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 17 章 ...
-
“大家静一静……”广播声再次响起,一个苍老的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请各部门加强防范,守好门户。部门主管来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内阒然无声,主管们表情都很凝重,这时有人推门而入,苏合走了进来,步伐沉重,脸上尤带着干涸的水痕,头发蓬乱,眼窝泛红,步伐却十分坚定。
他扫视着在座的人,缓缓的开口,“我知道诸位现在十分悲痛,我亦如此,阿彻是我看着长大的,虽只是老姜的徒弟,我却将他看作自家子侄一样,忽闻噩耗,一时不能相信。”说到这里,声音已带了几分哽咽,听的其他人也是鼻酸眼热。
“可现在内忧外患,容不得我们伤心太久,暗点是他们师徒留下的基业,守护暗点是我们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我们能为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杨岑,你派人将大楼封锁,不许人随意进出。”
“那张琨呢?”有人质疑道,“不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给老大报仇为什么反而将自家封起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大家莫急,我已派人去追杀张琨一干人等,一定为阿彻报仇雪恨!但张琨的叛变证明暗点内部出了问题,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排查,揪出其他同党。”
“看到二叔如此悲痛还要强撑着帮我管理暗点,真是感人肺腑啊!”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讥噱。
众人见是秦彻,皆是大惊,只是这惊诧却各有不同,有的喜极,有的却是张皇。
苏合听见声音,顿时觉得周深血液都凝住了,惊的口呆木定,“你怎么……”
“我怎么没死?”秦彻低头掸了掸衣袖,漫不经心道,“张琨那个蠢货,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放心让他去做,可惜了你的那些狙击手。”
苏合抚住心神,笑着说,“阿彻,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也是刚刚得知你被张琨伏击的消息,刚还派人去追。”
秦彻冷笑着睨着他,“苏叔的养气功夫一如既往的好,也是,师父死后本以为首领之位已是囊中之物,却被个半大小子一点点夺了去,不养心静气又能如何呢?”
“你!”苏合愤怒的瞪着他,又闭了闭眼,转瞬间换上一副慈爱面孔,“阿彻,这些年我一直系心方外,很少干涉暗点的事情,这是众所周知的。”
这时,庞翼走了进来,晃了晃手中的u盘,“ever制造病变儿童疫苗,在n109建人体器官银行,以及贩毒,□□,贩卖妇女儿童的资料都在这儿了,老苏头还真是出了不少力呢!”
“若你真能澹泊寡欲,不问世事,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可你溪壑无厌,装的一副清规藐世,却背地帮ever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是没让我失望。”
秦彻慢慢走近,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苏叔,你真以为我置网而司之,只单单为了对付你,我的手下败将?”
苏合倏然起身,冲身后的手下喊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楼下围着的人都跑到哪儿去了!”
那手下早已是面如土色,“已经……联系不上了”
苏合奔至窗口,向下看去,只见地上已是尸横遍巷,血流成渠。顿时血气上涌,跌坐在地,“你的精锐都留在暗点了,你哪来的人手?”
“马场。”
“原来如此。”苏合恍然大悟,“原来就谋划好了,设了圈套让我往里跳。”
苏合冷笑着看他,“你真以为凭着这些东西就能斗倒ever?”
“若是以前,自然不行,可最近ever连续几次金融战失利,元气大伤,没了你手里的那些产业,ever又少了一大笔进项,末星的那些政客早就在观望了。若是这些丑闻爆出来,那些人撇清自身都来不急,你觉得他们还会保ever么?”
秦彻看着他,眼中满含讥诮,“您也不用装什么忠臣义士,留着这些证据,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点跟ever谈判的筹码么?”
猬锋立折,螳斧徒劳,苏合知道自己已没有与秦彻对峙的资本,神情也软和了下来。
“唉~阿彻,实话告诉你吧,我跟你师父其实都是ever的人,所做的虽有伤人和,可立场如此,我又能有什么选择呢?留着那些证据也不过为了自保,你若需要尽管拿去。我虽说在你师父刚死那几年跟你争过,可后来一直安分,对你也尚算关心,就算看在你师父的情面上,能不能留我一条性命?”
“就是因为我师父,你才非死不可。”秦彻看着他,眼中尽是寒光。
苏合一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继而又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要是你师父有你二分之一的狡诈,也不至于被我杀了!”
“可是有一点你大概不知道,老姜为什么非要收你为徒,对你倾囊相授?”浑浊的眼中没了对生的渴望,尽是狰狞,“因为他是你的生身父亲!”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了一片抽气声,众人已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
苏合靠坐在墙上,陷入了回忆,“我们都是ever的特工,之前在n109执行任务,他救了你母亲一命,俩人很有些个情谊,后来任务结束,因为身份敏感,你父亲怕连累你母亲,这段感情也不了了之,你父亲就是这么伪善又懦弱。再到n109,已经是八年后了,你父亲在路边看见捡垃圾的你,那一头白发和红色瞳仁,跟你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让人把你带了回去,又不和你相认,只做师徒相处,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还要天天易容。我真搞不明白他怎么想的。我们成立暗点的初衷其实是为了给ever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脏事,可他倒当起了正义使者,后来我才发现,他早投了临空。”
“我当时其实犹豫了,毕竟跟你父亲是老搭档了,有些情分,可他天天搞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既没油水,搞不好我还要担个知情不报的责任。于是我将他的行为上报了。上面的命令是解决掉他,我也没办法呀。本来想把你们俩一起解决,谁知道被他发现了,我匆忙开了一枪就跑了。”
“现在我真是后悔,早知道那一枪就应该冲你来,你可比你老爸难对付多了,小小年纪城府那么深,跟成了精一样。”
苏合笑的阴鸷,如挑衅一般,“可你也不是算无遗策,你那个复式的顶层有个暗门,冯清能进去第一次就能进去第二次,算算时间,你那心尖尖现在应该在冯清手里了。”
“到底是手刃杀父仇人还是保护心爱的女人,这个决定很难吧?”苏合大声狂笑,状若癫狂。
秦彻浅笑一声,“说起来,冯清的身手确实不错,只可惜天赋上差了些。现在这时候,她跟净苹应该已分出胜负,也不知她是身陷囹圄还是得以逃脱了。”
最后的筹码也没了,苏合只呆怔的坐在原地,一丝气力也无。
他看着秦彻慢慢走近,从怀里取出一个药丸递到他面前,突然笑了,“我这辈子唯一存了个善念,果竟应到自己身上了。”
说着没有一丝犹豫的吞下了那药丸,片刻便没了呼吸,表情却还澹宁似活人。
秦彻静静地看着他,深红的眼眸像是凝成了一块琥珀。
后续要处理的事情不算多,却也足足忙了一天。ever的人早在先前的大清理中处理了,苏合的手下本就是因利而聚,利尽则散,因着苏合的死,余下残部也便如秋风扫落叶般,被荡了个干净。
ever的证据交给临空政府处理就好了,政客与商人,如不能共生,即是天敌。临空与末星一向是死对头,若是有机会搞垮末星背后的财团,他们一定很乐意。
再有内部的整合调度,以及将刘良等马场的人编入暗点,这些都是庞翼的工作了。
当然了,不是也得是。庞翼看着秦彻撂挑子跑路的背影,不知该哭还是笑。
月光东上,你正在剪葡萄,张姐做的香辣蹄筋一绝,你晚上吃了个餍足,饭后觉得有些饱胀,到院子里消食。看架上的葡萄沉甸甸的垂坠着,莹润饱满,正好解腻。
秦彻凌晨给你发消息报了平安,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只四个字,“一切顺利。”你心下大安,这一觉睡的格外安稳。
秦彻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幅光景,新月东升,碧天如洗,绿藤缠互的葡萄架下,一个穿着紫色毛衣的女孩踏着木凳,一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饱满的果串,另一手去剪枝,一双眼睛比葡萄还晶亮润泽。听见门响,回眸一看,慧目又亮上三分。
“这么快就忙完啦?”你从凳上下来,举了举手中的葡萄,“一起吃葡萄吧。”
秦彻疾走几步过来扶你,眼中尽是笑意,“好。”
于是,你去洗葡萄,又有红枣和山楂,均是院外果树上摘的。秦彻进屋换了便服,拿了瓶红酒并两个酒杯,还有一个坐垫,垫在你的椅子上。
微风拂叶,远处隐有几声鸟鸣,飘飘意远。两人在亭下木桌上对酌,揪着葡萄闲话。
“你早就知道冯清叛变了对不对?那天去集市,就算我不主动邀请净苹,你也会让她知道的吧?”
“聪明~”秦彻摩挲着杯脚笑道。
“听说净苹受伤了,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捻了个葡萄到唇边,贝齿轻咬,手指一捏,果肉便整颗被你裹挟进了口中。
“她告诉你的?”秦彻盯着你的嘴唇,沾着汁液的唇莹湿亮泽,味道定也是香甜的。
“对呀,她给我发消息说因为给我当替身,被冯清暗算了,让我想想该怎么补偿她。”
秦彻笑着,“不用理她,麻醉针而已,普通人被注射也就睡三四个小时,她常年练武,代谢本就高于常人,又只是被轻轻扎了下,那点剂量也就让她迷糊个一时半刻。回头我给她涨工资就得了。”
你也笑了,“仁生在群里诉苦,说她装病作怪,要吃要喝要伺候,把他折腾的团团转,比上班还累,其实我看他也是乐在其中呢!”
顿了顿,又道,“我真羡慕净苹的性子,心胸旷达又热烈,从不口是心非,让自己和旁人都爽快。”
秦彻将你拉过来,放在腿上,在你耳边低语,“各花入各眼,我倒觉得只有你才让我觉得爽快。”
绵绵软语,脉脉温情,你的脸上也浮起红晕。“你当时要对付的是谁?”你随口问道。
他动作凝滞了一瞬,复而伸臂揽住了你的腰,语气依旧温柔,“月皎星灿,良宵难得,不说那些了。”
你笑了笑,眼中的迷朦渐渐褪去。
苏合的话,大家不敢在面上讨论,可私底下已是传疯了,净苹那样八卦又灵通的人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可你没有追问,甚至有些庆幸于他的缄默。有些地方,如果不去触及,以后会不会走的容易些?
那只狸花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你们脚畔穿来荡去的蹭着。它没有名字,秦彻曾让你给它取个名字,你拒绝了。给一个生命起名字是一件太郑重的事情,你们不过在人生中短暂的彼此陪伴一程,不必有太多的牵绊和因果。
秦彻贴将上来,你偏过头,那吻又顺势落在耳侧和颈间,你知道躲不过,低声道,“你注意些,张姐看到了不好。”
“回屋吧。”齿缝中漏出含糊的呢喃。
房门咔嗒被打开,两个人交缠拉扯着转了进来,秦彻反手关上了门,又揽着你的腰,将你抵在门上,一手固住你的后颈,低头碾磨舔舐着你的唇齿。唇齿交缠,涎液横流,带着香甜果香与酒香,让人情酣意也浓。
尝够了嘴里的滋味,又去闷头解你的衣裳,然后一把抱起你,双双跌入床上。
他突然停了手上动作,你的魂灵已如风吹柳絮般飘忽,这下似忽的被人攥住,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很。
“要不要?”见他嘴角一抹挑衅似的微笑,眼神幽暗如山洞中野兽,用荧荧幽光诱引别人进去探知,再一口将其吞吃入腹。
“讨不讨厌?”你瞪着他。
“讨厌?我看你喜欢的很。”秦彻唇角一勾,“说,到底要不要?”
本来如叠叠层浪,忽的断绝了,让你也有些没着没落的空虚感。再看他明明自己也忍得辛苦,却还要拿捏你,也懒得跟他计较,便服了软。
“要。”你声如蚊蚋一般。迅涛重又席卷而来,将你最后的理智冲刷殆尽。
霁月照窗,一双人影,絮乱丝繁,汗珠点点。巫峡行云处,花枝湿露红。直到旭日渐瞳,才云收雨停,相拥入眠。
待你睡醒,已是第二天中午,阳光从窗口倾泻而下,微尘在光柱中飞旋,你用目光细细追摹眼前的人,只觉无一处不合心意,银色的发如蚕丝一般泛着光泽,你不由自主的挑起一缕缠在指尖。
带着天然弧度的薄唇轻启,“在干嘛?”声音带着半梦半醒的沙哑。
你收回缠在他发间的手指,“看某个赖床的大懒虫。”
“嗯,我是大懒虫,你是小懒虫,正好天生一对。”说着手臂环住你的腰,稍一使力,便将你抄了过来,皮贴皮肉贴肉的紧挨在一起。
你惊呼一声,又感受到那阳气上涌处,又羞又恼,回手拍他,“差不多行了,怎么就没个休歇!”
秦彻一个翻身将你罩在身下,眉峰一挑,“力气活交给我,你坐享其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