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鱼紫

216、来时

　　“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完了吗？”纪如瑄这才想到把椅子转过来，双手支在桌子上，昂起头看着小冯。
　　小冯偏过头看了一眼沈念，沈念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看纪如瑄，后者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她这才刚走过来到桌子的另一端，敢拉开纪如瑄面前的椅子，坐在她的面前。
　　“你看你把小冯吓得，每次在你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沈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为小冯打抱不平。她之前一直以为纪如瑄从外面捞一个人过来做助理，那岂不是什么都不会，如今这么多年下来了，小冯自己的进步和努力人人都看在眼里。就算离开纪如瑄，小冯也能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胜任其他工作。
　　所以，作为这个公司地位最高的人，自然不免有些惜才之心。面对纪如瑄这种把人压榨到极致的做法，沈念必须出重拳！护住最忠诚的冯若瑾！
　　小冯摇摇头，说：“还好，纪姐毕竟是我的上司，我一切要听从她的安排。”
　　“你今天按照我给你发的日程表走的吗？”
　　“嗯，早上先去给王阿姨送去的各种礼品，然后顺便看望了一下慕夫人。她俩就在一个房间里唠嗑呢，所以很方便。”小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便签本，翻看着，“之后又去了一趟你和林姐的旧居所，把不用的东西扔掉了，也就是纪姐您昨晚和我说过的那些东西。”
　　纪如瑄抬抬下巴，让她继续往下说。
　　小冯清了下嗓子，继续照着便签本上的读，“李星玥父亲的厂子已经彻底停办了，那几个暴力催收团体的人也被警察带走了。我按照纪姐您的吩咐，去关着他们的地方看了一眼。还有李星玥的父亲，也被关在一起，不过是不同的楼层。他们现在过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那里生活条件特别艰苦。”
　　“嗯，还有其他的吗？”
　　“林姐之前嘱托的事情我也办完了……”
　　纪如瑄不说话了，又和刚刚一样，动作停在了半空中。她嘴唇微动，喉咙里想发出些什么声音，但是做不到。
　　“纪姐您……”
　　纪如瑄伸出手，手心正对着小冯。小冯也知道了她的意思，这是告诉自己不要再讲了。
　　“现在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了，我已经又拒绝一个品牌方了，要是再继续下去，恐怕是不行了。”
　　沈念笑着说：“怎么我刚劝你不好使，小冯一说话就好使，是你自己想通了？”她起身，从包里拿出手机在纪如瑄面前晃着，“你要是真想通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品牌方，让他现在回来，咱们把事情定下来。”
　　纪如瑄回答道：“再等一等吧，我还没有想好。”
　　沈念只好坐回原位，看着纪如瑄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纪如瑄眼睛看向墙上的钟，手指在扶手上敲着，像是在消磨时间也像是在思考问题。
　　“晚上几点我要过去？”纪如瑄问。
　　小冯往下翻了一页便签本：“还有两个小时，纪姐。”
　　“纪如瑄。”沈念突然出声，吸引了纪如瑄的注意力，但也只有一瞬。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说话，但是我要和你讲，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无论你愿不愿意接受结果，它都摆在你面前了，向前看吧，好吗？”
　　沈念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纪如瑄，期望她能听进去哪怕一个字也好，这样也不算她白费力气。
　　纪如瑄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沈念，便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了。
　　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沈念，眼神仿佛在说“再和我讲话，我就不一定是什么态度了。”门又被她用力关上，震得屋子发颤。
　　“嘶…唉……小冯啊，你就没说试着劝劝她吗？”沈念见游说纪如瑄无果，又回头来和小冯搭话。
　　小冯摇摇头，双手不安地互相抠着，“我也试过了，沈念姐。纪姐无论怎么样都不愿意听进去我说的话，而且我人轻言微，怎么说也不管用啊……”
　　“唉……”
　　沈念感觉自己今天叹了一辈子的气了，这样不好，很不好，好运都是叹气弄没的。
　　“那就只能让她自己消化了。”
　　纪如瑄没离开公司，同样也没有离开自己所在的楼层。她不过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椅子放平，脱下高跟鞋躺了上去。
　　她太累了，累得有点不愿意动弹，以前好像从来也没有这种感觉。在记忆自己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影后，现在也只能躺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纪如瑄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像失去了气力一样，就和那天一样……面对着安静躺着的林潇然，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而已。
　　她闭上双眼，感受身体放松的感觉，还有眼前的一片漆黑。
　　虚无、空旷、一片死寂。
　　“纪姐…纪姐，醒醒，快起来了，时间马上到了。”小冯用力把纪如瑄摇醒，这是她的本职工作，就算要顶上纪如瑄的怒火也要干。
　　纪如瑄从椅子上爬起，眉头紧皱，用力伸了个懒腰。这么快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吗？可她身心上的疲惫好像没有减少半点。
　　“纪姐，咱们先去换衣服吧，车也备好了，就在楼下等您了。”
　　“嗯。”
　　小冯还在旁边候着，就看到纪如瑄从自己面前走出去了，多一句话都没讲。
　　灯光璀璨，光彩夺目，红毯周围的快门声已经快要盖过人群的声音。记者们纷纷对着红毯上走过的明星照相，生怕慢一秒错过最佳时机，登不上今晚的热搜。
　　“哎你说今晚那谁会不会来……我听小道消息说出了点变故，应该来不了了吧？”高个记者遮住嘴，凑到一旁胖子的耳边说。
　　那胖子忙着给红毯上的人拍照呢，被他这么一打岔，差点没扶住相机，拍了张糊片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这打岔害得我差点出事！”他嘟嘟囔囔的骂着，还用自己的屁股把高个记者往旁边顶了一下，“我劝你别打头条的主意嗷，刚过去一个重量级我都没拍上，就指望这个呢，你可倒好，说她不来了。她要是不来，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做头条。”
　　“扯了，我赌五毛钱的，她绝对不来。”
　　“我赌一块，今天必须拿捏你！”
　　他俩都盯着红毯的尽头，看看下一个停在前面的是什么车，下来的又是哪位能人异士。
　　车辆的行驶声从远方传来，随后是车灯的光照在了地面上。今早刚刚下过小雨，地面上还留有一些水分，被这光一照，倒显得好看许多了。
　　“绝对是她！”
　　“你放屁 要是她来了我就吃屎给你看！”
　　一辆黑车稳稳地停在红毯前，车窗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里面是谁。
　　老练的记者早就调整好了参数，闪光灯齐刷刷地对准车门，就等着里面的人下来，好用长枪短炮好好地“招待”一下。
　　车门把手动了一下，车门也“咔哒”的一声慢慢打开。
　　从里面出来的女子，脚刚踩上红毯，就被闪光灯闪到了双眼。
　　小冯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小声说了一句：“好闪……”然后用手挡着车门框，等待纪如瑄下车。
　　众人一看拍错人了，又急忙调整参数，等里面的人出来。
　　“你看，她来了吧！一会儿吃屎给我看嗷！”胖子得意的说。
　　高个记者咂巴咂巴嘴，用短促有力的语气说：“滚一边去。”
　　纪如瑄从车上下来，面对着镜头摆出礼貌的微笑，让众人眼睛都聚焦在她的礼裙上。
　　礼裙为高领修身款，领口是利落的直角剪裁，贴合颈线却不紧绷，露出纤细修长的天鹅颈，自带疏离感。
　　长袖采用微透视的黑色网纱拼接，内层衬着哑光丝绒，从肩线到腕间形成流畅的直线轮廓，既遮掩了多余肌理，又不会显得臃肿，抬手时网纱随动作轻晃，透出若隐若现的皮肤，冷艳中带着一丝克制的凌厉。
　　上身是极致修身的剪裁，精准勾勒出腰臀曲线，却无半分媚态。侧边采用隐形收腰工艺，没有多余的褶皱和装饰，只靠面料的垂坠感呈现利落线条；裙摆从大腿中下部开始微喇散开，拖地长度缀着三厘米宽的黑色缎面包边，行走时裙摆贴地滑行，无夸张蓬度，却自带“踏霜而来”的气场，每一步都沉稳无声，像暗夜里掠过的黑天鹅。
　　面料选用高密哑光丝绒，触感厚重却不压身，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暗光泽，避免了亮面材质的张扬，更显清冷高级。
　　领口内侧、裙摆内衬边缘缝有极细的黑色暗纹刺绣，是极简的几何菱形图案，仅在近距离才能察觉，为冷硬的版型添了一丝隐秘的精致，不破坏整体的疏离感。
　　配饰与礼裙呼应得恰到好处：颈间是一条窄版黑色丝绒choker，中间镶嵌一颗极小的切割黑钻，像凝结的霜粒，不抢眼却存在感极强；耳间是银色几何耳坠，线条硬朗无多余装饰，与高领形成呼应，拉长颈部线条；手腕上只戴一枚极简款黑色钛金属手镯，冷硬材质与丝绒的柔润形成对比。
　　纪如瑄的波浪长发顺滑有光泽，从中分线自然垂落肩头，发尾带着柔和却不凌乱的大弧度卷曲，没有刻意蓬松，而是贴合肩背线条，部分发丝垂在胸前，遮住半侧锁骨，既增添了神秘感，又不会显得刻意。
　　妆容是冷调雾面妆感，眉峰锋利，眼尾只扫了一点深灰眼影，唇上涂着哑光黑红，色调冷冽不张扬，与礼裙的高冷气质完美契合。
　　但是笑容没有维持多久，纪如瑄快步从红毯上过去，不自觉地把微笑收起来，只留有些疲惫的冷淡还挂在脸上。
　　“这纪大影后咋回事，今天连个笑脸都给得这么少？”
　　胖子不屑地看了一眼高个记者，嘲笑着说：“你不是自己挺明白的吗？就那件事整得呗，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
　　高个记者说：“我还以为她今天就因为那事不来了呢，结果还是来了，哎。”
　　“别扯这有的没的了，一会儿给我发五毛过来奥。”
　　“嘿，你还敢要啊！”
　　现场的大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纪如瑄看着周围严密的安保，什么话也没说。现在才知道这样做会保护明星人身安全，早干嘛去了。
　　小冯问道：“纪姐，咱们这样真的好吗，连个笑脸都不给。”
　　纪如瑄说：“无妨，我开头的时候给过了，他们没抓拍到是自己的问题。”
　　“哎哟，纪老师您来了，快请坐快请坐。”主持人见到纪如瑄来，心里乐开了花，伸出手朝前排的位置指引着。
　　纪如瑄径直走过去，没有管周围想要搭话的的人。
　　但主持人也跟上来了，在她旁边堆起陪笑的脸说：“纪老师，还记得咱们这次的要求吧，就是……”
　　“没有准备词，临时上去即兴发挥，对吧？”
　　“对的对的对的，麻烦纪老师您了。”
　　纪如瑄挥挥手，主持人就转身离开了。她看着身旁空荡荡的椅子，觉得心里也缺了一块，也或许再过不久就能见到了。
　　前面冗长的话语最难熬了，纪如瑄只能再次摆起僵硬的笑容，防止自己被抓拍到“态度不好”的照片。
　　等到她都快睡着了，才有工作人员走到她旁边提醒说：“纪老师，该您上场了。”
　　“行，我知道了。”纪如瑄点点头，然后从座位上离开。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后台。不过不一样的就是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到奖杯那里。
　　“纪老师她是不是……”
　　“嘘，别多嘴。”
　　窃窃私语声还在往耳朵里传，闹得她心烦。纪如瑄回头瞪了一眼，才让那些叽叽喳喳的山雀们闭上嘴。
　　抱起象征着冠军的奖杯，一步一步朝来时路走。
　　笃，笃，笃。
　　工作人员见她要上台，用一只手为她撑起幕布，她也趁最后的机会调整表情，保持着体面上台。
　　“十分感谢大家给我这次机会……”
　　台上人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这种交接奖杯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我一直都很感谢粉丝群体和前辈们给予我的帮助……”
　　要是自己不是前辈就好了，也不用做这种事情，也就不用心情糟糕了。
　　“我仅代表个人，用鞠躬来向各位表达我的感谢之情，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我的今天……”
　　要是…没有要是，也没如果，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尘归尘，土归土，让它过去吧。
　　纪如瑄深吸一口气，抱着奖杯走上台，把它交给那个一直在台上表达谢意的女人。
　　“有请我们的纪老师！为今年星月奖冠军颁发奖杯！”
　　纪如瑄点点头，走到获奖者身旁。
　　“纪老师，我很荣幸由您为我颁发奖杯。”
　　身旁人传来声音。
　　纪如瑄僵硬地扭过头看去，只见林潇然还是那副礼貌的表情，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得住不笑的！
　　林潇然礼裙主色调是珍珠白混淡粉渐变，从肩颈的纯净珍珠白，自然过渡到裙摆的柔粉，像清晨花瓣上的霜色，温柔又清透。
　　领口是法式方领设计，线条圆润不尖锐，露出精致锁骨，既不失端庄，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优雅；领口边缘缝有三圈极细的珍珠串，颗颗圆润小巧，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不抢眼却足够精致。
　　上身是修身剪裁，采用真丝混纺的提花面料，侧边采用隐形收腰工艺，贴合腰线却不紧绷，勾勒出柔和的曲线，没有刻意凸显身材，却尽显温婉身姿。
　　袖子是半透明的薄纱长袖，纱质轻薄如雾，上面绣着银线勾勒的小鸢尾花，针脚细密，抬手时纱袖随动作轻晃，银线闪着细碎光芒，既巧妙遮住了左肩的疤痕，又增添了灵动感。袖口处缀着一圈可拆卸的珍珠流苏，行走时轻轻摆动，自带细碎的声响，温柔又有记忆点。
　　裙摆是自然垂坠的A字版型，长度拖地却不厚重，面料选用轻盈的真丝乔其纱，叠加两层薄纱形成轻微的蓬度，不夸张却足够飘逸；裙摆下摆缝有一圈淡粉色的蕾丝花边，花边边缘点缀着极小的珍珠，行走时裙摆贴地滑行，像踩着一层柔软的云，自带温柔气场。
　　配饰简约却点睛：耳间是水滴形珍珠耳坠，长度刚好到下颌线，修饰脸型又显温婉。
　　手腕上戴着一条细巧的珍珠手链，与领口的珍珠串遥相呼应。低盘发的造型留出几缕碎发修饰脸型，既端庄又不失灵动。
　　妆容是清透的伪素颜妆感，底妆轻薄服帖，眼尾扫了一点淡粉眼影，唇上涂着淡粉豆沙色唇釉，水润饱满，与礼裙的渐变色调完美契合。
　　真好看，要不是现在在现场，纪如瑄真想抱着她亲一口。
　　“纪老师，你们二人合拍一部电影，林老师荣获星月奖冠军奖项，请问您对这么出色的后辈有什么想说的吗？”
　　该说他是情商低呢，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纪如瑄眼角抽搐一下，用温和的语气说：“我很喜欢林老师……”纪如瑄突觉不对，立马把话题续上，免得跑偏，“我是指林老师的个人演技和行事风格，所以她能在《月光草》这部电影里表现得比我更出色，我是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我相信林老师也是一样的。”
　　林潇然见纪如瑄把话题抛回给自己，突然耍起了坏心眼，笑眯眯地说：“我可太高兴了，纪老师，能和您合作，还能抢了您的风头……我实在是，不胜惶恐啊。”
　　这话回去评论区绝对会被“要给纪总讨回公道”的粉丝群体冲烂，不过林潇然不在乎了，今天她开心就好。
　　纪如瑄也笑着看她，但眼神分明在说“你等回家的。”
　　而在远处的贵宾席后面，因为离得远的缘故，沈念正用手机看着直播，急忙用手肘怼了两下旁边的海天宁，“哎你快看，纪如瑄的表情！我快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把我从纪如瑄旁边的座位交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海天宁这次又得了第二！万年老二！正闷闷不乐呢！
　　“你快看，看完你就笑了！”
　　海天宁凑近仔细看了一眼，也捂住嘴笑了出来，“这啥啊，这表情，哈哈哈哈哈逗死我了，她为什么一脸快要控制不住的表情啊！”
　　沈念解释道：“你不知道，她上次见林潇然被李星玥捅了，非愧疚地说是自己走得太早的问题，非要补偿她。然后就说一起拍一部电影，名场面你也知道吧，她看着躺在石棺里的林潇然，沉默了好久，结果是忘词了，错成最佳场面。”
　　“原来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今年不是冠军。”
　　“她自己说补偿嘛，然后没想到林潇然那部电影演技特别好，双女主电影，感人至极，彻底把纪如瑄盖过去了！”
　　海天宁扯出一个笑容，晃晃头，“哪可真是太悲伤了，姐妹。说起来……她俩助理呢？”
　　沈念回头看一眼，确实没发现冯若瑾和刘南芊，想了想说：“研究晚上让林潇然请吃什么饭呢，一会可得好好蹭一顿饭。”
　　等她俩目光回到聚光灯下的时候，已经到了传递奖杯的一步了。
　　主持人朗声道：“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上一任冠军获奖者将奖杯传给下一任，今年也不例外。薪火相传，愿每任冠军的演技与灵气，都能传递给她们的后辈！”
　　纪如瑄捧着奖杯向前，林潇然也伸出手要接过奖杯。
　　“……？”
　　林潇然是接住奖杯了，但是纪如瑄不放手！还一脸微笑地看向她！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想要奖杯，靠自己的实力吧！
　　纪如瑄正洋洋得意呢，突然感觉手心一阵发痒，手上卸了劲，奖杯被林潇然拿走了。
　　她刚有些疑惑，随即猜到了，一定是林潇然用指甲挠了挠自己的手心，不然不可能痒到心里去。
　　纪如瑄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刚被挠过的地方。
　　“纪老师。”
　　她回过神，眼神聚焦到林潇然身上。
　　林潇然正笑着，怀里抱着奖杯，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再也没了破碎感。
　　“谢谢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