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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爱我所爱,笑对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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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围墙内传来一声崩溃的怒吼,芮比忒被吓到了。
紧接着,她看到玛诗暮从警戒线内奔了出来。
她灵动的像只飞越疯人院的山羊!
可惜她没跑多远,身后像熊一样强壮的警员把她制服在了地上。
“把手背在身后!”
棕熊警官看起来快临近崩溃边缘了,他破音的捶地道,“梅莉亚娜——快让人去买盐!越多越好!”
“盐?兄弟你认真的?”梅莉亚娜关切的说。
玛诗暮没看到芮比忒就站在她身边。
她狼狈的反驳道,“我什么都没做!”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玛诗暮挣扎的像只小鸡,怒吼声像一头狮子。
那时,在她面前抓耳挠腮的芮比忒却像只猴子。
“放开我,我快没法呼吸了!”
“如果我是个金发白人女孩,你还会这样对我吗?混蛋!”
“特么的、特么的!”棕熊警官一直在爆粗口,看起来应激了。
“到底怎么了。”梅莉亚娜关切地看着快要被吓哭的同事。
“孩子!里面、噢……”
“玛诗暮是无辜的,她跟任何事都没关系。”
芮比忒有些慌了,她抱住了棕熊警官的后臂。
“请别逮捕她,我求求你了。”
“上帝!别碰我!不然我就要拔枪了!”
“芮比忒,别管我。”
芮比忒惭愧的看着玛诗暮,讪讪的松开了手。
接着棕熊警官把玛诗暮押进了警车。
梅莉亚娜警官赶紧跑去安抚,以免同伴过于崩溃而拔枪伤人。
“别紧张。”
“把你的嘴闭上!噢!对不起……”
“你没事吧,冷静下来,深呼吸、兄弟。”
“不,我有事,但我努力冷静,我需要你,你帮我,你进去把毯子包起来……”
棕熊警官扛不动似的倒在了地上。
“好,我会照做。”
梅莉亚娜狐疑的跨进警戒线内。
“别忘了这个!”棕熊警官朝她丢去了防毒面具。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梅莉亚娜朝他笑了笑。
“相信我,还有带上手套。”棕熊警官勉强地说,然后无助的捂住了脸。
进入警戒线后,接听到讯息的三位警员陆续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们看起来都不太正规。芮比忒才发现这些人其实是附近街道的交警。
墙边花园被铁锹破坏的不成样子。
有人先一步打开了毯子。
“里面有什么?”梅莉亚娜冷静的问。
“那是死的、一个孩子,我的天哪。”一个警员正趴在地上呕吐。
“拜托,不要哭,坚强起来。”
梅莉亚娜抚了抚他的肩膀。
她注意到雪兔子跟她一起混进了警戒线,但现场乱成一团,她的同事没一个靠的上。
那个黑色毯子,一层层的揭开丢在地上。
梅莉亚娜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后,转而戴上手套,打开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塑料袋。
“唔——”她被袋子里扑面而来的恶臭呛到了,悲鸣道,“保持清醒,梅莉亚娜,梅莉亚娜!”
雪兔子帮她取下了胸口的对讲机,脑中除了怒火,一片空白。
梵思·崔,这个人渣!
过去的十二年,每想起养父,芮比忒就感到铺天盖地的厌与恨,即使他当着她的面可怜的死了,她的恨意也从未消减。
现在。他竟然还留下了捅破天的烂摊子让她们鸡犬不宁!
“是的,郄泽尔警长,毯子、塑料袋里分别包裹着的是两具高度腐烂的儿童尸体。”
梅莉亚娜吸了口气,小声地说,“我不确定现场是否还有,请你带只警犬,还有盐。”
之后更多的警力支援还有盐,抵达了现场。
“别强撑了,小梅,你可以走了,现在是重大事件休假。”
“不,我不会走。警长。”
棕熊警官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摊开双手,“上帝啊,祈求您把我从地狱解救出来,千万莫教恶魔在我耳旁低语!上帝啊!上帝啊。”
夜深了,雪兔子的家仍被警车的红蓝光照的通明。
她站在警戒线外看热闹,啃着夹烤鱿鱼的奶油面包,口感新鲜又火辣。
平常她是舍不得买的,但明天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这钱就没必要省了。
穆恩还有莉莉斯都从打工的地方回来了,为了处理养父的丧事,只留下了明天还要上学的芮比忒。
之后法医到达现场,他们清理了雪兔子家的庭院,现场勘察。同时对玛诗暮和她进行审讯。
从警局回家的路上,还有一路末班车,玛诗暮坐在前座,她第一次撇下了芮比忒单独坐着。
无形的隔阂像沸水上的泡沫,芮比忒突然流起了鼻血。
她茫然无措的看着血滴到校服裙上。两个人浑身上下,连半张纸巾都凑不出来……
玛诗暮用手背捂住嘴,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没事吧?”
她笑得好优雅。玛诗暮这辈子该做高枕无忧的公主,而不是从学会走路起,就当四个毫无血缘的弟弟妹妹们的保姆。
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还为自己争取到了上高中的资格。
芮比忒耸了耸肩,尽量让鼻血全流在地上,“没关系,反正我外祖父就是这样死的。”
“哦。对不起。”
“要吃点这个嘛?”
玛诗暮把一条硬邦邦的糖棒递到了她的嘴边。
审讯结束后,想到她们半天几乎没吃东西,是那位红头发的警员小姐送的加餐。
“好像是什么‘巧克力’。你一定没吃过。”
说不定我吃过呢。芮比忒叛逆的咬了一口,这宛若肥皂一样油腻,胜过红酒香醇的黑色糖块转瞬间在她舌尖化开。
她不敢置信的又轻咬了一小口。
“这是什么?”
“巧克力哦。”
芮比忒舔了舔嘴唇,甜味淡去后,她才觉得好苦好苦,油味腻在嘴里也散不开。
“怎么样,好吃吧。”玛诗暮又把巧克力往她嘴边送了送。
习惯照顾人,习惯把一切好东西送给别人,不求回报。她总无私忘我的令芮比忒嫉妒。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般好的姐姐?
“你吃吧。我在你待在警车里的时候,吃过一个香香脆脆的烤鱿鱼奶油面包。”
“呵——我看见了,你背着我吃独食。”
“什么,你竟然看见了……”
“好吃吗?下回记得要带我一起吃啊。”
坠落的瞬间,晕眩阵阵拥抱住了她。
芮比忒依稀看到了梅莉亚娜,她讲求义气的把她背到了一个柱子下。
很快,另一个人跟着她们找到了楼梯。
竟然是夏铎·德雷斯顿!
那一瞬间,芮比忒的意识还没清醒——她跳下来的时候——一定是倒霉的脑袋先着了地。
但她没瞎,她看到夏铎手上系的伤带明显不是荧蓝,是种半绿半黄的荧光色。
经过雨夜,而误入此地的另一个夏铎,无疑跟梅莉亚娜起了不小的冲突,
他们争抢着什么东西,一眨眼在楼梯间消失了。
唯一的好事是芮比忒起码知道了,即使曾身处不同世界与时间,梅莉亚娜和夏铎在为同一样东西挣破脑袋。
芮比忒站起身,朝楼梯上喊了一声,空荡荡的回音又溜回了她的身旁。
“我一个人也能做出天翻地覆的大事。”她激励着自己,沿着漫长的阶梯朝上走。
梅莉亚娜追着夏铎跑去了哪里?他们争斗过程会留下痕迹吗?
如果那时芮比忒能发出声音就好了。
“夏铎——梅莉亚娜——”
“郄泽尔首领——”
距离顶层的只剩下一层了,芮比忒还没找到他们。
楼梯下传来了不属于芮比忒的脚步声,是人。
一个陌生的女人扶着阶梯,气喘吁吁地走了上来。
她看起来平平无奇,是能令人转眼忘得一干二净的普通人。
非要比作,只能和水池里的鹅卵石相提并论。
“嗨,女孩,你也是来找人的吗?”
女人捋了捋自己杂草一样的灰头发,毫无不在乎自己是在跟骷髅聊天。
“是。”
女人既怀念又愉快的打量了她一会儿,平复好了呼吸。
“很好,我叫赛琳,我祝你尽早在这个鬼地方找到想找的人。”
她一边朝前走,一边朝后挥手。
芮比忒简直被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迷住了。
她也叫赛琳?跟她宿舍里的幽灵向导,赛琳女士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芮比忒不自觉捧腹笑了起来。
她真是太傻了。当骷髅当久了,她竟然快忘了,那个女人就是她肉身的自己。
之所以自称赛琳,她想,应该是没特别理由的。
谁定义了,凡是问题就必须要有解答呢。
“芮比忒。”
幽灵似的声音响在了骷髅的脚下。
这次,她又能遇见谁呢?
空灵虚弱的嗓音,她本以为是真正的赛琳女士。
直到一双血迹斑斑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你还活着,盐鸟。但好像…有一点死了。”芮比忒陈述道。
她拿出伤带想帮他包扎伤口。
“不必装成这样,你现在应该是讨厌极了我?”
芮比忒摇摇头,眼神难过又疲倦。
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盐鸟浑身是伤,闻起来一股土味。他几乎是爬着来到了她所在的这层楼梯。
明明是你自作自受,芮比忒毫无怜悯的想,毕竟他背叛了她,带着据点一大半的人倒戈向了不着调的信仰。
芮比忒收回了伤带。
她决定非要在盐鸟嘴里听到前因后果前,让他身上的伤口多疼一会儿。
这一回,他可没机会再欺骗她了。
“对不起,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恐怖。”
盐鸟咽了口唾沫。
他把她洞悉的目光曲解成了厌恶,哪怕搞砸了一切,他的语气总是理所当然。
“我不在乎。”
芮比忒感到自己在动摇,对盐鸟这张脸,她怎么忍心责备?
一瞬间她的心升起了一丝旖旎的渴望。
如果他们活到最后了,她愿意跟他永远一起旅行。
有这样从不无聊的人做伴侣,生活还会有阴天的时候吗?
可惜想了也白想,他会愿意吗?
“我欺骗了你。”盐鸟缓缓地说。
“但你也从没对我有多坦诚。”
他看到芮比忒不屑的哼了一声,显然,拿坦白欺骗作话头不太合适。
“向导小姐。向导小姐。你过到今天,难道就没对你身边的夏铎·德雷斯顿,产生过任何怀疑吗?”
“他?不对,不是我该质问你欺骗了我什么吗,差点被你带偏了!”
芮比忒气汹汹的抓过盐鸟的伤臂,往上扇了一下作为惩戒。
“嘶。原谅我,我不敢了。”盐鸟哀怨的收回了手。
“行,那我直接问了,你跟梅莉亚娜有什么关系,还有这石头,是你给我的吧?”
芮比忒刚取下了紫水晶吊坠,迅速抬起手躲过了盐鸟的掠夺。
那刹那他被什么不可思议附体,眼神无情又偏执。
就像…一堆设定好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