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真不是反派》拾叁珺

13、输了

　　司卿跟着三人们来到一间茶室，茶室里只有傅元柯和一位坐在电动轮椅上的人，从背后来看不出男女，司卿只能根据花白又稀少的头发判断出这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家。

　　电动轮椅的电机发出“呜呜”的声音缓慢转过来。

　　司卿气息不稳，倒吸一口凉气，轮椅上那人如同枯槁，皮肤在阳光下就像是揉皱的纸，黑黄干瘪，浑浊的眼珠子抬起来看着司卿，是只有看到曙光才会有的，干瘦的手就像是枯骨一般抬起来，司卿下意识的迅速半跪下来接着这只手，有风从窗口吹进来轻轻抚过司卿的脸庞，只是司卿生怕这阵温柔的风也能把轮椅上的老人吹倒。

　　“殿主，我们终于等到你了。”这具身体似乎已经破旧不堪，就连声音都那么苍老，司卿无助的看向旁边的乌朔书。

　　“这位是虞佳氏的虞佳仁，掌灯星是东方星。”

　　“虞佳仁？那她是···”司卿听闻，回头看向虞美仁。

　　“是我妹妹。”虞美仁表情平静，眼里含有不易察觉的水雾。

　　午休吃饭的时候司卿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刚才虞佳仁的模样还有乌朔书的一番话。

　　银汉殿因为镇守人缺失多年，所以封锁阵眼的灵力的的只能全靠四位掌灯长老的灵力来补充，但是如果掌灯长老以自己灵力填补空缺，长时间身体机能会衰弱下去，就像虞佳仁一样，五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像是一位暮年老妪。

　　假如自己早点入了万灵宫，是否虞佳仁的人生会有不一样，或许好多事情都会不一样，司卿魂不守舍的戳着餐盘里的饭。可是成为术士也不是他的本愿，他只是想做一个寻常人。

　　“你在想什么，再不快点吃，就没多少时间休息了。”叶南音出声提醒司卿。

　　“没，只是在想我要怎么才能逃得快。我除了五种灵力，就没有一点优势了，如果遇到高等级的邪祟，我就完蛋了。”司卿随便胡诌一个借口，但也因为这个借口，司卿也突然想到自己还有这一件事情要烦，一件事情没结束又来一件，一件接着一件。

　　“哎哟我都要烦死了!就算是电视剧的苦难主角命运都没有那么坎坷啦！”

　　“嗨哟，先别想这些了，你先填饱肚子，下午还有训练呢。”叶南音夹起一块肉塞进司卿的嘴里，强制喂饭。

　　课程安排为早上理论，下午实训，每隔三天有一次检验测试。

　　司卿骂过这么紧密的安排简直就是把他们当成畜生在练，倒是叶南音看得比较开，安慰司卿这是万灵宫在提高他们的生存基数。

　　一号室内体育馆内顶棚铁梁上挂着射灯，光线从亮窗一缕一缕照进来，十二名弟子穿着统一的运动服围成一个半圈，听着导师讲解技巧要点。

　　“今天下午的任务有两点，第一点练习灵力的稳定释放，第二点嘛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场地中央摆了几条长桌，长桌上摆了十二只立耳小铜鼎。

　　“还傻站着干什么啊，每人找只铜鼎开始练习呗。双手握住鼎耳，平稳的释放灵力，让鼎里的水平稳激荡起来。”导师说完让他们自主训练，自己躲到一边打电话，鼎里盛着一汪清水，映出司卿的面庞。

　　叶南音握着鼎耳，鼎中的水开始跳动激荡，水花平稳的一直在一个水平线，司卿有模有样的学着做，双手抚上鼎耳，铜器的冰凉覆盖在掌心，深呼吸一口气，将灵力注入鼎耳，只是铜鼎“嗡嗡”震动两下以后，水就从鼎里喷出来，司卿吐出嘴里的水，脸上挂满水珠子，连发丝也被打湿。

　　“哈哈哈，你···你太猛了吧哈哈哈。”看着司卿狼狈样，叶南音笑得直不起身。

　　“可是我也注入没多少灵力啊。”司卿擦着脸上的水，满脸无辜的望着鼎里所剩不多的水。

　　“你体内灵力种类过多，而且还有【轰刹锣】，灵力侵略性太强容易不稳定失控，你刚才灵力没有平稳规律的注入，所以就很容易爆发出来，你要静下心来，感受释放灵力的那个过程，再试一次吧。”叶南音一边给司卿讲授要领一边给他的鼎里加水。

　　司卿扶住鼎耳，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灵力缓慢地从手掌流过，他似乎明白了这种感觉，细水长流一般，不如山崩洪水那般澎湃汹涌，所有的江河的源头都是涓流，最后汇聚成大江大河。

　　心情平静下来，居然能感受到灵力在体内筋脉里流动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司卿来说很新奇，从前的自己释放灵力，多为自保，所以都是猛然迸发出来，所以消耗很快。猛地释放出灵力有时候还会冲得他身体筋脉胀痛，现下掌握了要领反倒对灵力的释放掌握轻松得多。

　　“对，就是这样，继续保持，一定要静下心来，感受这个过程，这个阶段再给你们半个小时练习。”犹豫司卿的特殊体质，训练时总会不自觉地被多关注些，导师刚才看到司卿第一次失败后，本以为他还要多练习几次才能掌握要领，如今看是他的顾虑过多了。

　　董顾北唐逸和关东裕三兄弟刚刚结束任务回来，就被一通电话叫去体育馆，说是给师弟师妹们训练，路上两人还遇到了也一样被叫去做训练助手的吴兰思和明珞。

　　树林灌木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林间还有飞鸟驻足，明珞突然提起这届弟子中几乎各个资质尚好，特别是司卿。

　　“司卿这小孩儿，有些呆，什么都不太懂。”提到司卿几个人似乎都找到了共同话题，吴兰思想起昨天司卿的种种反应一下笑出来，连旁边明珞眼里对她的明媚都没注意到。

　　“哼，呆？我看不见得。”董顾北始终对司卿的身份和之前的矛盾耿耿于怀，心里的偏见一旦种下，就很难拔除，再加上董顾北这样有些偏执的性格，这种偏见更是深重。

　　“哈哈哈阿北你带个人情绪了啊，我觉得司卿这人还挺有趣的。”向来乐天的关东裕对司卿印象还不错，他感觉司卿小心思虽然多，但是不坏，是个有趣的人，而且他的天赋和身份摆在那里，总是让人想多探索。

　　几人一路聊着进到体育馆，董顾北几乎一眼就在一排人中找到的司卿，司卿认真的做着灵力释放的练习，微微蹙着眉头凝神盯着水面跃起的水花。

　　“坤叔。”董顾北走到奚万坤身后，在练习灵力输出的弟子们都注意到进来的五个人，纷纷停下手看过来，唯有司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低头盯着水面溅起的水花。

　　“你们来啦，麻烦你们去器材室把东西拿出来准备下吧。”几人点点头转身就去一旁的器材室了，董顾北回头看向任然真正练习的司卿，司卿神色缓和了一些，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

　　回想起刚才几人对司卿的评价，都是对司卿的认可，唯有董顾北自己仍然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可是看到司卿这番模样觉得他好像和寻常人一样，眼底不见他的阴暗，反倒是灼人的清澈，董顾北的内心有那么一瞬间动摇。

　　“好了，愣头青们，都过来吧。”所有人听闻停下练习都围了上来，司卿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已经大概掌握了控制灵力的技巧，往后再多加练习巩固就行，一直维持一个动作手腕有些酸涩，司卿甩甩手腕跟上队伍。

　　“都练习的差不多了吧？”众人点头。

　　“司卿、何贞你俩也没问题了吧。”

　　“嗯。”两人应声回答。

　　“接下来的训练呢，我们要在室外练习，我请了几位你们的师兄师姐来帮帮我，你们的任务就是——尽量不要被子弹射中。”奚万坤刚说完，所有人就看见五人身着统一的收腰服装，穿着黑色高靴，拿着各式射击武器走出器材室。

　　董顾北的窄腰宽肩被腰带勾勒出来，身形比例傲人，司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伸手摸了摸胸部和腹部。

　　“啧，为什么差那么多啊。”小声暗自嘟囔一声，有点不甘的撇撇嘴。

　　“友情提醒，虽然这些子弹是符纸制作成的，但是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而且子弹会在你们身上留下涂料印，最后身上留下印子最多的人有惩罚哦，训练场地就在体育馆后面这一片树林子，允许你们使用灵力躲避和防御，如果能反击话，你们也可以尝试。”只是这句话刚说完，奚万坤晦暗不明的笑了一下。

　　“限时三个小时，现在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藏好自己，三分钟···计时开始！”一声令下，众人散开朝出口跑去。

　　司卿下意识跟着人群散开，心中早就开骂了，一分钟介绍完规则就莫名其妙开始一场实力碾压的猫捉老鼠，简直就像是对年轻人的服从性测试一样。

　　“司卿，加油哦，我先走了。”叶南音回头朝落后的司卿喊了一句。

　　“好！”司卿因为没有祝符的加持，在体能方面落后于所有人，落在队伍末尾。其余的人脚步轻盈的窜进树林，身影转眼消失。

　　眼见树林外围只剩自己，司卿催动灵力，水墨包裹化身鸟雀迅速隐藏进绿浪丛中。

　　下午的太阳有些刺眼，空气中也有些许燥热，好在叶子多少隔绝些顶上扑洒下来的温度，明亮的阳光穿过树叶形成点点光斑，司卿脚步一深一浅的走在草丛里，时不时还能听见树叶摩擦的细碎声，不远处还能听到枪械的射击声。

　　“唐逸！左边包抄！”是董顾北的声音，司卿匍匐在草丛中看着被追逐三人灵敏的躲避符纸子弹，但跟在身后的董顾北、关东裕和唐逸身法更加灵巧，而且在这样的快速运动中还能精准的的集中别人，被追逐的三人中有有一位司卿有有印象，是当时册封宫号叫梦中圣贤的方延珖。

　　方延珖一边逃跑躲避一边左手捏起双指诀，指尖泛起一团藤黄的雾气。

　　“华胥！”方延珖转身将雾气从指间抛向唐逸，唐逸则是在空中一个转身灵巧地脱开，雾气打在后面的树上，本是葱郁的树叶带着原本的颜色却蔫儿了下来。

　　旁边的董顾北乘此时机抬起手中的枪对准方延珖，符纸子弹正中他的胸口留下印记，司卿趴在草中压低身子几人的博弈，心里觉得精彩。

　　这个天气树林中的蚊虫很多，为了防止叮咬司卿在周身撒了一些驱虫的蛊毒，却不曾想这一下释放的丝丝灵力被几人发现，董顾北和唐逸两人配合默契的又击中躲避的三人，被击中的衣服上留下白色涂料印。

　　察觉到草丛中灵力的董顾北朝着司卿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关东裕立马会意点头，脱离追逐的队伍，身形隐于层叠的树木里，司卿专注的看着逃跑的三人使劲浑身解数，却不曾发现董顾北他们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你在这看什么呢？”关东裕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司卿背后响起，司卿心惊，回头看见关东裕举着彩弹枪站在司卿背后，枪口直指司卿，关东裕笑得一脸狡诈。

　　望着关东裕的笑容司卿觉得这人和他外表的斯文儒雅完全搭不上边。

　　“东张西望可是会吃亏的哦。”砰的一声枪响，司卿眼眸微动，子弹凝滞在空中旋转，但是画有符文的纸制彩弹抗拒司卿灵力的束缚，眼见实在挡不下彩弹司卿迅速翻滚躲过第一枪射击，子弹打进土里。

　　听到声响董顾北二人立即回头，被围包的三人趁此机会逃离包围，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现在司卿的处境很危险，三人包夹，枪口都对着他。

　　放跑了三人，董顾北将一切“罪责”归因于司卿，眼神不甚友好，司卿看懂了董顾北的眼神，暗想麻烦了，又忍不住想要骂自己，非要看什么热闹。

　　“看！”司卿手指指向天空，表情惊讶，只是这烂俗的招式，似乎并不管用，还有些尴尬。

　　之前司卿还想着这样的追捕游戏对自己最是有利，想着可以使用【如梭引】来抵挡彩弹，但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些。

　　“你们这样三对一，似乎不太公平啊。”看着俗套的招数并不管用，司卿悻悻收回手挠挠自己的脖颈，心想烂招不管用就试图和他们讲讲道理。

　　“一对一你也不是对手。”董顾北举着枪对准司卿，食指轻扣住扳机，他也不着急开枪，就像是猎人戏耍已困在陷阱牢笼中的猎物一样。

　　司卿抬头望了一眼葱郁的树叶，葱郁层叠盖住天空，只有稀疏的空隙能够窥见绿色穹顶外的天。

　　“应该差不多吧”司卿喃喃道，树叶一片一片从树杈上脱落，如同利刃一样悬挂在上方。

　　“各位，我暂不奉陪了。”司卿右手抬起一挥悬挂如刃的树叶像飞镖射向地面，亏是三人也算是身经百战，迅速躲过袭击，地上的落叶飘起，像是绿色的飓风一样包裹三人，任凭三人如何挣扎叶群都久久不散挡住三人的视线，司卿伺机逃跑，一步三回头看着还在挣脱叶子束缚的三人，董顾北最先挣脱，把他叶群关进自己的【桃花源】中，董顾北腿部发劲，奔着司卿直去。

　　回头眼见董顾北的手近在咫尺，司卿顺势转身仰倒在地，董顾北扑了个空，单手撑地一个前滚翻迅速转身，后面关东裕两人包夹，腹背受敌的状况下司卿想跑都难，更何况是董顾北他们几个。

　　董顾北也不含糊抬起枪支，瞄准司卿毫不犹豫就是一发子弹。

　　眼看子弹飞射过来，却没打中司卿，只见水墨般的【美人泪】如潮水涌出包裹住司卿，子弹穿过【美人泪】打在树干上，画眉鸟振翅飞往空中，盘旋伏地带起成片的树叶，【如梭引】再次注入叶片之中，将其化为叶刃拖在身后，像一簇翡翠凤尾。

　　化为画眉鸟的司卿出于报复，拖着翠刃群环绕三人，叶片划破衣服，干扰他们的视线。司卿也懂得适可而止，只是划破衣服，没有伤其体肤。

　　翠叶散落一地，画眉扇动翅膀在空中轻啼一声便飞进树叶层叠的枝桠中。

　　刚才董顾北看得清楚，司卿在【美人泪】中对他做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不得不说这司卿反应能力真的很快。能在快被打中的瞬间化身成体型很小的鸟避开攻击，然后逃走。”在一房间内，几位长老看着电视机转播的画面，马锦鹤看着司卿的临场反应，赞叹一番，康文抱着手也在一边点头赞许，傅元柯用茶盖刮去茶碗里的沫子，抿了口茶水。

　　“可不止，仔细看是身形先化身成了蛇扭动身躯躲开子弹，后又立刻化成鸟逃走的。”吴半晴向来眼尖，一瞬息之间的变化她都捕捉的清楚。

　　林中一直有穿梭躲藏的身影，还有纸质彩弹打在树木上的梆梆声响，眼看日头下落，空气里的燥热退却了一大半，树林中一棵百年桑树上，少年扶着树干坐在树枝上，层层密密的叶子让他很好地藏匿在其中，时不时有飞鸟松鼠这些林间的野生动物停在在他肩头耳语，少年时不时的点头给他们分布任务。

　　这是司卿的灵力之一，通灵灵力——【仙肖官】，能与动物对话，而道行高深的【仙肖官】术士还能和通灵的动物共享视野。司卿一度觉得这种灵力像极了童话公主，但是这样的能力去监视用来监视确实是很好用的。

　　方才用【如梭引】控制了太多叶片，又连着使用了【美人面】化身成画眉鸟逃走，他现在灵力消耗有点大，就只能暂时屈居在这树上躲避搜寻，如果现下他被抓住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与其四处逃窜，不如就躲在一个地方好好休息。

　　训练快接近尾声，弟子们灵力和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听着还在此起彼伏的枪声，司卿看了一时间，将附有自己灵力的叶子分给一群鸟雀，让他们四散在林中各处。

　　他的灵力特殊，比任何一名术士的的灵力都好辨别，现在只有他身上没有一点色彩，所以一旦暴露大概率董顾北他们都会来找他。

　　看着鸟群都离自己有了距离，司卿轻打响指，林中瞬间不同方位都散出他的灵力，他爬到到桑树最高处坐着，听着折返的鸟群回报董顾北一行人的动向，和他预想的一样，所有人都在寻找他的踪迹。

　　西落的太阳退却午间时的炽热，阳光也没有那么刺眼，柔和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耀眼的金纱，发丝折射出夕阳的颜色，琥珀色的眼眸透亮的装下了这一刻的景色。

　　指尖缠绕两片翻□□，忽然脱离手心，又忽然贴附回来，肆意的释放灵力，刻意将人引过来，听着迅速靠近树叶交叠摩擦衣料的声音，司卿忍不住嘲弄的笑意。

　　董顾北登上百年桑树，猛地穿出叶群枝条，凝滞在空中举起枪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董顾北逆着光，司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想估计董顾北是得意的。

　　子弹凝结在空中旋转，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司卿浅浅勾起嘴角，他现在是真的得意，得意董顾北白忙活一场，指尖轻拈，口中吹出一口气，白色的粉末洒在子弹上后迅速消融。

　　晃眼间，董顾北四周架上了三把彩蛋枪，都是唐逸关东裕他们手上的，司卿手上还拿着一把，一声枪响，四颗子弹从不同角度齐射向董顾北。

　　在空中翻转身体躲过三颗，唯独从司卿手上那把枪射出的子弹，正中他的心口。

　　董顾北最后一眼是司卿挑衅的笑，落回地上准备再次登上树顶却听见树林外传来的哨声，训练结束。

　　望着树端上的人，他有满心的愤懑和摇摆，摇摆是否之前的想法太过偏颇，可想到躺在床上妹妹，他又怒不可遏的想要将世上的黑与恶抹除干净。

　　“你输了，董顾北。”

　　这种不用被限制、被拘束使用自己本就拥有的能力，让司卿大感舒心；再也不用克制自己，不再隐藏身份，就算还是会被人认为是不详之身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终于可以做真实的自己了。

　　他放肆的大笑，笑得身体在树枝上摇摇欲坠，笑声在树林间翻滚回涌，他不爱做纯粹的好人，讨厌那些温良恭谦的标签，好人太容易受伤了，带点恶意和乖戾才好，这样才舒畅肆意。

　　落花终有归宿，鲸陨沉入海底，雨水汇入河海，万般皆有去处。虽然一切的开头都不太顺利，但是司卿有些满足，常年在夹缝中的他，似乎已经找到的方向，太阳和月亮东升西落，唯有繁星不定居所，在夜幕中无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