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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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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高泽忘了是以何种心情打开的卷帘门,何种心情将周昌安推拒在门外,又按动遥控器落下卷帘门。
但是,在他看到一脸冷漠的陆昊,以冰冷到可以将人冻溺的眼神轻轻暼了他一眼,又随着缓缓摇上的车窗,滚滚向前的车轮,消失在他视线之内时,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喉咙里仿佛被堵了什么东西,连话都无法说出。
他忘了当天晚上以何种心情入睡的,但当他迷迷糊糊睡着时,东方已隐隐现出鱼肚白。
……
“艺雕杯”作为东城年度木雕大赛,已经过去了十一个年头,可以算作最具权威的。
此次“艺雕杯”不仅请了木雕领域的专家,还有不少绘画界的大师前来捧场,可谓是隆重非常。
高泽虽然睡得晚,仍旧准时到了木雕颁奖典礼会场,会场在东城市美术学院的主楼举行,它是一座十分具有文艺典雅气息的二层建筑,为了存放师生的优秀作品,在建立的初期就开辟了地下室,不光美观,而且实用性强。
颁奖典礼从开始到结束持续了3个小时,其中有半个多小时颁奖环节,其余是专家演讲以及各路大佬对各个木雕进行点评。
坐在观众席上的天工木坊的女同事和龙霸天,看着正站在主席台上众位获奖人员。
女同事A推了推镜片如啤酒瓶底厚的眼镜,“平时没看出来,我们老大还真像样。不光脸蛋长得好,就发表感言时落落大方的模样,简直秒杀一众选手!”
“可是,我怎么看他好像还挺紧张的呢。”女同事B举起手机,对着主席台咔咔拍了两张照片传群里,“你看他站得多直。你们没发现吗,他只要紧张时都跟站军姿似的。”
“从没注意过这一点。”女同事C摇摇头,“不过我们老大也真是不一样了啊。说实话他刚来就空降成领导我还很不满意过呢,现在才知道人家不光有天赋,而且还够努力。简直从一众大佬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了。”
“我看用不了几年,老大就能成为木雕界的专家了。”女同事D点头,“就是有点好奇,老大最后能选谁。”
“什么选谁?”女同事B说,“昨晚不是刚官宣了吗,跟那个周氏集团的一把手,又有钱又帅气,简直钻石王老五。”
“你懂个屁!”女同事D说,“你发没发现,老大和陆总总是不经意就对上视线,就好像你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我,我站在人群中望向你的那种感觉,其他人简直都成了空气。”
“啊?真的假的?”其余几个女同事异口同声地说。
“看不出来就多观察观察。”女同事以手肘戳了戳坐在她身旁的龙霸天,“这还有一个跟他情哥哥联络感情的呢。”
龙霸天正拿着手机低头打字,闻言扭了扭身子,娇滴滴道:“少管!”
虽然以嘉宾身份参加过颁奖典礼,但作为获奖人员上台讲话还是第一次……高泽表面上落落大方、怡然自得,但紧张的程度不亚于曾经参加过的高考,不过早已在脑海中事先演练过,同时背过感言草稿,所以高泽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
接下来,是各专家的演讲,高泽从主席台走下,看到龙霸天收起手机,冲自己摆了摆手,他走过去将奖杯让龙霸天帮忙拿着后,去了趟卫生间。
而他没看到的是,在一众人群中坐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其中一个男人抱着肩膀,视线随着高泽的身影而动,嘴上却说着:“没看到人,回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三胞胎中的一个。
就在几天前,顾逸交给他们兄弟三人一项任务,那就是找机会教训教训陆昊。
他们三兄弟做了不少调查,想要找准机会下手,最后选定了一次目标:陆昊对“艺雕杯”的颁奖典礼进行了赞助,而且还会出席。
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但从颁奖典礼开始就没见到陆昊,却没想到在这见到了曾有过一次露水恩泽的高泽。
虽然已过了五年,高泽仍旧是那么诱人,男人的目光从高泽的脸蛋逐渐下滑,直到白皙细长的脖颈,再到西装下微微敞开领口而露出的玲珑锁骨……
他旁边与他长着同样一张脸的另一男人,瞥了他一眼,“二哥,做人要实在!没见到人还在这待这么久的目的是什么,还用我说?”
“上次把人干了没出事,是你我幸运。”二哥不动声色地说,“顾总当年年纪轻,没考虑那么多,要换做现在,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很容易抖落出来。”
“想不到二哥你还有怕的时候,”三弟笑了一声,“上次就你干得最狠,一发一发的连干了三次!”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四方盒子,扔给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怎么样?有这个,你还怕他查?”
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与颁奖大厅隔着整整一条走廊,一个在正东,一个在正西,距离虽远,处在卫生间的高泽仍然能听到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陈词。
【下面有请著名的雕刻大师……】
高泽笑了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但是刚迈出一步,一个黑影就在眼前一闪,随即他的口鼻就被人蒙住了。
甜丝丝的刺激性气味从蒙在口鼻上的白布飘出,不受控制地冲入鼻腔。
他刚欲挣扎,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而在他倒下去之前,他感到身体被人如破麻袋般抗上了肩头。
*
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依旧恍惚的视野中,高泽看到他正躺在几个课桌拼接在一起的桌子上。
这是一间废物储藏室,有不少弃置不用的桌椅,墙角处还放着一些废弃的雕塑,纯白色的泥胚沉积着厚厚的灰尘。
迫人的灯光从头顶直射而下,晃得他转移了视线。
门口处,两个长着同一张脸的男人,正说着什么。
“叫大哥了吗?”其中一个男人说。
“叫了,大哥一个月前还跟我说见到这小子了,后来又念叨了好几次,这次有机会能不叫他么。不过,二哥,你他妈也真够能忍的了,好饭都在眼前了,你都能忍住,我可要真忍不住了。要不我他妈先把他——”
“这次我先来。”二哥不容置疑地打断他,“上次我是最后一个。这次你们等着。”
“那你快上啊!”
“急什么?等他醒了。”二哥扯掉领带,脱下外套和里面的衬衫,露出健壮的古铜色肌肤,“好饭不怕晚,这次我要每种姿势都过一遍!”他说着将外套挂在墙角倒扣在课桌的椅子腿上,然后暼了高泽一眼。
从听到这二人说话起,高泽就完全清醒了,在见到这二人的面容时,他的身躯顿时僵硬,以不受控制的幅度轻颤着。
听到男人走来的脚步声,他下意识闭上双眼。
“醒了?”
男人的声音如魔音入耳,他随手将一个四方小盒子扔到桌上,上面“裸感”,“超薄”几个字,极为瞩目。
*
陆氏集团大厦总裁办公室里,站在一旁的蒋冬大气不敢出,昨晚从机场出来后,他和陆总分开后就回了自己家,也因此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看到陆总从今早就一直紧绷的脸,他也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
就在刚刚,一直和他发微信打情骂俏的龙霸天,抱怨说高泽去了卫生间就一直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他后来去找了也没见到人。
人是活的,卫生间是死的,不在卫生间很正常,打电话没人接也很正常,谁作为获奖人去参加活动手机不静音的?
也因此,蒋冬并不认为这算什么大事,他让龙霸天耐心等一会儿。
可是直到颁奖典礼结束,龙霸天都没等到人,给高泽打电话,手机那头却已是关机状态。
蒋冬这才发觉事态的严重性,忙去对陆总说明了此事。
陆昊坐于深棕色的实木办公桌后,他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整个东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但相比与一直紧绷的脸色,此时陆昊的面容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拿起外套,尚来不急穿,就冲了出去。
原本晴朗的天,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纷扬洒落在美术学院具有浓厚艺术气息的二层建筑上。
地下一楼的一间废弃物储藏室中,一名纤细单薄的年轻人,躺在几张课桌拼凑在一起的桌面上,他身上的外套早已不翼而飞,本穿在里面的白色衬衫也被人扯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胸口和柔韧的肚腹。
站在旁边的男人,摸了一把高泽的肚腹。似是受不住刺激,他的身躯颤了一下。男人见状笑了:“还和以前一样敏感……”
高泽一直僵硬的躯体,在男人的手触碰到时,甚至连动都无法动一下。
就在刚刚,他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脱下他的西装,扯开他的衣扣,却无法挣脱。
三弟走过来,看着他二哥的动作,他也有样学样……
“这么紧张做什么呢?”
曾经施加在身上的痛苦,再一次袭击了高泽。
过去五年间,一直被他压在心底,每每午夜梦回让他痛楚到甚至不敢再睡去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再眼前……
高泽不受控制地想要挣脱,可手指都无法挪动分毫,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男人挥开了他三弟的手,只留下自己的手。高泽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挣扎、嘶吼,可用尽全身力气,紧咬下唇的齿边甚至都溢出丝丝鲜血,却也仅仅挪动了一下手指,唇边仅仅溢出一丝轻哼。
此时,高泽知道,命运再一次将他抛弃。
瞳孔中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如朽木一般。之前在颁奖典礼上的光荣和骄傲,仿佛不过梦一场。过去五年的挣扎,还有最近安逸的生活,似乎都如过眼云烟。
而他,仍在深渊底处。
就在最后一丝亮光即将从眼中消失时,“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男人不耐地“啧”了一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按动了接听键:“怎么了?”
“老二,你们在哪呢?”电话里传来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没找到你们啊!”
“你到底是不是大哥,当不了老大,改明儿我来当。”老二用肩膀和侧脸夹住手机,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地下一楼,门口放着废旧桌椅的那个房间!”
“大哥?他还没找到?”从未见过他二哥这么失态的老三,靠在墙边插嘴道。
他二哥对情欲之事一向克制,即便找人做,也从不多碰对方一下。而此刻,他二哥就仿佛食髓知味的饿狼,眸中露出贪婪的光……
“不是他还有谁。”老二说着,一把扣住那纤细柔韧的腰肢……
“你们等等我,我先来——”电话里传出老大的声音。
“你觉得可能吗?”老二嗤笑了一声,拆开四方小盒为自己戴上后,将手机挂断,随手扔给了他三弟。
“一会儿他要是再打电话来,你接!”男人说着,看向高泽,“现在该我了……”他话这么说,并且也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