10、十个小岛 ...
-
第一场比赛很顺利地2：0结束了比赛，对面学校的实力不强，但体力消耗总归还是有的。
东京的IH预赛比其他地区的要晚一阵，结束的时候正式比赛差不多就开始了，为了赶时间下午还有一场，也不知道研磨前辈撑不撑得住……
一边收拾东西，我一边有些担忧地想。
下午的对手听说是去年的冠军队伍……我稍微回忆了一下，音驹……好像不是很强。
心里不自觉涌上一股担忧，我不太适应，用力眨了眨眼，深呼吸了两下，才勉强把这股担忧压下去。
……讲真，跟他们相处这么久，看到他们输就像我自己输了一样……虽然我本来也没多强的胜负欲就是了。
现在还是说点真心话吧，总之——
我不想看他们输。
原因呢？
我问自己。
……
……
真讨厌，想不出原因也想不出理由。
好烦的感觉，真要说的话，没人想看自己的学校输比赛吧。
……不想看朋友们输比赛不也很正常吗！
……
等等……朋友？
#
贴身放着的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思绪被打断，我下意识摸出手机，定睛看了眼联系人。
——Yaku。
夜久前辈……？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率先按下接听键，我看着通话中的页面愣了两秒，才将手机放到耳边。
那头的声音嘈杂，依稀能听见背景音里排球部其他人说话的声音，连带着夜久的声音传过来也微弱失真了几分。
“吃饭了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搭话语录啊，总感觉在哪看到过的样子。
我下意识有点想笑，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混在一起，我一时没缓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凝神去听对面的话。
……说到吃饭，看比赛的人挺多的，不想去外面的饭店吃，人一定很多。
但我又没自己带饭……要不不吃了吧，本来也不是很饿。
一片安静中，夜久福至心灵地懂了我沉默所表达的言下之意——虽然我本意不是这样，但我就就算缓过来了也大概会是这个反应——我猜他现在肯定有在叹气，虽然隔着电话我完全听不到。
“夜久前辈。”不是很想面对让我出去在人挤人的地方吃饭的话，我下意识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那头“嗯？”了声，紧接着便安静下来——是夜久在等我继续说。
……啊，说起来，正常情况下面对这一片安静我应该是会感觉到紧张的才对。
但夜久前辈是特殊的，面对和他之间的对话的安静我就从没有紧张过。
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
——是被包容着养出来的自信啊。
我无声地弯起唇角，短促地笑了下，只有气音。
我一直、一直都知道，他会等待我的。
对面的嘈杂声突然轻了很多，大概是夜久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跟我打电话。
有些太安静了，我总觉得能听见他尚未完全平复下来的喘气声，但仔细听又没有。
虽然叫他的那一声最初是为了打断他的话……但我的确有话想说。
我问他。
“会输吗？”
“……”以为我有什么事要说的夜久一愣，没想到能听见这么一句，他不免失笑，但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倒是意外放松了些，“你到底是哪边的啊，小岛。”
他先是随口吐槽了一句，话落安静了一瞬，才继续道。
“虽然很想坚定地说能赢，但反倒是跟你说不出口……果然还是不行吧。”
“音驹和井闼山的实力差很明显啊……高中第一自由人、还有全国三大主攻手什么的。”
我依稀能听出他话里细微的挫败感。
……戳到伤心事了吗？
我有些无措，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安慰这个东西完完全全地处在我知识盲区里。
早知道不说了……我干嘛非得多嘴啊。
“……但我们不会放弃的。”
半响，我听到夜久前辈的下一句传来。
他只是稍微地消沉了那么一瞬间，语气便重新变得坚定。
我怔住。
这个语气……我又想起当初那篇帖子上的那张配图了。
……总感觉感觉，我似乎在这一瞬间隔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再次和赛场上的那双带着势如破竹的锐气的眼睛对视了。
“……哈。”
胸腔闷闷地震起来，我忽地有点想笑，也的确低低地笑出来了。
“够了，已经足够了。”
我低喃着。
繁杂紊乱的思绪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被刮来的微风轻而易举地吹散了，我于那双棕色眼睛的注视下，突然开始思考我先前到底在纠结什么。
——明明大家都很坚定啊，原来只有我在担忧吗。
我该相信他们的啊。
“加油啊。”
“我真的、真的很期待你们的比赛。”
无关输赢。
“我知道。”夜久笑了下。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毕竟说了很正式的话题，我还没享受两秒这种感觉我已经长大变成大人了的感觉，夜久便话风一转。
“所以你吃饭了吗？别又吃之前那些不好的面包了啊。”
我被噎住，半响有些恼羞成怒地唤他，“……夜久前辈！”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笑声，我不自然地偏过头，尽管他本人并不在我面前。
“……噗哈哈、咳，”夜久终于勉强停了笑，虽然一张口声音还是带着明显的笑意，“好啦不逗你了，周围有家位置比较隐蔽的饭店哦，人流量不多，我记得味道也还不错……位置发你了。或者你去找点自己喜欢吃的也行？别总拿零食当饭吃。”
“……我也没怎么拿零食当饭吃吧。”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但想到事实……我视线飘了飘，轻咳了一声，迅速告别挂了电话，“那我去吃饭了夜久前辈拜拜。”
“喂…喂？”夜久看了眼手机屏幕，不禁失笑，“已经挂了啊。”
“……倒是比之前活泼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他有感而发了一句，随后收起手机回了音驹的休息区。
#
夜久前辈说的那家店位置的确很偏，人不多，我挺满意的……至于味道，嘛，吃得比较急完全没注意呢。
毕竟为了赶时间IH预赛采用轮换制度，每个晋级的队伍一天的两场比赛之间总能空出三四个小时来让选手们能吃完饭再调整好状态。
虽然中途完全没有停过比赛呢……时间管理大师吗。
稍微有点想笑，我低头看了眼时间——离音驹的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不到。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我可是一直觉得我中途完全没闲下来过啊，总有种上场比赛刚刚结束的错觉。
给夜久前辈发了条消息报告了一下已经吃完饭了，我翻了翻聊天记录。
上面几条是我发的刚刚吃饭时候拍的照片，我重新点进去仔细看了一下。
啊看着好好吃，怎么现在就想不起来味道了……果然还是太紧张了吗？
说到底我在紧张个什么啊……又不是我比赛来着。
下次再来吃一次吧。
平静地做好了安排，我站在自动售货机前，将表面还带着凝结的水滴的柠檬汽水拿出来。
果然——天气热的时候还是喝冷饮最好！
虽然我不是很怕热就是了，我更怕冷。
搓搓穿了冰袖来防晒的手臂，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日子，发现离秋天已经没差多久了。
夏天都过半了，秋天马上来那冬天还会晚吗，想想就觉得难熬……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流入胃部，我有点渴，一口气喝了一大口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因为某些原因，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从小到大其实算是吃着西式料理长大的，称不上喜欢日式料理……尤其是生食的东西和味增，完全接受不了。
偏偏刚刚那家店只有味增汤，卖的饮料也是我不喜欢的类型，导致一顿饭下来我一口喝的也没喝着。
柠檬汽水其实味道对我而言也没有让我喜欢到那个程度啦……但我第一个找到的清爽的饮料就是它，而且也不难喝，相反，还挺好喝的。
就是稍微能品出来点涩味，不过在它的优点下不值一提。
比赛开始一个小时前，我再次进了体育馆，找到了我原来的位置。
——稍微，开始期待这场比赛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个小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