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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失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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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宫门,去静安堂路上,东风瞧着他家殿下跟个没事人一样,几次遭二殿下陷害栽赃,却不见他家殿下有什么对策。
自家殿下不急,他可急了,真是太监命操着皇帝心。
东风忍不住问:“殿下,二殿下处处针对你,如此…恶心,你是如何忍受下来的?也不生气?”
容清时瞧了他一眼,带着轻笑:“你这话当我面说说得了,小心隔墙有耳,哦…不,人人有耳”
“当心被人听了去又要说我不懂得规劝身边侍卫,又是一通惩罚”
东风听后,便警惕起来,竖着眼睛,四处观察着,说:“这…殿下可真是…殿下可别哄我”
“哄你作什么”容清时背着手打趣道。
“新岁将至,静安堂可是备齐了那些东西,小孩的鞭炮记得多买些,一年难得一次,让他们好好玩”
“那是,烟花炮竹都备得多,还有大人小孩的新袄新鞋都备着呢”
“嗯,那就好”
静安堂是专收留孤儿流浪儿的地方,容清时早些年跟着工部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可怜人,心生怜悯。
一回到上京,便求了容帝将赐他的宅子改成收留堂,自此也有了三五年,而静安堂也越来越热闹,救济了不少人。
世人皆知他的善心事迹,称他为心怀天下,慈悲百姓的怀慈殿下。
此后,无论是这市井百姓还是宫中人多喜称他为怀慈殿下。
两人似闲逛着,买些必要东西转角进了静安堂里。
容清时似乎忘了一件重要又不重要的事。
宁婉遵着那纸条上写的地点时间,早早便等在了梅园里,浑身沾染了梅花的香气,融进皮肤里,却始终不见容清时。
眼见着天就要暗下来了,却又怕自己走了,失了约。
又想着,这会了,算是他失了约才对。
顺手折了枝梅花,便往南宫方向返回。
心里正郁闷着,转角处突然冒出一人来,两人皆是一惊,忙停住了脚步。
“大胆!你险些撞到我家小姐,还不道歉?见着我家小姐,也不行礼?”
“心儿,不得无礼”
谢晚棠扯了扯婢女心儿,姣好的面容,微微笑着。
“姑娘别恼,可有撞着你?”
宁婉一时有些发怔,眼前的女子明媚如夏天太阳,又谦和如冬日热茶,眉宇间好生贵气端和。
半晌,她才回答道“无事,小姐可被吓着了?”
“你和我皆是被对方吓住,扯平了”
谢晚棠不知道宫里住着的有位宁小姐,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越发柔和起来,落在那枝梅花,迟迟收不回眼神。
“小姐喜欢?送你便是”
宁婉亦是不知眼前是哪位千金小姐,见她直盯着自己手里的梅花,便将手中的梅花递给她,送她。
谢晚棠略微惊讶,伸出手,预备接了那梅花,突地想到什么,顿了顿,又收回了手,轻笑着:“多谢姑娘好意,你既摘了就说明你也喜欢,我又怎能夺走你之所喜,姑娘不如告诉我,这梅花去哪里摘?可好?”
宁婉也低头垂笑,眼前这位小姐真真是个大家闺秀,如此善解人意,伸手指了指梅园的方向。
“小姐沿着这路直走,左手边就是梅园了”
谢晚棠朝着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两人互行着礼,彼此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那位是哪家的皇族亲戚?从未见过”
谢晚棠问着心儿,心儿一刻不离她,哪里又知道呢。
她摇摇头说:“会不会是新来的宫人?”
“那怎会?她看着比我还小上一两岁”
“可在小姐这般年纪时,都该出阁去了”
心儿说到这忍不住偷笑,就乐意逗着她家小姐。
“心儿你!愈发胆大了”
两人说笑着进了园里。
越往里走,梅花开得越茂盛,枝丫遮住半边天,谢晚棠折了好几枝梅花,想将它养在花瓶里,供人欣赏,这香味也正好拂去屋里的炭火味。
“好看吧,这里,这枝也好看”
“小姐,别往里走了,都没什么人,怪吓人的”
“这多好,没人,折多少都可以”
她说着便愈发往里面跑去,裙摆在雪地里拖出痕迹,回头搞怪似的朝心儿眨了眨眼睛。
“小姐……小姐等等我”
月儿胆小,偌大的林子里就剩她一人,都要哭了,提着袍子便追上去。
可还没追得上,谢晚棠便沉着脸返回来,神色有些慌张,险些踩到裙摆摔倒。
“小姐…”
“嘘”
她示意心儿禁声,忙拉着心儿出去,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冬日,天色黑的早,这会已经没什么人在宫道上,只谢晚棠和心儿。
“小姐,出了何事?摘的梅花你丢哪去了?”
彻底见不着梅园了,心儿才问出了疑惑。
“赶紧先回去,一时半会解释不了”
两人风风火火地回了淑妃宫里。
“哟,大小姐回来了”月儿开了宫门,乐道。
“月儿,淑妃可已经睡下了?”
“还没呢,怎么?”
“无事,别惊动淑妃,你帮我叫个跑得快的内侍来我屋里”
月儿一脸疑惑,正想问为什么,谢晚棠便匆匆进了自己的屋里,无奈,只得去叫一个手脚麻溜的内侍。
“心儿,研墨,得赶紧把信送去不成”
谢晚棠摘了大氅,忙坐在桌前,拿着毛笔快速写了几行字。
“内侍呢?内侍来了吗?”
“来了来了”屋外的内侍忙出声着,进了屋里。
“把这信交给西宫里的五殿下,记住一定要他亲手接过这信才行”
“快去,要快啊”
“是”
话落,内侍便火速前往西宫去。
“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心儿解了披风,给谢晚棠倒了杯热茶。
“容清时这次非得重谢我不成”
她喝了口热茶,又接着说:“方才我进入梅园深处,正折着梅花枝,不曾想,有人却在此处商谈着什么,我赶忙藏在梅林里,偷听着他们说话。”
“更令我没想到是,那人却是二殿下,嘴里说着什么静安堂,要让静安堂出点事才好,还是在新岁之际”
“这还得了?这事须得让容清时知晓不成,人命关天啊”
心儿听完,愈发害怕,捏着手帕,一脸愁容。
问道:“这可难了…不过…小姐不是爱慕二殿下嘛?”
既然爱慕,又为何不助他,既然不助他,又为何要让他败?
心儿不懂。
谢晚棠听此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急得咳嗽起来。
“小姐,别急,别急,有话慢慢说”
“什么爱慕…那是多久的事了?那会鬼迷了心窍罢了,这怎么能当真?”
她拧着眉头,又喝了口茶压惊,眼神飘着。
“就算是爱慕…,可他杀人诶,我也不能装作不知”
“我就说,二殿下心高气傲,现又视人命为草芥,小姐怎么会爱慕他,咱们小姐配得上更好的人”
谢晚棠摩擦着杯身,神色略微凝重。
“小姐安心吧,夜深露重,我去打来热水,伺候小姐歇息”
“嗯”
内侍到西宫时,容清时还未入睡,只是坐在案桌前写着什么东西,烛火摇曳,这是唯一发热的东西。
“殿下,那内侍指名让你亲自去接过那信”
东风话语里透着无奈,好生执着的内侍。
“谁的信?”
“谢晚棠小姐的”
容清时这才停了笔,抬起眼来,又取了披风,亲自去取信。
“这么晚了,谢小姐还送信来,不知信上写的什么大事”
“夜深了,你赶紧歇着去,老围着我转干什么”
容清时接过信,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拆了信来看。
“殿下,还早着呢,只是夜入得早而已”
“这真是天大的事”
容清时将信递给东风。
东风半信半疑接过信,眼睛一扫,这果真是天大的事。
“殿下,二殿下这会是来狠的了,我们该怎么办?”
见着那几个静安堂出人命几个字,东风就来气,怎能把性命当做儿戏一般?
“…暂时等着,以不变应万变,只是需要多加提防”
一时半会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出对策来。
两人进了屋里,容清时轻叹一口气,刚坐了下来,又想到什么,忙站了起来。
“坏了!”
“怎么了?哪里坏了,殿下?”
东风还没见过他家殿下这般一惊一乍的时候。
容清时焦急地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竟忙昏了头,失了约”
“殿下,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说”
“失了宁小姐的约”
东风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安慰道:“瞧宁小姐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殿下许是有事忙着才失了约,殿下就别自责了,差人道个歉,重新再找个时间”
现如今是没什么法子了,恐怕再找个时间,她也已经可以出宫去了。
容清时实在是分身乏术,事情太多,可以前事也多,不曾想这次自己居然有疏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