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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锦书端坐在朝眠闺房中,一袭素衣气质如水,额间一点青,宛如一尊遗世独立的玉像。

      朝眠看着她,无端紧张起来:“锦书,你这样直接来找我可以吗?”

      锦书那双狭长柔细的眼睛移向朝眠,漫不经心把玩着桌上一只白瓷杯,语气轻而缓:“不碍事,我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藏不住。”

      朝眠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意:“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锦书将白瓷杯搁回桌子上,纤纤玉手也随意地落在了白瓷杯旁,这是她面对亲近之人才有的松懈,淡淡道:“听说你的命簿出了些问题,我不放心,所以下来看看。”

      “出了问题?”朝眠脸色下沉,“好个灵固,我就说他不靠谱,你看怎么着?果然出事儿了吧。还有他写得什么破本子,定是受了裴顷的贿赂,平白恶心我 。”

      灵固只掌凡人命簿,要不是司命不在,轮不到他来撰写朝眠的命簿,给他公报私仇的机会。

      锦书慢悠悠斟了杯茶,往朝眠面前一放,安抚道:“就算灵固偏私,你也不必担心,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朝眠抬眸,神情恹恹问:“准备好什么了?”

      锦书一笑,反手向上,掌心上方凝出一枚半月形的黛色玉佩,佩上打着双钱结,结内还编进去了两颗白玉小珠,挂在身上一定巧丽。

      锦书手往朝眠那里一送,朝眠眨眨眼,不明所以把玉佩接了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她问:“赠我玉佩作甚,难不成内里还有乾坤?”

      锦书神色淡漠,可要细究眼底,就能发现里面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我在这枚玉佩中,放了两百道厄倒咒。”

      厄倒咒,顾名思义,让人倒霉的小咒术,时效一天,准保被施咒之人走平路绊脚,喝凉水塞牙。她们不能做的太过,这种尺度刚刚好,缺德又解气,最重要的是厄倒咒的法力退去后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所以绝对不可能被发现。

      朝眠顿时眉开眼笑,站起身走到锦书身侧坐下一挤,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半是撒娇道:“锦书,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肯定不会让我在这儿受委屈的。”

      锦书笑笑,冷漠的表情填上些许柔意,她偏低眸子看向朝眠:“还有另一件事。”

      朝眠闻言坐正身体,一边将玉佩挂在腰上,一边笑着问:“你说。”

      锦书道:“冲喜一事,尚未有着落。”

      朝眠闭了闭眼,心里无奈又烦闷。

      锦书用悠长的目光盯着朝眠,慢条斯理接着道:“裴顷凡界的肉身死了,灵固急做挽救,拉回他一条命,唯恐又生事端,冲喜一事便耽搁了下来。”

      朝眠一听立马乐了,“这么说的话,我先不用嫁给他喽。”还没开心完,困惑又涌了上来,“不过他的肉身怎么会死?还不到他的寿数啊。”

      锦书解释道:“他是被毒死的,我了解不多,不知是哪一味毒,无色无味,丞相府无一人看得出,只是瞒不过灵固罢了。”

      灵固也是上仙,还是宗命阁的二把手,只在司命之下,自然看得出人之死因。

      就是不知道,这厮一向引以为傲,从无错漏的命簿,现如今出了那么大一个岔子,心中会作何感想?

      朝眠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是谁下的毒?”

      锦书道:“乃裴顷凡世手足。”

      朝眠不怎么意外,她甚至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总不可能是宋映微。

      “是宋淮宁?”虽是疑问,但朝眠的语气已然笃定。

      锦书点头,徐徐道:“此一番,我也去看过你和裴顷的命簿,上有粗略记载,宋家三郎阴险歹毒,裴顷至死都在他的阴影下受折磨。恐他憎屋及乌,你日后嫁去丞相府,定要小心此人。”

      朝眠蹙眉,下意识驳道:“阴险歹毒也不至于,要不是裴顷先去招惹人家,人家哪里会加害他?”

      锦书听出了朝眠的话外音,将手点了点她面前的茶杯盖,问:“你与那个宋淮宁认识?”

      朝眠如实承认:“认识啊。”

      去年在险象环生的妖山,要不是宋淮宁背着她走了两天,顾惜言恐怕真的会死。

      这个情,朝眠领了。

      锦书轻声笑了笑,不忘嘱咐:“总之,冲喜的事不作数了,司命可能会想别的办法让你和裴顷完婚。你且静观其变,藏好你恢复记忆的事儿。”

      朝眠道:“放心,我不会露馅的。”

      不知道锦书放没放心,但朝眠此刻做定了不着急的皇帝。

      她可不想看见裴顷,更不想看见凡界的宋淮柏。

      面对裴顷时,朝眠烦是烦,但可以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反正无论打起来还是骂起来,裴顷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吃不了半点亏,更用不着受一肚子窝囊气。可现在面对宋淮柏,就只能忍着恶心装模作样了。

      婚事还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吧。

      锦书没有多做停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飞身离开。

      雨季,细细密密的小雨将院中翠绿的树叶冲得润泽油亮。

      未时三刻,连着下了两天的雨终于肯停歇了。

      朝眠推开屋子的门走出去,小心翼翼避开树下,躲着枝头上遗留的要掉不掉的雨滴。她侧目看向一旁大敞的窗户,窗户里面霜月坐在一张矮榻上,手里拿着针线缝缝补补。

      朝眠收回视线,哼着小曲儿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空中的乌云散开,明媚的光亮从中显露,映到水光潋潋的地面,青墙树枝的倒影也在其中。

      前方小道上,两个女使走在一处,一红一碧的衣裳,步子婀娜,灵巧地跨过了地上的水坑。

      一人含笑,开口羞怯:“那位宋三公子长得真好。”

      另一人跟着附和:“是啊,但可不止长得好,人家高中榜眼,跟咱们家二公子一样进了翰林院,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呢。”

      朝眠犹豫半响,没上前打扰她们。

      凡界的女子脸皮都薄,私下嚼嚼舌头便罢,若被人听了去,定要闹个羞燥红脸。

      朝眠脚步一转,往西跨院去了。

      西跨院并不比东跨院小,绕过正院,不时就走到三房住的偏院。太傅府家大业大,一座偏院也远比寻常百姓家大上几倍。

      朝眠唤来小厮,温声问:“二哥哥何在?”

      小厮满脸堆笑,低下身子应道:“二公子跟同僚在书房商讨要事,五姑娘,您看要不......”

      朝眠轻轻点头,提起裙子跨过门槛,回头冲小厮一笑:“无妨,不必引路,我自己过去就是。”

      “这......”

      小厮面露慌张,他的本意是告诉朝眠,尚有外男不便相见,谁知朝眠根本不搭这一茬。

      小厮不敢阻止,直手直脚立在原地。

      书房的双扇门一闭一敞,朝眠站在敞开的那扇门前敲了敲,“铛铛”两声搅乱安静,惹得书房里那两个人齐齐看过来。

      顾辙有些意外,惑然问:“五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宋淮宁面不改色,眼神却莫名专注地盯着朝眠。

      “二哥哥。”朝眠停在门外,喊了一声。

      顾辙笑着道:“你同宋四姑娘一向要好,应该认得这是谁吧。”

      朝眠移转视线看向了宋淮宁,笑得温婉和煦:“三公子安好。”

      宋淮宁微微颔首:“五姑娘安好。”

      朝眠不动声色打量着书房里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心中难掩诧异。

      顾辙性情温和,一向不争不抢,怎么会跟宋淮宁这种恨不得把争名夺利写进血肉里的人往来。

      朝眠仍不上前,只是站在门口,带着关切问:“三公子,我听说宋大哥近日身体抱恙,不知他现在可好些了?”

      宋淮宁脸色变了变,语气冷淡:“兄长已然康复。”

      “那就好。”朝眠像是松了一口气,“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谈公事了。”

      顾辙愣住,惊慌失措地看了朝眠几眼。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公然对别家男子表现出了明显的担忧,若传扬出去名声就完了。

      顾辙嘴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替朝眠找补一下。

      “先告辞。”朝眠语气轻飘飘的,浑然不觉顾辙的忧虑,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辙苍白开口:“这,这她,这......”

      宋淮宁目送朝眠的背影消失,转看顾辙之时,脸上挂起一抹温和的笑:“五姑娘心怀善念,就算只是路边一条野狗受了伤,她也会驻足关心。”

      顾辙的脑子顿时清明了,连忙应声:“对对对,我这妹妹向来如此的。”

      宋淮宁身上那股瘆人的寒意,透过肌肤飘散出来:“东顺案一宗全凭顾兄定夺,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啊,那好,宋兄慢走。”

      书房静悄,顾辙思绪回笼。

      他亦是通透之人,知道宋淮宁并非愚辈善类,此人初入官场,展露锋芒而不过于出众,悄无声息将功勋揽入其怀,是个聪明人,还不是一般的聪明人。

      顾辙开始也很意外,宋淮宁这样的人,竟愿意主动与他结交,荣幸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太过聪明的人大多心思深沉,很难摸清底细,若是一着不慎,被连血带肉地咬上一口也说不定。

      ......

      朝眠刚踏出西跨院,迎面碰上赵氏母女归来。

      赵氏姣好的脸上露出惊讶:“惜言啊,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了?”

      朝眠很给面子地扬起软和的笑脸:“姨娘,我是来找二哥哥的。”

      顾惜蓉冷嗤一声,低眼看人:“平时也没见五妹妹过来,现在二哥哥高中加官,倒是来得勤了。”

      赵氏嗔怪地瞪了顾惜蓉一眼,回看朝眠时,柔笑着说:“惜言,你三姐姐不懂事,说话不中听,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没恶意的。姨娘知道你性格好,乖巧又听话,你不要怪她。”

      这话说的,朝眠微微一笑淡然道:“不会,姨娘都这么夸我了,我自然不会叫您白夸。”

      她目不斜视,始终没分给顾惜蓉一个眼神,抬起两条长腿很快走远了。

      在朝眠拐了弯以后,赵氏不轻不重教育起自家孩子来:“蓉儿,你已经长大了,也懂点事,别跟小时候似的,跟她一见面就夹枪带棒,你爹最不喜欢看到你们兄弟姐妹之间吵嘴了,知道又要生气。”

      顾惜蓉不满:“头年她养伤那阵子,我已经够让着她了。”况且她说的又没错,平日就是没见那死丫头来过她们西跨院。

      天气闷热,似又酝酿下一场雨。

      高枝挂着花红,盖了一整面墙,红绿交错,浮着无数晶莹雨珠,湿润莹亮远远便叫人觉得打眼。

      花坛旁侧,周镇犹豫片刻,低声提醒道:“主子,五姑娘已经走远了。”

      宋淮宁瞬而收回目光。

      拐角处早已空无一人,只余留一面蔷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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