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养珠手册》蠢鱼

78、单向告白

　　疯玩到半夜，陈逢第二天醒来接近中午。

　　“怎么没人叫我！”陈逢看了眼时间，惋惜浪费的大好时光。
　　潘瑞雪作势逼供：“说，昨晚瞒着我干什么去了？”

　　“就，堆雪人。”陈逢被迫再次回忆起当时的“自作多情”，整张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答。
　　“啊～堆雪人啊”潘瑞雪拉长了音调，惹得陈逢又羞又恼，忙不迭躲开，“说一句还生气？那肯定发生了什么。”

　　陈逢干脆不理潘瑞雪，倒回去继续睡觉。

　　潘瑞雪戳戳陈逢，陈逢往一边缩，缩着缩着就到了床沿。

　　“好了，不逗你了。学长好像感冒了，你确定不去关心一下？”
　　“他怎么了？”

　　潘瑞雪耸耸肩，“吃早餐时我听见学长问服务生，哪里能买到感冒药。”

　　陈逢慌忙找到手机，正要发消息，想到昨晚许过突然出现在门外的惊喜，于是立刻冲到隔壁房间，敲门。

　　“小逢？”开门的是杨颂，秒懂陈逢肯定是找许过，迎陈逢进门，自顾自侧身出去，给两人留空间不忘提醒：“他在打电话。”

　　陈逢放轻了脚步，踮脚慢慢靠近，许过背对她，并未察觉。

　　“好，学长，我知道了，我晚上赶出来明天交给你。老师那边我来说，我明白。”

　　听着许过凝重的语气，陈逢歇了恶作剧的心思，退回沙发上。

　　许过余光瞥见晃动的人影，转了下身，陈逢挥挥手，眉眼弯弯打招呼。

　　或许是昨晚下过雪，积雪未融，太阳当空，阳光折射到玻璃窗，径直落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被柔和光晕包裹，占据了许过所有心神。

　　“没事，学长可以继续说，我在听。”许过短暂的出神，被电话那头察觉。

　　陈逢做手势，示意自己等。

　　许过走到桌边，歪头借肩膀夹住手机，腾出手拿热水壶。

　　陈逢跟了过来，恰好电话滑落，她眼疾手快接住，庆幸拎拎耳朵，将手机递到许过耳边，小声说：“我来拿。”

　　许过贴了过去。

　　“不好意思学长，刚刚发生了点意外，麻烦你再重复一遍，谢谢。”

　　许过说着，手里动作没停，撕开感冒药，和热水一起递给陈逢。

　　“乖，吃药。”

　　许过接过手机，上一秒无声做着口型，下一秒开始回答电话对面的问题，眼神始终盯着陈逢。

　　陈逢最讨厌吃药，尤其是冲剂，所以许过备的是胶囊。

　　“你吃过药了？”陈逢学着许过的样子，无声问。
　　许过摇头，“打完电话再吃。”

　　陈逢抬手、给许过塞药、喂水，一气呵成，在许过注视下，就着剩下的水，重新拆了颗药吞下。

　　许过眼神闪闪，想说什么，陈逢嬉笑制止他，指了指正在通话的手机，顺势探了探许过额头，确认体温正常，肉眼可见松了口气，回到沙发上。

　　终于，对方挂断电话。

　　“吃午饭了吗？”许过温声问。

　　吃过饭睡意正浓，再加上车内空调打得高，副驾上的杨颂和后座的潘瑞雪昏昏欲睡。

　　只有陈逢起得晚，精神足，趴在主驾驶背靠，凑近许过陪着说话。

　　许过忽地提起提前准备的咖啡，交给陈逢。

　　“我不渴。”陈逢接过来，塞到车门旁。
　　许过轻笑了声，“是想让帮我拧开。”

　　又自作多情了。

　　陈逢愣了下，忙拧开瓶盖，递到许过唇边。

　　路面积雪厚，车跑起来打滑，许过开得很慢，小心翼翼双手搭在方向盘没松开，就陈逢的动作偏头喝咖啡。

　　陈逢压低了嗓音：“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她想想，戳了戳杨颂，叫醒他，意图不言而喻。
　　杨颂半梦半醒，睡眼惺忪，“怎么了？”
　　许过反方向掰杨颂头向另一侧，手指捂住他的眼：“没怎么，继续睡吧。”

　　杨颂偏偏要反着来，拧着脖子往回转，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怎么了？”潘瑞雪叫两人的动静弄醒。
　　“他俩在比谁的劲儿大。”陈逢憋着笑道。

　　潘瑞雪不理解，但尊重。

　　“幼不幼稚？许过，你以前不这样的。”杨颂不服输，强行挽尊。

　　许过透过后视镜扫了眼陈逢，陈逢并未看见他。

　　陈逢笑眼莹莹，代替许过回嘴：“明明是你幼稚好不好？”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杨颂紧接着唱了起来，“我去！不是吧？我唱歌有这么难听吗？车都嫌弃？”

　　杨颂刚开口唱完两句，车身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再无动静，许过尝试重新发动，几次失败。

　　“赶紧再唱两句，唤醒它。”潘瑞雪唯恐天下不乱，撺掇杨颂。
　　杨颂思考过后煞有其事点头，“没问题。”

　　陈逢无力吐槽。

　　许过下车掀开引擎盖，引擎盖打开的一瞬间，白雾弥漫，许过挥挥手，眉头微皱。

　　杨颂敛了笑，换上一本正经，“看来不是我唱歌太难听了。”

　　救援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

　　许过看了眼时间，试着自己上手检查。

　　又下雪了，许过打了个喷嚏，陈逢下车为他撑起伞。

　　许过顺势接过伞，向陈逢倾斜，陈逢手背抵上伞柄，向许过推回去。

　　“回车上吧。”许过合上引擎盖。
　　“不看了吗？”刚才还不放弃的人，突然就改了主意，陈逢疑惑。
　　“外面冷。”

　　雪越下越大，救援车再次打电话过来，到达时间要推迟。

　　没有空调，车内温度逐渐降低，几人拢紧羽绒服，沉默着。

　　许过避着众人，心里计算时间，陈逢忽地伸手拍拍他肩膀，一句话没说，冲他笑笑。

　　许过心底的急躁陡然消散了。

　　救援车姗姗来迟，到修理厂接近黄昏，许过叫了辆车让杨颂送陈逢和潘瑞雪回学校。

　　“小逢，你想吃什么？”杨颂坐在副驾喊了几声，没得到回答。
　　潘瑞雪敏锐察觉陈逢的不对劲，伸手探探陈逢额头，“没发烧，不舒服？”

　　陈逢回过神，“我没事。”
　　“许过说让你们吃点东西再回宿舍，火锅，羊肉汤？”杨颂列了几个选项。

　　“他不吃吗？”陈逢问。
　　“他没空，估计今晚得熬夜整理资料了。我送你们回宿舍，回去和他一起弄。”想到那一大堆的材料头痛，杨颂揉揉眉心。

　　“很麻烦吗？”陈逢见状又问。
　　杨颂含糊其词：“嗯，案子挺复杂的。”

　　陈逢心底有了计较，不再多问。

　　吃过饭杨颂送陈逢和潘瑞雪回宿舍，潘瑞雪走在前，杨颂伸手有意取陈逢提前给许过打包的饭菜，谁料他刚触到提手，陈逢猛然一缩。

　　“我们也走吧。”陈逢转身对杨颂说。
　　杨颂一脸状况外，手指宿舍楼，“你不回宿舍？”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回宿舍了？”陈逢放心不下许过，“杨颂哥，你们晚上熬夜整理材料是不是需要一个小助理？”
　　杨颂捂住脸颊，一脸被酸倒的表情，“走吧，小助理。”

　　到租的房子，杨颂开门，陈逢刻意躲在他身后，放轻了脚步，许过坐在桌前翻资料，头也没回。

　　“我回来了。”
　　“嗯，好。”

　　“怎么样？”杨颂走了过去。
　　许过拧眉摇头，“要改的地方太多，你看一下。”说着推了部分资料给杨颂。

　　杨颂忍着笑翻资料，趁许过不注意，给陈逢使了个眼色。

　　陈逢会意，走到许过另一侧。

　　“许过，你看看这个。”杨颂负责吸引许过注意力，陈逢抽走许过正在看的资料，替换成打包的饭菜。

　　许过回正身子没看到资料，径直忽略了饭菜，误会资料掉在地上，赶忙俯下身。

　　杨颂再也忍不住，笑出声。

　　许过透过独凳，终于发现背后还有人，站起身看见陈逢：“小逢！”
　　“工作很重要，但身体更重要。”陈逢推着许过坐下，打开饭盒，“还没冷，先吃饭好不好？”

　　陈逢猜到，许过一定会等到工作完成再吃东西。

　　许过吃了东西，陈逢便不再打扰两个人工作，趴在沙发上，时不时给两个人煮一杯咖啡，切点水果。

　　陈逢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最后一遍给许过倒咖啡，是凌晨三点。

　　“醒了？”陈逢感觉脑子里一团糨糊，浑身酸软，听到许过的沙哑嗓音也没能起身。

　　陈逢躺在沙发上，身上盖了许过的被子。

　　许过腰间系着围裙，温声说完又回到厨房，“洗洗可以吃早饭了。”

　　被透进窗的阳光迷了眼，陈逢想抬头揉揉，手臂却怎么也抬不起，她惊恐地想要叫许过，怎么都喊不出声音。

　　她奋力挣扎，一不小心“咚”的一声，从沙发上翻掉在地上。

　　听见许过在呼喊她的名字，她怎么也睁不开眼，陈逢后知后觉，她发烧了。

　　许过焦急地抱起陈逢回房间躺下，熬了个大夜，又让陈逢这么一吓，整张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陈逢抬手抚上去，爱怜地用大拇指蹭蹭许过脸颊，委屈一下子涌上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许过捉住陈逢手掌，贴在自己脸上。
　　“哥哥，我没事。”陈逢神志并不清明，双手捧住许过的脸，向自己的方向拉扯。

　　“哥哥，我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