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相称》有生生

36、中间的一次穿越

　　一刻钟后，指导员老师和随行的医生走了进来。展风跟在他们的身后。
　　指导员老师看了看展筠，无奈道：“展筠同学，下次颗不要独自去林子里冒险了。这次多亏展风同学及时发现你，帮你临时处理伤口，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展筠偷偷看了一眼展风，点点头，保证道：“王老师，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嗯。”王指导点了点头。随行医生检查了她的身体后，陈述道：“没什么问题了，注意多休息，保持良好的心情。”
　　“嗯嗯，谢谢老师。”展筠甜甜地笑了一下，两个细嫩的脸蛋挤成鼓鼓的两团。“王指导，我今晚想和姐姐一个帐篷。”
　　指导员眨了下眼睛，疑惑地看了旁边的展风一眼，展风无奈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王指导拍了拍大孩子的肩膀，和医生一齐走出了帐篷。
　　展风抱着手臂，盯着在床上得意的小朋友。
　　“展筠，你知道你还有2年就中考了吗？”
　　展筠愣在床上。她呆呆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正色的长姐，眨了眨眼睛。
　　她得承认，小时候的展风没那么可爱。
　　展筠嘟了嘟嘴巴，懒懒地叫了一声：“姐。”
　　“好啦。”展风摊开手掌，揉了揉展筠松软的头发。“答应陪你睡了。”
　　展筠抿起嘴角，心脏震动了一下。

　　入夜。
　　帐篷里的灯火尽熄。
　　展风侧身躺在气垫床上，安稳地闭上眼睛。半梦半醒之间，她的腰上环上了一只胳膊。
　　“展风。”声音低迷而含糊。
　　高中生皱了下眉毛。想到对方刚受了伤，她还是半睁开眼睛，轻声问道：“怎么了？”
　　身后的人抽泣了一下。展风的困意彻底消失。她转过身来，支起上半身，急切地问道：“是不是疼了，筠儿？”
　　展筠迷糊地睁开眼睛，一把将尽在咫尺的身体推回垫子上。
　　展风被推得一愣。紧接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笼罩在她的视线里。月光透过帐篷滤进来，让两人的动作变得分明。
　　“喂！”展风拍了一下对方拄在垫子上的胳膊，小声叫了她一声。
　　“我好想你。”展筠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大孩子的脸上。
　　“梦游了你？”展风深吸了一口气。“放心吧，你活得好好的呢。”
　　“我……想要。”
　　“你想要什么？”展风拧着眉毛。
　　展筠努起嘴，声音湿润地问道：“为什么？”
　　“发什么疯啊，赶紧睡觉。”听着小孩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展风对着她翻了个白眼。
　　“嗯……一起睡。”展筠的嘴角扯出了一个黏糊的微笑。接着，她一头栽进展风的颈窝。
　　脖颈处接触到少年柔软的唇瓣，与之相伴的是蓬勃的热气和心跳。
　　展风的身子猛地绷紧。她紧张地吸了一口气，碰了碰展筠滚烫的身体。
　　大孩子的头上发出细小的汗珠。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头向另一侧偏了偏。
　　好在匀称的呼吸在她的耳边响起，灼热的空气从耳后敏感的皮肤传遍全身。几近成年的大孩子松了一口气。
　　身上承受着另一个人的重量，展风的呼吸难以畅快。她抬了抬胳膊，迟迟没有将人从自己身上推下来。直到远处有人起夜的窸窣声慢慢靠近，大孩子才清醒过来。她将身上的人推到垫子的另一边，给她盖上被子。
　　而她自己又重新找出来一条新的被子，身子别过去，蜷缩在被子里。
　　展风的枕头湿润了一片。她颤抖地缩在床垫的角落。汗水被流动的夜风吹散，精妙的侧脸闪着水光。
　　同榻而眠的人感受到了异动。展风的腰肢连同被子，又被重新揽进怀里。脖颈处贴上了柔软潮湿的头发。
　　“展风，别离开我。”
　　“我爱你。”
　　混沌而清晰的话语，从耳后强硬地输入进大脑。
　　胡乱摩挲着耳廓的□□鼻梁和柔软嘴唇，贴紧尾骨的灼热体温，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她的神经，提醒着她，她的养妹所言非虚。
　　“展筠，我不能……”
　　用身体包裹着她的人已彻底熟睡，听不到回答。
　　但她知道，她需要对自己说。

　　林唐家里。
　　展筠将热好的巧克力牛奶倒进玻璃杯，递给展风。看着对方安稳地喝了一口，她才搓了搓手，委屈道：“我当时就是发烧了，你根本不管我，第二天之后就开始疏远我，没到一年你就出国躲着我去了。”
　　展风擦了擦嘴，将被子放在一边。她揉了揉眉心，无语道：“展筠，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感谢发烧吧，不然我当时肯定打你一顿。管你是不是梦游，直接给你打醒，变成傻子。”
　　展筠清咳了一下，嘟囔道：“还好后来的事情你不知道。”
　　这点儿蚊子般的话却没有逃过女人的耳朵。展风拧着眉毛，冷笑了一声。她抬了抬下巴，斜眼看着展筠。“后来，你气不过，把我绑了。结果出了车祸，我死了，是吗？”
　　展筠听得浑身一抖。她猛地抬头，磕绊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记忆芯片没有放过这个东西。”
　　“唔。”展风摇了摇头，耸肩道：“我梦到的。你哭得可惨了。”
　　说罢，她还轻松地做了个鬼脸。
　　展风呼出一口气。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展筠的神情却凝重了起来。她咽了口水，说道：“其实在你穿到我身上之前，应该还有一次穿越。”
　　展风疑惑地挑了下眉毛。“什么意思？”
　　“林唐……”展筠拧着眉毛。“你还记得未来的那个展筠对林唐是没什么印象的吧？”
　　“对，她好像，完全不记得林唐。而且说起来，我记得我穿越过来之前，明明是在柏林喝……的街道上。”
　　展筠看了她一眼，敏锐地捕捉到了展风眼神的闪烁。“明明你在柏林的大街上喝短片了，对吧？”
　　展风咽了口水，尴尬地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牛奶。
　　展筠挑了下眉毛，体贴地岔开了话题。
　　“林唐倒是跟你挺熟的，或许你知道的比我多。”
　　展风瞥了她一眼，调侃道：“彼此彼此吧。”
　　“你记得和林唐怎么相遇的吗？是妈告诉她你在那家咖啡店的。”
　　“妈？”展筠瞪大了眼睛。
　　“妈她……”展风避开目光，胸口不自然地起伏。“她觉得林唐和我很像。怕我走了你接受不了，所以让林唐陪你做个伴儿。”
　　女人咽了口水。她努力把母亲的行为用一种合理的母爱表述出来，但显然失败了。
　　“姐。”展筠咽了口水，站起身来，抓住展风的肩膀。“有没有一种可能，妈也穿越过。”
　　“为什么呢？妈怎么会知道？”
　　展筠的手沿着展风的胳膊滑下到她的手腕，坐到展风的旁边。“一定是梁芳。所以她才会对林唐有那么大的愧疚。”
　　“唔。”展风深吸了一口气。“她不会承认吧。”
　　“如果有什么她的把柄就好了。”展筠将头靠在展风的肩窝，跟着展风的动作也深吸了一口气。
　　松软的香气扑入鼻尖，女人不老实地将手向上摩挲，握住了一把柔软。
　　“啪”地一声，手背被打了一下。展筠吃痛松了手。
　　她抬头看向展风，只见女人没有看她，而是沉静地思考起来。
　　“冰墩墩。”
　　“啊？”展筠眨了眨眼睛。她心念一动，干脆用鼻子当手，在女人的脖颈和锁骨间磨蹭。
　　“嗯……”展风难受地呢喃了一声。她抬了抬手，又放下。
　　总不能一巴掌呼在“自己”的脸上。
　　但不制止，展筠的胆子越来越大，被拍下的手已经开始往下三路摸索。
　　“展筠！”
　　“我在听。”
　　“滚我远点儿。”
　　“哦。”
　　展筠坐远了半米。那张精致白皙的脸上素净了一些。
　　展风瞥了她一眼，将胳膊横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同一天，近乎两辈子的记忆一瞬间涌入记忆。
　　如今，她要如何面对和展筠的感情呢？

　　任由“不健康”的关系延续下来吗？开始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空气里弥漫着沉寂。女人将手臂移开时，暮然发现，展筠端坐在旁边，仿佛等待着某种审判。
　　展风的心脏被碾压了一下。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沉沉地说道：“冰墩墩。”
　　展筠的头向她的方向偏了偏。气氛安全地回归到半刻钟前的样子。
　　女人接着陈述：“我穿越进来没多久，梁芳给我看过一个小镜子。背面是一张冰墩墩的贴纸，上面写着2022年。”
　　“冬奥会的吉祥物？”展筠惊讶地看着她。
　　展风点了点头。“我记得没错的话，XRL研究所的保密协议里有一条，不允许携带超越时代的非实验物品。那张贴纸应该是记忆芯片，但外态是违规的。”
　　“还能画下来吗？”
　　展风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林唐回家的时候，客厅里的灯光闪了两下。她走到沙发前，就见展筠从茶几上立着的一把椅子上下来。“你在干嘛？”
　　展筠挑了下眉毛，晃了晃手里多余的电线。“修灯。”
　　“你还会这个？”林唐忍不住问道。
　　展风从电闸旁边走到茶几前，伸出一只手。“赶紧下来。”
　　展筠握住女人的手，轻巧地跳下茶几。她对着林唐眨了一只眼睛：“我是医学博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