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幻想家2 ...
-
B
“Mr.Saverin.”。Mark说,他在说出这个姓氏的时候明显卡顿了一下,可能由于他对此的陌生。
Eduardo无法分辨这是否是一句挑衅,鉴于质证期间Mark还是叫的Wardo,所以Eduardo猜测这又是一种Mark的新型嘲弄方式,以报复自己把他告上法庭并让他付出了六亿美元和已经价值不知道几个亿的股份了。
还有一种可能性,
不过Eduardo不想接受,他恐惧那个可能性,哪怕只有一丝一毫——Mark已经不在乎了。
可能Eduardo对他而言早就不是在深夜里挤在一张床上脚趾头对着脚趾头的“Wardo”,而是和每一个在“Mr.”背后的一样的无人在意的任何一个成年男子。
这个想法让Eduardo几乎没办法思考和呼吸。
“你还可以叫我Wardo,Mark.”最后他良好的社交本能帮助了他,但他在分开后的多年依旧无法直视Mark的双眼。
“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Eduardo.在心里说自己虚伪。
Mark的眉毛高高挑了起来,Eduardo已经预料到了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他们已经不是在大学里随心所欲的男孩们了,连与彼此相处的时候都紧绷着肩膀,又怎么能期待一切毫无变化?
最后Mark耸了耸肩,说,
“yeah,friend.”
这比他们互相咒骂还要讽刺。Eduardo.很想掐着Mark的脖子问他在想什么,就像那个雨夜质问他什么叫被落下。
但最终他们坐在了安排好的位置上,就像每一个成熟的陌生人一样。
A
Eduardo瘦了,这是Mark原来不会注意到的事情,Mark觉得如果连自己都注意到了那他应该是瘦了非常多。
Wardo总想着做鸡妈妈实际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幼稚鬼,控制狂。虐鸡贼。
Mark在会议准备的空白纸张上画了一只公鸡,旁边还有人张牙舞爪的小人。
Wardo看到了,他用一种便秘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四周发现没有人对CEO在股东会议里画画有任何意见仿佛习以为常。
B
硅谷已经先潮到这个地步了吗?
还是Mark Zuckerberg在这个世界永远有特殊权利?
在Eduardo眼里有太多未解之谜。他以前从未真的相信Mark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CEO。
而他坐在那里,看着这些在社会上有着一定地位的股东们,曾经他们以为高攀不起的存在,意识到这里是由Mark统治的帝国,哪怕是叛经离道,那又如何?
他迷迷糊糊回忆起那个斑斓的夜晚,太冷了,可是Mark跟他说。
“那是我们的俱乐部。”
他好像如今才明了那是什么意思。
这让他有些嘘唏,因为他早已被落下。
A
Wardo的笔停了,他不再像过去的每个大学课程一样假装做笔记,而是光明正大地盯着Mark发呆。
一点长进都没有。
没办法控制情绪,没办法掌握自我意识。
过度的情感依赖,控制欲。
被惯性思维限制的神经回路,生命的局限性和过多的情绪。
Eduardo像是甘愿奉献一切的亚伯拉罕,将自己的忠诚放在台面上。却恰恰才是真正违背了人性。
受过良好科学教育的哈佛富家公子自然不会信奉上帝与神明,他将喜怒寄放在Mark的身上,又为Mark凡人的一面而恼怒,最后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这不公平。
Mark的笔转到了桌上放出清脆的声响,在会议室中央发言的Chris瞪了他一眼,说真的,大学辍学后只有这个是从来没变过的,
他的前舍友对他的不满永远像x射线之类的东西试图穿透他。
B
Dustin多年后再次给了Eduardo一个拥抱,Eduardo想念这个。
Dustin的拥抱温暖热烈,而Mark抱起来轻飘飘的,体温又总是很低。有的时候Eduardo拥抱着他,他的双手抵在Eduardo的胸膛,Eduardo会感觉自己像是拥抱着什么让人抓不住的事物。
那是他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再次感受到的事物了。
“wardo.你应该常来硅谷的,”Dustin说,“别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
Eduardo看得出Dustin的眉间有些挥散不去的难过。他们确实已经很久不再联系了,曾经“Mark”将他们联系在一起,而如今“Mark”却成了他们之间的柏林墙。
“我会的。”Eduardo说。“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对于Eduardo而言又象征着什么呢?
毫不犹豫掏出的一千?一万九?
we?one and only?
在答应下和Dustin聚会的晚饭时,Eduardo叹了口气,他也许永远都没办法明白这一切。
也许他真的该为了Mark Zuckerberg去做个开膛手术看看自己的体内是否被这个彻底的恶人,没有情感的机器人植入了什么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