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爱豆养成日常》燕羲

87、木偶戏7

　　其实异能怪的存在并没有离普通人太遥远，新闻上时常出现某种异能怪出没于无人区的报道。伤人案件除却重大事故，政府总会将其隐瞒下来，而后增派人手，将其捉拿归案。城区中在新闻的“保护”下，有种摇摇欲坠的安全感。

　　因此，祁明轩并不具备一眼认出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的能力，他只觉得鲜血湿热，巨大冲击让他发愣，而后冷风吹过，温热变为黏腻，铺天的腥味让他几欲作呕。
　　托大脑自我保护机制的福，他还来得及在多看一眼血腥人体前晕倒。

　　成片的惊叫像冬日的乌鸦，扑腾在别墅区的空间中。

　　“来，坐下，慢慢说。”作为驻扎在A区边缘唯三特科组，赛迦三人很快被叫到位。

　　御梓戚已经开始调查当场监控并进行数据分析，岑忘勘察现场血迹，赛迦负责调查询问在场所有人，男偶这边影响重大，超过一半未淘汰选手目睹了当场，相当一部分人出现了心理问题。
　　问过几个离得近的人之后，赛迦也感到有些疲惫，他们大多什么都没看清，变故发生是在一瞬间，满打满算也没有超过一秒钟，监控帧率不够，加上深夜，即使在锐化后画质已足够清晰，但鲜红一片还是影响了人眼判断，不动用专业分析设备，看不大出来异能怪的行动方式。
　　御梓戚处理几秒钟的短片，全身心沉入了工作氛围，完全没心情说话。

　　“我……”被采访的男生还没说出一整句话，便开始抽气，现场过于血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眼。

　　“别着急，吃颗糖吧，平复一下心情，我们是专业处理此类事件的军人，你已经安全了。”赛迦耐心安抚。

　　叫陈培的男生渐渐安静下来，他领子上还有一点鲜红，死亡练习生被瞬间剥皮，他看得清清楚楚，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像祁明轩那样晕过去，更别说忘记这一切了。
　　就像不停播放的录像带一样，一遍一遍在他脑海中循环。

　　他干呕几声。胃中却早已空了。

　　岑忘进屋做简单的理化实验，换手套的空当，递给他一瓶水。

　　陈培：“谢……谢谢。”

　　空气中点土腥味，岑忘不舒服地皱眉，他对陈培点头：“没关系。”

　　陈培心中忽然有点羡慕。他们似乎无论见到怎样恶心的场景都能保持镇定地分析，要是自己也有那种不被外界环境侵蚀的稳定内心，也许还不用这么痛苦。

　　现场到处是血，被剥皮后血红的人体像沙瓤西瓜一样稀稀拉拉地流下液体，它一会儿便闪现一下，陈培总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但眼前的警官说，自己已经安全了。

　　陈培做了整整十分钟的心理建设。

　　赛迦没打扰他，安静地等待陈培开口。
　　现场事件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但有些地方还解释不清，需要离受害者最近的在场人员叙述发生了什么，才能确定抓捕方向。
　　照常理来说，B级及以下异能怪不会连续发动攻击，且B级以上异能怪数量极少，大部分情况下都不用着急。

　　终于，陈培说话了。
　　“我，我看见奇超的伤口是从脖子的一个红点开始的，就像衣服拉链那样，从一个点迅速拉出一个大伤口，然后，然后身前看不见，只感觉到他前面的皮肤应该是碎掉了，有血沫开始飞，然后，他的头就像……呕、就像从皮肤构成的头套中被生拔出来那样，软骨有的掉了，有的还粘连在头上，它动作很快……我猜、我猜是像脱潜水衣那样钻了出来，因为它好像踩了一脚自己的皮……再然后……”

　　有点过分详细了。
　　赛迦和目光瞟过来的岑忘对视一眼，继续鼓励陈培：“别害怕，镇定一下，喝口水。再然后呢？”

　　陈培结结巴巴地说：“它，它最后一个动作是踩在自己的皮上，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害怕而期盼地看着赛迦，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安心的解释。

　　看不出赛迦的表情如何作想，她又问了几个问题，直至确认问无可问，才呼出一口气：“别担心，我给你开单子，待会儿有专人带你回我们总……分部，会有心理医生给你疏导。”

　　不管怎么说，一时半会儿军人不会放弃自己了。
　　陈培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要休息一会儿吗？”看他表情，赛迦说。

　　“我直接带他回去吧，”岑忘说，“样本采集差不多了，我手里做不了太多实验，最好还是回实验室，顺便和白局长汇报一下。”

　　“好，辛苦你了。”赛迦点头。

　　恰好其他一组前来调查的同事已经乘着轻流艇到位。

　　岑忘带着陈培登上轻流艇。

　　艇长招呼他们系好安全带，轻流艇机头轻扬，回到半空。

　　路途时间不长，陈培却有点觉得冷。

　　他缩在座位上，谢过岑忘递来的毯子，试图汲取一点点暖意。

　　窗外漆黑如幕，星子微闪，金黄的，像血一样鲜红……
　　等等，他在想什么？！

　　陈培猛地起身，他瞳孔扩张，看向窗外。

　　岑忘疑惑地一同望向他视线所及之处。

　　一片空无。

　　下一刻，陈培已经像仓鼠抱头那样不顾形象地蹲在座椅下面。狭小空间遮挡不住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但他依旧瑟瑟发抖，口中念念有词：“它来了……它来了！”

　　艇长听到后面骚乱，没有任何动作，他有时也会看到各种案件相关人精神失常的模样，早已习惯。

　　岑忘严肃地看着外面。

　　长达几乎一分钟的静默，什么都没有。

　　“您……您能看到那个东西吗？”陈培不可能躲在椅子那一辈子，他颤抖着询问岑忘。

　　“没有。”岑忘没有因为一时未看到而失去警戒。

　　陈培又蹲了一会儿，直到感觉腿快麻了，才战战兢兢地挪动身体，探究性地抬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质了，羞耻心开始蔓延。

　　他仰头，窗外夜色沉沉。
　　而后，下一刻——
　　咚！！！
　　没有人皮的怪物从侧方直冲着陈培冲撞上来！

　　轻流艇体量不大，被冲击力冲得狠狠一震。怪物没有被反作用力弹走，不知用什么方式牢牢扒住了车外壁。岑忘终于见到了把陈培吓得不轻的怪物本相。

　　脸上脖子上的肉并不均匀，大约是脱下人皮时过于暴力，有地方肉多，有的地方肉少，耳软骨尽数消失，和在别墅区捡到的部分遗骸对得上，鼻子软骨还在一部分，因为怪物整张脸都被自己按在车窗外，软骨已经歪掉，嵌进脸颊的肉里。

　　眼球倒是还在，并且还灵活地转动着，像是痛觉全失一般，盯着陈培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陈培立刻闭上眼睛。

　　怪物消失了，它给轻流艇外壁留下大片血迹，自身却不知所踪。

　　岑忘手摸在身侧，那是他放置防护设备的地方。

　　怪物还没走。岑忘的第六感不断作响。

　　——

　　今晚气温进一步上升，外面的空气总有点噪噪的。

　　周礼落在所有人身后，李蓦央还在确认：“你真的不先回宿舍吗？已经很晚了。”

　　“我去一趟图书馆还书，”她声音音量不高不低，没刻意提高，也没遮遮掩掩地降低，“你去吗？”

　　“我不要，身上脏死了，我要洗澡，”李蓦央挥挥手，“那我走了。”

　　练习室和图书馆离开会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同行人不多，尤其是两者在同路一段时间后，拐去不同的方向后，路上便只剩下她自己了。
　　还有身后那道，周礼确认始终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系统任务完成的恭喜姗姗来迟，给的奖励不多，周礼便只简单看了一眼。

　　存活概率稳定在1.22%，异能使称号是“皮影戏之影”。
　　连系统都在嘲笑她。

　　但周礼没放在心上，这起码说明雅梦菡完成了她的承诺。
　　回头再看支线任务4，一个不大值得完成的任务，给的奖励少，难度虽说只要答应一纸合同，但周礼至今不清楚自己究竟付出了什么身体上的代价。只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周礼同样没有“后悔”这种情感。

　　她面无表情地把已完成的任务从脑海中划走。

　　但系统就像是要她不安生一样，接二连三的任务自动弹开，因为她恰巧在脑海中和系统交互，支线任务5甚至直接弹开在她眼前。

　　【支线任务5-究竟是谁人的眼眸】
　　【难度：??】
　　【任务简介：你正被人监视着。你不知道是谁在监视你。你已经准备查明对方是谁。但对方的实力可能比你想象中的强哦，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她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练习生~系统猜想，你需要一点提示。（点击查看任务详情）】
　　【任务动态：未接取】
　　【任务奖励：异能道具×1；存活概率提升×1；10000法币奖励金】

　　【支线任务6-镜世界多寂寞，来变成我的所有物吧！】
　　【难度：??】
　　【任务简介：得到了镜蛇怪·谢珂，却只使用过一次，还差点被其杀害的你，真的甘心吗？拥有强力战斗附属，却总是过分危险，这真的值得吗？系统为您特意设置了训练任务，请在两小时内驯服镜蛇怪·谢珂，您的安全将大大加强！（点击查看任务详情）（建议与支线任务5绑定接取）】
　　【任务动态：未接取】
　　【任务奖励：异能使称号×1；系统暗格×1；存活概率提升×1】

　　【支线任务7-若情感将我们相互剥离】
　　【难度：????】
　　【高亮提示：高难度任务，存在生命风险，请谨慎接取！】
　　【任务简介：《全民养成》即将上线，男偶女偶导演组明争暗斗水火不容，但练习生们的第四期节目需要观众投票组合，你将参与封闭式练习，直到第一次公开舞台。而在这之前，你将有几天喘息的机会。这段时间，刚好够你去调查一些事情。（点击查看任务详情）】
　　【任务动态：未接取】
　　【任务奖励：异能使称号×1；存活概率大幅度提升×1（注：≥1%）；100000法币奖励金；回答“是”与“不是”真相的机会×1（注；与你相关的任何问题都可以）；防护型异能怪×1；异能突破材料×1；SAN值稳定器×1；可收纳武器×1；“万人迷”小道具×1；深夜食堂升级券×1】

　　周礼微微震惊了。
　　若说前两个任务还是打瞌睡就递枕头的优秀范例，支线任务7就有点……格外的奇怪了。

　　起码，这是第一个奖励丰厚到周礼视线转不开的任务。
　　这实在是，太具有诱惑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