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谍》奇怪的安军

53、第五十三章 乖乖隆咚强

　　下午时，茹素回来汇报工作后，坐在办公桌前发呆，过了会张兴之又走出来和茹素说了几句，等张兴之回办公桌，茹素猛地打了几个喷嚏，宋八两一听，立即走过去问道：“感冒啦？”

　　茹素哼哼着鼻子：“恩。”

　　宋八两问出话后，又为自己这么莫名其妙感到后悔，自从和司筱筱走的很近以后，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茹素似的，宋八两一直为这种感觉苦恼，这算什么嘛，好象自己背叛了茹素一样。

　　平时他总有意无意的去讨好茹素，但是宋八两的讨好，却要看茹素的心情，茹素心情好的时候，宋八两会觉得今天的阳光好灿烂，茹素心情不好的时候，宋八两就越发觉得自己亏欠茹素。宋八两有时想，我怎么这么犯贱？后来他终于明白了，他还是在乎茹素的。

　　茹素也发现自己刻意疏远宋八两，好象不是很成功，所以他们平时在办公室里，也慢慢习惯了这份比同事关系多那么一点的暧昧感觉，他们都很小心的不去想司筱筱这个问题。

　　直到那天有人给茹素送花，才使事情发生了变化，有意思的是，收到花后，茹素第一反应是想看宋八两的表情。

　　宋八两在送花事件后，和茹素接触少了，茹素见他如此也同样冷对，两人又恢复到以前洁白无暇的同事关系，好象从没发生过什么，又以超常的若无其事表情，暗示对方，以前的一切，全是你的错觉。

　　今天见茹素感冒了，宋八两下意识走过来问候一声，却忘了，两人此时又是纯粹的同事关系了，于是宋八两一时又觉得窘迫，但他突然之间便想到了理由：同事之间相互关心也是应该的嘛。他心里找到借口，便很有底气，又说道：“吃药了吗？”

　　“没，今天的事很重要，怕吃药会误事。”

　　“现在快下班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送你？”

　　“事情不顺利，刚向组长汇报了，我休息一下就好，没事。”

　　“那你休息吧，多喝点水，真不要我送？”

　　“谢谢，真不用。”

　　宋八两回头要走向座位，突然想到什么，看了一眼茹素，说：“噢，有人会接你吧，我倒是多事了。”

　　茹素一楞，然后抿嘴笑了，她也不看宋八两，只顾自己笑，宋八两看她的模样，看到她翘起的嘴角，有点恼羞成怒，说：“不就是个感冒嘛……大惊小怪。”

　　茹素一听笑得更为开心，她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站起身哼着曲——她去洗手间了。

　　宋八两坐到座位上，骂道：“娘个咚采，卜准你个死鬼，你不好好死，搞什么怪，想拿风尚大奖吗？”

　　当晚宋八两决定加班。

　　孔有礼利索的说话，让宋八两猜想了好久，他在那愣了半天，尽管如此，他还是被他们激烈的强.暴和哼哼唧唧，弄的起了生理反应。他想，这实在是不好说出口，听人亲热真是刺激，监听这种事情不能多干，太容易上瘾了。他忍不住想，来帮忙监听的几个家伙，任务结束后，会不会和张兴之说，希望继续这份工作，没加班费也成。

　　IT组得出结论，无法确认笔记本被侵入过。

　　现在宋八两听的是昨晚李松柏在家里手机通话的内容。李松柏家让宋八两印象深刻，房子用心装修过，让人觉得主人实在是品位非凡。

　　李松柏说：“今天累吗小水仙，我也想你，你知道我目前的状况，你要理解我，我们暂时克制一段，过一段时间等公司运转完全正常了，我会好好补偿你，好好陪你的。”

　　宋八两记起了李松柏的短信记录里，清楚表明李松柏与两位女性保持着亲密关系，一位叫荷花，另一位应该就是这个水仙，宋八两之所以觉得应该是她，是因为他知道荷花，另外一位却不知道叫什么，短信里没有对方的名字，很显然，他们已经具备了相当的默契。

　　李松柏又和水仙调笑了几句，说洗澡了没，我好喜欢你，你的身体太美太棒了，身上痒痒吗之类，然后就挂了。接下来是长时间的足球解说。宋八两想，要是新的智能系统能识别人类嗓子发出的声音，将它和电视音箱走动等其它声音区别开来就好了。

　　李松柏的房间里有一套高尔夫球具，还有网球拍、羽毛球拍、乒乓球拍，以及篮球、足球和排球，另外竟有一个保龄球，宋八两被李松柏广泛的爱好惊呆了，从各地带回的艺术装饰品，使他的家充满他自己的格调。李松柏虽然单身，但无疑这是一个具有生活情趣的人，是个充分享受人生的人。

　　如果一定要比较，宋八两觉得李松柏活的要比卜准更精彩更充实一些，墙壁上的照片，那里有草原、沙漠、雪山、戈壁、大海、湖泊、森林、严寒地带、温暖阳光、各类古迹，看着李松柏的细致规划和丰富生活，宋八两竟羡慕起来，人生当如此啊。

　　最后吸引宋八两注意的，是李松柏的书房，宽大的房间已被书籍填满了，这让宋八两有点窒息，也使他对李松柏的观感更为特别，这是一个讲究的人，宋八两想，李松柏一定不喜欢未知，所以进行这种无止尽的阅读，人的内心就是这样奇妙，因未知而恐惧，因懂得而茫然。

　　李松柏的心里有恐惧吗？李松柏的恐惧是什么？

　　宋八两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继续听，这回是曾玲珑，和曾玲珑面谈后，宋八两就觉得很有必要注意曾玲珑。

　　曾玲珑刚做副总，没条件换房子，那只是一房一厅。在曾玲珑家，宋八两看到一个东西，这个东西让宋八两在那愣了好半天，那是一条未拆的香烟，这是巧合吗？这和曾玲珑会有什么关联？难道那个建筑工地里的烟头，是曾玲珑丢的？

　　巧得很，曾玲珑也和女朋友打电话了，仍然是手机通话。宋八两想，怎么回事？昨晚是个什么好日子？难不成董事会决议，要求副总以上集体发春吗？

　　然后宋八两才意识到昨天是周末，今天是周六了。苦命啊。宋八两感叹一声，昨天司筱筱本来还说要一起出去逛逛来着，后来宋八两说周日和几个朋友聚聚。司筱筱听后，说干脆我们在家做菜，又节约又有气氛。宋八两想想倒也是，俗话说家宴值千金嘛。但他说我的手艺一般。司筱筱一听笑了，说你就看我大显身手吧。

　　曾玲珑叫他女朋友蝉儿，曾玲珑说：“蝉儿，今天周末，我有空，我过去好不好，要不你来。”

　　宋八两回想着曾玲珑女朋友的样子，那天看演唱会，他只顾看曾玲珑了，几乎忽略了他女朋友的长相，只记得面目姣好。

　　想象着这个喜欢皱眉的家伙，和女朋友说情话的样子，宋八两觉得一阵好笑，他想，你小子和女朋友说话也这么直接简洁，不知道女人是要哄的吗？就你这德行，能将女孩子哄到手才怪，一定是人家女孩子看你还算顺眼，才让你得了便宜。

　　可惜曾玲珑没能成功，他有点沮丧，但显然蝉儿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三言两语就将曾玲珑情绪调动起来，两人最后亲热了一会，才吻别。

　　宋八两刚要查看别的记录，突然觉得头脑中闪了一下，他停下动作，一动不动，生怕将那个闪动给吓走了，如果这时有人经过，一定以为他被绝顶高手给点了穴。

　　过了会，宋八两露出了笑容，他从电脑中找出以往的短信记录，开始翻看李松柏的短信。

　　李松柏和曾玲珑有没有可能拥有同一个女朋友？

　　宋八两越想越有趣。

　　其实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某个女孩，会不会拥有李松柏和曾玲珑这两个男朋友？

　　宋八两推测，曾玲珑给女朋友打了电话，那女孩挂了电话后，又想起李松柏，于是她又给李松柏打电话，但问题是她既没有陪曾玲珑，也没有和李松柏在一起，难道那位叫水仙，或者叫蝉儿的女孩，还在和第三个男子交往？

　　会有这个可能吗？

　　尽管这个猜想没什么意义，宋八两却觉得，这简直太有意思了，宋八两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他迫不及待记下李松柏和水仙的号码，然后，他准备找出曾玲珑和蝉儿的号码，这里有问题了，因为他没有蝉儿的号码，当初请IT组提供短信时，没有曾玲珑的，他的研究重点是卜准的三位副总！宋八两一时又觉得泄气，这是一个多有趣的求证过程，却就这样被中断了。

　　宋八两发了会楞，突然心里涌出一股寒意——我这算是强烈的偷窥欲吗？

　　我终于成了偷窥狂中的一员了吗？

　　娘个咚采，宋八两骂道，卜准，卜总，你出个车祸就好好的走吧，弄什么妖蛾子，好了，我算是搭进去了，我千算万防，到最后还是堕落了。

　　算了，偷窥就偷窥吧，偷窥别人，总比被人偷窥要强。

　　宋八两找出曾玲珑的名片，准备周一请IT组弄到这个蝉儿的号码，这好象有点拿人才当木材。要不我用水仙的号码来求证？怎么求证？打个电话，说你是曾玲珑的蝉儿吗？估计这不是挨骂的问题，是找死。

　　宋八两拿出申请单，填写曾玲珑的手机号码，渐渐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写到最后一个数字时，突然大叫了一声。

　　宋八两吓了一跳，他被自己的叫声吓了一跳，更被眼前的号码吓了一跳，他来回看了看，一刹那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号码他是熟悉的。

　　他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几分钟前才刚写过这个号码。

　　而那个号码，是水仙的！

　　宋八两呆住了，李松柏的女朋友水仙的手机号码，怎么会和曾玲珑的手机一样？

　　我的老天爷，我的老大爷，这种情形只有一个解释——水仙，就是曾玲珑。

　　宋八两生怕自己弄错了，赶紧来回查看，结果很明确，这回他彻底无法动弹了。

　　水仙和曾玲珑是同一个人！

　　曾玲珑就是水仙！

　　曾玲珑就是李松柏的女朋友！

　　曾玲珑竟然是李松柏的女朋友？！

　　这仿佛是怪诞剧目正上演，宋八两有点喘不过气来。

　　娘个咚采，宋八两骂道，老天你开什么玩笑，你不但乱点鸳鸯谱，还让我马失前蹄。

　　水仙是曾玲珑，那么曾玲珑的女朋友蝉儿就是李松柏了！

　　这世界太精彩，这世界变化快。

　　宋八两想，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不应该忽略的！

　　宋八两以前看李松柏的短信聊天记录，只顾看短信的内容，却忽略了对方的号码，要知道在通讯商的记录里，只有号码，而没有机主设立的昵称，除非看手机里，才能知道，而手机号码只是个没有意义的数字，所以宋八两在研究短信时，首先去看的是内容，然后由内容去猜测和对方的关系，然而，正是这种方式，使他忽略了号码本身。

　　宋八两刚才将李松柏水仙的号码写下，还想写上曾玲珑和蝉儿的号码，他期望写下四个号码，然后在其中看到两个相同的，可是到最后才发现，结果不是他想象的三个号码，更不是四个，而是两个，ONLY。

　　本是四个号码，结果竟然只有两个，谁能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形，谁能想到？

　　宋八两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纷飞，他想，李松柏和曾玲珑的事情其实也不奇怪，那么，宋八两脑细胞急速转动，他想，如果这样，李松柏和卜准之间会有这个可能吗？

　　“啊……”宋八两突然又惊叫了一声。

　　会不会……

　　我的个天哎，这是个错乱的夜晚，我快受不了啦。

　　李松柏另一个女朋友叫荷花，会不会卜准就是那个荷花？

　　会吗？会吗？娘个咚采，我的脑筋快跟不上了，二先生你来帮帮忙吧。

　　宋八两一阵手忙脚乱，赶紧比对荷花与卜准的手机号码，他来回看了好几遍，最终长吁一口气，总算，总算没让我崩溃！

　　但宋八两脑中还是禁不住猜想，卜准在大学时，曾给李松柏写过一封信，那封信里卜准说，上学期我们出现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宋八两在想，会不会在那个学期，李松柏和卜准之间发生了什么，卜准说让它过去吧，是不是在暑假期间，卜准经过思考，那时曾发生的事情，他不想继续了，所以才说，我们以后别再去想它了。

　　宋八两思维兴奋起来，他又想，如果那时他们俩真的有过特殊友谊，经过多年，很显然卜准还是将李松柏当做好朋友来看待，无论是那封信的话语，还是后来他结婚请李松柏做伴郎，以及他做总经理后请李松柏来帮自己，都表明卜准始终将李松柏当做最好的朋友来看待，问题是，李松柏也是这样想吗？

　　大学毕业后，各奔前程，卜准应该一直和李松柏保持着联系，但卜准显然没有和他继续特殊的友谊，并且几年后卜准结婚了，这一切会使李松柏有想法吗？

　　李松柏会象卜准对他母亲那样，心怀不满恃机报复吗？

　　大学时期的一段插曲，值得这样做吗？

　　如果真是他，他是怎么做的？他是如何做到的？

　　卜准确实优秀杰出，富有魅力，但这不是抢一份功劳，或者夺一个女朋友那么简单，这是一条命，一条生命，李松柏会为了当年的特殊友谊，隐忍这么多年，然后等待机会报复卜准？用卜准的生命来回报当年的背叛？

　　宋八两想想都觉得牵强，但他又立即告诉自己，前面仅仅是自己的推测，所以后面的所谓牵强，也是推测，我不要用后一个想当然去推翻前面一个想当然，更何况，感情这东西，谁能说得清楚？

　　卜准从小的家庭环境，不也对他成年后性格和思维，还产生着重要影响吗？

　　宋八两分析，首先李松柏和曾玲珑的事情已经确定，但他们的友谊与他人无干。第二，我猜想李松柏和卜准的暧昧关系，是根据李松柏和曾玲珑关系而联想的，更多的是源于十年前信里的一句话，但靠那句话来认定他们的关系，显然不够，卜准说的那句话，可以有无数个解释。

　　再退一步说，哪怕李松柏和卜准真的曾有过超友谊，也不代表李松柏会对卜准心生怨恨，毕竟，李松柏不但担任了卜准的伴郎，还和卜准一起战斗，他们将公司打理的非常出色，而且，李松柏已经有了曾玲珑和另外一个叫荷花的“女朋友”，最重要的是，卜准出事后不但是李松柏提醒了柳西风，在警察没有结果后，也是他出钱请宋八两他们来调查这个案子，可以说李松柏是宋八两的委托方，这样的人，会有动机？会有嫌疑吗？

　　现在不排除李松柏，在最后的真相揭开之前，不能轻易认定某个人不会有嫌疑，但也不能将李松柏列为重大嫌疑，无论如何，最后要用证据来说话，除非证据说，李松柏就是凶手，他用了什么什么手段，并且你还能证明他用了这个手段，要不然，宋八两只能继续原来的排除法，和耐心的等待来面对这一切。

　　李松柏同志，蝉儿同志，宋八两想，是你干的吗？

　　回去的路上宋八两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到目前为止，他一直从卜准的角度来进行调查，从他的地位权力和感情等方面，希望能找出可能对卜准有动机的人，他实际上也在进行相关侦察和排查，然而他却始终忽视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就是宋八两真正的委托客户，卜准的妻子——柳西风。

　　最不可能杀人的那个人，最后成了凶手，那是电影里的套路。宋八两所想的，是指柳西风这个人的因素，也有可能对卜准产生不利，例如，如果有人喜欢柳西风，或者柳西风有外遇，那么卜准就是别人眼中的障碍了，无论从感情、外貌还是实际的利益来说，柳西风这个人，都值得动这个心思，从这方面来说，李松柏就具有动机和条件，而最近，似乎李松柏和柳西风走的比较近。

　　但问题是，李松柏有“女朋友”。

　　最后，宋八两终于又想到了曾玲珑，一想到这里，宋八两心里顿时“怦怦”乱跳，曾玲珑和李松柏，李松柏与卜准，天哪，他们三人之间，会有感情纠葛吗？

　　还有那个烟头！

　　宋八两一踩刹车，娘个咚采，难道这真的是情杀？

　　另类的情杀？

　　宋八两在那愣了半天，才发动车子，他扭头看看路，旁边有人骑着自行车，背后还载着一个人，从他车边掠过，宋八两缓缓启动车，然后，他顿时觉得刚才骑车那人很面熟，是谁？

　　宋八两加快速度，很快超越骑车那人，宋八两转头一看，原来是他？

　　宋八两转念一想，不对，怎么可能是他？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宋八两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人，他看到的是医院神经内科接待过他的张教授，张教授这个地位、级别，无论如何都不会骑自行车，还载个人。

　　而且，宋八两心中一个激灵，他怎么没有戴眼镜？他骑着车，却不戴眼镜，难道他本就不是近视？

　　宋八两一时有点想不通，然后他又想起来，当时总觉得这个家伙不象个教授，难道……

　　宋八两放慢速度跟在后面，十分钟后，只见张教授一拐弯进了巷子，宋八两停下车，尾随而进，巷子很深，也很安静，只见张教授到了一个门前，停下车，他的同伴开门，宋八两手一挥，便含了张纸在嘴唇间，靠近了些，还没来得及看门内情况，就见张教授进了门，这象是个四合院，门内全是花花草草，一个阿姨要过来关门，宋八两放眼望去，院子里正站着个人，听到动静，那人转过身来，看到张教授，说道：“来啦。”

　　那人一转过身来，宋八两便看到了，他看到了那人，他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宋八两顿时眼睛溜圆，热血上涌。

　　乖乖隆咚强！他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他！

　　宋八两震惊不已，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吼：“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