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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情意岂能两心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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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醒看了看眼前的男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这时不该在战场吗?”
来人正是段炎,他手中拿着不知从哪里拔的苇草,把玩说:“我是灰溜溜的战败而归啊,所以我回来你们可别大肆宣扬。”说完将草往嘴里一叼,长手一伸将在另一匹马上的冉醒凌空抱到了自己的马背上。迎来的是记大白眼。唉,他放手便是了。
策马奔驰,只留下呆立在那一动不动的一人一马。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风声很大将他的声音盖去大半。见后面的人不作声,冉醒气恼的很,伸手去拔在他嘴里的苇草,谁知一个起伏,草是拔到了,她的手还碰到了段炎滚烫的嘴唇。她一惊急忙松手,却被一只原本拉马缰的手按住。冉醒双目圆瞪,大惊失色急于抽回手。段炎也不与她相争,让她缩了回去。
“陪我去散步吧,我今天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声音里带着甜腻的笑。
望着他有些失神的眼神,心想到底发生什么事。反正都被他带出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开满桃花的山谷,使冉醒想起小时候读的《桃花源记》,如果可以她也想到那个世界,没有纷争没有干扰。他们到小溪边坐下。
“众醒。”段炎叫了她的字,“他们都这么叫你的吗?”
冉醒疑惑的望着他的双眼想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却不可得,只得答:“也不都是,我才来军队没几天,几乎没有人认得我,大家都因为穿紫云杉甲叫我紫云少将。”
“那我叫你醒儿可以吗?”
“不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容商榷的余地。
“是因为有人这么叫所以我不可以是不是?”
“对。”冉醒昂着头不卑不亢地望向段炎。见他神色微黯忽涌起了不安的疑惑。
“今天我遇到了我亲自上沙场打仗以来第一次的败仗,我从未想过你们霞水国这般的小国竟可以训练出这样神勇的军队。”
“这支军队是霞水国最弱的军队。”冉醒不温不火的打击他。
段炎面子上过不去却也没动怒:“这次我带的军队是最强悍的军队中的三营,我也知道霞水国国君派给安王的是残兵败将。我原本准备这一仗将他们一举歼灭,可是我太天真,你知道为什么吗?”
冉醒斜睨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因为安王放言如果这场仗打不胜,他决不回去,要死就死在这个战场上。”
冉醒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冉邈为什么要这样说,也不明白段炎为什么要说给她听。“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我也不是很明白,安王他派人连日制造了投石机,你可想而知那威力了。要不是我看形势不对趁早撤军,否则今日惨死的便是我了。”其实他并不是没有猜到,安王也许以为她死了才会这样强势的一定要胜,否则便死。只是隐约对这个答案有着恐慌,不愿说明。
“你们还是趁早收兵吧,难道你没发现你们根本就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中?”
“什么?”段炎大吃一惊。
“难道你没想过凭我们暇水国这样的小国也敢在你们大理国边界上滋事挑衅,背后就没有人撑腰了吗?你难道没想过你们派出的雄锐之师却只用来消灭我们这帮残兵败军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冉醒淡淡的说出大理国盲点。
段炎脸色灰暗:“那么说来,你们只想耗我们的兵力,而非真想占领阙城。”但段炎马上意识到,“你们这般大胆不怕我们真的借此事一举进攻,攻下你们国城。”
“那你有没有想到若你们大举进攻,都城失守,就不怕金辽他们乘虚而入。”
段炎被驳得无话可说,他大为意外冉醒为什么会将这些真相告诉他。
“论智谋你也可算得上是人中之龙,但比起霞水国的那对兄弟你是可望而不可即。我们国君他这样做第一个用意便是想借你们的手将他的眼中钉除掉,因为安王的威信太高,对他的的帝位是个致命的威胁。你也许想都不敢想哪有人对自己的兄弟这样凶残,有真的有,而安王他明明知道却不得违抗,因为他也知道他无力违抗了。”后面一句冉醒声音忽然低下来,有片刻地失神又接着说:“第二点,便是想用这办法使你们大理国陷入水深火热中,让辽国乘机吞并了你们。”
段炎大为光火道:“你们国君想死吗?我们大理国一完,你们霞水国失去屏障,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忽然他一迟疑,“但为什么是辽国?”
“这就是重点。你分析的很对,冉遥他怎会不知道,可是他早就算计好投靠了辽国。因为辽国现今势力最大,如果助辽国打下大理,霞水国便是第一功臣,便可争到边界地域的管辖权。虽然国书还没有签,但暗地里早已达成口头协议,就等饵上钩。所以安王才会心灰意冷,他的心里装的全是他的国,他的天下,现在国家即将易主,他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愿意拖着那样的身体上战场,他是准备背水一战了。”
“什么!”冉醒呼地立了起来,“你说什么?他亲自上了战场?他难道不想活了吗?”
段炎见冉醒这般紧张,心中一紧,却仍答道:“是的,他亲自改装的投石机,怕投石兵不会用,便亲自上了战场。”
“那他有没有怎样?”
“应该并无大碍,只是累昏了,被人抬了回去。”
冉醒眉毛倒竖,脸色不悦地说:“这都不算什么?你可知道他那身体本来就弱,根本无法太过劳累的。”
“我怎么会知道他怎样,你要搞清楚他现在是我的敌人,我现在巴不得他马上死。”这话是吼出来的,回应他的是清脆的耳光。
冉醒脸色过于苍白,露出了无措慌张的神情:“不准咒他死,你给我把话收回去,听见没有。”
段炎怒念攻心,一把抓住冉醒的手:“为什么不说?啊?我真的想他立马死!你没发现吗?在战场上他就那样近那样不堪一击,我为什么不杀他,为什么?我真是疯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不要让你难过,不要让你恨我,冉醒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探子来报,安王昏迷时嘴里一直叫着‘醒儿,醒儿’,为什么偏偏是你,就是你呢?你休想离开我,我告诉你我不会放你走的……”
冉醒脑中一片混乱,他在叫她,一遍遍的叫她“醒儿,快回来,快回来吧。”冉醒反手在段炎胸口就是一掌,飞身跃上了树干。她用手支撑着树干,静静地站在那一言不发。粉色的花瓣在空中翻飞,使她的目光迷离而斑驳。她出神地望向远方,仿佛远方有她所有的依恋与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