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婢》城乡lady

50、魂蛊的宿主

　　这天早上，俩人赶上了早班的马车往临江城去。

　　临江城要比桃花铺规模大很多，街上热闹，但是也井井有条，坐了一天的马车，玄青又累又饿，下车直奔一家不错的客栈，月箸摸摸碎银子，心里没底，但是，她更知道在玄青饥饿和累的时候最好少惹他。

　　客栈前面是酒家，楼上和后院是客房，酒家里有些冷清，只有角落里有两个客人，一个粗丑的汉子坐在那，前面堆着大盘小盘的菜。

　　月箸觉得那汉子吃东西也好像食不知味，根本就在往肚子里面塞饭。汉子对面坐着一个老者，花白的胡子，一身粗布衣服干干净净的，他和蔼可亲的望着汉子。

　　“哎，这才乖嘛，吃了，把鸡腿全吃了。”

　　那汉子如梦呓般咕哝着，拿起鸡腿就啃，那老者满意的笑了，也许是意识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老者忙抬头，虽然上了年纪，可一双虎却炯炯有神，他捻着胡须打量着月箸，微微一笑，月箸有些不好意思的欠了欠身，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看什么呢?”玄青一脸疑惑，看了看那边桌子，又看了看月箸。

　　月箸生怕玄青盯着人家智障的孩子看，嘴里应付着：“没事、没事。”

　　当晚，玄青在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当然，月箸的碎银子也少一半。不过，上房有上房的好处，被褥整洁，床铺也大一些，洗澡水有人帮着送进房间。

　　玄青照样是洗了洗躺下就睡，月箸见他睡着了，才敢脱了衣服洗澡。

　　夜里，玄青爬起来把月箸抱上床，还帮她脱了外衣，将鞋子码放整齐。

　　凌晨时，月箸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盯着自己看，她忙睁开眼睛，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尖叫。

　　“嘘——嘘——吵醒了别人不好。”床边站着的竟然是傍晚酒家里的那个老人，边上是那个智障汉子。

　　“你、你想干什么!?”月箸一边问，一边拿脚踹玄青，偏巧今日他睡的异常沉，怎么踹都踹不醒。

　　“他不会醒的，我不让他醒，他怎么能醒来呢。”老者摸着胡子，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模样。

　　“你想干什么?!”

　　“我本意是要他的，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老者用手指了指玄青，“但是呢，现在我发现了你，你可比他珍贵多了。”

　　月箸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个老者虽然慈眉善目，却是目露凶光，满眼的戾气，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角色。

　　“你什么意思?!”

　　老者竟然搬了个板凳坐下，“事情嘛，只有两个结果。第一：我要将你带走，你反抗，我杀他，最后将你带走;第二，我将你带走，你乖乖的跟着我，我放他一条生路。”

　　老者望着月箸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便得意起来，他朝着丑汉子抬抬手。

　　“给他看看你的厉害。”

　　那丑汉子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双手像掰馒头一样把金子掰开，一半揣进怀里，一半在手里较劲，眨眼的工夫，那半金子变成金粉在手里。

　　“行了，穿衣服吧。”

　　月箸哆里哆嗦的穿着衣服，眼睛还瞪着那堆金色的粉末。

　　“咱们可以走了吗?”老者催促着月箸。

　　“等一下”月箸转身回去，将怀里的碎银子全都掏出来，放在玄青的枕头边上，睡梦里的玄青还下意识的收紧手臂。

　　老者撇撇嘴，“别费力气了，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不会有一个人记得你，你将会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

　　一个时辰后老者的话印证了。

　　玄青神色如常的在客栈里悠闲的吃着早点，月箸就坐在昨天老者的那个座位，玄青甚至都没看她一眼，与她形同路人。

　　“怎么会这样?!”月箸惊恐的望着老者。

　　“吃点东西吧。”老者殷勤的指着桌子上馒头，表情亦如对自己心爱的子女。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月箸快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老人逼疯了，她又不敢轻举妄动，那丑汉子力大无穷，玄青未必是他的对手，如果矛盾僵化，搞不好会玉石俱焚。

　　“啧啧啧，脾气还真是烈。”老者捻着胡子不愠不火。

　　月箸警惕的盯着老者，见他和昨天一样，坐在那也不吃也不喝，倒是一个劲的催促丑汉子和自己吃东西。

　　“你是谁?你和我有仇?还是你和他有仇?”月箸指了指玄青。

　　老者故弄玄虚，所问非所答：“女娃，我问你，人活一世，求的是什么?”

　　月箸眯着眼寻思着老者的话：“功名利禄?金银财宝?”

　　老者扬扬眉毛，笑而不答。

　　月箸看了看老者胃里一阵恶心，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补上一句。

　　“美人在抱?”

　　老者听后不怒反而笑了。

　　“嗯，功名利禄，我曾经追求过;金银财宝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美人嘛，哈哈青春短短几十年，再漂亮的美人也会变成枯骨。”

　　月箸不解的问，“那——你想干什么，永远活着?”

　　老人一拍巴掌：“正确!不受轮回之苦，不进那阿鼻地狱，永生才是正道啊!”老者脸上的表情有些痴迷，那种狂热让月箸毛骨悚然。

　　“所以，我穷其一生去追寻长生不老的方法，试了很多种，当然啦，走了很多冤枉路。”

　　月箸的心快跳到嗓子眼儿了，隐约觉得这个老者不会就是抓了自己这么简单。

　　“你、你要搞什么阴谋阳谋快说吧!”

　　老者立即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将身子向前倾，脑袋伸过去故作神秘的对月箸说：“我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来永生，实话不妨告诉你，你看看我，我都活了五百六十多年了。”
　　老者得意的捻着胡子望着惊呆的月箸，他很满意她现在的表情。

　　“那关我什么事儿啊!?你抓我干什么啊?!”

　　“嘿，你这女娃，难道你不想知道怎么能得永生吗?”

　　“我没兴趣，我也不想做老不死!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这时，丑汉子打了一个很响亮的饱嗝，玄青嫌恶的往这边看了一眼，连带扫了月箸一眼，月箸太熟悉那个眼神了，难道!时光倒退了!?玄青不认识自己了?

　　“他、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老者笑着，继续所问非所答：“南疆有一种邪术，叫蛊。重阳时节将七七四十九种毒虫放在一个坛子里，埋在十字路口，七七四十九天后定有一只是活着的，取出后入金炉，再以蛊寄魂，将魂蛊寄养在活人身上，灵魂便可永生不死。”

　　月箸惊恐的瞪着眼睛，看了看丑汉子，再看了看老者。

　　“嘿嘿，可不是什么人身上都能寄养魂蛊，这第一条：体质要特殊，不能排斥其他的魂，阳气不能太足了，阴气也不能太旺了;第二条：在这世界上无牵无挂，没有人知道。作为凡人啊，这两条看似简单，要说找到符合的，一万个人里找到一个，这都是幸运的。”

　　月箸腿软了，光是听到虫子那段就开始反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