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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无声依靠 ...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天气阴沉。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像是憋着一场迟迟未落的雪。
空气又干又冷,风吹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
暮云倦窝在吊床里,身上盖着厚厚的绒毯,手里拿着一本《宋词选》,却半天没有翻动一页。
他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有些空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宿舍里很安静。
高敬漓和何岭绪去上选修课了。
左叙词戴着降噪耳机,沉浸在他的代码世界里。
忆南枝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偶尔在键盘上敲击几下,似乎在查阅文献。
沈蓦阑破天荒地没有闹腾,趴在桌子上对着画板写写画画,眉头紧锁,像是在跟什么艺术难题较劲。
就在这时,暮云倦的手机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宿舍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回过神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母亲打来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才划开接听键。
“妈。”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略显慵懒的调子。
“云倦啊,”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笑意,“在干嘛呢?没上课吧?”
“没,在宿舍看书。”暮云倦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吊床轻轻晃悠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天气冷了,给你寄的厚衣服收到了吗?羽绒服要穿,别仗着年轻就瞎折腾,听见没?”
“收到了,穿着呢。”暮云倦看了一眼身上那件母亲新寄来的、质地精良的浅灰色羽绒服,“放心吧,冻不着。”
他甚至还配合地扯了扯羽绒服的衣角,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那就好。钱还够花吗?不够就跟妈妈说。”
“够,还有很多。”暮云倦顿了顿,听着电话那头背景音里异常的安静,那种安静,不像是一个有家庭生活的房子该有的。
他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爸呢?没在家?”
电话那头有极其短暂的停顿,短暂到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随即,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温柔,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薄纱:“哦,他啊,单位有点事,加班呢。最近挺忙的。”
又是加班。
他皱了皱眉。
暮云倦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吊床停止了晃动。
他听着母亲在那头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天冷加衣,按时吃饭,晚上别熬夜,和同学好好相处……那些话语,他听了无数遍,熟悉得能背出来。
以往,他总会带着点不耐烦,又带着点被关心的暖意,嗯嗯啊啊地应着。
但今天,这些话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上。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强行压制的疑点,此刻如同沉渣泛起,汹涌地冲击着他努力维持的平静。
父亲“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即使在家,和母亲之间的交流也客气得像是合租的室友。
家里那种看似和谐,实则疏离的氛围。
还有……五年级那个暑假,奶奶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地说出的那句话……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他忽然觉得累了。
很累很累。
假装相信他们很恩爱,假装相信父亲只是工作忙,假装自己还是一个拥有完整家庭幸福的孩子。
他听着母亲依旧在说着“你爸爸前两天还念叨你,说等你回来带你去吃新开的那家日料”,听着她那努力维持的、毫无破绽的温柔语调。
一股混合着愤怒、委屈、失望和长久以来压抑的疲惫,像火山一样,猛地冲上了他的头顶。
他猛地打断了母亲的话,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几乎不像是他自己的平静:
“不用再假装你们很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通过电波传递过来。
暮云倦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跳动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荒凉的清明。
他一字一顿地,对着电话那头,也像是对着自己过去那么多年的自欺欺人,宣判道:
“你们早就离婚了对不对?!”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宿舍里。
左叙词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停住。
沈蓦阑惊得抬起了头,画笔掉在桌子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忆南枝倏地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吊床的方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暮云倦甚至能想象出母亲此刻惊愕、慌乱,或许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继续说道:
“五年级的时候奶奶就和我说了,你们早就离婚了。”
终于说出来了。
这个埋藏在他心底多年,像一根毒刺般不断扎痛他的秘密。
这个他明明知道,却还要配合着他们一起演戏的荒唐事实。
他说出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只有一种掏空了般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释然。
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极力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
那声音像一根针,终于刺破了暮云倦强装的冷静外壳。
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
“云倦……”母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颤抖着,“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们只是……只是不想影响你……”
不想影响我?
暮云倦想笑。
难道他们以为,这种建立在谎言和伪装上的“完整”,对他而言就不是一种影响吗?
那些他独自一人时感受到的疏离和怪异,那些他需要不断自我说服才能相信的“家庭和睦”,难道就不是伤害吗?
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沉默地听着母亲在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的解释和道歉。
说他父亲和他母亲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
说他们都很爱他,离婚后也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就是为了让他能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里长大。
说他们怕他知道真相后会受伤,会影响学习,会影响性格……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锤子,敲打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原来,他所以为的安稳世界,早就从内部坍塌了。
而他,像个傻子一样,在被粉饰的废墟上,生活了这么多年。
他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他只记得最后,母亲哽咽着说:“云倦,对不起……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他沉默着,没有回应,然后麻木地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在柔软的绒毯上,没有发出声响。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
沈蓦阑张大了嘴巴,看看暮云倦,又看看其他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无措和慌张。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左叙词摘下了耳机,眉头紧锁,看着暮云倦的方向,镜片后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和一种试图分析现状的严谨。
何岭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书,显然听到了后半部分,脸色煞白,眼神里满是惊慌和心疼。
高敬漓也紧随其后进来,看到宿舍里凝重的气氛和暮云倦的状态,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快步走到暮云倦床边,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忆南枝。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走到了吊床边。
他没有说话,没有试图去拍暮云倦的肩膀,也没有说出任何苍白的安慰话语。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他的目光落在暮云倦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睫毛上,落在他死死攥着绒毯、指节泛白的手上,落在他周身弥漫的那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悲伤和孤寂上。
然后,他伸出手,不是去碰暮云倦,而是拿起了掉落在绒毯上的手机,检查了一下没有摔坏,然后轻轻地、稳妥地放在了旁边的书桌上。
接着,他转身,走到窗边,将原本为了透气而打开一条缝的窗户,彻底关严,隔绝了外面寒冷的空气和嘈杂的世界。
他又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温水。他没有立刻递给暮云倦,而是将杯子握在手里,用掌心的温度慢慢暖着那微凉的水。
他做着这一切,动作流畅而自然,没有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声响,没有打扰到那个沉浸在自身痛苦世界里的人。
他只是用他的方式,无声地告诉暮云倦——我在这里。
我看到了你的痛苦,我无法替你承受,但我会陪着你。
很久很久。
暮云倦始终没有抬头。
他把自己蜷缩在吊床里,用绒毯裹紧自己,像是要缩进一个安全的壳里。
他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哽咽溢出喉咙,但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他此刻汹涌的情绪。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五年级那个闷热的暑假,奶奶摸着他的头,流着泪说:“云倦啊,以后要听话,你爸爸妈妈……他们分开了……”
他当时不懂“分开”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来才慢慢明白。
是父亲逐渐减少的回家次数,和母亲之间客气而疏远的对话。
每次他回家,两人刻意营造的“恩爱”场面,那些不自然的亲昵和找补的话语。
他自己内心深处隐隐约约的怀疑和不安……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
他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善意的谎言里。
愤怒吗?
是的,愤怒于他们的欺骗。
委屈吗?
当然,委屈于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被蒙在鼓里。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荒凉。
仿佛他过去十几年所构建的关于“家”的认知,在瞬间轰然倒塌,变成了一地碎片。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真相,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自己。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灼热地烫着他的眼眶。
他猛地将脸埋进柔软的绒毯里,试图阻挡那即将决堤的脆弱。
不能哭。不能在他们面前哭。
他死死地忍着,身体因为压抑而微微痉挛。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头顶。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是那样静静地放着。
暮云倦浑身一僵。
那熟悉的温度,那沉默却坚定的存在感,像是一道暖流,猝不及防地冲破了他筑起的冰墙。
他一直紧绷的、强忍着的神经,在这一刻,像是被拉到了极致的弦,骤然断裂。
压抑的呜咽声终于冲破了喉咙,低闷地、绝望地响了起来。
起初是细碎的,像是受伤小兽的哀鸣,随即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崩溃的痛哭。
他不再顾忌,不再伪装,像个迷路的孩子,在唯一的依靠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坚强,放任自己被悲伤的浪潮彻底淹没。
眼泪迅速濡湿了厚厚的绒毯。
沈蓦阑看着这一幕,眼圈也红了,他用力地揉了揉鼻子,别开了脸。
高敬漓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沈蓦阑的肩膀,示意他别打扰。
何岭绪站在门口,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左叙词推了推眼镜,一向冷静的脸上也浮现出清晰的心疼和无奈。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用他习惯的逻辑和分析来寻找解决方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忆南枝的手,依旧稳稳地、轻柔地放在暮云倦的头顶。
他没有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对方传递过来的所有颤抖和绝望。
他的背影挺拔而沉默,像一座山,为怀里崩溃的人,挡住了外界所有的风雨。
他不知道暮云倦和父母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听懂了那个关键词——“离婚”。
他能想象到,对于暮云倦这样外表看似随性豁达、内心却敏感重情的人来说,这样的真相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种信仰的崩塌,是对过去所有认知的颠覆。
他想起小时候,那个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会因为父母晚归而偷偷抹眼泪的“弟弟”。
那时候,他就知道,“家”对暮云倦而言,意味着绝对的安全和温暖。
而现在,这个安全和温暖的堡垒,从内部裂开了。
他能做的,不多。
只有陪伴。
只有这无声的、坚定的守护。
不知过了多久,暮云倦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哭得脱了力,整个人瘫软在吊床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忆南枝感觉到手下的颤抖平息了些,这才缓缓收回了手。
他拿起那杯已经被掌心焐得温热的清水,递到暮云倦手边。
“喝点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暮云倦没有抬头,只是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杯子。
温水滑过干涩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
他依旧把脸埋在绒毯里,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
宿舍里依旧安静。
沈蓦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包纸巾,悄悄地放在了暮云倦手边。
高敬漓对何岭绪和左叙词使了个眼色,三人默默地退出了宿舍,轻轻带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里面的两个人。
有些伤痛,需要独自面对。而有些陪伴,无需多言。
忆南枝拉过旁边左叙词的椅子,在吊床边坐了下来。
他没有看暮云倦,只是望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空,安静地陪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暮云倦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剩下一种巨大的、掏空了般的疲惫。
他依旧不想动,不想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感受着身边人安稳的呼吸声。
那种无声的陪伴,像一张细密而柔软的网,兜住了他下坠的灵魂,让他没有彻底沉入黑暗。
他知道,他刚才的样子一定很糟糕,很丢人。
但他也知道,在这里,在这个人面前,他似乎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不知又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宿舍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路灯透进来的、朦胧的光线。
暮云倦终于动了动,极其缓慢地,从绒毯里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头发凌乱,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狼狈。
他不敢看忆南枝,目光游离着,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抱歉。”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吓到你们了吧。”
忆南枝转过头,看向他。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深切的懂得。
“没有。”
他回答得很简单。
暮云倦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紧紧攥着绒毯的手。
“他们……早就离婚了。”他轻声说,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对自己确认,“在我小学的时候。”
忆南枝“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我一直都知道。”暮云倦的声音带着一种麻木的平静,“奶奶告诉我了。但我……我假装不知道。我配合他们演戏,假装我们还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压抑的痛苦:“我以为……只要我假装不知道,一切就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不是的。早就不是了。”
忆南枝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们以为是为了我好……”暮云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可是这种建立在谎言上的‘好’,我真的需要吗?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演戏,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像个局外人……”
他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行压了下去。
“我只是……只是觉得很难受。”
他最终,用一种近乎无助的语气,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忆南枝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泛起细密的疼痛。
他伸出手,不是去碰他,而是将桌上那包沈蓦阑留下的纸巾,往他手边推了推。
然后,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
“不是你的错。”
很简单的一句话。
却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暮云倦心中某个紧闭的阀门。
不是你的错。
父母离婚不是你的错。
被欺骗不是你的错。
感到愤怒、委屈、无助……都不是你的错。
一直以来,他内心深处或许隐隐有着这样的自我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不够好?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所以父母才会分开?所以他们才要瞒着他?
而忆南枝这句话,直接而精准地,否定了这一切。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但这一次,不再是崩溃的绝望,而是一种被理解、被接纳后的委屈和释然。
他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
“……谢谢。”他声音闷闷地说。
忆南枝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暮云倦需要的不是道理,不是安慰,只是陪伴,和一种无声的肯定——肯定他的情绪,肯定他的感受,肯定他这个人。
两人就这样,在昏暗和寂静中,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共享着这份沉重,却也共享着这份无声的依靠。
窗外的世界依旧寒冷,夜色深沉。
但在这间小小的宿舍里,在少年无声的陪伴下,那颗破碎而冰冷的心,似乎终于找到了一点可以暂时栖息的温度。
裂痕或许无法轻易弥合,伪装也早已撕破。
有“爱”的旁观者,在深入局中时,早已不是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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