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有余》五块五

16、第十六章

　　*出国
　　就在不久前，余年得到一个消息，程业要出国进修，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中午余年去找程业吃饭，碰上了周旗，他兴高采烈的与余年分享喜悦。
　　有人欢喜有人愁，实际上是又欢喜又忧愁。
　　一瞬间，无数个声音在余年脑子里回响。
　　为什么程业不告诉她，是不相信她还是想打着善意的谎言隐瞒，看着她跟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每天乐呵呵的等到知道结果的那天被击上重重一击，只能被迫接受事实。到最后他拍拍屁股走人，大吵一架美名其曰不想伤害她，为她好。
　　为她好的屁！
　　自己决定的事后果就该自己承担，休想赖在无关人身上。
　　管你什么善意恶意的谎言，骗人就是一种很贱的行为。
　　待程业出来后被一脸茫然的甩了脸色。
　　“不吃饭了？”
　　“吃什么吃！”
　　此时余年坐在饭桌前，看着摆放精美的美食索然无味。
　　“我也刚知道的，没打算瞒你。”
　　程业今天早上才接到的通知，公司派他出国进修，说不上好心情。原本打算中午见面跟余年当面说的，服了周旗这个大嘴巴，自己也就晚出来一会。
　　“我相信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会尊重你的结果。”余年平复好了情绪，理智的看待这件事。
　　不就是分开一段时间，分开的是距离，又不是爱意。
　　“对不起。”程业目光湿润，流露出哀伤。
　　“为什么对不起我？我的生活不会因为你短暂的离开而变得糟糕，我还是那个我，永远不会改变，”余年说，“程业，我想说的是活出自我，真正意义上的。”
　　不是拿着一句话空喊口号的。
　　两个人有两个人的乐趣，一个人也有一个人风景。
　　“可我还是对不起你。”程业皱着眉毛，两眼巴巴地说。
　　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对不起我那就要对得起我。”余年捂住他的眼睛，“天大地大，吃饭为大。”
　　再不吃饭工作进度又要延后了。
　　午后，阳光悄然温和，渐渐的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的宁静。
　　两人相互依偎在沙发上，余年听着程业在耳边唠叨，捂住了耳朵。
　　“不是还有几个月才走吗，又不是现在走。”余年说。
　　“提前把我的思念给你念叨完。”程业搂住她的手收的更紧了。
　　余年感觉他要嘞死自己好一人跑到国外潇洒去，握紧了拳头照着他胸口捶，结果泪水比拳头更先一步，落在了余年手背上。
　　“我还没碰到你呢，别来碰瓷。”余年在他身上擦去落在手上的泪水。
　　程业抱紧了他，头埋在她颈窝处，肩膀轻微颤抖，余年感到那块湿了一大片，抬起手轻抚上他的脊背，静静的给他缓冲的时间，好半响才开口安慰道：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程业哭笑不得，抬起头止住了眼泪，“我只是泪失禁。”
　　“嗯，是你泪液分泌过多，”余年为他擦去眼泪，真想让人去心疼他，一脸认真的说，“你想不想走之前干一件大事。”
　　程业哭过的眼睛泛着红，说的话泛着直白，“我准确的告诉你，男人性和爱是分开的。”
　　男性在生理上更容易将性需求与感情需求分开。
　　性是不需要责任的，爱是需要的责任的。
　　“可是我从你身上看到了爱。”
　　“余年，我想和你有个家。”程业说。
　　上次他想问余年，你愿意和我有个家吗？这次他把询问变成了请求。
　　想和她有个家，有个未来。
　　“我知道。”余年都懂他的意思，“但你这样说我更想睡你了。”
　　程业：“……”
　　出国前的那段时间两人只能浅尝止渴，到了出国这天，余年未来几个月都摸不着了，趁着还有点时间抱个够。
　　两人在机场里做最后的告别。
　　“好了，快走吧，要赶不上飞机了。”余年牵着的手没松开。
　　“是啊，再不登机飞机都起飞了。”周旗戴了个墨镜，说着就要拉程业走。
　　“再等一分钟，”程业说，凑近在余年耳边低语，“此次一行不知多久才能见面，年年记得想念我。”
　　“嗯嗯。”余年点点头。
　　“我走了啊，记得想我，别忘了远在异国他乡还有个爱你的男朋友。”程业对着她比了个招笑的wink加爱心。
　　“你再这样，我就不想你了。”余年被他逗笑了。
　　程业上前低头吻住了她，余年踮起脚尖回应。
　　唇间留有余温，程业不舍的告别了她，准确来说是周旗拖走了他。
　　“下次见！”程业一步三回头一会冲她招手，一会给她比心。
　　余年目光追随他的背影离开，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落寞，怎能不难过，但她要高兴，为程业高兴，为自己高兴。
　　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一个坚强的女人，不应该被这些困难给打倒！
　　走到余年看不到的地方程业眼泪刷一下就掉了，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边走边擦眼泪，越擦越多。
　　周旗默默的把墨镜戴到他脸上，砸吧砸吧嘴，瞧那没出息的样。
　　飞机迎风起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眼的风景线，飞向远方。
　　余年看着飞机一点点变小，拿出手机给程业发消息，不过看到这条消息时他已在距离自己几千公里外了。
　　HAHAHA：程业，为自己幸福的生活努力奋斗吧！
　　*思念
　　冬天已成往事，夏天如期而至。
　　“身份证、护照、充电宝、充电器都带了吗？”程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带了带了。”余年把手机支在桌子上，翻看着包。
　　攒了几个月的思念按耐不住了，余年要跨越几千公里去找程业顺便去国外游玩。
　　“我给你买的头等舱，别走错了，你现在出发时间刚好。”程业断断续续的在嘱咐，“饿了先垫点吃的，飞机要飞十几个小时，先辛苦一下你了……”
　　“想我了吗？”余年突然凑近了屏幕。
　　“想你。”程业眼眸中流转着无尽的温柔直勾勾的看着她，“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等着我去宠幸你。”余年眉毛高高挑起。
　　“再不出发要晚了。”程业装听不懂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情人节送的手表可是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无聊时就看看表盘上的心跳，想对方了就“滴”一下，有事没事就留个言，掐着对方的时间点叫起床。
　　余年经常一打开手表，就弹出来好几个留言，比如：“多喝点水”“早点休息”“别熬夜”“我想你了”“记得吃水果”“保持好心情”“别太累了，偶尔也要休息。”等等诸如此类。
　　“哦，哦！”余年冲着屏幕吼道，拉上行李箱准备出门离开。
　　手机画面顿时天旋地转模糊不清。
　　“先等下，出门前检查下窗户，灯都关了没。”程业说。
　　“关了，都关好了。”余年翻转手机让程业一一查看。
　　“真棒。”程业学着她比个大拇指。
　　“yue～”余年干呕一声。
　　程业在躲在屏幕外笑出了声。
　　“我要出去等电梯了，信号不好先挂了。”余年锁好门按了电梯。
　　“好，爱你。”
　　“爱你，爱你。”
　　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终于落地，一下飞机余年怀揣着激动与期待的心情给程业打了电话，电话秒接。
　　“到了吗？到了吗？”程业在电话那头急问。
　　“到了到了，等我出去。”余年话中带着笑意。
　　机场内人声鼎沸，广播声此起彼伏，电话里全是杂音，不大点声音都听不到。
　　余年拿上行李箱穿过拥挤的人潮，朝着出口走去，接机处乌泱泱的一群人。
　　“我出来了，你在哪呢？”余年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余年！”嘈杂的人声中一道笑意盈盈的声音直冲击余年奔来。
　　“程业！”余年转身放下手机向他跑去。
　　两颗想念的心紧拥在一起。
　　“我好想你。”余年说这话时带着点委屈下意识流下一滴泪。
　　程业弯腰仔细的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手指抬起，为她擦拭掉她脸上的一滴泪。
　　“嘤嘤嘤，我们家余年宝宝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打死我算了。”程业双手紧握住余年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褪去了厚重的棉服换上了轻薄的T恤，余年隔着布料能感受到程业的胸肌很依旧很紧实。
　　他的身形似乎更健硕了，单薄的T恤隐约可见肋骨走向，手臂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充满力量。
　　好久没摸了，属实是馋了。
　　“你恶心了，”余年的手不自觉捏了捏程业的胸肌，“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程业伸出食指打了个叉，“nonono，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下不聊晚上的事。”
　　“走，吃饭去。”程业一手揽着余年，一手拉着行李箱。
　　程业的言外之意是到了晚上就该聊晚上的话题了。
　　程业住的房子是和室友合租的，知道余年要来，今晚都出去睡了。
　　两人一进门借着昏暗的光线抱在一起从玄关处一路亲到了卧室，地上全是散落的衣物。
　　“程业，别装了，你身体有反应了。”余年倒在床上，两人的呼吸缠绕。
　　“好，不装了。”程业也没好到那去，声音嘶哑道，掏出刚从楼下便利店买的套。
　　以前程业一直警惕自己爱比性重要，时刻忍耐、克制住欲望。
　　但爱能克制住，欲望是克制不住的，尤其在一个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年纪，能克制住怕是要阳痿。
　　“我好想你，想的做梦全是你。”程业的气息萦绕在余年的耳畔，沉重而急促，使余年身体不禁颤抖了下，“别说，做。”
　　从大脑层面看，只有爱能激活大脑负责想象和未来规划的脑区，爱会让一人去规划两人长久的未来。
　　男人需要性和爱的结合，缺一不可。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的手表忽然亮了起来，程业迷离的眼神盯着表盘上的心跳，俯下身说：“年年，我们的心跳共频了。”
　　插播一条天气预报：今夜有雨，预计未来三小时降雨量将达五十毫升，出行需谨慎，请注意防范。
　　窗外已放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余年脸上，余年舒服的眯了眯眼，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随后拍了拍肚子，感到饿了，用脚蹬醒旁边装睡并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的程业。
　　“程业，我饿了。”余年声音有点哑了，清了清嗓子。
　　程业睁开了大眼睛坐起来，扶着余年的头把桌子上的温水递到她嘴边，余年就着他的手一杯温水下肚，好多了。
　　“除了饿，还有那不舒服吗。”程业放下水杯。
　　“你真想知道，过来我告诉你。”余年邪恶的眯起眼睛。
　　看她这样，应该是没啥事，程业放下心了，“我去给你做饭。”
　　“别跑。”余年起身一把把他拽到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字。
　　程业捂住耳朵跑进了厨房，余年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开开心心的起身下床，看着地上乱成一团的衣服显然是不能穿了，行李箱又在外面，只好打开男友衣柜了，余年找了件白色衬衫穿上，领口微敞，袖口随意挽起。
　　打开房门，一只萨摩耶扑到余年身上，惊得她往后退了几步，蹲下身去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萨摩耶兴奋的吐着舌头，摇起了尾巴，“你是不是也饿了啊。”
　　“来吃饭了。”程业的声音响起。
　　余年抬起头，一阵风风吹进屋内，轻轻摇拽她的发丝，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在白衬衫的映衬下更柔和温雅。
　　程业端着早餐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家居服，衣袖挽到了胳膊肘上面，看着余年眼里漾出笑意，“室友的狗，可活泼了。”
　　“我昨晚怎么没看见它。”余年目光追随着程业移动。
　　程业看着她只笑不语。
　　哦，忘了，就多嘴问。
　　余年屈腿坐在凳子上，边吃早饭边点头回应程业讲的行程。
　　余年听得出神了，开始盯着自己的手看，她平时会带一些手链，项链，耳环等配饰，但很少戴戒指，因为她觉得戒指就要戴别人送的才有意义。
　　她这纤纤玉手戴上一定很好看，伸出手说：“程业，你看我这手是不是缺……”
　　“不缺了。”
　　就在她伸出手的那刻，凭空出现了一枚戒指戴在了她手上，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光。：
　　余年愣了一瞬，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笑意尽达眼底，“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我们成亲那晚。”程业说。
　　那晚是在心中演绎了好久的场景，是精心准备，是蓄谋已久。
　　“你想多久了？”余年指的是“成亲”。
　　“第一眼见你就想了。”程业整个后背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懒散的看着余年，一副胸有竹成的姿态，“你没想过吗？夫人，娘子，媳妇，老婆。”
　　程业撑起桌面直起身来，每说一个称呼就往前逼近一点，最后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看着余年。
　　余年早已捂通红着脸，羞躁的不敢听。
　　“不喜欢？”
　　“喜欢。”
　　“喜欢为什么不看着我？”程业笑的极有诱惑力，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余年手背上，她捂着脸跑到了卧室。
　　“啊！程业你变了。”
　　“变得比以前更爱你了。”
　　“闭嘴！”
　　程业再三保证不会再说这种话了，余年才开门出来，第一句话就警告他，“再说我一巴掌呼上去了。”
　　接下来就是吃吃吃，喝喝喝，玩玩玩的日常了，余年结束掉了三天两日国外游，怨气比鬼重的回去上班了。
　　余年三天两日游日记：
　　这一趟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开心，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程业的*****。
　　吃了美味的美食，看了宏伟的建筑，跳了滑稽的舞蹈，体会了程业生活的点滴，夜晚遛着狗和程业手牵着手漫步在大街。
　　总之非常的开心，人生就是要开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临走时程业又哭了，这次我偷偷给他拍下来了。
　　下次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