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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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朝露以前一直觉得‘黑粉和作者绝逼是真爱’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是她现在改变看法了。
如果闺蜜写的小说有黑粉，她一定是怨气最大的那一个。
至于喜不喜爱，恨到深处就是爱！
爱到浓时，谁也分不清是占有欲还是爱欲。
同样，恨到深时，谁也分不清是因为对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还是对方的情意不够深沉从而导致的情感问题。
她恨！闺蜜不早和她说。
她怨！闺蜜从不干人事。
她怒！闺蜜未曾通知她。
她气！闺蜜竟然敢吓她。
有朝一日，她要送闺蜜一百零八本佛经，抄到她手软！抄到她再也不想写字！抄到她大脑疲倦双手麻木！抄到她身体被掏空！
转念一想，闺蜜也没有这么坏。
首先，她非常感谢闺蜜让她躲开了残忍的期末考试，其次，她非常感谢闺蜜让她拥有了一对开朗而且还会随时爆金币的父母，最后，她想摇匀闺蜜脑袋里的水。
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觉得她一个二十岁的单身女大会喜欢回答这种问题？
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季朝露看着这双手，曾经写出引人心弦的文字，最后只能拿起笔写下一个个套在模版里的文章，理智了许多，也沉淀了许多。
闺蜜知道她的想法。
她一直试图避开人生道路上多余的麻烦，下课安静地待在教室里，放学后立即坐车回家，回到家里时除了闺蜜邀请之外其他时间几乎不出门，原本打算规规矩矩过完这一生，谁知道闺蜜给她干这里来了。
改变确实很新鲜，睁眼的时候会在心里期待不经意间冒出来的惊喜，也许她会因为一段无厘头搞笑视频而哈哈大笑，也许她会因为落在肩膀上的一片花瓣而喜悦，如同饮下蜜糖一样，开始期盼在转角处遇见不一样的故事。
这个下午，她已经想了数不清的东西。
自从上了大学，跳跃的思维慢慢地离开了她。
热烈复杂的情绪如潮水一般从她的心中退去，没有烈火浇愁，没有缠绵悱恻，她的生活逐渐安静平淡。
即使是在现在，她仍然有一种活在虚拟世界的感觉，仿佛这种平和忙碌的日子不属于她。
每日的历程似乎都差不多，起床，洗漱，吃饭，上课，换教室上课，吃饭，午睡，上课，换教室上课，吃饭，洗漱，睡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生活中似乎没有惊喜，只有毫无征兆的惊吓，比如老师会在APP上突然发出自己制作的测试题，或者校方举办活动会抓学生充当壮丁，还有午睡醒来突如其来的征文。
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如同山野间的蒲公英，默默无闻地绽放。
外面是霓霞满天的时候，她心里依旧是一屋暗色。
不希望别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不希望陌生的镜头记录她的踪迹。
“你怎么了？饿了？”
季朝露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那一瞬间，似乎灵魂想要挣脱身体的舒服，超脱于这方世界。
沈锦黎实在想不出一颗开心果会产生什么烦恼，正是想不出来，所以才会格外诧异。
本子里写了季朝露的爱好，以及她喜欢的食物和游戏，他当时以为那是一个女孩随手写的日记，粗略地看了一眼，没想到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红笔圈出来的句子最后都一一印证了，他竟然是一本小说里的反派，下场特别惨的那种。
笔记里写了她非常容易饿，一天到晚吃个不停。
正餐后面要加一两块糕点或者几块水果，不然没过多久就会饿。
饿的时候脾气会变得暴躁，几乎是六亲不认。
季朝露叹了口气，她伸手摸了摸外套口袋，找到一颗硬糖，撕开花花绿绿的包装，含在嘴里，舌尖的甜味刺激了迟钝的大脑，她重新打起精神，摆正坐姿。
“没有，只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她差点就忘了，高中时期，她最爱看小说，每个月会去一楼窗口买烧饼馒头，以此省下饭钱去买小说。
薄到期刊漫画，厚到小说名著，高中那个书屋没有她没有摸过的课外书。
除了卷子和辅导资料以外，其他的书似乎都不打折，原价是多少，老板就卖多少。
季朝露依旧花了饭卡里的钱买了这些书籍，蓝色圆点刷过机子，“滴”的一声，红色数字跳跃缩水，老板手里的书就归她了。
外面的书店花不了饭卡里的钱，而她也不愿意去麻烦同学。
过去的她非常爱看这些小说，也憧憬过成为小说里的主角，不过当时的她忘记了有一种叫做“悲剧小说”的东西。
现在知道了，可是好像也晚了。
人生中哪有那么多次挽回的机会？最终所有的结果都由自己承担，不论苦涩，不论甘甜，谁也复制不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屏幕依旧亮着，她似乎找到了答案。
账号已注销曾经最喜欢的食物……
季朝露再次看到这个问题，笼罩在心里的云雾似乎散去了不少。
“答案是——精神粮食。”
敲下这四个字的瞬间，文件打开了。
“靠！怎么是空的？！”季朝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了，愤怒替换了惊讶和疑惑。
没有什么比努力后却一无所获更令人火大的了！
好比期末考试压重点结果考了另外一个知识点，辛辛苦苦打了一份暑假工老板说你不合格要扣钱，写稿子写到结尾文娱委员通知你主题改动了。
沈锦黎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色发黑发臭，好像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竟然玩我！姓唐的！你给我等着！”
这次季朝露是真的怒了，一怒之下，她给闺蜜发去好几条“亲切问候”。
对面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
“接下来怎么办？”
“没准是网卡了。”季朝露合上笔记本电脑，往上面敲了两下，又打开电脑找到设置，来来回回折腾WiFi，“我再刷新一下。”
校园网是有一些卡，而且只有教学楼食堂以及宿舍这三个地方才覆盖网络，她甚至还连了手机热点，电脑刷新了好几回，文件里还是一片空白。
比她期末考试的脑袋还要干净。
季朝露一着急就喜欢转笔，可惜她手上没有笔。
她转上了手机。
“不会在玩我吧？”
这干净的界面真是莫名让人火大！
手边突然被扁平的东西碰到，沈锦黎递给她一本本子，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要不你看看这本本子里有没有关键线索？或者属于你们之间的暗号？”
实在是季朝露生气的样子太吓人了，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表情。
“七点了，再找不到我就咬死你！”
沈锦黎默默挪远了一些，不想被这种怨气感染。
“你现在又找不到她。”
季朝露恶狠狠垂着桌子，气不打一处来，“我以后咬她！抓住她后揉捏撮扁，十八种酷刑一样来一次，让她知道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
这一刻，闺蜜在她心中和学校一样讨厌！
“拿来！”
沈锦黎松了一口气，本子递到她面前，规规矩矩摆好。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摆咖啡的服务员，而且还是免费的。
“你之前看到了这本本子里的东西是吗？”
季朝露的手停在封面，迟迟没有翻开。
“我只看到了一点，后面的内容似乎打不开。”
“呵！我一点都打不开！”
说着，季朝露的手翻开了两页纸。
沉默是今晚的开胃节目。
“真是棒极了！”
季朝露气的牙痒痒，居然区别对待！
之前在宿舍的时候，这本破本子死活也打不开，现在倒好，给她摆双面孔。
“你和你主人一个死德行！”
沈锦黎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说本子听不懂人话，但是他怕这人迁怒，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疯就疯吧！
想到他刚刚穿过来那会，脏乱也就算了，精神还有些不正常。
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有几个不疯的，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继续撑着罢了。
季朝露盯着本子看了好几眼，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这些文字她都认得，怎么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
“什么叫‘入室抢劫式’的爱情？我5G网速还落伍了吗？”
她现在想去楼顶透透气，也不知道发给辅导员后会发生什么。
本子第二面只写了一段话。
末尾还有简短的几个字——
以此书，献给我亲爱的闺闺。
“开头呢？发展呢？结尾呢？不会就拿这一句话敷衍我？我真的会生气的！”
代入闺蜜的视角或许会很爽，操控他人命运，谱写他人结局，但是进入她这个剧中人的视角就会很烦了。
季朝露点开了班级群，辅导员又发出了几条无关痛痒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一天天哪里来的任务，不是要收截图就是要开讲座，没完没了。
她想起自己发过的誓言，找不到闺蜜就去强吻辅导员，应该没有人听见吧？
没人听见就当做没有发生好了。
反正她没少一块肉。
沈锦黎盯着她的眼睛，“我们说好的，你帮我改变结局，我帮你实现梦想，顺便找到你那个不干人事的闺蜜。”
季朝露一心虚就会喜欢扣桌子，这个习惯从未变过。
“当然要找到她！”季朝露气愤地拍桌而起，“不找到她我就强……强制吃三天泡面！”
好险！就差一点点！她就说出那句恶毒的誓言了。
“今天应该是没有什么时间找人了，我待会还要宿舍清理行李，你……今天住哪里还是个问题。”
沈锦黎双手环胸，一派镇静自若的样子。
“我都可以。”
季朝露想了想，学校附近很少有实惠的住房，除非是景点附近，她拿出手机正要下单。
“那就住宾馆。”
“不行！”
“为什么？”
沈锦黎不自在地松了松衣领，手伸到脖子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是裙子。
“我睡不惯外面的床。”
大哥，你玩我呢？
上一刻还说都可以。
“学校附近的宾馆卫生条件不怎么好。”
季朝露想起刷过的视频，都在说学校附近的宾馆和酒店不安全，尤其是女孩子，千万不要去住钟点房。
“好吧，那你想住哪里？”季朝露有必要告诉他自己的底线，“事先说明，我是不可能把钱花在这住宿上面的。”
她出去玩的时候都是住青旅，经济实惠，而且大部分还是很安全的。
“酒店。”沈锦黎不想委屈自己，“我睡眠很浅，要高楼层的套房。”
“我看你是想屁吃。”
季朝露打算转身就走，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禁锢的力量。
“我回去后会双倍还给你。”
“真的？”
“真的！”
“那好吧，录个视频，免得你言而无信。”
沈锦黎很想说没必要，但是看她这幅认真的样子，低头默认了。
这高跟鞋真不是人穿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