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里的妖怪们》与小北

22、第二十二章

　　他只能做着兼职，有时候去咖啡馆打工，可因为他是新人只能做一些饮品打包类的工作，工时是四个小时，25时薪。

　　开始觉得时间太短，后来咬咬牙就去了。

　　三天后，打包工作已经算熟悉了，算着今日和店长说，能不能把时间多给一些，从学校过来也挺远的。

　　陆续正叠着盖子，整理着杯子，跳出一单新订单，伙伴们也正常做好，等待着顾客的到来。

　　15分钟后顾客出现。

　　五官不知道为什么看不清楚，头上戴着一副墨镜，夏天却戴了一条毛线围巾。

　　陆续隐约闻到一股臭味，说不清是口臭还是狐臭，他难受的皱起眉头。

　　“您，您好，请出示一下取餐号。”

　　它此刻的五官突然清晰起来，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懒懒的把手抬一起来，展示着取餐码。

　　陆续无语：“麻烦对着这个机器照一下。”

　　它：“你不能让机器来照我吗？”

　　陆续：“机器是固定在台面的，无法拿起来。”

　　它：“切，麻烦…”

　　陆续虽然脸上挂着笑容，胃里已经想吐了，等她离开，他去了后面卫生间呕吐了好一会。

　　“卧槽，它到底是什么物种？怎么能这么臭？”

　　他打开手背上的平板，描述了一下那个臭虫，AI 立刻给出回答与分析。

　　“臭虫精，化身人类，记录人间，吸食能量为生。”

　　“原来是个臭虫精啊，难怪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看左脸，又看看右脸：“嗯，气色还行，没被它熏死。”

　　突然他的左手开始不停使唤，带着他往前冲，像个皮球一样到处弹跳。

　　“哎呀，怎么回事呀？” 吓得同事们大叫。

　　哐哐哐…

　　陆续被甩到台面上，几杯饮品居然稳稳落在他的头上。

　　“有妖气呀。” 他大喊。

　　他一个跳跃，漂浮在空中，脚底生着火焰，对着太阳穴按了一下，眼睛立刻变成扫描仪，准备定位到刚刚那位买咖啡的臭屁虫。

　　他刚要使用法术，一个大网将他套下，瞬间落地。

　　“抓我干什么，抓它呀。”

　　负责管理的人员，冷漠的看着他：“我们只看到了你在制造混乱。”

　　“我在帮你们抓它，它是臭屁精。”

　　“可它没有制造混乱。”

　　“它在没在生活里制造混乱，但它在网上制造混乱啊。”

　　“只要对我们没有影响，我们不会管，但你对我们造成了影响我们要处理你。”

　　“我去，你们是没脑子吗？分不清好坏？”

　　“我们不需要分清楚好坏，我们只看谁损害了利益。”

　　他们挥了挥手，让管理人去报警。

　　陆续成功的被解雇了。

　　他看着解聘书，心里冷笑：“我就不该多管闲事，就该让那个臭虫熏遍整个世界。”

　　同事A发来消息：“抱歉，经过领导讨论，不能再雇佣你了，虽然你工作没有问题，但是这次影响也挺大的，还好他们没有让你赔偿，这是万幸，工资正常结算，如果需要，我可以介绍别的工作给你。”

　　他回复：“不用了，谢谢。”

　　陆续仰头，心里莫名泛酸，深呼吸了几口气，为自己打气。

　　“我的职业是捉妖师，人生不会这么差的。”

　　他迅速找到下一份工作，一满三天就被辞退，餐厅服务生，衣服店的销售，房产销售，客服等等…

　　只闻到妖怪的气味，他就会忍不住开启捉妖模式，每次都把工作区域打的一团糟。

　　最后，终于找到一个不需要直接面对的工作。

　　花店助理，这份工作需要干一些重活，搬运大量到货的花，整理垃圾，花店每到节假日，生意火爆，他还要每个城区去免费送货。

　　送货的路上，做好的花束长腿跑了，他震惊，去追逐，几次回合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是只花妖。

　　她妩媚的看着陆续：“老娘一时失神，竟被你们择了去花店售卖，哼，才给我的身价350。”

　　“大姐，350很贵了。” 陆续无语道。

　　“老娘这么好看，怎么也得3500。”

　　陆续掐着腰看着她：“你到人家就3500了，你快给我上车，别耽误我工作。”

　　“哼，我偏不。” 想要转身离去，陆续一个飞跃到她面前拦住她，势必要把她抓回来。

　　他从腰间甩出一条鞭子，向她抽去，将她缠绕起来，一把拽了回来。

　　“跑不了你的，给老子上班去。”

　　她大力摇摆，花瓣掉了好几个。

　　“你别摇了，在摇都秃了。”

　　她停止，赶紧看向车的后视镜，松口气道：“还行。”

　　“你什么花来着？” 陆续开着小电驴，鞭子将她绑的紧紧的，怕她掉，怕她跑。

　　“我的英文名叫Lily。”

　　“Lily？你还怪洋气呢，百合就百合嘛。”

　　“哼…”她傲娇的转过头。

　　到了目的地，他在对着空气画了一通，然后贴在花束上，防止她乱跑。

　　晚上工作结束，清洁工作完成，在关掉灯后，花店里的话开始沸腾起来。又让陆续吓一跳，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幻听。

　　“你们怎么都成精了？”

　　其实一朵玫瑰说道：“我们被人出卖了变成了普通的花，流放到市场，任人砍价售卖。”

　　满天星：“是啊，花儿最后的归属，我们道行不行呢，不然就可以变成人类了。”

　　陆续：“当人类有什么好，人类也会变成牛马。”

　　他看着价格牌，一个个数过去，指着荷花道：“你的英文名叫 Lotus。”又指向玫瑰：“Rose” 指向百合：“今天有人告诉我了，百合叫LiIy 。” 他转身看到小雏菊，想了半天，念道：“yang gan ju。”

　　结果被其他花吐槽：“你来这学英语来了。”

　　陆续摸了摸脑袋：“谁让你们都标注着英文名呢。”

　　“这不入乡随俗嘛。”

　　他注意到小雏菊旁边的郁金香，开着不属于她的颜色，问道：“你怎么了？”

　　小雏菊替它回答：“她被人打了很多营养液，促使快速增长，又渡了一层金，她本来是粉色的，现在变成了稀有的蓝色。”

　　“啊？难道她不是进货的时候就是蓝色的吗？”陆续回想，这批货好像是自己亲自搬的。

　　“是，可它又被固定了一层颜色，原本蓝色的郁金香已经缺货，那供货的不说，将快要到期的花打上营养液，又进它进行了改造。” 小雏菊又摇头：“你看它的蓝太重了，估计是色弱喷的。”

　　“真坏。”

　　他查询了供货地址，在角边附近。

　　“你们具体都是哪里来的？”

　　“东灵山下，那里有很多物种，不同维度的。”

　　陆续意外：“东灵山？那可是我最向往的地方。”

　　“那里气候怪异，时间怪异，没点本事的还是很难生存的。”

　　陆续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咕嘟”一声轻响，回头时，只见一男子与他穿着同款，带着口罩，身高体型与他相似。

　　他猛地一阵，没想到店内还有人。

　　陆续撇向门口处的绣球花，叶间已经开始焦黑，花下方有一个空掉的小瓶子，显然是有问题的。

　　陆续骂道：“你是谁派来的。”

　　对方推了他一把，两人扭打在一起，花被撞翻，残瓣散落一地。混乱中，男子眼看打不过，突然后退与他拉开距离，然后冲出门外大喊，抱着胳膊倒在地上，像是受了重伤。

　　陆续一看就是碰瓷，打了报警电话，结果警察来了，人跑了。

　　第二天，一段视频网上疯传。

　　画面中，陆续正挥拳打那个男子，男子冲出门口大喊救命，背景是打翻的花束，配文写着：花店员工因口角恶意伤人。

　　一时登上热搜。

　　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有人骂他本性难移。有人骂他暴躁脾气，有人说他这个脾气不配做服务行业。连他之前的工作也被翻了出来。

　　陆续看着那段被剪头去尾的视频，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这是被同行精心设计好的，他明明在阻止坏人，却成了众人唾骂的恶人。

　　本以为稳定了，没想到干了三个月，又被辞退了。

　　这次他没有见到老板，只是给他发了条信息，让他休息休息。

　　看着手机，那股熟悉的憋闷感又涌上心头。

　　公道为什么总是被扭曲？

　　他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对挺身而出四个字，生出了动摇。

　　每份活都得不到善终，像有双无形的手在驱赶他，让他在不同的工作里兜兜转转，停不下来。

　　“戾气重，情商低，性格有缺陷，注定一事无成。” 陆续念着关键词。

　　他很想反驳，每一次敲完字，又删掉。

　　脑子里有句话关键时刻跳出来：“不要回应恶意。” 指尖悬在屏幕上，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哎呀，烦死了…” 他大喊。

　　夜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内耗像藤蔓，悄声无息地爬上心头。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事，难道真的是自己有问题吗？怎么跟设计好了似的，难道我每次都做不对题？所以老天天天出相似的内容给我考试？

　　这是一场人生考试吗？

　　一晚上没睡，早上也起不来，连续几天，他发现自己不能这样颓废下去，觉得要出去吸吸太阳，接受一下大自然的能量。

　　路过一家咖啡馆，他透过玻璃往里面看了看，几乎无意识的推门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目光扫过书架，一本封面素净的书映入眼帘。

　　他打开页面，第一章：把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