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女演员想退圈》悟下弦月

5、第 5 章

　　眼神跟随载着殷子玺的商务车渐行渐远，叶留锦才收回目光，微微眯起眼，回应那道直勾勾毫不遮掩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斜对面那黄毛小子正趴在咖啡桌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双亮得惊人的大眼睛明目张胆地打量他。
　　那天晚上叶留锦没看清楚，今天在白天的光线下那人五官格外清晰，瓜子脸，鼻梁挺直，鼻尖小巧，眼睛大而亮，顶着一头枯草一样的黄毛，黄毛底下长出了约两厘米黑色发根。
　　“你这头发怎么不护理一下？”
　　“你哪里来的，有什么目的，快说！”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声音，又同时停了话头，彼此对视一秒，气氛一时有些滑稽。
　　叶留锦懒得解释，从裤兜里摸出皮夹子，把钱包啪地一声拍到桌面上，然后在对方面前打开，指尖灵活地翻找了几下，从夹层里抽出一张小小的卡片。
　　他指尖一弹，那张卡片准确地飞向了对面的黄毛少年。
　　双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了个措手不及，反射性地一抬手，稳稳地接住。
　　定睛一看，哟，一张身份证。
　　他捏着那张身份证，表情从警觉慢慢变成了狐疑，学着保安查岗的架势，挑着眉头仔细审视起来。
　　名字、出生年月、住址……一项项核对过去。
　　嗯，名字没错，年龄也对的，地址写着S市某中心市区。再看上面的证件照挺人模人样，是他本人没错，
　　双云用两根指头把身份证夹着递还回去：“算你过关。”
　　叶留锦一手接过，随手把身份证收回了钱包，动作利落干脆。他拍拍屁股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走吧，带我逛逛。”
　　双云本能地跟着站起来，脚步机械地迈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从咖啡馆走到商场的另一侧，沿路经过了几家高档品牌店和小资情调的小餐厅。日光透过玻璃天窗打下来，商场内人流稀少，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着。
　　差点走出二里地，双云才反应过来。
　　“欸欸欸，不对啊！”他停住脚步，皱着眉头指着叶留锦，“我怎么就这么跟你走了？”
　　叶留锦站在他面前，逆着光，眼神里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低头扫了眼双云还捧在手里的外带咖啡杯，问：“你搬来这里多久了？”
　　双云吸溜一口，冰块差不多完全化了，咖啡味儿非常寡淡，他龇了龇牙，防备心重新上线：“一年多。”
　　话音刚落，他瞥了叶留锦一眼，警惕起来：“你查家底干什么？要打听什么直说，不要提些无聊问题套话。”
　　叶留锦懒洋洋地笑了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单手插兜，慢悠悠地开口：“二十七八岁的女生一般喜欢什么礼物？我想给你们送个见面礼物。”
　　双云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有我的份？”他瞬间切换成讨好模式，屁颠屁颠凑近了几步，笑嘻嘻地问，“打算送什么？微信红包也行哈！”
　　他抬头望了望不远处商场贴着的广告牌，那是一家最近很火的黑珍珠日料店的宣传牌。
　　他咂咂嘴，抬手一指：“就它吧，日式omakase，请我吃这个！”
　　“这店超火爆的，限定席，不接受预约，朋友上次排了三小时呢！”说完还不忘可怜巴巴地补充一句，“你有空帮我排一下？”
　　叶留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广告牌，眼神轻轻扫过店名。
　　“可以啊。”他爽快答应了，“想哪天吃，发消息告诉我。”
　　双云顿时眉开眼笑，往叶留锦肩上狠狠拍了一把。
　　就是强壮如叶留锦也差点被他的巴掌拍出一趔趄。
　　不过转念一想，双云狐疑地眯起眼睛，嘀咕道：“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盯着叶留锦看了一会儿，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
　　叶留锦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神情懒散而自信。
　　“你到底想干嘛？”双云咕哝着，像一只炸毛的猫。
　　“没想干嘛。”叶留锦耸耸肩，语气无辜，“就是想认识一下，我们是邻居，以后常打照面，礼尚往来，不是应该的么？”
　　双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你是想追子玺姐吧？”
　　叶留锦挑了挑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双云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抱着咖啡杯往后一缩：“行行行，我知道了，不会跟她多嘴的，你尽管收买我吧。”
　　接着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屏幕显示才八点多，旁边还有一个快递提醒。他随手划掉，揉了揉眼睛，嘴巴张开打了个呵欠：“你这大清早的起来干嘛？”
　　叶留锦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懒懒地把手臂搭在扶手栏杆上。身后是穿过树影的晨光，把他整个人照得有点虚幻。
　　双云看着眼前这个故作轻松的家伙，心里忍不住腹诽：人前一副清爽斯文模样，人后一副游戏人生的姿态，实在不靠谱。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里，里头是麦芬和鸡蛋卷，是他顺便买的午餐。他低头吸了一口淡得跟水似的咖啡提提神，懒得再跟他绕圈子：“好了好了，没空跟你闹着玩，我要上班去了。小朋友自己找点乐子吧，反正我们这附近最不缺的就是乐子。”
　　叶留锦眼神停在双云身上，语气却带着一丝玩味：“你怎么觉得我不用上班？”
　　双云瞥了他一眼。
　　叶留锦一身剪裁极优的衣物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打工人。
　　他翻了个白眼，说话也就更直接了：“就你这样儿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的有钱孩子我们小区到处都是。”
　　说到这，他还不忘语气轻快地补刀：“你也没什么特别的。”
　　说最后一句时，他特意看了一眼叶留锦，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到一点被噎住的反应。
　　叶留锦也不恼，反倒勾了勾嘴角，眼神在他脸上晃了一圈，忽然道：“你是说我像那种吃喝嫖赌样样在行的类型？”
　　“你不是吗？”双云语气里掺了点讥讽，“你钱包那大logo和配色典型的暴富户审美。”
　　叶留锦笑了笑，也不解释。他给双云这口直心快逗乐了，眼角含笑地看他：“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双云抿了口咖啡，一副“快说我赶时间”的表情。
　　“你这么早出门一早上喝了两杯咖啡到底有多困。”
　　双云一愣，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什么废话，我是没得选才不会一大早起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一睁眼就能是苦恼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
　　“你对我了解还挺多的。”叶留锦故意拖了个尾音。
　　“你这种人，一眼看透。”双云懒得掩饰，“帅是挺帅的，嘴皮子也会耍，但我说真的，你少用这招去撩我姐，没用的。”
　　叶留锦的笑容在听到“我姐”那两个字时顿了顿，然后像是确认了一遍这话不是玩笑：“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有用？”
　　虽然这么问，但他不指望在双云嘴里能听到什么有用的，聊着半天他是明白了，这小兄弟就纯纯一傻子，能让一个问题拐半天找不着北。
　　果然双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反正她不喜欢比她小的。”
　　“哦——”叶留锦好像终于来了精神，“这你怎么知道的，你追过？”
　　双云刚含嘴里的咖啡全喷叶留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