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养珠手册》蠢鱼

57、因为你是小逢

　　假期过得飞快，回到学校陈逢马不停蹄的开始寻找兼职。

　　她想在许过生日时送他手表，想要他每时每刻都记得——他不是一个人。

　　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属于我们，属于这个家。

　　大一的课程安排较为基础,不费脑，有足够的时间，在潘瑞雪的介绍下，陈逢找到了奶茶店的兼职。

　　十月到一月没有法定假日，每周一、三、五晚上6-9点，加上周六日，陈逢算了下，差不多能补上缺口。

　　第一天单单记奶茶配方，记了几张纸，陈逢头昏脑涨终于等到下班，三个小时没看手机，打开手机才发现，许过说在宿舍楼下等她。

　　而现在距离收到消息，已经快一个小时。

　　“哥，你还在吗？”
　　“我在楼下。”

　　短短两句，陈逢挂断电话，丧气抓抓头，不敢耽搁往学校赶。

　　原本想瞒着兼职的事，希望惊喜还能是惊喜吧！

　　陈逢一路小跑进学校，远远看见许过双手插兜站在楼下，方才的疲惫一扫而空，胸腔里仿佛聚满了鲜活的鸟儿。

　　鸟儿们雀跃着，每挥动一下翅膀，心脏便紧跟着摇晃。

　　“哥，你怎么来了？”她也跟着雀跃着。
　　“可能是奶奶收衣服时混淆了。”许过面色微红，将手提袋递给陈逢，陈逢不解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飞快合上。

　　陈逢连连点头，实在无法解释，她的衣服怎么到了许过那儿。

　　“这么晚才回宿舍？”短瞬间许过调整好情绪。
　　陈逢伸了个懒腰，试图敷衍过去：“学习新技能。”

　　许过上下打量陈逢，看看时间：“这么晚？”
　　“下次我会早点回来，会注意安全。”陈逢立即保证。

　　许过没再多说。

　　谁想兼职报道第一个周末，便遇上杨颂约吃饭。

　　这下陈逢想瞒着许过都不行了。

　　得知陈逢在奶茶店兼职，杨颂特地绕过来，指名要陈逢做：“许过，你是不是克扣小逢零花钱了？”
　　许过站在杨颂身后，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杨颂话里的真实性。

　　一高给的奖学金很可观，陈逢不会缺钱，许过做带兼职学生家教，只是出于对未来读研的规划。
　　陈逢就算读研，家里也供得起，他实在想不出陈逢兼职的理由。

　　“想体验学习新技能，活到老学到老。”陈逢捡起之前搪塞许过的说辞，豪气表示：“今天的奶茶我请了。”

　　杨颂目光在陈逢和许过身上来回，秉持着“拿人额手软吃人的嘴软”原则，作势给嘴上了拉链，右移一步给许过腾地方。

　　“什么时间下班？”既然陈逢不想说，许过干脆揭过话题温声询问。

　　晚班要到晚上九点。

　　陈逢想到答应过会早点回宿舍，犹豫着没有给出答案，于是岔开：“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怎么特地到这儿来。”

　　这片不是大学城，非市中心，算是居民区。

　　“许过的学生在附近，你不知道？”杨颂先一步回答。

　　陈逢茫然摇头。

　　她只知道许过有个学生从大一带到现在，其余一概不知。

　　好不容易借着来客人打发走两人，没多久许过又转回来，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几点？”
　　“九点。”陈逢心虚，没敢看许过。

　　许过点头，稍后再次离开，陈逢暗道糟糕，果然八点五十，许过准时出现。

　　一路上许过都没有开口，逢喋喋不休到口干舌燥：“哥，你生气了？”
　　许过稳稳情绪：“没有。”

　　回到宿舍，陈逢便收到许过的转账。

　　看清是一万，陈逢立刻退回：“哥，我真的不缺钱。”
　　许过却表示，让陈逢拿着买想要的生日礼物。

　　拿他的钱给他买礼物？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兼职吧。

　　陈逢再三强调自己的真的不缺钱，许过这才罢休，只是九点下班这个问题，她尝试了几次也没能说服许过。

　　好在许过的学生家长提出想给孩子多补课，许过跟着陈逢工作表，将原本二四的家教时间更改为一三五，和陈逢上下班时间正好合上。

　　许过偶尔经过会买杯奶茶，作为给学生的奖励，再加上每晚一起回家，时间久了，同事不免对许过好奇。

　　“小逢，真不是男朋友？每天接下班，这也太体贴、太心动了，帅哥太有心了。”同事又见许过掐点出现，调侃。

　　陈逢听得耳朵发热，踩着点拿东西，依旧没解释许过的身份，在同事羡慕的眼神里奔向许过。

　　十一月天气冬季有了实感，呼呼冷风吹得浑身冰凉，相比夏季客流量明显增多。

　　陈逢游刃有余做完上一位客人的单子，抬眼便见到个十来岁的少年。

　　见对方半晌没有动作，盯着自己，陈逢礼貌询问：“想点什么？可以扫码看看。”
　　对方冷着一张脸：“我找你。”

　　少年叫阿树，是许过的兼职家教学生，今年初一。

　　他来找陈逢的目的很明确，希望陈逢放弃兼职。

　　“不行。”陈逢断然拒绝阿树的无理要求。
　　阿树不依不饶，态度强硬：“你兼职工资多少？我分期补给你。”

　　“这不是钱的事情，我兼职和你有什么关系？”奇怪的人，莫名其妙的行为，陈逢脑中警铃大作：“你想辞了许过？”

　　肯定拿她作筏子！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和阿树能有交集。

　　阿树目光幽怨：“我现在不仅每周比以前多一节课，许过哥还免费增加了补课时长，逢一三五，我要上两个小时课！两个小时！”

　　说到这里，阿树视线对上陈逢：“我明年上学期的数学英语都快学完了。”接着双手置于胸前搓搓，秒装可怜。
　　“我知道许过哥是为了你，自愿多给我补习一小时。姐姐，求你了，我想打游戏，再不玩我就初三了，更没时间了。”

　　陈逢敏锐抓住阿树话里重点：“你的意思是，他主动增加了补课时长？”
　　阿树忙不迭压低了语气附和：“是的，姐姐，怎么能让许过哥白加班呢？对不对。”

　　陈逢愣怔。

　　他总是这样，默默在背后付出，为她考虑好一切，又不让她知道。

　　陈逢喉头一哽，眼眶酸胀的厉害，深呼吸平缓情绪，毅然对阿树说：“我知道了。”
　　“所以，你答应了对吧？”阿树一跃而起，以为目的达到，暴露真面目：“谢谢阿姨！”

　　“阿姨？”陈逢傻眼，她才十八！“叫姐姐。”
　　阿树表情一言难尽：“不要，阿姨。”说完上下打量陈逢，光明正大嘀咕：“我姐比你好看多了，许过哥居然为了你拒绝我姐……”

　　陈逢一愣，“你姐姐？”
　　“对啊，我姐和许过哥告白了，被拒绝了，都是因为你。”阿树为自家姐姐愤愤不平：“我姐可是校花级别的！”
　　“我还市状元呢！”陈逢想也不想怼回去。

　　“市状元了不起？”阿树口不择言。
　　陈逢认真盯着阿树看了几眼，点头：“嗯，市状元了不起。”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容易冲动上头，当即立军令状：“你等着，中考我会考个市状元给你看。有什么了不起？”

　　送走阿树，陈逢不由失神。

　　对于许过受欢迎这件事，她是了解的，一方面她很高兴，认为许过值得被所有人喜欢，但另一方面……

　　就像暑假那个“噩梦”里，她很害怕某一天许过会将给予她的偏爱收回，转给另一个女孩。

　　她想要哥哥，只是她一个人的哥哥。

　　陈逢来不及思考，这些莫名的占有欲意味着什么，便被蜂拥而至的客人打断，等再闲下来，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陈逢伸懒腰的时间抬眸。

　　许过照例站在老地方，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不近不打扰不靠近。

　　广告牌灯光五彩斑斓，残红剩绿抹在他身上，将轮廓分割成不规则的色块。

　　他的目光柔和，却能穿透光影，与她相接。

　　他站在那里，与周遭格格不入，唯一能牵动他情绪的线，被交到了她的手中。

　　隔了一条街，他就这样温柔、安静地注视她，让她的心脏软溶溶，暖融融。

　　陈逢若无其事收拾好，走到许过身边，说起今天见到阿树的事情。

　　许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阿树小孩子心性，是不是抱怨补课？他家长希望趁着初一打好基础，最近课程确实安排的紧凑了些。”许过率先解释，反倒欲盖弥彰。

　　注视许过良久，刨根问底的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儿，始终没问出口，陈逢握紧拳头：“他居然拿叫我阿姨！小屁孩太过分了。哥，你要帮我狠狠教训他。”
　　许过忍俊不禁：“好。”

　　“哥，你不能怪我和小孩儿一般见识。”陈逢气鼓鼓。
　　许过微微笑，满街的绚烂在他的眼底炸开：“他有错在先。”

　　“他说他姐姐是校花，我还是市状元呢！”有了底气，陈逢愈发斗志昂扬，暗地里偷偷观察许过。

　　即便她陈逢提起阿树姐姐，许过也没有太大反应。

　　许过仅一味点头：“哇，那请市状元给小屁孩找一道中考附加题，周三给他做，好不好？”

　　中考附加题？那不能。
　　阿树才初一，有点太欺负小孩了。

　　陈逢倒吸一口气，旋即大方表示：“那倒不必，他知道得骂我老巫婆了。”
　　许过早知陈逢不是真生气，配合着，果然陈逢自己就哄好自己：“我让他以后叫我叔叔。”

　　陈逢猛然停下脚步。

　　无论任何情形，他总是无条件和她一个战线的。

　　许过没留心，差点撞上她。

　　陈逢出了神，讷讷：“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到她舍不得分一丁点儿给别人。

　　“因为你是小逢。”听清陈逢的问题，许过徐徐温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