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摘星》边都

25、第25章

　　寒假来到末尾，宋愈舟也快要去X市。

　　临走的前一天，两人见了个面。

　　当初宋愈舟和她说这事的时候，戚夏恩以为自己能毫无波澜地接受异地。但真到了分别的这一天，她没觉得多轻松。

　　这是一件她不能阻止的事情，只能郁闷地接受。

　　宋愈舟也察觉到她不好的情绪，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会经常回来的。”

　　戚夏恩看着他，因为这一句话倏地红了眼眶，“我不想你走。”

　　宋愈舟面对她的眼泪有点无措，“那我留在这，不走了。”

　　如果他一个人留在沅市可以照顾好自己，或许可以让任若放心，让他留下。

　　戚夏恩摇摇头拒绝，她觉得自己很矛盾，即使很舍不得，却又不想他妥协留下。

　　渐渐地，她的情绪好了一点。

　　像是格外珍惜这一段时间，戚夏恩的话比之前还多，连带着宋愈舟话都多了几分。

　　沅市的冬天如果有太阳，是干燥又温暖的。今天出来，两人没有约定，但都默契地穿了一件连帽卫衣，像是情侣装一样。

　　暖烘烘的太阳笼罩着两人，和煦不刺眼，两人的影子落在水泥路上，宋愈舟牵着她的手，走街串巷。

　　尽管两人的牵手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但每一次宋愈舟宽厚的手包裹住她的，戚夏恩都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经过巷子里的一家diy店时，戚夏恩心血来潮，想去涂石膏娃娃。

　　店里面有几对小情侣，宋愈舟带着她进去，戚夏恩看了一圈这个店面，里面有多种diy方式，有陶艺，手印画……

　　趴在桌子上的老板看有人来，起身欢迎，“你们好，想做点什么？”

　　戚夏恩：“我们想先涂石膏娃娃，再做两个钥匙扣。”

　　两人书包上的那个钥匙扣还是刚开学那时候美术课上玩游戏赢来的，现在戚夏恩想换掉。

　　老板：“可以的，你们可以挑一下想涂的玩偶。”

　　话落，老板去拿做钥匙扣的材料，她和宋愈舟去选。

　　靠墙的那一面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白色玩偶，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宋愈舟选的挺快的，拿了一个形状比较小的弹奏吉他的小熊，戚夏恩最后选了一个站在一块蛋糕上的兔子。

　　挑了一个位置随便坐下，两人都开始上色。

　　戚夏恩涂了一会，停下来放松一下脖子，侧头看了一眼宋愈舟。

　　他拿着笔刷认真地上色，眉眼稍垂，不急不躁。

　　上完色，等待颜料干的时间，开始做钥匙扣。

　　制作钥匙扣的配件需要打孔，但这些配件很小，稍不注意会打到手，宋愈舟就把打孔的活全揽了下来，戚夏恩就负责组装配件。

　　……

　　两人在外面呆了一天，宋愈舟傍晚回到家开始收拾东西。

　　行李箱摊在地上，他把自己的衣物和重要证件物品，还有和戚夏恩有关的东西都放到里面。

　　原本宋愈舟是打算到了那边之后住校的，但一想到住校，一周都联系不上戚夏恩，还是改变了主意。

　　任若工作挺忙的，宋愈舟没让她过来接，他打算自己过去。

　　打开购票软件，宋愈舟看了一眼高铁票，时间只要两个小时，但价格高。

　　最后，他买了一个火车票，虽然时间上比坐高铁多了五个小时，但好在价格便宜。

　　第二天，宋愈舟踏上去往X市的路程。铁轨蜿蜒向看不到尽头的远方，火车在轨道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从早上坐到下午，火车跨过一座又一座城。等到了X站，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下。

　　任若已经提前给他发过信息，说方竞来接，在车站出口的那个小广场等着他。

　　宋愈舟出来的时候，看到方竞坐在一个两轮电动车上低头玩手机。

　　宋愈舟先给方竞在手机上说了一声，等他抬头，才抬着行李箱走下台阶。

　　两人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饭馆，解决了晚饭。

　　到了他家，方竞简单地给他说了一下房子的布置，又带着宋愈舟来到一间屋子，“这个是你的房间。”

　　里面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一个简易衣架，看上去刚添上去没多长时间。

　　宋愈舟对住的条件很随意，点点头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里放在床上，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

　　方竞随手拿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两个玩偶，还有一个海星钥匙扣，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你还喜欢这玩意？”

　　宋愈舟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伸手夺回来，神色凌冽，“别乱碰我东西。”

　　方竞轻嗤一声，“这么宝贝干什么。”

　　宋愈舟没理，继续把衣服都挂到衣架上，拿完衣服后，下面就是几个相框，和家人的，还有戚夏恩的。

　　方竞看着那个合照上的陌生面孔，心中有几分了然，“嗳，这你女朋友啊？那你袋子里的是她送的？”

　　“嗯。”

　　方竞本想拿过那个相框近距离看看，但想到刚才宋愈舟那能冻死人的眼神，把手收了回去，只是隔空看着，“女朋友挺漂亮啊。”

　　他的话音刚落，方竞就看到他这位表哥把和他对象的合照都倒扣了过来。

　　呵，还挺宝贝。

　　“没想到你这样的性格还能谈女朋友，真看不出来啊。”方竞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还是出于好心劝告，“不过你小心点啊，别让我妈发现了。”

　　宋愈舟神色平淡地说出一个事实，“小姨早就知道。”

　　“什么？”方竞觉得自己被这个消息打击了一下，气的直接站起来，“我妈什么也没说你？”

　　“说了。”宋愈舟看着他觉得平衡了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戳破，“说让我好好对我女朋友。”

　　方竞一阵无语凝噎，良久，憋出一句评价，“想不到我老妈还有这么开明的一面。”

　　“那你们现在不就是分隔两地了？”方竞问。

　　宋愈舟嗯了一声。

　　方竞:“我们高中的教育资源比不上你们沅市一中，在某些方面管理也差一点。不过，你看起来对人也挺不留情的，相信你会拒绝。”

　　他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宋愈舟也没什么心思去深究。

　　全部整理完后，宋愈舟给戚夏恩打了个视频通话。

　　戚夏恩接通，用被子盖住前置摄像头，宋愈舟当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时，就意识到了她的反常。

　　“戚夏恩，把手机拿出来。”宋愈舟因为担心，语气第一次那么生硬。

　　“不。”

　　宋愈舟听着她浓重的鼻音，就确定她是真的哭了。

　　“我想看看你。”

　　戚夏恩哽咽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才把手机拿出来。

　　宋愈舟隔着屏幕用指腹抚摸着她红肿的眼睛，“哭了？”

　　戚夏恩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控诉着带着委屈，“你都看到了还问我。”

　　“好，是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

　　宋愈舟看着她发小脾气的模样，微微笑了笑，“去把毛巾用冷水打湿敷眼睛。”

　　戚夏恩：“等结束通话我再去。”

　　“戚夏恩。”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

　　“高考后，我们不会分开了。”

　　到那时候，我跟随你的脚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

　　宋愈舟成绩好，被分在了在方竞隔壁，开学的时候是任若带他过去找了带班班主任。

　　不用想就知道是方竞那个大嘴巴传的，不少人知道了一班要转来一个学生。

　　不知道方竞用了什么词描述他，引来了几个人在办公室门口偷看。

　　几天之后，整个年级都知道一班来了个高冷帅比学霸，够帅，够冷，学习够好。

　　宋愈舟也在这几天里，理解了方竞那晚说的没头没尾的那句话。

　　因为一些人通过方竞这层关系加他的联系方式，送礼物和情书。

　　无一例外，都被宋愈舟拒绝，还要求方竞不要再收任何东西和给别人他的联系方式。

　　后来有一次，一个女生和宋愈舟表白，宋愈舟就像在沅市一中那样，明确了当的拒绝。

　　他做了该做的，没有以不想谈恋爱的想法和做朋友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去吊着别人，他只说了他只喜欢自己女朋友，不会接受别人任何形式的表白。

　　一传十，十传百，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从这以后，也没有人再打扰过他。

　　有人挺好奇他女朋友是什么样，但没有一个人敢去问宋愈舟，主要是因为他平时不怎么和别人交流，让人以为不好相处。

　　宋愈舟开学没几天后，戚夏恩回到了学校，班里有了新的物理课代表。

　　上学期期末成绩发了下来，她的物理成绩及格了，但宋愈舟不在她身边了。

　　戚夏恩看着空出来的位置闷闷不乐，胡思乱想。

　　孙艺看着她总是兴致缺缺的样子，搂她肩安慰道：“别不开心了，你们每天晚上都联系，他放假还来看你，适应适应就好了。”

　　戚夏恩幽幽地看她一眼。

　　孙艺解读她的眼神：“你是不是还担心他移情别恋，放心好了，谁都可能就宋愈舟不可能。”

　　戚夏恩好奇孙艺为何如此确定：“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纯粹是为了安慰你。”

　　戚夏恩更苦恼了，“……你还不如不安慰，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抱歉。”孙艺正经起来，“不过你信我的，他肯定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