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发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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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带手机，回去联系你。”展风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嗯。”谢卓抬头看着她，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展风温和地笑道：“没事儿了。”她与林唐对视了一眼：看吧，谢卓还是善良的小孩。那个发消息的“谢卓”一眼假。
林唐揉了揉眉心，没做什么反应。她跟在两个人身后，手插着口袋，往教学楼里走去。
展风一路上眉头紧缩。短短几天的功夫，谢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
她抿了下嘴角，突然握住女生的手，语气尽力轻松道：“这周六一起来林唐家玩，好不好？”
“嗯？”谢卓惊讶地抬头看着她。
展风轻咳了一声，挠了挠耳后。她也被自己未经雕琢的突然发问惊到了。
“有个PS游戏，想凑四个人。周五放学我们就一起去她，怎么样？”
谢卓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林唐，想起对方刚才的强力输出，咽了口水，在展风追问的眼神中应了下来。
展风暗自呼出一口气，微笑道：“那周五放学在你教室门口集合。”
阳光晃得人将眼睛眯在一起。
谢卓看向对方。未脱稚气的脸颊因微笑而更加饱满，修剪过的眉毛被太阳光揉在一起。
在这之前，在将展筠堵在教室里“欺负”她之前，谢卓就听说过这个人。
学习不错，打球很厉害，偏偏没有加入篮球社团。长得据说也不错，算是对于男生女生都挺受欢迎的类型吧。
井水不犯河水，她自然没有特意关注过这人。直到那天放学后，她无法将传闻与面前那个看不出底色的人对应上。
也许是行动不便的缘故，那人坐在教室里，看起来松松散散的，毫无攻击性，眼中也没有惧色。
她自以为的将那人公主抱了起来，随意控制，可那人好似并不在乎。
只有黑暗中紧绷的肌肉和颤栗的哀呼是真实的。
在之后的时间里，身边人再次讨论关于展筠的话题时，耳边充斥着那个传闻塑造的空壳时，谢卓脑海里的，是那个挥之不去的“拥抱”里的人。
“这么定了？”展风偏着头看向她，催促道。
谢卓眨了下眼睛，终于露出了微笑。她认真的回复道：“好。”
“嗯嗯嗯。”展风满意地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和林唐一起往教学楼走去。女人回头对着她摆了摆手。“开心点儿吧，谢卓。”
林唐在一边小声道：“哇哦。”
展风颦眉看着她：“怎么？”
林唐顶了下眉毛，学着她的话：“一起到林唐家玩吧……你和展筠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进我家如入无人之境。”
展风搓了搓鼻子，挽起她的胳膊。
林唐必须得承认，展风已经彻底掌握了如何善用展筠奶鼓的脸颊。
女人笑得十分暖人心脾：“哦，林唐学姐，还没有正式邀请你呢。周末方不方便赏光，去你家呢？”
林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呵呵，但愿你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展风收敛了笑容，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颊。“什么意思？”
被挽着的女生顶了下眉毛。她看了眼对方揉脸的动作，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女人的脸颊。
爽一下，摆着臭脸的展筠是不会给她摸的。
林唐心虚地变换着手上的动作，指尖掠过柔软的嘴唇时，滚烫的呼吸扫红了她的小拇指。
“你……”展风的目光有些迷离。她早已放下自己的手，和善地给林唐腾出发挥的空间。
女人的眼神逐渐凝重，说出的话因为面部肌肉的挤压而有些变形：“林唐，你和展筠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林唐蹂.躏的手触电一般自动弹开。她别过脸去，身体的动作也一气呵成。“没有。”
展风的胃如石头一般压在脚背上。她下意识地松开挽着林唐的手臂，跟在她的后面，说不出任何打破沉默的话。
她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安慰谢卓。
可她用什么立场去宽慰林唐呢？
她凭什么呢？
如果没有她和展筠，如果没有她。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展风，林唐就不会经历这些。展筠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谢卓的结局也不会被改变。
女人悄无声息地停下脚步。无数个片段和思绪在她的脑海中闪回和翻涌。她看着教学楼的门头，林唐的背景已消失在进进出出的人流中。
展风的眼神冷清下来。她掏出手机给“自己”发了条微信。
展筠：“帮我请个假。”
展风：“你要去哪？”
女人没有回复。她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往校门口的方向跑去。
走到围墙边，展风左右看顾了两下，以最快的速度翻了过去。落地时，校服下的伤口沙沙作痛。她皱了皱眉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了一辆车。
林唐家。
展筠的眼皮挑了一下。她拿起外套，走出了房门。
半小时后，王历君的办公室。
女人表情凝重，面面露苦涩，但说话前，嘴角依旧向上扬起了一个得体的弧度。
“王老师您好，我是展筠的姐姐展风。家里出了些事情，需要展筠跟我回家一趟，麻烦您给批半天假，我顺道把她接走。”
王历君动了动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遍女人。
这个叫展风的人穿着简单的针织衫和卡其色的西裤，鞋子是矮底的浅棕色羊皮鞋。
女人的年纪不大，言行中处处显出谨慎和尊重。但挺直的腰板和平静的眼神提醒着他，对方的请求“不容争辩”。
王历君清了清嗓子，伸手握住自己办公桌上的保温杯，没有拿起。“展筠这个孩子，你做亲姐姐的，课业上也要多关注多关心。”
“理解你们家长忙，你看看她之前请假，林唐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比她大一个年级。”
“你母亲的手机也是经常性地联系不上，上高中的学生，那就是需要家长和学校共同努力的，不是说你们就可以甩手掌柜。”
女人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其他几位老师已经准备午休了。她点了点头，小声回复道：“是是是，老师您说得对，回去我一定和我父母好好沟通。那我就先接展筠走，不打扰老师们休息了。”
王历君将手从保温杯上移开，凝眉挥了挥手。
女人微笑了一下，走出办公室，轻轻地带上门。她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挑了下眉毛，凭着记忆往班级走去。
高二的教室已经悉数关了灯。女人在展筠班级的后门玻璃边站了一会儿。靠门的男同学率先看到她，先是一惊，看清面容后，面露疑色，给后门从里打开了一条可以通人的缝隙。
女人面露歉意，探进半个身子，对着他温柔地笑了一下，小声道：“同学你好，我找下季达楠。”
那同学紧张地瞪大了眼睛，他往季达楠的座位看去，随即团了个纸团，正中趴在桌子上的后脑勺。
被吵醒的季达楠猛地坐起来，往纸团袭来的方向看去，接着也瞪大了眼睛。
大高个儿傻乐了一下，从后门走了出来。
他惊讶地招呼道：“展风姐，你怎么来了？”
女人看他那样子也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她狠狠拍了下季达楠的肩膀，正色道：“展筠去哪了？”
季达楠将逐渐变大的门缝彻底关上，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知道啊。她一中午都没回教室。”
女人凝眉点点头。“王历君问起来，你就说我把她接走了，知道吧？”
高个儿应了一声。他咽了口水，身体站得笔直。
女人挑了下眉毛，又在他另一边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记。“那我走了，大拿。”
“哦。展风姐拜……”季达楠挠了挠自己的后脖颈，目送着女人快步远去的背影。
一种错觉掠过脑海，直到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拜……”
大个儿眨了眨眼睛，伸手放在教室后门的门把手上。他向右一拧，竟然没拧动。他冷脸盯着扔朝他纸团的男生，后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小缝。
把门的男生挤眉弄眼地低声道：“告诉我那美女是谁，就让你进。”
“滚！”季达楠直接闯了进来，那男生，连带着他坐着的凳子都向后蹭了一小段距离。
大个儿从清扫出的距离中穿过，被“把门员”一把搂到自己大腿上，接着耳边被猛地吹了一口气。
“我擦……”季达楠的脖子瞬间红了一片。他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气，压着声音道：“展筠她姐。猪爪子拿开。”
回到座位上，季达楠掏出手机，给展筠发了条微信。
季达楠：“你人呢？展风姐刚才来学校找你了。我如实禀告说你不在，收到回话。”
盛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理科。展风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没有理会，直接推开了诊室的门。
医院的专家诊室自带休息区，靠近门口的区域有一个小沙发，供患者家属等待。
隔着磨砂玻璃隔断，右手边更大的区域是看诊室。一般情况下，隔断的门是默认打开的，外面的患者进来时，第一时间就可以看到诊室里面的情况。
这是展风第二次来这间门诊室了。她率先看了一眼休息区，空无一人。接着她的目光与看诊室里面的三人对上。
梁芳微笑了一下，对着旁边写病例的实习医生问道：“还有吗？”
“没了。”年轻的小医生停下手里打字的键盘。
梁芳点点头，向患者解释道：“没关系，那是我家属，你接着说。”
展风关上门，坐到诊室休息区的沙发上，安静地盯着磨砂玻璃。
看诊室的患者停下自己的自述，回头瞄了一眼女人，小声对着医生道：“查岗嘛，我懂。”
医生愣住。她轻笑了一声，没有解释。
患者从看诊室往出走的路上，偷看了展风好几眼，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动静，展风的喉咙翻滚了一下。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看诊室里传来小医生的声音。“老师，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梁芳点点头，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小医生看到展风时，小心地倾了下身体，甜甜地笑道：“师母再见。”
梁芳赶紧出言制止道：“别胡说。”
小医生了然。她一手抱着资料夹，一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在嘴边横着比划了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梁芳训斥前紧忙逃出了诊室。
梁芳将诊室门关上、反锁。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问道：“你没穿校服。今天没去学校吗？”
展风靠在沙发上，摊了下手。“穿校服就得去儿科了。我在更衣室换了你的衣服。”
梁芳惊讶地点点头，走进她，评价道：“挺适合你的。”
展风摇了摇头，反驳道：“挺适合展筠的。”
梁芳揉了揉眉心，换了个话题。“来找我换药吗？”
展风眨了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皱起眉毛。
下次还是不要翻墙了。
梁芳笑了一下，双手插进白色制服的口袋里：“跟我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发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