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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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华氏一族灭族，是谁干的？”
束寰的询问让方晚意脸上的表情僵住。
缓缓的将手中那册书卷放下，对着一旁的仙宗弟子使了个眼色。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外加一个没什么必要回避的柏舟。
“束寰...”
“没事。”
柏舟刚刚开口，像是想要制止束寰直白的发问，却被方晚意打断。
收到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束寰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之前竟也没有去问。
只知道华青的族人是因宝珠而亡，却忘记了去问，抢夺那宝物的人是谁。
她的急切，就写在脸上。
方晚意问：“怎么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你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束寰的态度坚定。
而对方的神色，依旧淡然。
再开口，也不再回避。
“我确实知道一些。”
略微停顿。
“当年，与华氏一组的书信往来断掉之前，组长的来信上，有提到最近族中出现了种种异象，族群之中，出现了明明长相相同，但是气息却十分陌生的人。”
“所以他来信，请求当时担任我仙宗宗主的岳正，也就是我的师兄，前往他们的隐居之地，帮助他们探查一番。”
束寰忍不住问：“为什么一定要你们的人去帮忙，他们自己不行吗？”
方晚意轻笑：“你有所不知。华氏一族，承上古至纯修行之法，却除了丹修一途以外，于其他方面全无天赋。当时的族长虽说察觉到了不对，却也因担心引起族中不必要的恐慌而无法大肆的进行调查。”
“是以，请我师兄前去，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束寰点头：“倒也说的通。那就是说，有外人假装成了华氏一族的族人，混了进去，导致了华氏一族的灭亡？”
方晚意却停顿在了这里。
久久的没有接话。
只定定的望着束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束寰总觉得，她此时的瞳孔，黑的可怕，甚至让她生出了一股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但她却也并不觉得害怕。
就这么直勾勾的回望着她，用眼神不断的催促着对方给出答案。
须臾。
方晚意终于再次开口：
“我师兄从华氏一族回来不久之后，碧霄的狼子野心开始显现，不断的拒绝响应仙宗的诛杀邪兽的号召。”
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说起了这个事情。
束寰眼里的疑惑加重。
“同一时期，岳正师兄变的非常的沉默，无论我们再怎么问，都不愿意多说任何一句，与华氏一族相关之事。”
“直到不久之后，碧霄派人打着和谈的名义来到我仙宗。师兄在出发去同那些人见面之前，亲口对我说...”
“什么？”
束寰原本紧靠着椅背的身躯情不自禁的坐直。
她知道，接下来的，也许就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他说，华氏一族，皆因他而死，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华氏一族无辜的鲜血。”
“！”
...
等回到家，华青还未进门。
本来从方晚意那出来，她顺路应该刚好能路过摊位那边，只需要在那再帮会儿忙，便可以跟华青一同回家来。
但她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反而鬼使神差的饶了远路，专门避开了他们摊位的那条街，从另一头兜了个大圈，回的家。
此时一个人静坐在这一处二人已经共同生活了许久的小院。
脑海中关于华青的记忆走马灯般闪过。
那一年的冬雪之中，自尸山下伸出的那一截，瘦弱，苍白，细小的，骨架般的小臂，抓住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救命稻草。
也是她迷茫、恐慌、不知所措的灵魂。
那一天，她强忍着一身伤痛，顶着一路的谩骂，在城中那些毒蛇般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令人恐惧的视线之下，行尸走肉般的一路走到了城外。
之所以会去那尸山。
是因为她当时竟也生出了股，让自己与那尸山融为一体的冲动。
永无止尽的争夺，算计，和孤独，已经击垮了她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
那时候的她，是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混乱和荒诞无时无刻的折磨着她的神经。
没有人需要她，她的存在也没有意义。
于是她就那么咬着牙，顶着风雪，强撑着，走到了城外，找到了那一处，也许会成为她最后埋骨之地的尸山。
华青就是在那个时候对着她伸出了手。
也许是他话里的祈求让她心软。
又也许她只是在最后关头回了神，被死亡的恐惧击败。
反正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带着那个浑身脏污的少年回了家。
自那之后，便是日复一日的照顾，和相依为命。
慢慢的，她也开始强迫自己摈弃那些杂念，努力生出了必须活下去的执念。
因为她知道，有个可怜的少年还在等她。
如果她死了，那个少年，那般瘦弱，一定也难以独自活得下去。
所以才有了后来筹谋，和不断的以身犯险。
也许是因为人一旦下定了决心，那全世界都会为你提供帮助。
如今再回头。
她竟真的，已经成功的走过了那些最艰难的时光。
心头不由得感到唏嘘。
吱呀—
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
“李老，您慢走。”
华青的声音响起。
看来是收了摊儿，李老送他回了家。
束寰静静的坐在那，看着华青摸索着进门，关门，又摸索着找到正确的方向，一声不吭。
但显然，她的存在是不可能瞒得过如今感官十分敏感的华青的。
“你怎么了？怎么早早回来，却不说话。”
束寰依旧不言。
华青也不在意，边向着感知中她所在的方位移动，边问起她今日的经历：
“怎么了？你话少的时候可不多见。”
“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儿了？”
“还是又看到什么可怜人，让你心中不忍了？”
“要我说呀，你还是该更坦诚点的面对自己的情绪的好。现在一切都已经这么好了，你已经没必要再可以对所有事情都那般淡淡的了。”
随着他缓缓的絮叨声。
束寰的心态也确实慢慢的得以平缓。
“行了，别念叨了。”
“你今天怎么样？李老还好吗？”
“李老当然好呀，有他，我只需要打下手就可以了，很轻松。”
“那跟周围大家的相处呢？”
“适应的也挺快的，只不过...”
看着小脸微皱的华青，束寰不禁好奇，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华青这边难为情。
“不过什么？”
“他真的吃了青玉好多的糖糕...还没给钱。”
噗—
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今天赚的钱，全部都用来给他付了糖糕了。”
“他自己身上竟然一分钱都没有，真是奇怪。”
束寰面带笑容的，静静的听着他吐槽。
此时他已经在她对面入座。
“没想到，李老这么大年纪，竟还喜欢吃甜的。”
“看来以后该提醒小青玉，一定要防着他了。”
“是呀。”
就这么随意的笑闹着，分享着微不足道的日常。
束寰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去破坏华青的好心情。
却也知道，有些事，必须要面对。
她了解华青。
“华青。”
开口的瞬间，对方却像是早有所料：
“嗯，快说吧，我都等半天了，什么事儿。”
倒也不意外瞒不过他。
她有心事，他肯定看的出。
“灭族那日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好在华青并未因此变的低迷。
只道：“其实我知道的不多，只记得我在家中，姐姐突然回来，抱着我就跑，一路上我都被蒙着眼睛，所以几乎什么都没看见。”
束寰想了想，又问：
“那...你做给我的那种，被我用来在城外做防线的药粉，是你们华氏一族的秘方吗？还是外面也有人会。”
“那个啊，自然是我族的秘方呀。”
说着他还轻笑了一声：
“怎么这都瞒不过你。怎么了吗？实不相瞒，邪兽这东西其实在古籍之中早有记载，在我逃跑之前，该学的那些东西其实也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但因为那时候实在是小，所以有一部分已经忘记了，为了复原那药粉，我可是琢磨了好久的。”
“所以，究竟到底是不是百分百相同，我可能还真不敢打包票。但6、7成肯定还是有的。”
后面华青还说了些什么，束寰已经记不清。
从确定了那药方确实是华氏一族单独特有的药方之后，她心中原本零散的那些片段，就突然像是被一根线穿到了一起。
再次想起在仙宗时，方晚意最后说的那些事...
当时，在对方说出自己的师兄曾亲口承认华氏一族乃他所杀之时，束寰直接被惊的站起了身。
但看到她复杂的表情之后，她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但你不相信，对吗？”
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方晚意抬眼：“为什么这么想？”
束寰道：“你是怀疑碧霄的，对吗？不然就不会同时也提起关于碧霄的动向了。”
“但我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自嘲道。
束寰沉吟片刻：
“后来呢，后来他去见了碧霄的人之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碧霄便是在那场谈话之中对仙宗发了难。他们坚称是师兄杀了松哥，还说出了关于华氏一族之事，威胁师兄，说他若不让位，就将他屠杀华氏一族，又谋害松哥性命之事昭告天下，让仙宗永无葬身之地。”
“但是岳正仙长不肯，所以碧霄就杀了岳正仙长，对吗？”
听到她的问题，方晚意身上竟突然冒出了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死气沉沉之感。
“没有，碧霄没有杀师兄。”
“那？”
“是我，亲手杀了师兄，断送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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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