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Chapter 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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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的太阳是九月苏格兰为数不多的温度，哈莉躺在苹果树茂密的树冠间，毛绒绒的头发为她和菲比提供了温暖的庇护，她闭着眼，感受半张脸在阳光透过树隙间的惬意，直到突如其来一阵妖风扇得苹果树哗哗作响。
“干什么呢，小家伙？”
她听见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语气里带着笑，轻快地呼唤她。
哈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睁开眼，下一秒，那个声音在树冠不远处再度响起，与此同时，她还听见翅膀挥动的声音，鹰头马身有翼兽金属一样锋利的羽毛掀起啸厉的风，她单手撑在树枝上，稳住重心，像那个声音前进。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几乎是立刻就笑出声来——瞧她，对他是多么熟悉，多么了解，多么信任啊，她那语气里连半点儿疑问都没有，有的只是惊喜与信赖，一点儿不诧异或疑惑于自己的突然到来。
哈莉凭借找球手敏锐的听觉顺利地摸了过去，她把手搭在空中，好让小天狼星一下子拉住她，把她带到巴克比克背上去。
“小心点儿，哈莉。”小天狼星的臂膀稳稳地搀着她，把她抱上去后，又迅速地施了个隐形咒，“我可是偷跑过来的，最重要的，巴克比克可不能被别人发现了，小马尔福准会给他爸爸告状。”
哈莉一想到小马尔福的“我爸爸”就有点儿想笑，不清楚后来穆迪把他怎么样了，一时间，她既没法子忍住对马尔福那诡异的幽默感的认可，又觉得在他刚刚丢了那么大个人的节骨眼儿上笑他，实在有点儿不地道。
这可真是……
哈莉还是笑了一下。
算了，再笑一下。
“行了，行了，”小天狼星揉揉哈莉的脑袋，“见到我有这么高兴？这就笑个不停了，待会儿笑累了又不对我笑了可怎么办？我可不愿意看见你冷着个脸。”
哈莉反驳：“公平点儿，小天狼星，我刚刚是因为马尔福笑的，你得承认，他每次在那儿说什么'我爸爸会听到'巴拉巴拉的时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在冷漠的人都会笑出声的。”
“我跟那小东西可没那么熟，不知道他那么有意思。”他们骑着巴克比克慢悠悠升到空中，小天狼星提起马尔福就忍不住讽刺，“这家子小白脸儿要是不耍什么阴招，靠着脸和那张嘴还能去演喜剧是不是？以前有一回，我和你爸爸在伦敦的一家酒馆里看脱口秀，你别说，那演员长得跟卢修斯·马尔福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呢。”
“那他扎辫子吗？”哈莉问。
“扎，他那辫子扎得跟我妈似的。”小天狼星不着调儿地回答，随口讽刺道，“说不定马尔福那辫子还是我妈教他扎的，反正她本来也喜欢他跟亲儿子似的。”
哈莉擅长甜言蜜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发现这就跟她的天赋技能一样，遇到小天狼星，还会被动触发。
“这不要紧，”她笑呵呵地说，风灌了她一肚子，“她喜欢马尔福，但我最喜欢你。”
“好，你最喜欢我……詹姆会嫉妒我的……”小天狼星后面那句话要轻的多，但哈莉听见了，他用皮夹克把她裹紧了一点儿，下一刻又大大咧咧地接着说，“不过我是不会叫你妈妈的，小蒲绒绒，我没马尔福那癖好。”
“现在，”他对哈莉说，“坐稳了。”
小天狼星带着哈莉飞过高高的塔楼，绕着针一样的塔尖在空中转了三个圈，他们升到云里，巴克比克玩儿疯了一样一头扎进云端，弄得他们身上都是水珠，哪怕有保温咒也无法完全避免。疾驰的风声在她耳边穿过，背阴处，哈莉睁开眼，发现它们正飞在禁林的上方，她没戴眼镜，但认得出海格亮着灯的小屋，苏格兰的天昏得很快，这时，那间暖黄色的小屋已经很明显。
小天狼星说：“让巴克比克见见老朋友。”
他们快速下坠，几秒迫降的滑翔之后，停在海格精心照料的南瓜地上。
“啊哦——”
哈莉跳下巴克比克，看看南瓜地里两颗稀碎的南瓜，又看看巴克比克，最终对小天狼星说——
“我们回头得让巴克比克多飞飞了，他现在降落的准头可不太好。”
巴克比克踢了踢蹄子，从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鸣叫。
“好了，”小天狼星安抚巴克比克，提议道，“你去敲门怎么样？让海格好好看看你。”
巴克比克迈着欢快的蹄子冲了过去。
剩下的时间，小天狼星和哈莉决定都交给他们两个，海格和巴克比克需要好好叙叙旧，哪怕小天狼星对巴克比克足够好，也没办法代替海格在他心里的位置——鹰头马身有翼兽是情感丰富的生物，对于他们认定的朋友有始终如一的忠诚。
哈莉和小天狼星在禁林边缘的树荫下坐着，等要宵禁的时候，她就得回宿舍了，小天狼星倒是愿意一直待在她身边，可他们不能叫别人发现巴克比克——这会引来麻烦的，麻烦的始作俑者他们都很熟悉。
“你怎么会来霍格沃茨，小天狼星？”哈莉问他，“你是专程来见我的吗？你想我了吗？”
“当然了，否则还能因为什么？”小天狼星懒洋洋靠在树干上，手指百无聊赖地拨着地上湿漉漉的草，他偏头看着哈莉，有些孩子气的动作让哈莉总是恍惚间认为他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大哥哥，他们之间相处地也从来不像什么教父教女，最多称得上是大朋友和小朋友——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儿怪。但总之，无论如何，走在外面从来没人觉得他是她的长辈，也许这也和他那张具有欺骗性的帅脸有分不开的关系。
“你几乎从不主动联系我，哈莉，连我给你的双面镜也就算个摆设。”他故作不满地抬起眉毛，“没别的办法，我一个人在家想你。今天天气很好，又是个周末，我想你不会太忙，所以我来了。”
菲比从哈莉头发里爬了出来，好像对这段对话一点儿不感兴趣，自顾自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草坪上追小虫子玩儿，哈莉听到小天狼星这番话，想起被自己压着枕头底下的双面镜——小天狼星偶尔会用那面镜子主动找她，但她从不找小天狼星——实话实说，她觉得他们之间的信件就够多了，而且小天狼星有时在外面冒险，巴西、撒哈拉、西藏……她有时会担心打扰到他，更多的，又觉得如果自己使用了双面镜而没得到回应，一定会委屈气到睡不着觉。
这可不能怪她。
不过，最主要的——
“这才开学一个星期，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耸耸肩：“我以为在学校每待一秒就足够无聊了，我像你这么大时，总想着去外面多看看。”
“你现在也喜欢满世界到处跑。”
“天性使然，蒲绒绒，外面的世界有意思多了。”
小天狼星半垂着头，用他锆石一样闪闪发亮的灰眼睛望着她：“不过现在不太安全，等解决完那些东西，我们可以去好好研究研究这个世界，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哈莉的心忽然变得很骄傲又很柔软：“是的，我想去哪儿都可以，我们哪儿都可以去。”
“那么，现在——”
小天狼星笑起来，这个晚上到第一束月光洒在他身上，一点与生俱来的典雅被他浓烈的笑意压制下去，他轻松中掩饰不住期待的声音消失在阿尼玛格斯变形混乱的光晕中——
“不给我个抱抱吗？”
大脚板和人形小天狼星——说不上来哪个更好——哈莉可怜的视力让她没法在夜色中看清这只巨大的黑狗，但是，她清楚地感知到犬类温热的鼻息，哈气的嘴筒子和毛茸茸的手感，他长长的尾巴兴奋地摇动着，甩着滑过自己的小腿，在空中发出“唰唰”的风声，沉甸甸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浑身热得像个小火炉。
海格的小屋哪儿有小天狼星暖和，她不着调地想。
直到感觉自己的头发被这只快乐大狗的嘴筒子弄得有些湿，哈莉拍拍狗，变成鹿，和他窝在一起，因为她今天没时间洗头发了。
菲比一见到小鹿哈莉就会变得异常兴奋，她似乎总认为那对鹿角实际是什么新品种树枝，但哈莉一点儿也不忍心告诉她她们不是近亲。喜出望外的菲比蹦跶着自己欢快的小木腿就过来了，顺着狗背跳到鹿身上，一路爬到鹿角上，抱着有她五个粗的鹿角亲了又亲，满意的不得了。
狗用嘴筒子拱了拱鹿，鹿不敢这样对狗，因为她的角可能会砸到他，尤其在这种看不清位置的夜晚。
狗：“汪——”
鹿：“呦——”
小木头人无法理解动物的加密通话，她选择和树枝的亲戚——鹿角一起抱团取暖，虽然鹿角从不回应她。
半小时后，互相读取完日常的苏格兰猎鹿犬和驯鹿又变成了人，两人靠在一起，只有失去了鹿角的菲比没那么快乐。
小天狼星：“今天你觉得开心吗，哈莉？”
哈莉用手扒拉着头顶的菲比：“这是我这周最喜欢的一天了。”
他们两个站起来，往海格小屋的方向走，巴克比克在海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别中静静走到小天狼星身边，小天狼星和海格挥了挥手，没多说话。
哈莉坐上巴克比克，小天狼星怀抱住她，他们像是飞在月亮上。
“不高兴就给我写信，或者用双面镜，知道吗？我时刻带着它，不会错过你的任何一次见面。”
哈莉从他怀里抬起脑袋，仰头看他，小天狼星总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令人觉得很安心，哈莉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有那么一丁点大的情绪的，她自己都快忘了。
“我知道。”她慢吞吞地说，听上去有点儿故意拖延时间的意思，“你会惯坏我的，不是说大人不应该总是满足我们这种顽劣的青少年的一切需求吗？”
“弯门邪道。你都听谁说的？”小天狼星嗤笑道，听起来多少有点儿不屑，“听起来像是我母亲那种老古董的想法。”
“弗农姨夫。”
“德思礼……”他撇撇嘴，“那也差不多了。不过很显然，他们一点儿也不知行合一。”
达力·德思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都能得到。
哈莉深以为意，点了点头。
格兰芬多塔楼近在咫尺，小天狼星施咒将窗户打开，哈莉跳进窗台，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他说——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小蒲绒绒——安全范围内。”
他还坐在马背上，侧着俯下身子，吻在哈莉发顶，低声道：“这就是教父该做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Chapter 1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