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监查局》沉默如我

16、初次巡逻

　　现实世界中所发生的一切，林焱全然不知。

　　今天早上，她难得赶了个大早，老老实实地起来吃了早饭，准备一会以考核之名，和刘哥一起去巡岛，方便她了解下岛上的具体情况。

　　但在餐桌上，林焱却没有看到男主人的身影。

　　于是，林焱一边干饭，一边状似随意地打探道。

　　“赵姐，刘哥去哪了。”

　　话音才刚落，她就听到了门“吱呀吱呀”的声音。

　　林焱扭头一看。

　　原来是刘哥回来了。

　　他披着蓝色雨衣，携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带来了几分冷意，看起来在外面待了有一阵了。

　　赵姐朝他走过去，伸手帮他把雨衣摘下来，随后又拿着雨衣去门外抖了抖，才半是埋怨半是无奈地回答了林焱的疑惑。

　　“大清早他能去哪儿，还不是一睁眼就摸黑出去外面升旗了。”

　　“你说说他，天天这样搞，多辛苦嘞，岛上又没其他人，不知道作秀给谁看。”

　　“不是作秀……这是职责……”，刘哥低声回答道。

　　“行了行了，你最高尚最无私，我最小人最自私，行了吧。”

　　“心疼你呢，你还不识好歹，死脑筋。”

　　赵姐手下不停，一边细致地把雨衣折叠起来，一边扭过头来朝他翻了个白眼。

　　刘哥又不敢说话了。

　　升旗吗……

　　林焱想了想，她昨天远眺的时候，的确远远地有望见一根通体银白的旗杆。

　　但后来她和赵姐沿着那条小路跑过来，路上的确没见到什么特殊的建筑物和摆设，小屋附近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这样看来，旗杆应该是安放在其他地方了。

　　所以这个小屋可能还有其他通向旗杆的方向的小路。

　　有机会去看看吧，林焱下定决心。

　　对很多外面的游子来说，在大陆之外的地区游历时，国旗往往就意味着一种故土独有的归属感。

　　林焱心中暗自苦笑，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想来她应该也算半个游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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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林焱放下了碗筷。

　　吃饱喝足了，做正事的时候也到了，该出去巡岛了。

　　期间她又主动提出去洗碗，结果被赵姐拒绝了。

　　赵姐的声音温和但坚定，让人难以拒绝，“陈姐，洗碗这事用不着您来，您吃好喝好，一会先去忙你们的事就行了。”

　　如果没有偷听的昨天晚上的对话，林焱或许真的以为她是一副全然的热心肠，不好意思让客人干活。

　　但现在来看，或许这话里还存了几分有奉承讨好的意思。

　　林焱心绪复杂至极，只得先起身去找刘哥了。

　　刘哥现在正在门边收拾自己要出去的东西。

　　他动作娴熟老练，行动中透露出一股干净利落的味儿，想必此事对他来说称得上非常熟稔。

　　林焱仔细观察了下。

　　刘哥今天穿着的是一身军绿色的迷彩服配黑色短靴，身上挎着一个军用绿色挎包，细看下有些泛白，似乎有些年头了。

　　注意到林焱打量的目光后，刘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带着吊绳的绿色军用小水壶，然后递给她，说这就是她以后在外面的饮水工具了。

　　林焱接过来，掂量了下，份量不算轻，应付一天的饮水不成问题，然后就顺手把它挎在了自己肩膀上。

　　现在真的有那种“大王叫我来巡山”的感觉了，林焱内心暗暗发笑。

　　才出门，刘哥就问她，“陈姐，今天考核些什么啊？”

　　于是林焱装腔作势地看了看天色，随后清了清嗓，“不急，时间还早，我们先随便转转吧。”

　　仔细一看，今天的天气其实有些阴沉，但刘哥出门前却断定不会下雨。

　　可能在岛上生活已久，他们自己有一套靠谱的天气预测手段吧。

　　不过这倒是便宜林焱了，免去了被烈阳炙烤的苦楚。

　　“也行吧……那俺就按平时巡查的路线带你吧。”刘哥有些疑惑地挠挠头，心里暗自盘算。

　　许多所谓的领导总是有这种莫名的、突如其来的兴致，明明这岛上也没啥好看的啊。

　　但无所谓了，领导的要求为先嘛。

　　想到这里，刘哥决定先顺着林焱的要求，带她在岛上转转，顺便完成一下今天的岛上巡查和记录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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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扑面而来，吹得人嘴唇发干。

　　林焱好奇地左顾右盼，认真地打量着周围。

　　“注意脚下。”刘哥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礁石，带着难得的认真严肃。

　　“这里的珊瑚礁锋利得很，一脚下去，鞋底都能给你划穿。”

　　林焱下意识地低头，看见自己的鞋正踩在一簇暗紫色的珊瑚上，她慌忙地移开了脚步。

　　此刻，刘哥正微微挺直腰，眯着眼望向了远处。

　　数年的巡逻，让他早已对这个地方的一起烂熟于心。

　　小岛不大，站在高处几乎能望见全貌，但真要一步一步走完，也得花上大半天工夫。

　　清晨的海岛沉浸在靛蓝色的雾霭中，静静地安睡着。

　　随着天色渐明，鸟鸣声逐渐连成一片，海鸥从崖壁巢穴中振翅起飞，白色尾羽在晨光中划出流畅的弧线，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寂静。

　　礁石滩上，海藻在退潮后显露真容。墨绿色的藻类缠绕在黑色火山岩上，远处看去，泡囊藻则像一串串透明的葡萄堆叠在潮池里。

　　“好漂亮的鸟啊……”林焱轻声感叹道。

　　“那种鸟的名字叫地中海鸥，平时栖息于河岸周边，领地意识极强，别看它长的可爱，但是其实也具有一定的窃食行为，”刘哥耐心介绍道。

　　他们一路前行，小路越走越窄，最后消失在了一片奇形怪状的礁石群中。

　　“停。”刘哥突然举手示意。

　　“怎么了？”林焱疑惑道。

　　刘哥弯腰蹲下，从路边捡起一个塑料瓶，标签已经被晒得发白，“上个台风季留下的。”

　　随即，他打开背包，从中拿出一个叠好蛇皮袋来，展开后将瓶子塞了进去，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重复过千万次。

　　“我们这种士兵，在岛上要驻留很久呢，因此也常常被称作守岛人。”

　　“清理岛屿上的垃圾，也是我们这种守岛人平时的职责。”刘哥认真地说。

　　慢慢地，前行的小路又开始变得崎岖起来，最后消失在了一片礁石群中。

　　刘哥却不停步，熟练地在嶙峋的怪石间穿梭，时而弯腰，时而侧身，体态轻盈敏捷，宛若小鹿，仿佛在与这些沉默的巨石共舞。

　　林焱赶忙加快脚步，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转过一片高耸的岩壁，眼前豁然开朗。一湾小小的沙滩出现在眼前，白沙细软，海水清澈见底，能看见五彩的小鱼在珊瑚丛中穿梭。

　　“休息一会吧。”刘哥看出了林焱的疲惫，贴心地说。

　　林焱松了一口气，突然间走了这么多路，她早就累了，只不过看刘哥兴致勃勃，一直不好意思发话而已。

　　刘哥从包里又掏出两个蛇皮袋，把其中一个递给她，然后向她解释，“沙滩上有时候会出现一些觅食的沙蟹和虫子，所以尽量不要坐在沙滩上，要去找块位置空旷一点的大石头，拿东西垫着后再坐上面，这样不会太受寒气。”

　　嘿，这里面学问还真多呢。

　　林焱感恩戴德地接过来，然后在附近和刘哥找了两个合适位置坐下了。

　　忽然地，林焱此刻有点后悔。

　　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进幻境前一定会复刷《荒岛求生》这部电影n遍，然后再把《xxx漂游记》这本名著顶礼膜拜、奉为圭臬。

　　如此这般，说不定她现在就不会在岛上束手无策，以至于离了赵哥寸步难行。

　　这时，刘哥突然开口，手指向海天相接处，打断了林焱的沉思。

　　“1938年，R国人的异能军舰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

　　林焱本能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碧海蓝天，宁静的如同风水画卷。

　　“那会儿岛上有五个守军呢，但只有一门老炮，弹药不多。”刘哥继续说，声音轻轻的，听不出喜怒哀乐，“他们知道守不住，但还是开了炮。”

　　海风忽然大了些，吹得岸边的椰树沙沙作响。

　　“后来呢？”林焱忍不住问。

　　刘哥没回答，只是弯腰从沙地里捡起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在手里掂了掂，递给林焱。

　　林焱接过，发现那是一块扭曲的金属，边缘已经腐蚀得厉害，但依然能看出不是普通的石块。

　　“这是...”

　　“炮弹皮。”刘哥淡淡地说，“五十多年了，海风都吹不散。”

　　林焱握住了这篇炮弹皮，就如同握住了那片沉甸甸的历史，一时无言。

　　但很快，刘哥就恢复了之前的从容，又摆出了一副乐呵呵的神情。

　　“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说这些也没啥意思了。”

　　“嗐，人年纪大了，没话可说了，就是容易追忆往昔，陈姐可不要觉得俺烦啊。”

　　“俺说这些没其他的意思……”刘哥挠了挠头，“俺就是觉得，有些事不该被遗忘。”

　　恰有清风吹过。

　　此刻，刘哥的神情平静，眼神却坚定。

　　现在，林焱似乎对刘哥这个人又多了解了几分。

　　“故事里的那些人也不应该被遗忘。”林焱笑了笑，“刘哥，路上再给我讲讲这些人和事吧，我乐意听。”

　　“唉，好好好。”刘哥眼神一亮，朝她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

　　这次的笑容看着似乎真挚了许多。

　　休息了一会，他们又继续出发了。

　　不多时，他们走到了岛中央。

　　岛中央的小山丘是制高点，坡度陡峭，碎石随时可能滚落。

　　刘哥打头，每一步都稳当地踩在实处，身后的林焱学着刘哥的步伐，想要竭力跟上去，却仍然不时打滑。

　　碎石实在是太多了……

　　而林焱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滑的次数多了，心里自然就有些恼火。

　　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抬头望向前方。

　　前方，迎着天光乍亮的薄晓，刘哥有些佝偻的身影，似乎也略略表现出几分挺拔的风采来，他的每一步都坚定有力，仿佛他的脚下不是荒岛上松软的沙土，而是军队训练时坚硬的土地。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坚定的背影，林焱觉得自己那颗浮躁的心，瞬间就沉静下来了。

　　于是林焱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又再次努力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登上山顶时，太阳已经完全跃出海面。金光洒满整个小岛，四周的海水由墨蓝转为碧绿，能清晰地看见水下珊瑚的轮廓。

　　一眼望去，海水碧波荡漾，海面微微泛起金光，被温柔地包裹在清晨的日光之中，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又欣赏了一会儿美景，林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她转过头，发现刘哥已经开始对工作任务的二次核查了。

　　他从挎包里取出望远镜，缓慢而仔细地观察着海平面，动作一丝不苟，每十几度就停顿一次，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今天也没有任何异常。”

　　刘哥又将望远镜收起来了，转而从里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随后在上面记录了几句话，砸吧砸吧嘴，看起来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