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五柳56

6、第 6 章

　　2010 年的冬天，不仅 □□ 聊天很珍贵，还很流行空间踩一踩。
　　喜欢一个人，每天就要去他 □□ 空间里逛无数遍，然后「踩一踩」离开。踩空间是当年最长情的表白，在喜欢的人空间里，绞尽脑汁写下留言，「有空来我空间踩踩」「记得回踩哦」「飘过」……
　　吴茱萸去柏子仁 □□ 空间里总会看到自己的留言被一个陌生人的留言覆盖，柏子仁也都会回复。
　　吴茱萸的直觉不太对，她加了那个人的 □□。
　　向日葵：「你好，我是柏子仁的女朋友。我想问一下你是谁呢？」
　　其实吴茱萸不确定自己和柏子仁的关系，因为柏子仁从来没有正式的表白，但是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Upward girl：「我是他同学，你可能误会什么了。」
　　向日葵：「在操场也是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吧！」
　　Upward girl：「什么时候？」
　　向日葵：「星期三下午第二节课。」
　　Upward girl：「我们上体育课啊！」
　　吴茱萸没有再回，她意识到这样好像有点不太对，但是已经这样做了也没有退路了。直接去加那个女生是有点冒昧，更何况还去宣示主权，要是真是自己误会了，岂不是打脸。
　　这天下午意外地收到了柏子仁的短信，「你去找我们班同学干什么？」
　　吴茱萸看到是柏子仁发来的短信特别惊讶又开心，没想到是柏子仁的质问，吴茱萸感到特别气愤，也很委屈，「我就问一下而已，她是谁啊？」
　　「她只是我同学而已，你这样误会别人是不是不太好？你可不可以大度一点，你这样我怎么和别人相处。」
　　虽然感觉到心虚，被柏子仁说中了，但气势上还是不能输，「我只是跟她讲一下我是你女朋友又怎么了呢！」
　　这是吴茱萸第一次在柏子仁面前说破两人的关系，显然她没有那么自信。
　　这一次的聊天显然不愉快，学生时代为什么不要早恋，就是因为总是会将情绪带入到正常的学习生活中来。
　　后来吴茱萸知道了她叫陆英，是柏子仁班上的同学。
　　第二天一早来杨陵游就看到吴茱萸无精打采，眼睛像熊猫，显然昨晚没怎么睡。不用问，能够影响她情绪的只有柏子仁。
　　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她也不来找杨陵游了，杨陵游看她那个样子也没问她。
　　吴茱萸没有想到不到两个月，就会被柏子仁责备，虽然好像自认是自己做得欠考虑，但是柏子仁那样和她说话，她是没有想到的，她没有想到柏子仁会因为另外一个女生来说自己。一方面是感觉到可能的确是自己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而理亏，另一方面反而因为柏子仁为陆英来怪自己更觉得他们不对劲。

　　夜幕降临，外面电闪雷鸣，教学楼内依旧灯火通明，教室里传来了学生们专心致志的学习声音。这节课是政治课，也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正在讲着卷子，电灯突然熄灭，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黑暗，时不时还有闪电的亮光穿透教室，教室里响起了几声惊讶的叫声，紧接着听到整栋楼的叫声，随后便是一阵短暂的混乱。同学们开始小声讨论，有人抱怨，有人好奇。
　　班主任老师迅速走到讲台上，用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安抚大家：「大家不要慌，先安静下来，不要随便走动，我去了解一下情况。」教室里逐渐恢复了秩序。不过老师一离开教室，陈云在最后一排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对着前面挥舞，「嗨起来呀！」逗得教室里同学们哈哈大笑，然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越来越多的同学打开手机手电筒，虽然教室还是黑暗的笼罩下，但却能清晰地看清每个同学的脸。有些同学开始利用手机照明继续复习笔记，有的则轻声讨论起题目来，尽管条件有限，但学习的热情并未因此减弱。有交头接耳开始说小话的、有悄悄出去打探情况的、有马上趴下开始睡觉的、还有就是起哄热场子的……
　　很快这节课就下课了，大部分同学都跑到走廊上面，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雨越下越大，飘风雨还吹到了走廊上，一些同学的衣衫被打湿。陈云去楼上找他女朋友，吴茱萸也跟着他上去，每一层楼的走廊上都站满了同学，根本看不清人。到了 11 班的门口，陈云找到他女朋友一起讲话，吴茱萸就站在一边，隔着人群她往 12 班那边看去，果然就看到了柏子仁，尽管没有光亮，吴茱萸也看到了他的轮廓，看到他和同学有说有笑，那边有几个同学从中间走过来，吴茱萸让了让，再看向那边，看到柏子仁还有他后面的陆英，刚才被柏子仁遮挡住了，现在他们两个在一起说话的画面被吴茱萸尽收眼底。
　　「我下去了。」吴茱萸走过来对陈云说道，也对他女朋友笑了笑。
　　11 班和 12 班都在 3 楼的中间，还有经过 10 班才是楼梯，只需要经过两个教室就到楼梯了，吴茱萸却是走得很艰难，走廊上都站满了各个班级的同学。
　　「哎，不好意思啊！」几个男生在外面打闹撞到了走过来的吴茱萸，吴茱萸不回应也不说话，只是继续往前面走。雨也下得很大，尽管吴茱萸走在走廊中间，左边的衣袖都有些许淋湿，还夹杂着雷声，刚好走到楼梯处，灯光亮起来，电恢复了，这时广播里也传来熟悉的年级主任的声音：「请各班同学迅速回到教室，不要在走廊上面追逐打闹。」
　　吴茱萸偶尔还是会在柏子仁的 □□ 空间看到他们的互动，但也没有再理了。
　　终于放寒假了，但这意味着要下学期才能看到对方，因为柏子仁寒假要去来仓镇他舅舅家。虽然在一个县城，但是十三四岁的两人还是比较拘谨的，特别是两人都才十几岁，只能大人去哪里就跟着去。

　　二零一一年
　　马上就是春节了，今年是兔年，网上流行一个梗：
　　「I Love U，
　　me 兔。」
　　吴茱萸就在 □□ 空间发了这条自导自演的说说，柏子仁没有理她。
　　前一晚手机没电关机了，后来在充电时就没有用手机。
　　早上五点多吴茱萸打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柏子仁前一晚 20:44 分发来的消息，「我们分手吧。」
　　2 月 14 日早上 5:34，吴茱萸看到这条短信。
　　年少时的爱情就是这样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但好在彼此都有默契，吴茱萸没有回复，故事的开始没有仪式感，故事的结尾也不需要两个人的对白，彼此心照不宣，这样就算结束了一段关系。
　　直到这一刻，吴茱萸才真正确定这段关系是恋爱。
　　十四岁的吴茱萸和十五岁的柏子仁这段为期三个月的初恋就这样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