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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灵魂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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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院外,燕南迁蹲在墙上一脸沮丧。
“喂——你换地方干什么嘛,害我好找啊。”
月箸一颗心算是落了下来,她不是圣人,无目的的等待快让她崩溃了。
燕南迁站在床前望着方曌,轻轻的搓着自己的下巴,“这个感觉不妙啊。”
月箸坐在方曌平时坐的太师椅上大脑一片空白。
方曌真的是个好人,曾经救过自己,虽然私生活乱了点,但那是他个人爱好问题,不属于月箸管辖的范畴,她真的不希望他有一丁点儿的差错。
“你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燕南迁指着那块东西说,显然他也不愿意用手碰那玩意。
“这个是婴儿的头骨,最阴损的招灵物件,用它招的灵也是生前饱受折磨横死的人。”
月箸心里乱糟糟的,一边不安的盯着方曌,一边还得消化燕南迁说的事情。
燕南迁瞧不过去月箸那一脸呆样,忍不住敲她的头,遭到月箸狠狠的一记“眼杀”后老老实实回到正题。
“卿栾山本姓秦,秦氏可是名门望族,可他早年丧父又丧母,族里没一个人愿意领养他,他只好早早就挂了牌做了男宠。”
月箸白了燕南迁一眼,心说大家都知道这事,还用你查。
燕南迁嘴上说着,手里也没闲着,只见他从随身带的口袋里翻出一堆东西:有奇形怪状的金属符、朱砂盒子、几只毛笔,还有一卷子黄布,此时已经摆了一地,竟还在往外掏着其他不知名的东西。
“喂喂喂,你当这是你们家啊,快收起来。”月箸见他慢条斯理的翻着急的直蹿火,生怕老妈子进来撞见。
燕南迁将毛笔蘸着朱砂在一只小黄纸头上胡乱画着,“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吗?”
月箸脱口而出:“卿峦山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儿,怎么会没有族人收养他呢?”
“自我学艺下山,你是我所遇到过的最聪明的女子。”
月箸丝毫不觉得这是句夸她的话,“自你下山遇到过几个女子?”
他咧嘴一笑:“就你一个”
月箸:“......”
燕南迁拿着画好的符咒向方曌走去。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月箸见他撬开方曌的嘴巴,把符咒塞进去觉得怪恶心的。
“保他的命啊,有人在做法取他的魂。”
说来也奇,当燕南迁将符咒塞进方曌的嘴巴里时,方曌马上平静了,立刻进入了一种真正的深层睡眠状态。
燕南迁拍拍手上的朱砂道:“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卿峦山有个哥哥叫峦峰,嗯,怎么说呢,他们的父亲发现峦山和哥哥的关系非同一般时,就把峦山送人了。”
月箸咧着小嘴儿,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这也够惊骇世俗的了。“难怪族人不愿意领养峦山,可是,这又跟峦山害方曌有什么关系呢?”
“峦山的哥哥三年前谋了个文职,不巧边疆叛乱,此人和其他低职文官随方曌出征,而后就再没有回来。咱们再说说这婴儿骨招灵法,不但可以召唤亡灵,还可以养着它,整个仪式非常简单,只需要两样东西。”
“两样什么?”
“血亲的血,仇人的发,由此推断,峦山在招他哥哥的亡魂。”
“等等,谁是仇人?峦峰没从边疆回来是战死了?”
“嗯,至于他怎么死的就查不到了,我猜测峦峰战死沙场,峦山恨带兵的方曌,所以请槙阳子用自己的血和方曌的头发招了峦峰的亡灵。”
月箸皱着眉头道:“行军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啊,要怪只能怪皇帝,也不是方曌杀了他哥哥。”
——等等
月箸脑子里努力拼凑着零碎的信息。
“燕南迁,你说婴儿骨是用来招生前饱受折磨横死的人,那凌迟算不算饱受折磨?”
“呃——那得看刽子手心情了,有时候割了几百刀人还活着呢。”
“我知道了!!”
月箸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方曌和峦山房间的时候,峦山问起方曌一身伤疤怎么回事,方曌说围剿的时候有奸细告密,围剿失败,方曌杀出重围回营,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落了一身的疤,告密的奸细被凌迟了,要这么说,峦山在报杀兄之仇。
月箸急忙把这段公案和燕南迁说了。
“峦峰和他哥哥是孪生兄弟,为何方曌认不出来呢?”
月箸想想道:“这不简单,既然是告密,一个人肯定做不成,这种事牵连起来能砍死一批人,方曌总不能每个人去看看脸吧,没准峦峰就是被牵连的倒霉蛋。”
方曌暂时没有危险,燕南迁镇了他的魂。
“得了,咱们走吧。”
“咱们去哪里啊?”月箸瞪大眼睛望着燕南迁。
“当然是去砸人家的法坛啊,一定要赶在符被他口水化了之前阻止他们,否则方曌就完蛋了。”
“我也要去吗?”月箸吞着口水,心里没底。
燕南迁把方曌的披风裹在月箸身上,“当然啦,我和槙阳子斗法时,你负责把方曌的魂引回来,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他不认识我,恐怕不能跟我回来。”
月箸脸色铁青,“那、那、那槙阳子要是杀了我们怎么办?”
燕南迁白了月箸一眼,“喂,有点骨气好不好,像槙阳子那样的得道妖精,杀一个人损几百年的功力,他才舍不得呢。”
燕南迁乘其不备一翻身将月箸扛起,两人奔进月色里。
月箸在燕南迁背上晃得晕头转向,快要吐了的时候,燕南迁终于放下她:“好了,就是这里。”
月箸一瞧,原来是方曌给峦山住的那栋别馆。
“这个铃拿好,一会我引开槙阳子,你就拔掉塞子使劲摇铃,别忘记喊方曌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往丞相府跑,记住啦?”
月箸深呼吸接过铃努力的点头:“嗯!”
——哗的一声,院子上空冲起一道青光。
“他知道咱们来了,进去!”
燕南迁拦腰抱起月箸,纵身一跃进了院子,只见院子中央摆着一个供桌,桌上都是瓶瓶罐罐,点了许多蜡烛和香,烟雾缭绕的法坛后还挂着一个奇怪图案的白幡,峦山趴在桌前的蒲团上面无血色。
“贫道在此等候多时了。”槙阳子手里拿着一团青光立在院子里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他大喝一声:“起!”一跃身上了房。
燕南迁向月箸点了点头也拔出宝剑,顿时,一道紫光直冲云霄,他也纵身一跃上了房,两人缠斗在一起。
月箸被他们兵器发出的两种颜色的光晃的睁不开眼,只听着兵器清脆的碰撞声音,一下比一下快,一声儿似一声儿紧。
月箸打量着峦山,见他身上并没有黑影,便放心的走过去摇了摇:“卿公子?!卿公子!?”对方没有声音,月箸颤抖的去探他的鼻息,只有些微弱的气息。
她抬头见供桌上摆着的瓶瓶罐罐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便将它们一个个的打碎,一种腐臭的味道弥漫整个院子,其中的一个大罐子里,竟然是一个死婴骨架。
“月箸,摇铃!!”房上的燕南迁大吼着。
月箸就等这一声儿命令,她拔下塞子,使劲的摇着手中的铜铃,一边摇一边大喊着方曌的名字。
一阵邪风刮来,在院子中间打着漩儿,方曌一脸迷茫的裹在旋风里。
“方曌,跟我走!!我带你回家!”
月箸跑到角门,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抬脚一踹竟然把角门踹开了,她引着方曌离开了院子,向大街跑去。
房上的槙阳子微微一笑道:“你还蛮聪明的,看来我低估了你。”
燕南迁怕他去追月箸,手里紧忙活着,招招要害,剑剑致命。
槙阳子也似乎开始认真,每招都一一化解,抓了燕南迁一个空子,他将一个黑色弹丸弹了出去。
“我提醒你,杀一人可是会损失几百年的功力。”燕南迁不知他打什么鬼注意。
槙阳子一脸顽皮,“我可没说是我杀啊,他杀就行了。”
黑色弹丸打在峦山的身上,渗入了峦山的身体里,眨眼的工夫峦山就站起身,龇着长牙残酷的狂笑着,一脸戾气向院外奔出去。
——糟了
燕南迁心里暗骂自己大意,槙阳子杀不了人,可是他招的鬼杀个人却丝毫不费力气。心里一想事儿,手上难免大意,一时间竟然漏洞百出,槙阳子抓住这个机会,将他逼得死死的。
大街上,月箸玩了命的跑,后边飘着一脸茫然像在做梦的方曌,越紧张越出乱,跑着跑着月箸竟然迷了路。
——死胡同,不对啊,刚刚不是啊。
月箸警惕的望着四周,她已经察觉到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逼近。
嚓——嚓——嚓
是脚步声,好似有意让鞋底拖着地,月箸竖着耳朵听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
“嘿嘿嘿”峦山发出声声怪笑,走进了黑暗的胡同里。
“你、你别过来,我知道你是谁!”月箸看着峦峰已经完全操纵了峦山的身体,浑浊的眼睛,满脸的戾气,他一边走一边张着嘴,活动着自己的下巴,让牙齿出来的更多些。
月箸有一种反胃的感觉,她脑袋飞快的转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既然峦山是他的亲弟弟,又是他的爱人,就以亲情为突破口,她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不怕、不怕,没准能说服峦峰也不一定呢。
打定主意后,她深呼吸道:“峦峰,你听我说,不管你如何死的你都不能再复生,别缠着你弟弟了,你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会害了他的!若是你爱他,就放手吧!”
峦峰一听,生气的咆哮着:“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他的声音像是个野兽,像是个太久没有说话的人在低吼。
月箸被的吼声吓得一震。
“我被强行唤醒,承受的痛苦是比我死时所受痛苦的一百倍!我的心中只剩下了恨,杀了他我才能安息。” 峦峰大笑着,指着方曌的魂,笑的残酷。
月箸见到他白森森的牙齿被鲜血染红,焦急道:“你这样占据着峦山的身体,他会死的!”
“呸”峦峰吐了一口血沫:“你不是也占据着别人的身体吗,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让我先杀了你!”
月箸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一眨眼的工夫峦峰的双手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住手!!”
燕南迁大喝,此时他心急如焚,一直要赶来救月箸,可槙阳子哪里那么容易让他脱身,好不容易得空飞奔过来,胳膊上也挂了彩,他见月箸被擒住,情急之下将自己的紫冥剑向峦峰掷出。
峦峰回头咧嘴一笑,抓着月箸的脖子纵身一跳,躲过紫冥剑,他在空中大笑,将月箸的身子抛出。
一个剑士丢了剑,后背又暴露给了敌人,燕南迁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槙阳子在后面对现在的局面颇为满意,他瞄准了燕南迁盘算着:这一下虽然不至要了他的命,挨上了后半生也是个残废,对于一个剑士,变成了残废比杀了他还残忍,那就这样吧,再见了,燕南迁。
他高举法器瞄准了燕南迁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