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谍》奇怪的安军

3、第三章 冷

　　一路无话，回去立即去医院，这种检查非常便捷。卓大生看着结果终于松了口气，医生告诉他，双腿没有任何异常。卓太太却在想，我倒情愿你腿上有个寄生蝇，那最多动个小手术开个口就好了，不需担心宋八两说的重则如何如何。

　　卓大生问医生，做了B超是不是说我的腿没任何问题？医生说这可不敢保证，你要不放心，明天再做个CT。

　　卓太太临上车前说要去洗手间，借此去找宋八两。她一边走一边只觉得心直往下沉，这个宋八两看上去神神道道的样子，但给她的感觉是值得信任的。越是如此卓太太就越觉得难受，对于未知的恐惧每个人都会有迷茫无力的感觉。

　　宋八两在楼下等了好半天，他看到卓太太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得到证实后他说：“现在有六七分肯定了。”

　　卓太太说：“到底是怎么了呢？”

　　在未知面前，不是每个人都乐意被蒙着。可宋八两竟冲卓太太说：“好奇会要人命的。”宋八两说完便想到潘多拉的盒子，很快又想到另一个箱子，金属箱。

　　如果是司筱筱会说宋八两你这人真没劲，如果是董晶莹一定会给予反击，可是卓太太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楞，她没想到丈夫的手下说话如此不客气。宋八两说完就后悔了，他并非完全不通人情，看着卓太太眼睛里的黯然，宋八两暗叹一声，说：“我估计他身体里有种东西，这东西是他在非洲掉进水里时，钻进身体的。”

　　卓太太瞪大了眼睛。宋八两解释道：“是从生殖器进去的。”

　　卓太太身体一震，点头说：“我得走了，明天还要来医院做CT检查，你能来吗？”

　　宋八两无法拒绝，但他交代卓太太：“今晚你要注意一个大问题，千万别让卓总靠近水，水池水塘公园的河边都不能去，身体也千万别碰到水，洗澡更不行。”

　　卓太太看宋八两说的极认真，赶紧答应了。最后她终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呀？”

　　宋八两说：“你别管什么原因，按我说的去做一定没错，如若不然，可能会有极可怕的事情出现。”

　　卓太太此时已是满心慌乱，只是看着宋八两不住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看到B超检查结果出来后，她便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宋八两身上，然而她一直没有意识到，宋八两只是她丈夫的一个下属而已。

　　卓太太走了没几步，又快步走回来，宋八两盯着她不吭声，他一贯的的专注让卓太太差点将要说的话咽回去：“我不知道他，我先生的那个问题会传染吗？”

　　宋八两一楞，瞬间恍然大悟，他的神情变化显然被卓太太发现了，卓太太明白宋八两听懂了她的话，心中大羞，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卓太太听到丈夫体内那个莫名的东西，是由生殖器进入的，她便想到，有没有可能在他们“那个”的时候，也会进入她的身体。可她在这个尴尬、羞涩的问题面前，犹豫半天用了这么个委婉的提法。

　　好在宋八两足够聪明，立即明悟：“你不用担心，你没有他的状况，一定没事。”

　　宋八两看着卓太太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肚子饿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她今晚会用什么方法阻止卓大生洗澡？卓大生如果不小心碰到水，自己所想的事会不会出现？

　　宋八两在靠近公司的地方租了一间房，这是他的第二个住处。所谓狡兔三窟，看来我还需要再准备一个地方，他想。

　　回到居处，宋八两打完两个电话，便定定神，闭上眼睛，将最近的遭遇在头脑里过了一遍，一日三省不仅有利修身，更能适应变化。

　　他又将下一段行动计划在心里做了推演，直到心中有数，才做个深呼吸。但愿计划不要被变化超过，不对，变化一直存在，达到最终目的才是正道，是不是遵循计划不是很重要。

　　第二天早上宋八两刚要出门，就接到卓太太的电话，卓太太的声音满是惊慌：“大生一早又出现很口渴的状况，这次比以前严重的多，怎么办呀？”

　　……

　　医院，手术室。

　　卓大生的司机保镖和两名女佣在门外紧张等候着。

　　何三民看着CT片说：“看不出异常，肌肉，骨骼都很正常，只有血管看不出，如果要做血管接查也是可以的，只是比较麻烦，这样吧，我去和廖教授商量一下。”说完看了一眼宋八两，就向外面走去。

　　何三民是个很瘦削的人，医科大学高材生，博士。和一般的博士不一样，他有点不修边幅。何三民一开口让人吃一惊，他声音太洪亮了，这让人很奇怪，一个瘦削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强的中气，但事实如此，何三民洪亮的声音让人感受到他强大的生命力和自信心。

　　卓大生气色很不好，看来他被折磨的够呛。作为病人，在手术台上接受问询，这本会让人怪异，但卓大生仿佛也被何三民感染了，他看上去还算平静。卓太太紧守在卓大生身旁，她今天只用了润唇膏，唇型很好看，抹了润唇膏后，嘴唇就成了脸上的风景。

　　宋八两跟在何三民身后，说：“三民，我觉得有八分是那么回事，你得准备好啊。”

　　何三民说：“我是医生啊八两，医生怎么做事你该知道，你不会让我凭着推测，就对他动手术吧？怎么动？动哪？你教教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贵宾楼，廖教授在那沉吟半晌，说道：“既然CT检查不出什么，你的担心也不能排除，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血管检查还不好做，这样，转到住院部观察，你来接手，我看也只能这样了。”

　　何三民暗道：真是个老狐狸。嘴里却说：“还是您考虑周到。”

　　办好手续，两人回到手术室，刚到房间门口，就听到卓太太的声音：“大生你怎么啦，医生医生，护士小姐，你们来帮忙看看。”

　　何三民一听赶紧走进房间，说道：“卓太太，你别慌，让我来。”他刚说完就看到卓大生的样子，何三民也楞了。

　　卓大生的样子其实也没什么吓人的，但是看上去却让人无法不觉得怪异，过去形容一个人的脸色很吓人都说面如金纸，面无人色，大概就是卓大生此时的模样，他整个人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

　　宋八两随后进来，看到卓大生的样子，他和何三民对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骇。何三民上前问道：“卓先生觉得如何？有什么不舒服的？”

　　卓大生说：“水，我要喝水，我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渴的慌，阿兰你给我拿水来，快点，怎么这么慢？怎么回事？”

　　阿兰应该是卓太太的名字，卓大生平时一直对太太很温柔的样子，现在突然口气不善，显然来自于身体突然的口渴反应，比前几次要严重得多，这将他吓坏了。

　　卓太太听到丈夫近乎呵斥的话语，她收起了何三民不在时的惊慌，看着丈夫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卓太太柔声说道：“小丽正在取水，就来了，大生你再忍受一下，就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紧紧握住卓大生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摩他的额头。卓太太眼里充盈着泪水，但她在使劲想要将眼泪咽回去，显然她是徒劳的，只好扭过头使眼泪滴在床侧，然后又转过来，看着卓大生，轻声说道：“大生你一定没事的。”

　　人们通常在有事发生的时候，越是轻言轻语往往越是感情极度浓郁。宋八两看着卓太太抑制着情感安抚卓大生，他几乎能感受到卓太太此时对丈夫的万分担心。

　　卓大生手脚冰凉，他才分辨出眼前的人是何三民，急忙说道：“医生，何博士，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渴的厉害，从没这么渴，好渴啊！很难受！很难受！”

　　卓大生说完，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渐渐的抖动频率越来越大，仿佛他体内有个电极被打开了开关，卓大生止不住的颤抖，带动卓太太的身体也跟着抖动起来。卓太太两手紧抓住卓大生，眼泪终于不受控制流淌下来，卓太太无助之极，叫道：“大生，大生，你怎么啦，大生。”

　　卓大生的声音刚开始轻飘飘的，接着越来越高亢，他尖声叫道：“我怎么了？我怎么觉的冷？我怎么觉得这么冷？阿兰，我怎么越来越冷？”

　　卓太太哭道：“大生，你，不是你冷，我也觉得冷，是气温低呀，是天冷。”

　　她知道这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希望能有人帮助证明她的话是真的，她的目光向四周搜寻着，然后很快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宋八两，于是她这才想起整件事情，都是有宋八两参与的，她急切看着宋八两，目不转睛，却什么声音也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