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Blackfish

11、第 11 章

　　警察在东山发现白骨的新闻，已经在电视上播过了，许多人都到警局来询问，他们有的亲人已经失踪了很久。
　　“为什么有的人常识都没有啊。才失踪了一个多月的人，怎么能变成白骨的！怎么想的！正是乱的时候还来凑热闹！”
　　“算了嘛，他们也是寻人心切。”

　　验尸报告显示，受害者的死因是死于失血过多，后脑也受到过重创，但不是致命的。而现场白骨摆放整齐，双臂放于身体两侧平躺。很明显是杀人后从容地埋尸，并没有匆忙弃尸的迹象。
　　鉴证科的颅骨容貌复原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期间，刑警队先调查了东山周边村子的人，东山附近有三个村，东富村，金云村和沈家村。其中沈家村是人口最多，占地也最大的。而且，失踪人口也是最多的，三年来，三个村子一共有十八个人报案有人失踪。大部分的报案经查明，是家庭纠纷，有的家庭孩子希望出去打工，但是家长不同意，孩子便离家出走外出到沿海发达地区打工去了，一般这种情况离家出走的孩子会邀约上自己同村或邻村的伙伴一起离开。这样很容易便可以查出他们的动向。
　　排除了出走打工的十人，还有八人是疑似失踪。八人中，有六人是男性也被排除了，现在还剩下两名失踪的女性。可是根据法医的验尸报告，白骨的年龄约为20-30岁之间，而失踪的两名女性皆为五十岁以上的中年妇女。
　　白骨不属于本地人口。原以为可以简单解决的失踪案，现在看来似乎不那么简单了。
　　她是被人带到这里杀害的？还是意外死亡的？许多个可能，非常多个为什么，但是现在线索很少，只能寄望于容貌复原了。

　　莫琦和唐枫花了几天的时间，整理了从东山带回来的那袋子东西，生了锈的钥匙，是一把很普通的铁钥匙，随处可见，无从调查；烂了一半的合照，照片上的日期是一年前，似乎也跟本案无关；之后其他的东西，几乎都与本案毫无关系。

　　柏彩集团大楼门口，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已经徘徊了很久。
　　最终，他还是迈了进去。
　　“老先生，请问您……”
　　“我和他已经约好了。”老人拿了一张纸条出示了下，前台小姐说，“哦，请您跟我走这边！”
　　李洵推了两个客户，就是在等现在进来的这位老人。
　　一进来，老人便要朝他跪下。
　　李洵忙走过去扶起他，“您这是做什么呢？！”
　　“你现在是帮主，这是礼数。”老人固执地要向李洵下跪行礼。
　　“如果你现在跪下，那么你说的什么话，我都不会考虑的。”
　　老人这才作罢。
　　年过六旬的老人，李洵也是第一次见，他打了家里的电话给他，说他是军帮的恩偿。恩偿，是以前对军帮有恩的人，军爷都给了他们一个标记，如果以后有要求，需要军帮偿还，那么就拿着自己的标记来军帮找当时的帮主，帮主必须无条件做到。
　　虽然现在军帮已经走上正途，但是，这是自己爷爷答应过的事，人要有信用。在自己管理集团的几年，还从未有人真的拿着标记来，这是第一次。
　　老人从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标记，递给李洵，李洵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见到标记的样子。
　　那是一个木牌，上面有一颗子弹模样的符号，“当年，我还是帮里的一个小人物，一次和别的帮争地盘的时候，我保护了军爷，替他挡了一颗子弹，我的腿，就是那个时候废了的，军爷就给了我这个标记。”老人说他叫秦钟，曾经在军帮当过马仔。
　　“那您现在有什么要求？”看他的穿着，他的生活应该很不好，他是来要钱的吗？那倒是很好解决了。
　　“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来开这个口，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呀。”老人搓着手，“我的女儿……失踪了。”
　　“你的女儿失踪了？这不是该去报警吗？”
　　“你知道，我们混了半辈子的人，已经习惯了，凡是绕开警察了……而且我有前科……”老人低下了头，随即抬脸恳求他，“我知道，现在军帮已经不是以前的军帮了，你也没有义务听命于这么个木牌子，但是，请你看在，我这么老了还来求，求你的份上，帮帮我！”说着站起来又要跪下，李洵赶忙把他拉了起来，“好了，钟伯，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钟的女儿秦怡心，今年刚满二十岁，是青山大学大二的学生。秦钟因为自身的残疾，很难找到好工作，就一直做些基础简单的工作。前几年他还在地下停车场给人守车，家里的日子很是清苦。
　　他的老婆在二十年前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女儿是他一个人当爹又当妈带大的。万幸女儿很乖很懂事，上学成绩很好，都不用他操心，直到去年升上大学二年级，直到上个月期末考结束，她说要和同学一起去旅行，为期一个星期，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前四天她每晚都还会给秦钟打电话报平安，可是从第五天开始，便没了电话，秦钟打过去，电话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变成了关机。
　　待老人离开，李洵看着老人留给他的秦怡心的照片，发了一阵呆。
　　本来以为可以轻松用钱解决的事情，找人？自己又不是私家侦探，那去给他请个吧？
　　唔，脑海里灵光一闪，说不定，这是个机会呢，哈哈。
　　掏出电话，通讯录里翻了翻，拨了出去。
　　“叶警官，你现在忙吗？”
　　“唉，想忙也没得忙啊，怎么，你有线索提供吗？好市民有线索奖励的！”
　　“我有事要请你帮忙啊！”
　　“什么事啊？你那么厉害，还需要我帮忙？”
　　“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她失踪了。”
　　“失踪？！”叶霖西一下子清醒了，这说不定还真是线索呢，“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我们详谈。”
　　“好啊！可是这耽误你做事吗？”李洵脸上笑意都炸开了。
　　“不耽误不耽误，今天本来也没事！你等着我啊，我马上就来。”
　　“嗯！”

　　幼儿园门口，路灯下。为了节约，简宁直接住在幼儿园里了，现在必须把他打发走，自己才能好好工作呢。
　　简宁瞪着眼前高自己很多，一直咧着嘴笑个不停的人，他已经在幼儿园赖了一下午了，“你是疯了吗？还没笑够，看到我这么开心吗？”
　　其他老师看见他，都是跟着他一起笑呢，有什么好笑的？
　　“那是当然，你是不知道，自从跟你分开以后啊！”手自然地扶上简宁的肩，却被简宁一把打了下去，“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看看我这黑眼圈！”扮可怜指着自己的眼睛，简宁被他滑稽的表情逗得笑了一下，随即又严肃了。
　　“喂！你快点回家啦，不要赖在我这里！”
　　“你就……这么讨厌我？”陈臻一下子瘪了嘴没有笑，很是幽怨。
　　“我，哎呀！哪里有你这样的朋友的！”
　　朋友！他刚刚说了吗？陈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一把把他抱住，“哈哈，你承认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是吧是吧？！”
　　被陈臻紧紧抱住，简宁心里暗自懊恼。
　　他真是……自己怎么会不小心就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