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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花孔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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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逢模模糊糊告白完,一头栽进许过怀里。
确认陈逢只是睡着,许过无奈将人拢进怀里。
许过背部抵在床头,靠颈椎的力量支撑着不倒,没多会儿便撑不住了,尝试放下陈逢。
陈逢像八爪鱼似的,扒紧了他不放,许过实在没了力气,调整姿势揽住陈逢平躺,向床里移了移,干脆补起觉。
陈逢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发现趴在许过怀里,下意识往后撤。
许过半梦半醒一把将人捞了回去,“乖,别动。”
陈逢红了脸,安静了会儿,后知后觉许过并没有醒来,于是大着胆子仰头,手指隔空试探,慢慢抚上许过侧脸。
手指接触到许过鼻尖刹那,陈逢脑海里忽地闪过大清早告白的画面,忍不住龇牙捂脸。
她这就告白了?
他是怎么回答的?
陈逢挠破了脑袋没想起许过的答复,不甘心张口咬了下许过下巴,不解恨隔着衣服咬了口许过肩膀。
许过没有避开,反而抱陈逢的手臂越缩越紧。
解了气,陈逢趴在许过胸膛,他强有力规律的心跳声像是催眠曲,只听了几分钟,困意再次来袭,陈逢重新闭上眼。
听见陈逢呼吸趋于平缓,许过缓缓睁开眼,无声弯弯唇角,在她发间蹭蹭,低头亲吻她的眼皮。
“早安。”虽然钟表上时钟已经指向十点。
陈逢睡熟了没有反应,许过小心翼翼起身,刚走出房间,便听见敲门声。
许过打开门,来人被墨镜和鸭舌帽遮了大半张脸。
“鲜小姐。”他认出来人。
鲜然偶尔会来找杨颂,每次都捂得严严实实。
“叫我鲜然就好。”鲜然进屋,环顾一圈没见到杨颂,眼神询问许过:人呢?
“他们昨晚熬了大夜。”许过答。
“他们?”鲜然停顿了片刻,反应过来,“小逢在?”
“她发烧了,在休息。”
许过给鲜然倒了杯水,鲜然扫见厨房的早餐,开玩笑似的开口:“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她倒是不见外。
许过闻言,重新打开火,热早上煮的粥。
随着粥慢慢加热,热气慢慢升腾起来,完全将许过包裹。
鲜然拿出手机拍了张照,指尖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放大了照片,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有没有想过除了当律师外,试试别的职业”
鲜然随手一拍的照片里,许过眉眼低垂,整个人温暖松弛,宛如冬日连绵多日阴雨后,某个清晨的第一束破开云雾的亮光。
“例如,演员?”
“什么?”
许过顾着盛粥,没有听清鲜然的话。
鲜然顺手接粥,被窗外处闪光晃了下眼,定睛没发现什么异样,没再继续问。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偏偏鲜然是个自来熟的,将方才拍的照片推到许过面前,手指敲了敲,等许过作出反应。
许过仅仅扫了一眼,便将手机推回给鲜然,开玩笑:“太麻烦,还得麻烦未来影后屈尊降贵带新人。”
鲜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极为惋惜,于是打趣:“怎么,小逢拥有独家专属权?”
许过默认了,鲜然被酸倒。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演偶像剧。”说完,鲜然话锋一转:“不对,偶像剧你的角色通常是男二。”
许过眉头微微下压,鲜然挑了挑眉尾,解释道:“偶像剧里完美的大多是男二,我们有句话: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观众的。”
“什么男主男二?”杨颂突然打开房门,看见鲜然,一个箭步冲到鲜然身边坐下,矫揉造作歪头倒在鲜然肩膀。
“然然,我好难受,你摸摸我是不是发烧了?你一定是感觉到我不舒服,特地来看我的,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不像某些人用完我就扔掉。”不仅自说自话,还顺带踩了下许过。
“杨叔联系不上你,恰巧我在附近,过来看看。”鲜然探了下杨颂额头,确认没发烧。
杨颂不信,“恰巧?”
杨颂提前约过鲜然一起去滑雪场,但鲜然有工作冲突了,如今又说恰巧,鬼才信。
鲜然不大自然别过头,点点。
杨颂打了个喷嚏,赶忙拉开距离转身去找药,“药呢?药呢?”
备用药最后一包,陈逢吃了。
“药没了。”许过拿上钥匙,“我去买。”
药店距离小区有一段路,许过买完药回来,刚好撞上下楼的鲜然。
“小逢醒了。”在楼道口相遇,鲜然主动打招呼,侧身让许过先上楼。
许过走了没两步,鲜然突然折回拦下许过:“好像有记者跟来了。我现在不便出门,小逢需要买的东西能麻烦你再跑一趟吗?”
许过将药交给鲜然,问清要的东西,愣了一下。
到货架前看到琳琅满目的女性特殊时期用品,许过这才反应过来,他想得简单了。
店员见他犹豫不决,主动过来介绍:“这几个牌子比较适合年轻小女生,舒适度很好。”
许过选择拍照发给陈逢。
“很少有男朋友这么贴心,你女朋友很幸福哦!”店员见状夸赞。
许过默认了女朋友这个称呼,眉眼弯弯,没有解释。
陈逢很快回消息,许过向店员道谢。
许过到家,陈逢正歪倒在沙发上,她受了寒大姨妈提前造访,痛经得厉害,捂着肚子直哼哼。
杨颂在另一头,额上搭着凉毛巾,和陈逢占据沙发两头。
鲜然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没注意到许过,“两位病号餐有什么要求吗?”
“热的!”
“然然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那就是没有要求了。
鲜然转身回厨房,陈逢一仰头便望见许过,方才的中气一下子散了,换了个表情,既委屈又可怜。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语气并不是埋怨,近似于撒娇的娇嗔。
许过心底一软,忙走到陈逢身侧,半蹲下身和她的视线平齐,“对不起,是哥哥不对。”
陈逢故意装的,捉住许过手,“外面是不是很冷?手好凉。”
于是许过缩回手,努力搓热乎了,重新放回陈逢手掌心:“这样就不冷了。”
一旁杨颂被当成了透明人,猛地坐起身刷存在感,被许过一瞪,干脆“哎哟”两声,捂头。
“怎么了?烧厉害了吗?”鲜然闻声小跑过来,手里的锅铲没来得及放下。
“还是然然最关心我。”杨颂试图起身,不过一阵头晕目眩又跌回沙发,傻笑。
鲜然哪里还不明白状况,叫杨颂气笑却不忍心责怪,转而对陈逢说:“不舒服可以先回房间休息,病号餐还要一会儿才能好,我叫你们。”
陈逢本就烧得脸通红,被杨颂闹了一下,再让鲜然调侃,脸登时更红了,不过反而理直气壮起来,“哥哥,我要回房间休息!”
回房间,陈逢再没了闹腾的力气,着床便睡了。
许过替她盖好被子,回到客厅。
“哥哥惦记着我呢?谢谢哥哥,哥哥真好。”许过帮杨颂换掉额上毛巾,杨颂语气和动作仿照陈逢,扯住许过不让走:“哥哥手好凉,我帮你暖暖。”
杨颂说着,带许过手往怀里钻,“哥哥,这样暖和了吗?”
许过任由杨颂胡乱,转头:“鲜然,杨颂发‘烧’了,要不要送医院?”故意加重了“烧”字。
杨颂立刻松开许过。
幸而鲜然关了厨房玻璃门,并没听见这头的动静。
“许过,你现在这样很讨人厌你知道吗?像四处开屏的花孔雀。”杨颂控诉完,“虚弱无力”倒回沙发上。
许过正要补刀,鲜然适时推开门:“家里盐还有吗?”
平日里只有许过用厨房,杨颂不满许过没第一时间回答:“别耽误我吃爱心病号餐,问你呢!”
许过:“在壁橱的顶格。”
鲜然仰头扫了一眼,壁橱最顶格严重高出她的身高。
杨颂倒是想帮忙,但光站起身都费力,只得放弃,不甘不愿给许过使了个眼色。
厨房本就不大,两个人站在里面,顿时显得逼仄,鲜然背贴玻璃,给许过让路。
“盐没了,我去买。”许过没摸到盐袋。
“算了,先尝尝。”鲜然拉了下许过,给许过递汤勺,期待他的回答,“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不咸不淡。”
“那就好,他从小病了就喜欢吃这个。”鲜然眉眼带笑,十分满意。
许过余光扫见杨颂半靠在沙发上,食指和中指微蜷,指了指眼睛,示意他“我在盯着你”。
许过起了坏心思,在离开前拉厨房门时停了下,冲鲜然笑,“味道很好”,鲜然不明所以,回了个笑。
知道杨颂听不见厨房的声音,许过刻意回头又朝杨颂笑笑。
这一笑,更像是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