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爱豆养成日常》燕羲

94、木偶戏14

　　“为什么？抗拒同类相食？她的能量和你相斥？还是说，你无法真正杀死她？”周礼也知道自己的话很没有人性，但没有办法，她有不能留下应由芙的理由。

　　“都不是……”周礼给出的要求太猎奇，她现在心知肚明自己有没有撒谎，谢珂只能说真话，“我和她不是同一物种，没有不能吞噬那种说法，而是以太能量溢出，在没有人能帮我分担的情况下，我可能会失去理智。”

　　“果然，理智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周礼轻飘飘地说，“失去理智的人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醒不过来，被反噬。和你们人类变成植物人差不多，只能等着一切都耗干后死亡。”

　　“怪不得，”周礼眼底闪过奇异的光，“所以你们捕食的，不只是我……而是弱于自己的，在实力范围内可以被捕杀的，全都是猎物。那么我，一个身上几乎没有异能反应的人这么被你们‘青睐’，我不仅是猎物，还是能缓解、甚至彻底解决你们身上不能承受异能的溢出解药，是么。”
　　吕波亚娜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异能的核心、本应储存以太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片空洞，你身体中有无可弥补的裂痕。过去的权能已然丢失，你是以太怪物寄居的最好容器，同时也是它们梦寐以求的食物……”

　　“是。”谢珂深呼吸，意识到周礼敢这么说就绝不是单纯的猜测，抵抗无用，不如少说少错。

　　“我没问题了，现在，吃掉她，多余的异能，我来承受。”周礼毫不犹豫地说。
　　她没有问后果。
　　在做出杀死应由芙的决定时，自己便一定会被怀疑，但不得不为之的事，她必须去做。
　　周礼的手扣在谢珂肩膀上。

　　——

　　晚十一时二十三分，所有伤员一并送到医疗间，赛迦留在别墅区主持工作，她放心不下，硬是派了除了专业技能人情世故都一般的御梓戚跟回特科。

　　御梓戚只好带着光脑蹲在角落继续编写分析代码，分裂出去的另一块屏幕正在跑进度条，全别墅区成百上千的监控数据都在他这儿，作为信息异能者，御梓戚正实时模拟数据流，对所有信息进行一分不差的分析。

　　因此，直到赫连医生拍他肩膀，御梓戚才堪堪从工作的气氛中抬起头来。

　　“赫连医生。”御梓戚敲下最后字符，这才站起来打招呼。

　　“怎么蹲在这儿？要不要去里间找套桌椅？”赫连医生，手插在衣兜里询问。

　　“马上结束了。岑忘怎么样，需要陪床吗，我去给他请一个。”御梓戚反问。

　　“还以为你会说你来陪，结果就这样啊？”赫连医生调侃，“问题不大，只是需要后续观察，今晚休息一下看看明天的血液反应，没有以太反噬就算没问题了。”

　　御梓戚摆手：“算了，我又不会伺候人，专业的事专人去做，非要显那点战友情谊，然后干出把热水倒身上之类的糗事来，那也挺没脑子的。”

　　赫连医生若有所思：“听赛迦说过，你还真干出过这样的事。”

　　御梓戚表情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别说我了，赫连医生，其他伤者呢，情况怎么样，能说吗？”

　　赫连医生环顾四周，招招手：“来我办公室说吧。”

　　赫连医生的办公室上次被炸后就换了房间，虽然联邦基建快得吓人，调查结束的次日就重新修复了房间，但赫连医生以倒霉为由，说什么也不回去。
　　好在新办公室房间并不狭窄，她依旧如常布置，前半截是自己工作休息的区域，后半截用可模糊玻璃及挂帘阻挡，放置了一些较为静谧的仪器和设备。

　　现在里面赫然正躺着两个人。
　　办公区域也有两人正等着，御梓戚认识，正是负责重要事件的领导。
　　他脚跟踢正，敬礼。

　　领导点点头：“坐吧——这就是里面那俩小姑娘所在点位的安保负责人？”

　　御梓戚老老实实回答：“负责A区BA3155、BA3156点位，今玉圭别墅园区暨综艺节目《全民养成》拍摄基地负责人S7108御梓戚汇报。平时负责该点位为编号S7107赛迦、S7108御梓戚、S7109岑忘。今晚重大异能伤害事件已到收尾时间段，S7107在园区进行主持工作，我随伤员返回特科分部，S7109受伤，现正在七楼普通伤员病房接受治疗。”

　　领导伸手同他握手：“辛苦了，那这两位孩子的情况，赫连医生简单讲讲吧。”

　　赫连伸手抽出几份电子档案，递给在场几人，然后共享病例：“里面躺着的伤员为一男一女，男性叫姜若愚，女性叫周礼，均为未成年人士。据目前推测，两人皆受不同程度、预计为B级、存有智慧的精神系异能怪攻击。其中周礼全身上下多处表皮受伤，伴随肝脏受损，已经进行简单植皮及护理，目前没有醒来的迹象。姜若愚则被怀疑为被受寄生个体，在实施抓捕同时确实表现出攻击特性，现以注射以太镇定嗦唑菲呤药剂，预计药效为十小时，将于明日上午醒来。”

　　领导看不懂上面各项人体指标的数字大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异能怪的事详细说一下——录音开了吗？”
　　御梓戚举起手环：“已开启，现已录音五分钟，相关内容全部记录中，正实时同步到备份网络中，副责任人S7109已进行电子授权。您需要实时共享吗？”
　　“现在不需要，”左边面容和善的老头说，“回头把文件传真给我，还有侦查科慈惠主任一份。”
　　“收到。”

　　赫连共享翻页，继续说：“异能怪的事侦查科正在进行，目前部分内容来自于御梓戚上士、部分内容来自于岑忘上士、部分内容来自于赛迦军士长、还有部分内容未共享，由季晨中士汇总到我这里，她应当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相关事件，由她汇报给各位——”

　　门在此刻敲响，打断了赫连的话：“报告！”
　　领导扬声：“进。”

　　短发，锐眼，嘴角平直，虽然刚成年不久，但表情一丝不苟，足够让人觉得信服的年轻女性进入房间。
　　“A区特科预备组十五连新兵A9225季晨向各位汇报。”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周礼的脑海。

　　“……首先，汇总相关信息。
　　“祁明轩、陈培、还有姜若愚，以御梓戚前辈的数据分析为基础，他们在事发当场时距离死者邱远最近，祁明轩的情况距离邱远约有一臂距离，看到其人死亡全景，但未曾与之进行对视，所以得以幸免被附身，只是精神受到了震荡。经检测，他体内普通人体可承受以太浓度和内脏平衡均出现不同程度的震荡，但并不严重，现在还没有醒来。他的晕倒不在精神控制范围之内，纯粹是自己胆子小导致的。其余情况需要在其清醒后做精神测试确定。
　　“陈培和蜕皮后的裸体怪物进行了对视，然后进入了高度恐慌状态，体内以太适应度增高、同时以太浓度失衡，视觉得到突破——经过我们的初步检测，他体内的E级异能觉醒了，目前动态视觉异常灵敏，同时拥有卓越常人的远视能力。同时，该蜕皮异能怪将之视为猎物，进行穷追猛打。
　　“姜若愚，被异能怪影响的另一个练习生。精神严重磨损，初步表现为精神分裂，分不清幻觉和现实，同时，异能科专科专员在他体内发现了新植入的芽孢，植入时间不超过2小时，还算幸运，现在正在异能科手术实验室取出，不确定生命危险几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被寄生了，必须在隔离所进行两月以上的隔离，待主治确认其无任何危害再进行下一步。”
　　声音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然后，我们可以得到一些再明显不过的结论。
　　“首先是该类异能怪的主要能力是精神性异能，且非单独行动，视线和恐惧是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平时寄居在普通人类人体里，在某个确定的时间点，人体的皮肤不再嫩承受怪物而导致的破裂——没错，经过我们的解剖，所谓蜕皮，其实是人皮主动开裂，怪物不得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过破裂的因素是何导致还不清晰——人皮破裂后，怪物会立刻寻求下一个寄生体。此类异能怪素爱三五成群出现——算上女偶图书馆地下室被压成肉泥的那个异能怪，今晚，我们一共发现了五只怪物。目前两只死亡，三只活捉，经观察，智力均不佳，仅能进行简单的行为，连人话都只能说几句而已。只会模仿而不会智取，实力并非不可战胜，这是虽然能实行精神控制且非独行怪，但专科组依旧将之分为B级异能怪的的主要原因。”

　　“恐惧”……原来是这样，马赛克之中有一处是周礼。
　　不，她口中形容的异能怪和应由芙不同。
　　应由芙可和智力不佳扯不上关系，甚至很多行为，也和她对不上！

　　周礼尚未清醒，在昏昏沉沉中深觉不对，但季晨已经把挂梯拐到了她的身上。

　　“还有周礼，”季晨强调，“据岑忘传回的数据，她被发现时，身上以太能失衡严重到一度令我们以为她会当场异化为异能怪，但并没有，现在这种趋势已经退却。我们需要对她进行更深一步的观察。另外几分钟前天星科技联系到我们，要求共同检查周礼的身体，说是什么，他们也有知情权。”

　　领导摇头：“先驳回，我们必定得保证内容不外传。”

　　“收到，”季晨回答，“但就数据运行到现在为止，我们依旧有理由怀疑周礼有强烈的倾向异化为异能怪，我谨代表侦查科，申请为她加上收束环，以便于在异化瞬间能将其杀死。”

　　“什么？！”赫连克制着惊呼出声，“这有违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