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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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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辛吓了一跳,本能地拿着手中的流萤剑朝着他毫无防护的胸前刺去。
薛展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反击。毕竟谷辛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防御的姿势,没有丝毫攻击的前兆,因此他也就逐渐放松了对要害之处的防护,却没想到差点被对方刺中。
薛展仓促之下连忙把剑横在胸前,将将挡住了谷辛刺出的这一剑。两剑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在演武场中格外清晰。
薛展被震地连连后退几步,而谷辛也受到反震之力,差点连手中的流萤剑都握不住。
这是谷辛第一次感受到近战的力量。她前世是个符修,一直都是在符室画符,几乎没有什么战斗的机会。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第一年做弟子时在专修课上与同为符修的道友对战。
符修对战考验的是画符能力,与剑修的舞刀弄枪完全不同。这也就是谷辛刚刚一直不愿意出手的原因。
毕竟肉搏于她,毫无胜算。
台下一弟子见他们终于正面打了起来,不由得振奋起来,大声起哄道:“打啊!跟个女人都要打半天,你是不是不行啊!”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薛展倒是没被这句话激怒,他不会因对手是女修就心存轻视。刚刚那些都只是试探而已,比试现在才真正开始。
他扫了眼计时的线香,只见已烧过半。薛展语气温和道:“时间不多了,接下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薛展说罢,便将手中的五尺长剑横在胸前,阖上双眼全神贯注地将灵力全部汇集于剑身。
只见他手中的长剑骤然亮起奇异的青光,尤其是剑身铭刻的符阵处更是涌动着强烈的灵力波动。
谷辛心下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流萤剑上,只见剑身上同样有符阵的图案。
奇怪,她之前怎么未曾注意到,谷辛暗自疑惑。不知为何,谷辛手中下意识地开始模仿对面薛展的动作。
只见在她生涩的模仿下,手中的流萤剑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清鸣,而后一阵亮微弱的青光同样在流萤剑身上亮起。
当薛展的攻击再次袭来时,谷辛惊诧地发现自己,一股突如其来的卷风包裹着流萤剑,带着她握着剑的手猛地向前刺去。
“叮”的一声,两剑相撞!
碰撞产生的灵力波动让双方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竟是平分秋色!
见此精彩的对决,台下众人顿时鼓掌起哄。
薛展也是一惊:“道友,你有这般实力刚刚还躲什么躲啊。”
谷辛也对突如其来的反转感到一懵:刚刚发生了什么?!
曲长老刻意地咳嗽了一声,场内众人的沸腾才算被压下,比试还未分出胜负,时间不多了。
薛展脸上终于变得郑重其事起来,掌中骤然灵力大盛,手中的长剑也猛然迸发出刺目青光。
看来他要拿压箱底的大招了。
只见薛展周身灵力暴涨,威势顷刻间便覆盖住整个试剑台。谷辛在这强烈的威压下,一个不慎口吐鲜血。
她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当看到自己沾着殷红鲜血的手背时,谷辛的目光突然一顿,而后立刻抬手咬破手指,以剑身为符纸,以血为墨快速在剑尖绘制了一道破甲符。
待符纹落成后,谷辛合上双目,拼命将她识海中所剩不多的灵力全都逼入手中的流萤剑中。
只见流萤剑的剑身上除了象征灵力波动的青光外,剑尖还有殷红的符纹像是在隐隐流转。
薛展正要挥剑朝着谷辛劈下,突然谷辛睁开双目,将手中的剑猛地掷出!
薛展见状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这,这,剑修打架都不拿剑吗?咋还把剑当作符纸一样往人脸上乱扔呢!
这其实就是谷辛刚刚急中生智想出的办法。她虽然一点剑招都不会,但她好歹当个三年符修。此处虽然没有符纸与朱砂,但说到底这些只是媒介,没有这些她依然可以画出符篆,并操纵符篆去攻击。
就是方式特别了点。
薛展先是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纵身跳跃躲开了刚刚的一击。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流萤剑像是有意识一般,竟然一直追着他使劲戳,且剑尖殷红的符篆,竟能数次破开他坚固的防御。
薛展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应对的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谷辛只是把剑当做媒介,本质是在用符篆进行攻击。
在薛展的想法里,对面这位女修定是用了高阶剑法,才具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这么一想,他面对一直朝着他穷追猛打的流萤剑更是心中大骇,以至于他只顾得上防御,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离试剑台的边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咚!”的一声。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只有一个女修的身影,仿佛都有些还没反应过来。
人群中不知哪个方向有个人震惊道:“我去,竟然是那个女修赢了。”
此话一开口,其他人也陆续反应了过来,七嘴八舌道:“以弱胜强,简直太精彩了!”
“弱?你说哪个?我感觉这俩人没一个弱的,真让你去,指不定能撑过几招呢。”
“是啊是啊,这届同门怎么都这么强,这仙院大比还有我们的份吗?生不逢时啊!”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刚刚那招扔剑很像符修战斗的时候甩符吗?”
“这么说确实挺像,而且她还在剑上用血画了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符咒?不可能吧。”
谷辛此时已顾不了台下众人的叽叽喳喳。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手中的流萤剑也因失去灵力掉落在地。
她从来还没有这般耗空过识海中的灵力。
“你还好吧?”薛展走到谷辛旁边关切地询问。
他刚刚一着不慎掉下台,狠狠跌了一跤,算是输了比试。不过除了沾了点灰有些丢面子外,也没有别的大碍。反倒是台上的谷辛,看上去状况不是很好。
“吵什么?都觉得他们打得很好是吗?”曲长老走到前面对着台下众弟子大声呵斥。
演武场内霎时鸦雀无声。
曲长老见状又转身对谷辛二人厉声质问道:“你们也觉得自己打得很好是吗?”
曲长老此刻正满脸严肃,众弟子皆不敢触他的霉头。偏偏谷辛眼前仍一片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情形,听曲长老的问话,还以为是让她做比试总结。
谷辛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弟子不过是侥幸取胜,都是运气罢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弟子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佩服:这种时候都敢装疯卖傻,好超前的精神状态!
旁边的薛展拼命对谷辛使眼色,让她别乱说话,曲长老这分明是对他们的比试结果不满意,要训斥人。
果然,曲长老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身为剑修弟子,在比试过程只会躲躲闪闪,畏畏缩缩。整场比试,你连一招基础剑式都使不出来!说是运气都是抬举你方才的表现。”
而后他又转头对薛展严厉斥责道:“还有你,架势摆得挺足,结果全是花拳绣腿!连个不会用剑的都拿不下,现在罚你立刻绕山跑十圈,不跑完不准休息!”
“唉——”薛展没忍住,长叹一口气。
“二十圈!”曲长老冷面无情道。
薛展吓得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至于你,”曲长老目光又转向谷辛,“你虽胜,却胜之不武,故同样罚你十圈。”
赢了还要受罚?!谷辛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早知道是这样她一开始就认输了。
谁家好人一开始罚跑都是十圈起的,果然是卷王剑修。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谷辛苦着脸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弟子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