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展开，但同人文》笑不周山

11、第 11 章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特级咒灵双目充血，目眦欲裂。
　　永无止尽的精神折磨让他做出一个决断——将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咔嚓”一声，是咒灵将自己脑袋拧掉的声音。
　　死亡所带来的的寂静感让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它从未如此后悔过没有早点离开这个世界。

　　而远处的挚友二人组。

　　五条悟：“？”
　　夏油杰：“？”

　　他们两人恍惚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强烈的震惊，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听到了什么。
　　而后，两人又将目光齐齐投到蓝头发的少女身上。

　　自咒灵死后，少女周身的光芒也在逐渐消散，那道屏障似乎是保护少女不受外界伤害的结界。

　　加奈像是茫然般，她看着自杀的咒灵，又看看自己的手掌。等再次抬起眼睫时，和他们撞上视线。
　　一阵呆愣过后，对方缓缓地瞪大自己的眼睛，原本冷漠的面孔被她硬生生扯出一抹诡异至极的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

　　三轮加奈怎么也没想到，五条悟和夏油杰会在这个时候赶过来啊！

　　她刚才念的是什么！

　　五条悟二人受到的惊吓不比三轮加奈少。

　　六眼扫过地上的大批咒力所构成的文字，他的人生第一次遇见能让自己脑袋转不动的东西。

　　他轻缓地眨了眨眼，感到不可思议。

　　什么东西？他的同期刚才在念什么？
　　什么发疯嘶吼扭曲的屁股毛跌下神坛，他吗？真的假的？

　　五条悟表情恍惚地像是要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好怪哦。

　　同样觉得很怪的还有夏油杰。

　　刚才加奈念的东西里面，那个叫“夏油杰”的神经病是他吗？

　　这不对吧。
　　什么叫我黑化了？

　　两人地走到三轮加奈身边，加奈感受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意。
　　她立马收起脸上发僵的笑容，开始思考该怎么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装晕？装死？还是直接离开这个星球？

　　五条悟的接受能力比夏油杰略好一筹，他低头看着虚坐在地上、看上去因为过度使用咒力而虚脱的少女。

　　对方在使用咒力时，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神圣感。哪怕脸上沾血，头发零散，身上满是沙尘，仍宛若不可亵渎的神明。

　　术式失效时，那股神圣感逐渐消退，变成所谓凡尘的“人”。

　　他蹲下身，掏出纸巾，同时还在观察加奈的表情。

　　那是非常冷静的表情。
　　看不出丝毫的心虚和被抓包的害怕，只是默默看着他的动作。

　　五条悟伸出手将纸巾递给加奈，加奈接过后，迟疑地擦了擦自己脸上快要凝固的血渍。

　　一阵寂静过后，五条悟用上扬的、疑问的语气询问：“喂——加奈啊，三轮同学啊、新同期啊——你很讨厌我吗？”

　　“那是三轮同学你写的吧？我是那样的反派角色吗？而且竟然还要拿来和杰一起比较，好逊哦。而且啊……”
　　他慢吞吞地拖长调子，生怕加奈听不到他在讲什么似的。

　　“你那是造谣吧，屁股上的毛发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而且这算不算是性、骚、扰？”

　　触及五条悟冰冷的眼神，三轮加奈沉默着无声脑内尖叫。

　　对不起，但是请不要用这么伟大的脸来说那么下流的词汇了。

　　都是她的锅。

　　她当初在追咒回的时候，还追了一个号称“能带孩子走出正常家庭”的动漫，里面说什么“爱啊就要连他的屁股上的毛一起爱”，小小的加奈大受震惊，觉得自己的爱情观得到重塑，于是企图将这个理论融合在自己新写的同人文当中——

　　虽然最后写出来的东西非常怪异。
　　但当时的加奈不觉得。

　　现在想来，她当时的脑子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玻璃缸和金鱼吗？
　　这篇同人文处处都充满诡异啊！

　　其实加奈对自己很包容的，尤其是过去脑残的自己。
　　但是这和让正主听见是两回事，她现在只想穿越回过去，把自己脑子里的金鱼抓出来。

　　五条悟见加奈不说话，压低声音吓唬她：“如果报警的话，立项会以什么理由，侵犯荣誉权？”

　　加奈大脑空白，脑子还没转，嘴皮子先动，“抱歉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当时的大脑和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加奈捏住自己的嘴筒子试图增加这番话的可信度。

　　实际上，在念同人文的时候她能够保持思考，只不过嘴巴停不下来。

　　原本五条悟是有点生气的，毕竟谁被这样造谣都会生气。但看着加奈一向冷静的表情露出懊悔的神情，他又觉得挺好玩的。他的火气向来灭的也快。

　　而且一想到故事里还有个更蠢的夏油杰，五条悟觉得也不是很丢人。

　　一旁的夏油杰好不容易从那些震惊的话中回神。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第一天认识加奈——好吧，之前也不是很了解。

　　他习惯将加奈这种人放在保护者的弱位，所以从未关注过对方真实的一面如何。

　　夏油杰询问加奈：“加奈同学，刚才那是你的术式吗？”

　　五条悟撇嘴，吐槽：“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吗，杰，由衷希望你能去看看眼睛哦。”这番话遭到夏油杰一记眼刀，五条悟不甚在意。

　　加奈正在组织语言，闻言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好像是的。”

　　夏油杰露出和善的微笑，笑容细看之下藏着杀人分尸的危险。

　　“所以那些东西是加奈写的吗？”

　　这会不需要大脑反应，加奈全凭借自己的求生本能，立马摇头否定。生怕迟疑一秒钟，这两人就会把联想到自己。

　　她在两人怀疑的眼神中指着那只断头的咒灵：“当时我被这只咒灵打趴在地上，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就在那时候，和上次使用术式时一样的感觉席卷全身，等到我再次回神的时候，就在念那些奇怪的文字了。”

　　“而且我和夏油同学、五条同学你们也不熟，怎么可能写这种东西。”

　　她低下头，手指着脑袋：

　　“我的术式能够随机生成一篇奇怪的文章，从而对别人产生物理攻击和精神伤害。文章里面的主角是从我认识的人里面随机挑选代入，但并非我的本意，实在抱歉。”

　　反正他们不知道自己同人女的身份，也看不见系统，自己更不会用到「术式公开」这种东西，只要她不承认，谁也不能说刚才的东西是她写的。

　　由于在骗人，加奈心虚不敢抬头，但心中想法倒是坚定。
　　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她认真写出来的黑历史。

　　一切都推给术式背锅好了！

　　“随机生成？”
　　夏油杰的嗓音带着浓厚的不信任。

　　确定自己的表情不会出错后，加奈抬起头和对方对视，一双浅紫色的眼眸格外认真：
　　“对。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些东西不受控制地被我念出来，就像身体本能一样，所以那些我认为是随机生成的。”

　　转生前加奈写的，和转生后的加奈有什么关系呢。

　　少女的表情十分正经严肃，像在讨论重要事宜，让人不好怀疑。

　　夏油杰沉吟不语，显然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术式。而五条悟的六眼虽然能看穿咒力走向，却不能看见加奈大脑内部的构造，两人谁也不知道加奈念的那些东西，源自谁手。

　　但五条悟有种诡异的直觉，这就是加奈写的。

　　至于证据嘛，就是他的直觉。
　　但他没打算拆穿加奈强行让对方下不来台。

　　大脑回忆起上次加奈画的画，又想到这次听到的奇怪小文章。

　　他又开始拖长调子，用让人很不爽的语气嚷嚷：“诶呀，那加奈同学的术式可真是很坏欸，一点也不考虑我们无辜路人的感受。”

　　五条悟一巴掌拍在夏油杰的肩膀上，力度之大，打的原本正在沉思的夏油杰一个跄踉，没等对方生气，五条悟笑嘻嘻勾住对方脖子欠揍地问：
　　“你说是吧，黑化夏油君。”

　　夏油杰：“……比起那些，我更想给你来一拳。”

　　加奈趁着这个功夫从地上站起来，她怀疑自己的术式吟唱还有回血的效果。
　　她的左肩处有一道极深的裂口。明明前不久浑身上下还疼的要命，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就连血也被止住。

　　将被咒灵打飞的锅铲捡回来，抱着自己的锅铲跑回到两人面前：“如果没什么疑问的话，我就去继续完成任务了。”

　　她原本的任务是祓除这一带的低级咒灵，被不知为何出现的特级咒灵打乱节奏，这会趁着还有力气，加奈想把任务赶紧做完。

　　五条悟尚未开口，夏油杰下意识道：

　　“交给我和悟好了，你还受伤……”

　　加奈摇头，语气很坚定：“这是我的任务，夏油同学和五条同学是特意赶过来的吧，已经很麻烦你们两位了。”

　　加奈正经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
　　她朝两人挥挥手，示意自己很快回来。

　　在黑色高专制服的映衬下，少女由于过多失血脸色更显苍白，像脆弱的瓷制器皿，血迹宛若裂痕般凝固在她的身上。

　　五条悟看着加奈逐渐走远的背影，眼神落到已经死亡的特级咒灵尸体上。
　　他收起那副嬉闹的表情，垂眸淡声问道：

　　“杰，你相信她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