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富江式恶役被害人》秋月湫日

1、第1章人格解体

　　三天前，琉弥纳接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找到了治疗人格解体的药方。
　　邮件很简短，署名是未知。
　　琉弥纳尝试回复邮件，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
　　他拜托自己在警察局的好友追踪，对方表示无法破译。
　　邮箱是加密的。
　　思考了很久他还是决定前往邮件说的地点——威尔小镇。
　　他的病已经拖不起了。
　　*
　　一个星期后，随着火车的轰鸣声，琉弥纳来到了邮件里指定的小镇。
　　作为一个记者，能请到七天假治病，已经是他业绩过硬带来的好处。
　　如果超时回去，这月的薪水又要被故意扣除。
　　要不是人格解体严重到影响他的生活，以至于他反应力下降太快，琉弥纳也不会被人抓住折磨好几个月。
　　时间就是生命，琉弥纳直径往自己订的酒店走去。
　　“扣扣”。
　　琉弥纳敲了敲酒店前台的桌面，前台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慢悠悠地看了一眼琉弥纳，嘶哑地问：“住宿的？”
　　琉弥纳拿出手机的订放票据，老人拿出老花镜仔细地看了看，点点头，是他家的票据。
　　“302房，拿好了。”
　　老人从钥匙堆里面找出一把贴着“302”的钥匙递给琉弥纳，琉弥纳接过后准备上楼，却被老人叫住。
　　“你记得不要乱逛。”老人嘱咐道。
　　说完老人便住了嘴，这年轻人样貌昳丽，就是有点呆，怎么看都像花瓶。
　　他提醒真的有用吗？
　　这么想着，老人不再说话，目送琉弥纳上楼。
　　酒店房间装修简约，琉弥纳放好了东西后上了个卫生间。
　　镜子中倒映的他宛如苍白的吸血鬼，翠色的眼睛深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光滑细嫩完全不像被砍过的痕迹。
　　七年前，他在家庭旅行中无意间误入一个奇怪的地方，之后便失去了记忆，醒来时发现除了他，同行的父母离奇死亡。
　　而生活更是天翻地覆，自那以后他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
　　络绎不绝的疯子如同蟑螂一般疯狂将他的生活包围。
　　琉弥纳无数次死去，再无数次归来，每一次重生都会分裂他的精神。
　　而现在他已经到了濒临人格解体。
　　琉弥纳离开卫生间，走出房门，正巧对面的房间也打开了门。
　　对方留着半金色的头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蓝色的眼镜注视着琉弥纳。
　　“你好？”他先开口。
　　琉弥纳：“你好。”
　　对方见琉弥纳实在没有交谈的意识不知怎么想的，自顾自地谈了下去。
　　“你也是新客人吗？也是来过融洽节的吗？”对方喋喋不休道。
　　“融洽节？”琉弥纳捕捉道关键词反问。
　　“融洽节是威尔小镇特有的活动，每三年一次，每到这个节日开始的时候都会有一大批外来的游客。”男人热情地介绍，“但也要小心点，正因为人流太大了，失踪的人数也不少，尤其是像你这样容貌出众的。”
　　琉弥纳：“你是说有人浑水摸鱼团伙作案？”
　　对方摸了摸鼻子，“我可没说，只是提醒而已，没事就早点离开威尔小镇，安全第一。”
　　琉弥纳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他放柔声音：“谢谢你的提醒，能方便认识一下吗？我是琉弥纳。”
　　记者的本能告诉他这背后有大新闻。
　　如果能挖到新闻，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收入都能保证。
　　这样就算他没在小镇找到治疗的办法，靠着去普通医院也能缓和一段时间。
　　这个男人一定知道不少东西。
　　对方顿了一下，脸上染上红晕，他瞟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才敢说话：
　　“约尔，叫我约尔就好！我是一个作家，平时就呆在酒店，你可以随时找我！”
　　约尔看起来非常激动，眼睛亮的吓人。
　　琉弥纳不动声色点点头：“我先去吃点东西，回头再聊。”
　　约尔的脸色立刻遗憾起来，刚交到的朋友不能联系感情让他感到挫败。
　　“琉弥纳你快去吃吧，别饿坏了！”
　　琉弥纳拜别约尔后找了一家餐厅，在等待上菜的期间，他分析一下局势。
　　约尔和前台老人都提到过“注意安全”，反向思考就是有事要发生。
　　忽然，他的大脑昏沉，身体倒下趴在餐桌上。
　　琉弥纳的灵魂上升，眼前出现了未知的画面。
　　他被挂在十字架上浑身是血，底下是乌压压一片黑袍人。
　　为首地黑袍人拿着一把匕首，在他的身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画面中止，琉弥纳的灵魂缓缓下降回到了身体之中。
　　正巧他刚醒来便对上了服务员的眼睛。
　　服务员将菜上好后离去，琉弥纳揉揉太阳穴。
　　他看到了未来。
　　身上的异常并只有坏处，它偶尔能让琉弥纳预见未来，这项能力多次帮他逃出生天。
　　这座小镇果然有问题，
　　琉弥纳拿出手机，搜索最近时间的返程票。
　　程序上显示通往威尔小镇即将下特大暴雨，所有交通路线都暂停了对威尔小镇的票。
　　也就是说，他回不去了。
　　啧。真是够及时的。
　　琉弥纳用完餐走出餐厅，天空依旧是万里无云。
　　完全看不出会下雨的架势。
　　他打算在小镇上逛一逛，现在时间还早，熟悉一下环境总不是坏事。
　　更何况，琉弥纳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能够治疗人格解体的办法。
　　威尔小镇的街道颇具古典气息，这里的建筑都遵从着规律。
　　两旁是有些年头的店铺，各家都售卖着有一些日常用品和当地特产，自然那些专门用于纪念的商店也开了不少。
　　街上的行人很多，不少人都是和他一样好奇张望的游客。
　　琉弥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相貌出众的他同样被许多人隐晦的关注着，他能感受到那些好奇和探究的视线在身上扫视。
　　对此，他早已习惯。
　　琉弥纳的从容落在一些人眼里反而证实了他是个不谙世事的花瓶游客。
　　这样的肥羊谁能忍得住不出手？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扑扑外套，身上衣物打了不少补丁的身影悄悄靠近琉弥纳。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六七的少年。
　　褐色的眼睛里面满是警觉，他小心地避开人群，尽可能地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的手指纤细而灵活，他看准了琉弥纳是外地人。
　　试图在其他人先下手之前，第一个吃到好吃。
　　借着人群的烟火，手指如游鱼滑向琉弥纳的口袋——
　　那里有琉弥纳的钱夹。
　　如果能顺利，阿贝就有救了！
　　少年手指一夹，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感受到手中的重量，少年在心中窃喜。
　　到手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之际，手腕猛地被一只皙白的手牢牢抓紧。
　　少年顿时惊慌失措，抬眼便看见琉弥纳深邃的眼眸。
　　完蛋了……
　　少年在内心哀嚎。
　　阿贝，是哥哥对不起你。
　　“东西。”琉弥纳开口。
　　“什么东西？”少年垂死挣扎。
　　“我的钱包。”
　　周围逐渐注意到了这小插曲，喜欢看热闹是人类共享的基因，人们竖起耳朵听八卦。
　　少年见势头不妙，梗着脖子囔囔：“你干什么？谁拿你东西了？！少血口喷人了！”
　　“你不老实。”琉弥纳淡淡地道。
　　他手腕稍稍用力，少年立马吃痛地抖了起来。
　　为了防身，他这些年没少学各种东西。
　　够这个少年小偷吃苦头了。
　　“我……我没拿……”
　　少年咬紧牙关嘴硬，额头上冒出来不少冷汗。
　　琉弥纳也不废话，空着的另外一只手精准探入少年的口袋里，轻松拿出属于他的皮质钱包。
　　他将钱包在少年眼前晃晃，“这个怎么解释？”
　　人赃并获。
　　少年知道一切都完蛋了，脸上煞白。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地嗤笑和议论。
　　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这个好看的男人，压根就不是软柿子！
　　“对、对不起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少年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饶。
　　“钱夹还您，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这回吧！”
　　琉弥纳将钱包放回自己的口袋，他拉着少年转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少年反条件地闭上眼睛格挡，至少要保护要害。
　　他等了几分钟，见实在没动静，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你闭眼干什么？”琉弥纳冷淡地问。
　　少年沉默。
　　闭眼等你把我揍一顿啊。
　　之前那些人都是这么做的。
　　将他打一顿解气后，反手将他送去警察那里。
　　威尔小镇的警察很凶狠，每一次都可以把他打的半死不活，拖着一身伤才放他走。
　　他知道这些人是故意的。
　　知道他没钱治病，只要将他打伤，哪天伤口感染就能结束掉他卑微的一生。
　　更何况这么做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说不定他留下的“遗物”还能有更多的回收价值……
　　少年的眼神暗了暗。
　　琉弥纳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看你手法还挺熟练，你是这儿的本地人？”
　　他忽然问出毫无相关的问题。
　　少年猛地抬头，却看见琉弥纳笑盈盈地望着他。
　　那笑容柔和，配上琉弥纳姣好的容颜，竟然带一股奇异的安抚力。
　　少年愣住，已经很少有人对他笑了。
　　他下意识地回应：“还行吧，怎么说也是土生土长的……”
　　琉弥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对着少年眨眨眼示意对方不用那么紧张。
　　这是他长久的记者生涯中学到的必备技能之一——放低对方的警惕。
　　“我的钱虽然没丢，但你的行为确实给我造成了困扰。”琉弥纳做出思考的样子。
　　少年的心提了起来，往日不好的记忆涌现，冷汗浸湿了后背。
　　果然还是要来了吗？！
　　把他送去警察局——！
　　他紧绷身体，心脏快速跳动，他感到呼吸不顺。
　　“不过我看你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不如这样，你给我当向导几天，带我熟悉一下小镇就一笔勾销，如何？”
　　琉弥纳伸出一根手指，笑眯眯地提出要求。
　　而少年听到后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开玩笑？”
　　不挨打，不送警察局，只是当向导？
　　少年瞅了一眼琉弥纳身上的大衣，心里判定对方的经济条件足以请更体面的向导。
　　他咬咬牙，万一是真的呢？
　　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阿贝还等着他！
　　“可以，我可以当你的向导！”
　　少年道。
　　“我叫琉弥纳，你呢？”琉弥纳笑容温和，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巧克力棒递给少年。
　　少年傻住，他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得到琉弥纳含笑的回复后，抖着手接下。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
　　明明自己刚刚才偷了他的钱包，还嘴硬反咬……
　　这样好的人不该来这里……
　　他应该现在就离开！
　　不对，融洽节开始了，他走不了。
　　少年的眼睛暗了暗，用力地咬咬唇瓣。
　　琉弥纳知道自己的计策起作用了。
　　没想到用来提高感受世界的甜食会用在这里。
　　像少年这种边缘人，扎根于小镇的阴暗面，他们知道的信息是正常渠道难以获取的。
　　往往关键的信息出于三教九流之中。
　　尤其是你无法接触到更高位的信息源。
　　“他们都叫我小老鼠。”少年挠挠头。
　　琉弥纳看似随口问了下去，“那你本名呢？”
　　“道尔。”少年生涩地说。
　　名字使用的时间太短，“小老鼠”在他的身上太长，他都忘记了自己是个人。
　　“好，道尔，我就这样称呼你了。”琉弥纳从善如流，“那么向导先生，我们从这条街开始？”
　　道尔：！！！
　　向导先生？！
　　他也可以被人尊称吗？！
　　第一次享受到被尊重的道尔晕乎乎地开始了向导之路。
　　起初他还有点戒心，告诫自己不要轻易信任人，但琉弥纳作为游客，对这座镇子的热情异常高涨。
　　他拉着道尔到处走走看看，买了不少小零食，道尔自然也有份。
　　有时道尔会提醒对方这家店铺很坑。
　　没想到琉弥纳听后，拉着他就走。
　　“要不是你，我就要被宰了！道尔你懂的真多，找你果然没错！”
　　对方高高兴兴地感谢，反而让道尔害羞了起来。
　　琉弥纳，真的是很好的人啊！
　　这么想着道尔心下一沉，他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琉弥纳出事！
　　一旁的琉弥纳含着一颗棉花糖，勾起了一抹笑容。
　　上钩了。
　　“琉弥纳，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道尔鼓起勇气，他看了一下四周，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琉弥纳装作迷茫地问：“什么事？”
　　道尔严肃地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琉弥纳：“你是我的向导，自然是可以。”
　　道尔被对方的信任击中，自觉责任重大。
　　他凑到琉弥纳耳边说：“威尔小镇有问题，快逃。”

作者有话说

　　终于一切都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