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五柳56

5、第 5 章

　　第二天早上一进教室，众人看吴茱萸的眼神都不对，特别是吴茱萸座位周边的同学。
　　吴茱萸还心想，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不可能班上就知道了吧。结果是吴茱萸的板凳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热水袋。吴茱萸拿起来看，心里一股暖意。
　　她以此确定柏子仁的心意，虽然他没有真正告白。
　　轮换座位后，吴茱萸和陈云成了同桌，学生时代每个人都是八卦的，特别是关于感情方面的事。吴茱萸这才知道，外面看着像个小混混的陈云原来是个痴情人士，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像个海王，没想到还是个专一的人。陈云的女朋友在柏子仁教室旁边的 11 班，他们也是初中同学，初中就在一起了。上了高中后，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班，陈云却是每天对她女朋友关怀备至。陈云谈起他们之间的事情特别自豪，当然了，吴茱萸吃瓜也很快乐。
　　同桌通过互相分享自己的经历来增进关系，吴茱萸感觉陈云和他女朋友的情况和自己有点像，于是也将自己的故事告诉陈云。
　　陈云和柳华知道这个事后，第一时间就去楼上找柏子仁去了，也是这时候杨陵游才知道原来吴茱萸之前的绯闻对象居然是柏子仁。
　　杨陵游也跟着柳华和陈云一起去三楼找柏子仁，年少时的喜欢需要众人的起哄和推波助澜。下午吴茱萸买了奶茶，叫杨陵游给柏子仁送上去，杨陵游叫了柳华和陈云，三个人一起上去，吴茱萸跟在后面，但是到三楼了，她没有过去，而是在楼梯口观察。
　　杨陵游发现自己就是吴茱萸和柏子仁恋爱的传声筒加跑腿。
　　冬天到了，吴茱萸买了围巾，走到杨陵游面前：「这个你给他拿上去。」
　　然后杨陵游又带了柏子仁给吴茱萸的手套下来。
　　久而久之，杨陵游和吴茱萸在这件事上已经很默契了。
　　吴茱萸拿着要给柏子仁的东西到杨陵游面前，她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杨陵游就懂了。
　　平时是每周六中午放假，周日下午上课，但考虑到学校有寄读生，他们每个月要回家一次，所以每个月底周五上午的课上完就放假了，然后周日上晚自习，老师和同学们不约而同称为「月假」。
　　吴茱萸柏子仁约好周六早上去爬山。冬天的早上很冷，但也是挡不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吴茱萸柏子仁约好早上六点在山脚下会合。这意味五点多就要起床，本来冬天的早上就亮得晚，五点多天都还是黑的。这是还是学生的吴茱萸第一次一个人出门应约。
　　吴茱萸早上起来简单洗漱后，悄悄地开了门溜出去，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和家长说，但想到悄悄溜出去，上午再回来，家长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五点半，吴茱萸轻轻地开了门，终于出来了，在黑夜中摸索，还好一路的路灯还亮着。
　　到了山脚下，看到柏子仁，她开心又羞涩地跑过去。柏子仁买了两瓶水，给了吴茱萸一瓶。可是这对吴茱萸是个累赘，她就是不想拿任何东西，连包都没背。冬天的衣服有口袋，就装了钥匙和一些钱，手就拿着手机。后来吴茱萸发现自己失策了，来爬山应该穿得运动一点，一看脚下，自己穿的竟然是靴子。
　　这座山是这样的构成，下面几百步台阶是人工修建的，等爬完这些石阶，就会上到一个大平层，然后就是正式进入山里面，进山也是人工修建的一条小路。
　　终于爬到了大平层那里，大概可以看到整个县城的高度，此时天渐渐亮了起来，比起太阳升起，更美好的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起等待美好事物的发生，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太阳升起，刚才所有的劳累以及穿靴子的不适全都抛去。
　　吴茱萸对着日出在心里暗暗许愿：希望和柏子仁永远在一起。
　　十四岁的吴茱萸第一次在心里许下了「永远」。
　　晚自习课间，杨陵游看到吴茱萸站在教室左上角窗台的位置向外面看，今天杨陵游路过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发出了疑惑。
　　杨陵游走到吴茱萸旁边，看着吴茱萸望着的方向，「你在看什么？」
　　吴茱萸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说道：「你看对面那个玻璃楼反光哎。」
　　杨陵游很是疑惑，「so？」
　　吴茱萸：「我这里可以看到柏子仁的教室。」
　　杨陵游彻底无语，「我去，你有病吧！」
　　吴茱萸不想再跟杨陵游讲话，「你不懂。」
　　每天晚自习课间，吴茱萸在窗边，手扶着额头，虚着眼睛向远处望去，认真的寻找。
　　柏子仁的教室在三楼中间的位置，吴茱萸的教室在一楼墙角的位置，吴茱萸通过对面反光的玻璃墙找到柏子仁的教室，然后再试图在柏子仁的教室里找寻柏子仁。
　　吴茱萸视力很好，但却是这样用的，每晚都是这样虚着眼睛在对面的反光玻璃上寻找，好像真的能够看到。
　　学校走廊连接了两栋教学楼，杨陵游吴茱萸柏子仁所在的教学楼是高一，对面是高二的教学楼，每一层连接的位置是教师办公室。
　　柏子仁的教室在三楼，物化生老师办公室就是在三楼的连廊处。
　　杨陵游是班上的化学课代表，每次杨陵游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或者其他事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吴茱萸看到都会说「哎，这么多作业啊，我帮你抱吧！」
　　虽然杨陵游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总会逗她「哎哎哎不用啊 我自己可以的。」
　　吴茱萸：「你不可以。」
　　杨陵游：「我可以。」
　　吴茱萸：「你是不是哦！」
　　杨陵游：「走。」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默契。
　　吴茱萸成了班上公认的化学课代表二号。杨陵游更像是课代表「傀儡」，她比杨陵游还积极。她会通知各个组长收发作业，上课前提醒杨陵游去办公室询问老师安排。除了与老师直接交流，剩余的事情她都给杨陵游干完了。就等着每次杨陵游上去的时候一起去。
　　然后到了三楼，杨陵游去办公室了，她就在楼梯口观望，看看能不能在走廊看到柏子仁。不可能每次都遇到，但是天天上去，总会有一两次偶遇，就是刚好上去，柏子仁从走廊路过，走廊和楼梯转角的擦肩。然后下来后吴茱萸就会好开心，跟杨陵游说话都是带音调的。
　　因为吴茱萸教室在一楼，楼上的班级上体育课都会下来，吴茱萸自然是摸清了柏子仁哪天哪节课是体育课，然后就会在楼梯口徘徊。一楼的连廊处是英语老师的办公室，或者就会跟英语课代表一起到办公室去，期待从办公室出来后和柏子仁偶遇。然后在上课前，在连廊处望向操场。吴茱萸视力很好，难得的这个年纪不近视的人，就适合打望。
　　杨陵游路过又看到吴茱萸，「这么远能看到吗？」
　　这一次吴茱萸却没了上次的朝气，「看到又怎样，看不到又怎样，知道他在那里不就好了。」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杨陵游识相地离开了。
　　上午第二节下课是课间操的时间，每个班前面是女生后面是男生站成一列。
　　吴茱萸总是站在女生最后一个位置，即后面就是男生。
　　这天杨陵游站在她后面，又看到她向右边望去，不用问，杨陵游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找柏子仁。
　　每次课间操的时候她总是这样。偶尔她还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比如抓住向右转体的时机，但这些小心思全都被杨陵游看在眼里。
　　柏子仁在 12 班，吴茱萸和杨陵游在 23 班，隔着 11 个班，杨陵游觉得根本不能看到。
　　杨陵游打趣她，「你快成望夫石了，你看到他了？」
　　吴茱萸：「当然，他在和一个女生讲话。」
　　杨陵游再次无语，「这不很正常嘛！我现在就在跟女生讲话啊！」
　　吴茱萸：「你不懂！」
　　「你不会魔怔了吧？」
　　吴茱萸又讲：「这几天他都跟这个女生讲话。」
　　杨陵游不知道回什么，因为他觉得很正常，就比如每天吴茱萸站在杨陵游前面，杨陵游每天课间操就肯定会和她讲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