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与我》雪祎鸢

14、光影交错的长椅

　　顾言澈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人群摩肩接踵，嘈杂声很大，可他却像是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眼神空洞而迷离，曾经活泼开朗的他，现在却安静的可怕。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双腿疲惫，才在一棵大树下的长椅旁停下。他缓缓坐下，身体陷进木质长椅的纹理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微微泛黄的毕业合照，他却只盯着照片上的五个人，照片上的五个人笑容灿烂，青春飞扬，赵凯毅站在后排中间，眼神自信又锐利；林允辰则靠在他身边，脸上带着笑意；许昌黎站在最边沿，双手插兜，眼神单纯；苏梦瑶靠在前排，长发披肩，笑得明艳动人。而他自己，蹲在最前面，双手撑着地面，笑容清澈，满是意气风发。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的边缘，指尖传来细微的摩擦感，那些曾经鲜活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一起在操场上挥洒汗水，一起在教室里奋笔疾书，一起在校园的角落里分享秘密。那些日子，单纯又美好，而林允辰，那个曾经与他形影不离的人，他的笑容、眼神、举手投足间的笑，都深深刻在顾言澈的心里。
　　顾言澈低吟着他们曾经一起哼过的歌谣，旋律带着淡淡的忧伤，仿佛在诉说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感，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小哥哥，你在唱什么呀？”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响起，那个女孩坐在了他的旁边。
　　“别管唱什么，你也不知道…”顾言澈被外界的声音打断冥想，顾言澈简单的回答了她。
　　“对了，你是?”顾言澈立马回过神，看到一位扎着马尾眼神中带着羞涩与好奇的活力花季少女。
　　“我叫安小旭，今年18岁。”女孩自我介绍道。
　　“我叫顾言澈，我刚刚唱的是一首回忆的老歌。”顾言澈微笑的回应。
　　“回忆是什么感觉呢?”女孩疑惑的问道。
　　“回忆就像一面镜子，照出触碰不到的过去，我中学的几个朋友现在联系的很少了，挺想念他们的。”
　　安小旭停下摆弄裙角的手，轻声说：“我也有很多朋友，但有时候……好像很难一直做最好的伙伴，会因为一点小事慢慢疏远。”
　　顾言澈叹了一口气，低声回应：“是啊，人和人的缘分好奇怪，总有些事让你不得不分开。”
　　“那你的朋友后来怎么样了呢?”安小旭接着追问。
　　顾言澈声音越来越低，他握紧拳头：“自从他来到云帆二中，和他相处久后，我和他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那天再操场打篮球的时候，我发现他非常有天赋，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心被深深触动，他是我见过一个特殊的人，就对他很执着。”

　　安小旭微微皱眉，有点心疼安慰：“或许以后还能重逢的！”
　　“竟然相遇会分开，那相遇的意义是什么，不一定每次的离别都会重逢。”顾言澈自言自语。
　　“重逢本来就是美好的，哪怕分开也只是短暂的烟火，虽然会因事情分开，却又留下了最耀眼的痕迹，未来说不定在某个转角会意外重逢呢！”安小旭轻声安慰他。
　　顾言澈看着她，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和这个小姑娘聊天让他忘记那些烦恼，他觉得以后有机会还会和林允辰再次见面的，他的心里又被点燃了光。
　　安小旭看了看手表，突然惊讶道：“糟糕，我得回家了，妈妈会担心的！”她没想到一聊会聊这么久，她匆忙地站起身，背上双肩包，又回头对顾言澈说：“我先走了，有缘再见哦！”
　　“好。”顾言澈也站起身目送着她离开，他看着手中的毕业照，心里五味杂陈。

　　继续在街上闲逛，街边的热闹似乎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曾经好奇的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些精致的建筑、热闹的摊子、欢声笑语的人群，都像是与他无关的事，他只想快点回家，回到那个熟悉的“避风港”
　　回到家，顾言澈简单地洗了手，便去饭桌边坐下，妈妈已经在等他，桌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言澈，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妈妈关切的问。
　　“哦，只是出去走走，没注意时间。”顾言澈简单的回答，开始埋头干饭。
　　“对了，言澈，你也有二十岁了吧？”妈妈突然说道，“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给妈妈见见呀？”
　　顾言澈筷子一颤，抬头看着妈妈，他沉默一会才缓缓说道：“妈，我会带一个人回来的，不过……”他停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个人啊，他就像我的光，照亮了我的高中时光，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有欢笑，有泪水，还有那些说不清的八卦。”说着说着，他突然有点脸红了，透过一丝羞涩的笑。

　　妈妈温和地笑了，给儿子夹了一块菜，说道：“言澈，多吃点，别光顾着想这些，能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你青春里，你很幸福，无论他现在在哪，美好的回忆都会一直留在你心里激励你。”
　　父亲微笑，眼里满是鼓励：“时间会帮你疗愈一切，现在，先把这碗饭吃完，别让你妈担心。” 他也夹了一块菜放在他碗里。
　　顾言澈听了爸妈的话，眼神微微一动，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嗯，爸，妈，我会的。”他声音透着遗憾，“只是有些光，怎么都追不上。”他夹起一块菜放在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妈妈本想询问，但手顿了下，没再说什么。
　　“爸爸妈妈，菜都凉了，咱赶紧吃吧。”顾言澈说完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
　　饭桌上，顾言澈和父母没有说话，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和饭菜香气在房间里弥漫，顾言澈心里明白，父母的关心和爱护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需要靠自己去面对解决。

　　顾言澈吃完后，轻声对父母说：“我吃饱了，我来收拾吧。” 他声音温和。
　　“收拾完就早点休息吧。”父亲点了点头说道，母亲则补充：“言澈，别想太多，一切顺好。”
　　顾言澈微微一笑，回应道：“嗯，我会的，你们也早点休息。” 说完他站起身，轻轻收拾了一下碗筷。
　　顾言澈帮父母收拾完桌子，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拿出那张毕业照，轻轻放桌上。他看着照片上的林允辰，眼神里满是怀念，他轻轻叹了口气：“林允辰，你在哪里呢？还好吗？”

　　窗外夜色越来越黑，顾言澈坐在书桌前，思绪那些和林允辰一起度过的日子，像是在夜空中闪烁的星，虽然已经过去，但却永远照亮他的内心，也在指引他前进。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开始写些什么，或许是心情，也或许是回忆，更或许是未来的计划。
　　他写着写着，停下了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应该是在放松。

　　良久，顾言澈睁开眼睛，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清冷的夜风拂过脸颊，他深吸一口气。
　　“过去已成过去，新的事情会等着我。”他轻声自言自语，随后，他又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继续忙自己的事。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段话:
　　妈妈问我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在我心里，始终有一个人占据着那位置，那就是你，虽然我们毕业了，已经分开，但我相信，那些美好的回忆会一直留在我的心里，或许你也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对吧?
　　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重逢。
　　写完后，顾言澈感到心里轻松些，他合上笔记本，轻轻放在桌上。

作者有话说

　　[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