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咖啡屋》仙度清兰

16、章十六

　　我们还是希望让教皇高兴。
　　我们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可以让他高兴。
　　教皇时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能够感觉出他很痛苦。

　　我没关系的，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教皇笑着回避了我们的担忧。他拿起一缕头发，很美丽的蓝色，我们很想摸摸，看起来又很柔软的样子。
　　如果看到我的头发开始变颜色……
　　一定要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他的口气变得很严肃。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因为他要是来了，我无法保证你们不会被杀死。好孩子，乖乖地听话。
　　他是谁？
　　教皇叹了口气。
　　我无法摆脱的梦魇……
　　梦魇是什么？年幼的鲁比追问。
　　教皇笑了，却有一丝没隐藏住的苦楚。
　　鲁比，你以后就知道了，不不，你永远不会遇到的。你现在恶梦做得少多了。
　　因为有教皇你陪着！我喜欢教皇。

　　鲁比小时候因为遭遇的不幸，很长时间里都会害怕黑暗，不敢一个人待着。
　　那时他是个小玻璃娃娃。
　　看他现在这个调皮！艾尔托给了象猴子一样缠在身上的鲁比一个爆栗儿。

　　如果你们知道我的真面目，还会这样喜欢我么……
　　教皇喃喃自语着，踱进教皇厅。
　　记住我刚才说的，千万别忘了。

　　“教皇生病了么？”兰妮疑惑地问。
　　我也想象不出。
　　那个蓝发少年看起来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不是病，但是比病更可怕。”鲁比眼中流露出惊恐。
　　“鲁比那一次真的差点死了。”艾尔托摇头道。

　　其实已经有几个杂兵因为这个而死了。
　　一击而毙。
　　强大到令人恐怖的力量。
　　我们两个小心地听从着教皇的话，所以才没事。
　　可是鲁比越来越好奇。他受不了，看到这种情形。

　　直到有一天。
　　当教皇厅里又传出熟悉的对话声和痛苦的呻吟声，鲁比实在忍不住了，便挣脱了我的手，使劲推开了门去看。
　　教皇跪在地上，用手抱着头，呻吟着。
　　真的，他的头发在一点一点的变色。
　　那个洋溢着生命力的蓝色长发在慢慢地褪成暗淡的灰黑色，死的颜色，就象水一般涌上来，仿佛会吞噬一切的恐怖感觉。

　　你们……不是告诉过你们么！快走！！
　　这还是那个我们熟悉的声音，但几近虚弱。
　　别想！小子！去死吧！
　　这突然冒出的声音不能说陌生，因为它就是对话里的另一个声音，低沉锐利，和那个清亮柔和的声音完全不同，恶魔也许就是这种声音！
　　住手！！
　　教皇似乎拼了全身的力气抑制住了伸出的拳头。
　　鲁比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他跌坐在地上，开始无声地哭泣。拳风居然把他的脸都擦伤了。
　　这时教皇接近疯狂地大喊：快走！你们两个！！
　　我用仅有的力气使劲地拉起鲁比。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匡的一声，门自己重重的关上了。

　　鲁比哭个不停。
　　教皇，教皇他怎么了？艾尔托哥哥，他从来没有那么凶地对我说话。
　　我……不知道。

　　“教皇……”兰妮蹙起了她的细眉，“真可怜……”

　　从没想过那个蓝发少年会有这样的一个秘密。
　　痛苦而绝望的感觉。
　　他似乎是有两种人格么？
　　一个如天使般善良圣洁，一个却是如恶魔一样邪恶狂妄。
　　为什么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难道这也是神的意思？

　　“可我们还是很喜欢教皇，”艾尔托低声地说，“那不是他的错，我们知道。”
　　“他救了我们的命。”
　　两个少年下意识的撇去那个邪恶的一面不谈。
　　“但他现在死了……”
　　“好孩子，别想了，”兰妮温柔地搂过他们，“以后爱瑞丝姐姐和兰妮姐姐就是你们的亲人了，我们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嗯。”我也点点头。
　　“谢谢姐姐，我们已经长大了，”艾尔托露出一个笑脸，“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也许，在撒加死去的同时，
　　这两个少年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