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Blackfish

12、第 12 章

　　“上个月才失踪的啊？”唉，还以为和现在的案子有关呢，看着李洵递给他的照片，叹了口气，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定呢，又揽了一件来了。
　　“嗯，她是公司一同事的女儿。上月考完试就跟同学去旅游了，说是一个礼拜回来，但是现在都没回来。”
　　“唔，去哪里玩儿了啊？”
　　“说是那个什么岛来着，最近比较流行去的那儿。”
　　“哦！阴阳岛？”
　　“对对，就是那儿。”
　　阴阳岛是近几年兴起的旅游新去处，位于本省北部一个县的境内，岛被一个湖环绕，需要坐船上去，周围风景宜人，现在正是赏荷花的好时候。大片大片的荷花，青山环绕，水墨画一样的景致。
　　“唔，反正现在我的案子也没线索，估计得搁置了，我们就去那里一趟吧！你有时间吗？没有的话我就自己去看荷花啦！”
　　“好啊，我也很久没有去玩了，那我们一起去吧！”这可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好事呢，哈哈，可以跟他独处好几天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邢衍一进房间，便看到李洵在收拾东西。
　　“哦。还没跟你们说呢，我要去玩几天！”
　　“玩？你？你一个人？”邢衍奇怪道，一个工作狂居然放下工作要去玩？！陈臻上身了吗？
　　“我和一个朋友！以后介绍你认识！”
　　“……女的？”
　　李洵笑笑没回答。
　　他可是自己放在心里很多年的人了呢，好容易重逢的人。等时机到了，便会让你们见见他了。

　　两人决定坐车去，早上在车站集合。
　　谁先到就等着另一个。
　　早晨起床的时候，看到窗外下着雨。李洵拿着伞背着包就出门了。
　　初夏的雨细细密密，还没有正式进入雨季，雨都不大，李洵穿的衣服很适合这个天气，T恤加薄外套，下面是牛仔裤和登山鞋。
　　车站上人不多，买好了票，叶霖西还没有出现呢。
　　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给他。
　　这时便看见叶霖西，远远看见自己，挥着手，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阿洵！阿洵！”恍惚看到了小时候的他，那天，在医院门口，追着自己坐的车子，一直跑了好远，“不要忘记我啊，阿洵！”
　　可是，没想到的是，长大后的叶霖西，不记得自己了呢。
　　不过没关系，他会让他，想起来的，一定会的。
　　看着他朝着自己奔来，越来越近，李洵笑了起来。

　　“你，你笑啥呢？跑死我了，今天公交车晚点了！”格子衬衣下是白T恤，脑袋上带了顶黑色的帽子，跟自己一样呢。
　　“反正去阴阳岛的车是滚动发车的，没关系，我们走吧！”
　　“嗯！”李洵晃了晃手里的车票，朝前走了，叶霖西跟了上去。

　　上了大巴车，两人坐了中间的位置，李洵靠窗。
　　“话说你包里都是些什么，怎么鼓鼓的？”坐下来，他就忍不住问了，叶霖西背了个大书包，很重的样子。
　　“哦！你还没吃早餐吧！”叶霖西从包里翻出个盒子，递给他，“喏，这是早餐！”盒子拿出来，书包便空了一大半。
　　“不要这么看着我，这是我哥做的，很好吃啊！”
　　“你还有兄弟啊？”
　　“嗯，跟我住在一起的哥哥！快吃吧！”
　　盒子打开，是三明治呢。
　　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暗自观察着上车的乘客。果然阴阳岛是热门去处，不一会儿车便坐满了，检票过后，司机便开车了。
　　车程五个小时，顺着高速公路一路向北。
　　吃完早餐，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李洵的眼皮越来越沉。
　　昨晚很晚才睡着，今天醒的也早，他睡了过去。

　　绵绵软软的白色的云，好舒服好舒服的阳光照在身上。
　　“阿洵，我们来玩游戏吧！”
　　“不要，我要睡觉！”
　　“起来啦！玩游戏啦！睡什么睡！死了以后有的你睡的！”
　　“你干嘛这么说话呢，找打吗？！”
　　“好啦，快点起来！”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吵着他，就是不给他睡觉呢，可是，明明这么讨厌，心里却依旧暖洋洋的。

　　“你不去就给我下去！”
　　“我干嘛要跟你走！不走！”迷糊间，听到争吵的声音，李洵慢慢睁开眼，身边的叶霖西不见了。猛地站了起来，注意到车子停在加油站里。回头，是车上最后一排的一对情侣在吵架呢。男的站着，揪着女的不放，女的就是不起来。女的带着一顶灰色圆帽，帽檐很大，遮住了脸看不清，粉白的长裙，蓝色帆布鞋。男的一身黑色休闲服。
　　车上的人下去了好多，上厕所去了吧，他看到叶霖西从不远处的厕所里出来，又坐了下来。
　　再看后排的情侣，男的放弃了坐了下来，女的别过脸，看着窗外。
　　叶霖西上了车回了座位，“你醒啦？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到呢。”下车时候顺便买了两瓶水，递给李洵一瓶。
　　原来自己只睡了一会儿啊，调整了下坐姿，叶霖西轻声说，“刚刚我下去已经询问了加油站的人，把照片给他们看过，他们都说对她没印象了。”
　　都一个月了，如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没有印象也是正常的吧。
　　“加油站人来人往的，不记得一个月前的人，也是合理的吧。”
　　“嗯。只能到岛上问了。唔，好困啊，我们睡吧！”
　　说着，叶霖西打了个呵欠，调整了下坐姿，闭上了眼睛。
　　李洵看看他，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好想吃冰激凌啊！为什么病还不好……”
　　“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李洵从口袋里摸了摸，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怎么出去，门口的大叔骂人好凶的，不可以出去的！”
　　“我们从后面水池那边吧，那边的墙矮好多！”
　　“好！我们去吧！”
　　趁着在院子里玩儿的时间，他们便从医院后面的矮墙翻了出去。
　　翻墙出去，他们傻眼了，后面的小路上，只有一个公交车站，并没有卖冰激凌的商店，偶尔驶过一两辆车。
　　“呜呜，翻墙出来也没有冰激凌！”叶霖西瘪着嘴，一脸委屈，李洵很是无奈，放开了他的手，跑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头叫他，“快上车！不是要吃吗？”
　　“小朋友，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你们家的大人呢？”司机师傅看着他俩上了车，可是却没有大人跟上来。
　　“叔叔我们就是要去找家里的大人的，就带我们去一下吧！”李洵突然可怜兮兮地看着司机。
　　犹豫了几秒，司机师傅发动了车子，而这几分钟，叶霖西都崇拜地看着身边跟自己一般高年纪还比自己小几个月的李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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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车。
　　环顾四周，这里就是一个普通小县城的样子。没有很吵闹，干净的街道，新修的马路，还有路的两边不断开挖的新楼盘。
　　“我们预订的宾馆在哪里？”李洵问叶霖西，昨天问过他，他说他负责搞定。
　　同时，两人也注意到，街道对面，刚才在车上吵架后来冷战的那对情侣，现在又开始争吵了。
　　“说好了的，怎么你总是这么出尔反尔！”女生不满地瞪着男生。
　　这次李洵终于看清了女生的脸，瓜子脸，眼睛细长，有些妩媚，生气反而显得很凶。男生不高，和女生差不多高，长了一张无害的脸。
　　“但是你看看我们现在身上的钱，还够去住那里吗？!”
　　“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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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战了一下，两人还是决定先去定好的宾馆。

　　叶霖西定的宾馆在湖边，宾馆的名字叫心莲居，视野非常好。推开窗户正好可以看见大片的荷塘，成群游水的鸭子和大白鹅。

　　“哇！风景很美啊！”
　　“嗯！真的很美！”
　　“下午我们去划船吧！一定很好玩！”叶霖西晃了晃手里的相机。
　　“你是来玩还是来找人的啊，哈哈！”
　　“当然是来……找人的啦！玩只是次要的，可是这么美不玩岂不浪费！”
　　吃过午饭，两人便去了湖边，租了一搜木船。
　　“哎，谁划？”
　　“我们来猜拳决定，输了的划进去，出来的时候另一个划出来。”
　　“行！”
　　“熊猫熊猫熊猫猜猜猜！”叶霖西拿了个硬币，伸手翻了几翻，然后飞快地用另一只手遮住，“哈哈，这个拳你会吗？”
　　“哈哈，你等等！”顿了顿，李洵笑开了，“黑！”硬币的正面是白，反面是黑。
　　“唔……”叶霖西打开了手掌，“真的是黑！”
　　“你输咯？”李洵笑死了，他一定没有自觉到，每次他作弊，都是翻得硬币的背面。
　　“可是，你怎么会这个拳的啊？”
　　“你想知道吗？”李洵又笑，随即眨了眨眼，“等你哪次赢了我，我就告诉你。快去划船！”
　　“好啦！”

　　木船摇摇晃晃地在水上前行，水面划过一道道水痕，随即很快消失。
　　叶霖西猜拳输了，只能拿着桨动手划，李洵清闲地拿着相机四处拍。
　　看着镜头里，远方青灰色的山川，近处大片的翠色，木船驶进了荷花丛。李洵照了一会儿荷花，回头便看到叶霖西也在看着风景，手居然没偷懒，一下一下地，划着桨。
　　镜头对准了他，一下下，按下了快门。
　　不知不觉，船越划越远，已经到了荷塘深处。
　　荷花杆，荷花叶，荷花丛水下游走的鱼。镜头拉远了些，嗯？那是——
　　李洵放下相机，眯起眼睛，远处的花丛里，大朵的粉色荷花垂着脸，它下面，一浮一沉，一浮一沉的，巨大的，包裹一样的东西。
　　“哎，那边，那是什么？”
　　“嗯？哪里？”
　　“就是那里——”顺着李洵的手，叶霖西也看到了，那个怪异的，巨大的，包裹一样的东西。
　　船近了些，他们终于看清了，那团黑色的，海藻一样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的运动浮沉的，黑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