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梦女]无数宇宙间的重逢》79eee

5、中世纪

　　露比的意识在混沌中漂浮，耳边呼啸的风声逐渐凝实为马蹄踏过石板路的清脆声响。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狭窄的鹅卵石街道上，两侧是歪斜的木屋，黑褐色的梁柱间结满蛛网。潮湿的雾气裹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远处教堂的尖顶若隐若现，钟声闷闷地敲了三下。

　　“欢迎来到13世纪的诺曼底。”洛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换了一身墨绿色天鹅绒长袍，领口镶着银线刺绣的花纹，手中权杖化作一支乌木手杖，顶端嵌着鸽血石，“别碰那些水洼，这里的瘟疫连神都会头疼。”

　　露比低头看向自己的装束——粗麻长裙外罩着灰扑扑的羊毛斗篷，腰间挂着一只皮质水囊。她摸了摸胸口的冰晶吊坠，确认它仍在微微发烫。“这是真实的历史，还是某个被扭曲的世界线？”她低声问。

　　洛基用杖尖挑起路边一具老鼠尸体，腐肉立刻化作黑烟消散。“一切自然是真实的，不过是不同分支罢了。”他眯起眼望向雾气深处，“这里的‘锚点’被污染了，我们需要找到源头，否则整个时间线会像烂苹果一样溃烂。”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对话。街角冲出个瘦削的少年，灰扑扑的衬衫沾满泥浆，怀里紧抱着一卷羊皮纸。他慌不择路地撞上露比，纸卷散落在地，露出密密麻麻的拉丁文和血红色手印。“救、救命！”少年操着浓重口音的法语，“教堂地窖……他们在召唤恶魔！”

　　洛基挑眉拎起少年后领，像提起一只湿漉漉的猫崽。“详细说说，小老鼠。”他指尖燃起幽绿火焰，映出少年惨白紧张的脸，“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长话短说”

　　“是领主！”少年瑟缩着指向雾气中晃动的火把光，“他强迫修士用活人献祭，说要用魔法驱散瘟疫……”

　　露比蹲下身帮他捡起羊皮纸，发现其中一张画着倒五芒星阵，边缘标注着“尼伯龙根之血”的字样。洛基突然冷笑：“愚蠢的中庭人，居然想用矮人族的诅咒之血召唤英灵殿战士——他们召来的只会是海拉的看门犬。”

　　火光逼近，马蹄声如雷震。洛基打了个响指，三人瞬间转移到教堂彩窗外的橡树上。透过破碎的玻璃，露比看见地窖入口渗出黏稠的黑雾，数十尊石像以扭曲的姿态凝固在石阶上，最前方那尊还保持着举剑劈砍的姿势，石化的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

　　“待在这儿。”洛基将露比按在树干上，手杖化作金色匕首，“我去给看门犬修修牙。”

　　“等等！”露比抓住他袖口，“契约不是说好一起行动吗？”她摸出水囊晃了晃，“也许我能当诱饵？人类总比神祇看起来无害。”

　　洛基的绿眸浮现出了一丝玩味。他勾了勾手指，露比的斗篷顿时散发出淡淡莹光，“有点意思，小信徒，那就一起来玩玩吧。不过我堂堂故事之神，还没有沦落到要让一个人类小女孩去当诱饵。”对于他刻意的咬重“小”的行为，露比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地窖比想象中更深。潮湿的石壁上爬满滑溜溜的苔藓，越往下走，腐臭味越浓。露比举着洛基给的萤石灯，听见身后传来黏腻的奇怪响声。她猛回头，灯光照亮一张半石化的人脸——是个穿着锁子甲的卫兵，左半边身体已经变成青灰色岩石，右眼却还在转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在转化。”洛基用匕首敲了敲卫兵的石肩，“海拉的诅咒会先吞噬灵魂，再侵蚀□□，过程堪比被蚂蚁啃噬骨髓。”

　　露比胃部一阵翻腾，虽然她给自己做足了出来冒险的心理准备，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大学生，眼前恶心的场面让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突然，整条甬道剧烈震颤，黑雾凝成利爪向他们扑来。洛基挥出匕首，绿光如闪电劈开雾墙，露出尽头巨大的青铜祭坛。坛中央立着水晶瓶，暗红色液体在其中沸腾，每冒出一个气泡在都狰狞着。

　　“退后！”洛基将露比轻柔地推向石柱，还顺手使了魔法屏蔽了她眼前诡异恶心的画面。祭坛后方升起三米高的黑影，腐烂的狼皮下露出森白骨架，眼眶里跃动着冰蓝色鬼火。“格纳尔，海拉的玩具犬。”他瞥了一眼匕首，“上次见你时，你还在啃小骨头呢。”

　　巨狼仿佛被激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利爪扫过之处，石板尽数龟裂。洛基轻盈地跃上横梁，绿光如游蛇缠住狼颈，却在触碰瞬间被黑雾吞噬。

　　她突然想起羊皮纸上的倒五芒星——五角分别对应土、气、水、火与灵魂。露比掏出水囊咬开塞子，将剩下的清水泼向祭坛东侧。水面触地即结冰，沿着石缝蔓延至水晶瓶下方。

　　“洛基！打碎它！”她大喊。

　　金色匕首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耀眼弧线。水晶瓶炸裂的瞬间，巨狼骨架轰然崩塌，黑雾如退潮般缩回地底。洛基接住飞回的匕首，挑眉看向气喘吁吁的露比：“你怎么会我的冰魔法？”

　　“是热胀冷缩。”露比指了指仍在冒寒气的地面，“瓶里的液体遇冷收缩，压力失衡才会……”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整座教堂开始坍塌，洛基揽住她的腰飞身跃向出口。

　　晨光刺破雾气时，他们站在郊外山坡上。少年抱着羊皮纸缩在树下酣睡，领主城堡方向传来欢呼的叫喊——所有石像都恢复了血肉之躯，而领主本人也没永远埋在坍塌的城堡里。

　　“以后的每个世界都会像今天这样吗？”露比有些颤抖，刚刚的那让人想吐的一幕还是有些挥之不去。今晚真的要做噩梦了...

　　感受到怀里人的害怕，洛基有些轻蔑地笑起来，“这就害怕了吗？中世纪的一点魔法而已。”

　　“没有！”露比不服气地嘴硬道，不想被他看扁。可像洛基这样的掌管世界时间线的神明怎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不过他还是安慰她道，“不会的。不是每个世界都是拥有魔法的恶臭中世纪，放心吧。”

　　“My bad. 第一次应该带你去一些鸟语花香的温馨世界场景的。”洛基对着她挤挤眼，一阵熟悉的晕眩感袭来，露比知道这是回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