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富江式恶役被害人》秋月湫日

3、第 3 章圣徒

　　琉弥纳：“你不是我认识的约尔。”
　　虽然相处时间只有短短十分钟，但神态和细节习惯极难被伪装。
　　白天的约尔害羞，视线常常飘忽，看得出不擅长和人社交。
　　现在的“约尔”从头到尾都在直视他，毫不避讳。
　　“约尔”听了后，笑了笑，“算你敏锐。”
　　这算是肯定了琉弥纳的猜想。
　　“你有人格分裂的倾向？”
　　琉弥纳自己作为饱受精神疾病的病患，遇见约尔这种状态自然联想。
　　“约尔”听了后挑挑眉，算是默认了。
　　“你打算怎么办？”
　　“约尔”抛出问题。
　　琉弥纳勉强站直身体，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条远离主街的阴暗后岗，只有远处路灯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源。
　　“他们能找到酒店，还能如此张扬的进来，说明他们得到了酒店方的默许。”
　　琉弥纳皱着眉头说。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引起他们注意。
　　……除非和那个“注视”有关。
　　“威尔小镇信教吗？”琉弥纳问道。
　　“约尔”眉头微微一皱，努力回忆起另外一个自己记下的笔记。
　　“有，威尔小镇信仰一个叫‘柱神’的神明。”
　　“约尔”打了一个哈欠，他现在完全提不起兴趣，这样的事情干脆让另外一个他来说吧，反正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琉弥纳只见约尔一滞，很快那对蓝眼睛眨了眨似乎没反应过来。
　　他看向琉弥纳，脸上带着红晕。
　　“琉弥纳！见到你真好！”
　　他有些害羞的打招呼。
　　琉弥纳明白约尔人格发生了转换，“约尔谢谢你，救了我。”
　　约尔连连摆手，“不不不，是另一个我做的，我只是拜托了他……”
　　“你没事吧？”约尔紧张地看着他，试图找他身上有没有伤口，见他虚弱扶墙连忙上前，“怎么会这么虚弱？他们还是伤害到你了吗？！”
　　“不，”琉弥纳摇摇头，“是我自己病发了。他们没来得及伤害我，你来的很及时。”
　　他隐瞒了关于“视线”的信息。
　　有些事情在没有查清楚前最好是个秘密。
　　“病发？！”约尔显然更加紧张了，“吃了药吗？”
　　琉弥纳点点头：“放心，我吃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是另外一个我发现的，我叫他菲尼亚斯。我们有约定，白天是我的时间，晚上是他的时间。”
　　“我们不共享记忆，但共享情感。我知道他在看好戏，以为他又做了什么就出来看了，没想到是针对你的。”
　　约尔不好意思地继续说：“他打架厉害，我让他来救你。”
　　琉弥纳了然，“谢谢你，约尔。”
　　约尔十分惊慌地说没关系。
　　琉弥纳垂下眼眸，“酒店是不能回了。”
　　没有药，如果病发……
　　要是他没得病就好了……
　　这种无力感让他感到烦躁。
　　“去我那里吧！”约尔见状立刻提议，随机又想起什么，“不对，我的住所也是酒店，一样不安全，无非就是换一个房间闯。”
　　约尔努力地想，半天没憋出一个可靠的地点。
　　琉弥纳被他逗乐，“我一个人藏就好了，冲我来的。”
　　“这怎么能行？！”
　　约尔反应很大，他看起来就快急的跳起来了。
　　琉弥纳诧异不已，他们才认识了不到几个小时吧？
　　约尔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多，他揉了揉自己的金发。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不想失去……”
　　他小声地解释。
　　第一个朋友？
　　琉弥纳一愣，约尔虽然双重人格，但依托他的说辞，白天都是约尔主导，这样好性格的人竟然没有朋友吗？
　　“……跟我来吧。”
　　就在这时，一个细小的声音从旁边的垃圾箱背后传来。
　　两个人同时一惊，他们都没想到那里会有人！
　　道尔从阴影处探出头，脸上带着紧张和决绝。
　　“道尔？”琉弥纳有些意外。
　　“我看到那些穿着黑袍的家伙在街上找人……我还以为是找……”
　　道尔语速很快。
　　他看了看琉弥纳虚弱的脸色和约尔戒备的样子，犹豫片刻后咬咬牙，“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或许不知道那里。”
　　“算是报答你的巧克力和尊重。”
　　琉弥纳和约尔对视一眼。
　　约尔有点顾虑。
　　琉弥纳却对道尔点点头。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少年生活在底层，本质并不坏。
　　“带路吧，道尔，谢谢。”
　　琉弥纳轻声道。
　　道尔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又红了一下，他用力点点头：
　　“小心脚下，别弄出太大动静。”
　　在道尔的带领下，三人在小巷子中来回穿梭。
　　路上不止一次碰见了正在行动的黑袍人游荡，他们藏在暗处，好悬没被发现。
　　最后一段路程格外的难走，道尔利用破损的墙壁，堆放的杂物作为掩护和捷径。
　　琉弥纳被约尔搀扶着，小心地移动尽可能减少脚步声。
　　最终道尔在一出看起来是废弃建筑的后墙边停下。
　　他费劲地挪开几个伪装过的空木箱，露出仅容一个人通过的破洞。
　　“就这了，快进去。”
　　道尔先示意地通过。
　　废弃建筑的内部比想象要干净整洁许多。
　　虽堆放着废弃的机械零件和破布等东西，但被人巧妙地打理好，拼成了一张小床的形状。
　　上面铺着旧毯子和简单的生活用品。
　　道尔抹黑打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勉强提供了一点光源。
　　“这是你家？”
　　约尔惊讶地打量着周围。
　　“算是吧。”
　　道尔有些窘迫地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他知道约尔和琉弥纳不会像他一样“四海为家”。
　　“琉弥纳先生，你到底做了什么，惹上了朝圣者？”
　　道尔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朝圣者？”琉弥纳和约尔同时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就是那些穿黑袍带面具的家伙。”道尔脸上出现明显的恐惧，“他们是离柱神最近的狂热信徒，平时不会大规模出动，除非是得到了神谕或为了圣餐……”
　　说完道尔看向琉弥纳，“圣餐就是祭品，神明所需的祭品。”
　　“威尔小镇的圣餐主食是人。”
　　琉弥纳沉默了。
　　他坐到一块垫着破布的箱子上，思考着。
　　琉弥纳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注视感”，被“注视”没多久后就被人破门而入。
　　难道说这个就是威尔小镇一直信奉的“神”？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避重就轻地说：“因为我是外乡人？”
　　琉弥纳找了一个最浅层的理由。
　　“不知道。”道尔摇摇头，“圣餐的标准没人能说的明白。”
　　道尔认真道：“琉弥纳先生，如果今年的圣餐是你，那你必须离开威尔小镇，这里的居民全是信徒，只要你在这里一天，无数双眼睛就会把你找到。”
　　道尔的话让狭小空间内的氛围瞬间凝固。
　　约尔下意识地靠近琉弥纳一步，他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在口中又吐不出来。
　　他调查过，在融洽节期间，所有的交通都会停止通向这里，每年都是如此。
　　他正是为了这样的奇观才来到威尔小镇寻找灵感。
　　“交通已经中断了。”琉弥纳低声道。
　　“一定还有办法。”约尔急切地说。
　　他紧握自己的拳头，想着能不能让菲尼亚斯出来帮帮忙。
　　可就算菲尼亚斯愿意帮忙，他们面对全镇狂热信徒又有几分胜算呢？
　　就在这时，外面隐约传来了众多杂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交谈声！
　　“搜，仔细点！神谕显示圣餐就在这片区域！”
　　“放过了一个角落放走了圣餐，你们都别想要成为朝圣者了！”
　　“是！”
　　声音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三人的耳中。
　　道尔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紧张地扑到墙边的缝隙处，通过箱子之间的间隙偷窥外面的动静。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道尔道尔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镇上就没几个人知道这里……！”
　　“除非有什么东西给他们指明了道路、”琉弥纳冷静地补充道。
　　他的脸色依然算不上好看。
　　“一定是神……柱神为朝圣者们指引了道路。”
　　道尔呐呐道。
　　约尔听着朝圣者们的声音越发靠近，心里越发着急，额头上急出一层汗。
　　他咬紧了下唇。
　　要不要找菲尼亚斯帮忙？
　　可菲尼亚斯是十足的愉/悦犯。
　　帮忙对于他而言往往伴随着暴/力和不可控的手段。
　　他担心会不会吓到琉弥纳，曾经的朋友都是在见识到菲尼亚斯的疯狂后逐渐远离他……
　　约尔在心中天人交战。
　　就在这时，琉弥纳无法控制地发出压抑的闷哼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十分明显，外面的朝圣者们立刻注意到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在这里！！！”
　　朝圣者们兴奋地嘶吼！
　　他们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脸上都带着无比夸张的笑容，为了神献上圣餐！
　　“完了完了！！！”
　　道尔的血都冷却了，他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们被包围了！”
　　约尔更关心地是琉弥纳的情况，琉弥纳正痛苦地弯下腰，好看的眉毛全部都皱在一起。
　　“琉弥纳，你怎么了？！”
　　“我、额……”
　　琉弥纳痛苦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剧烈的排斥感毫无预兆地袭来，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再次犯病。
　　他再一次进入了之前那种“感知”状态。
　　他“看到”了有“无形之物”逐步入侵他们所在的空间。
　　空气变的粘稠，墙壁的阴影和黑暗似乎活了过俩，扭曲着蠕动着想要触碰他……
　　琉弥纳的直觉第一时间预警：不能让这些东西碰到他！
　　否则会无可挽回。
　　他尝试移动自己，但那些怪物似乎注意到琉弥纳的举动，很快张扬舞爪地甩了过来。
　　这一刻琉弥纳体内沉寂的力量被彻底激怒了！
　　不是人格解体带来的飘忽，而是一种更原始霸道地力量！
　　以琉弥纳为中心，强大的波动瞬间扩散开了。
　　墙壁、杂物，道尔和约尔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重叠，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难以理解的力量蛮横地介入，开始“涂抹”和“覆盖”现有的现实！
　　“这是……？！”
　　约尔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
　　道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现实在被扭曲。
　　眼前一花，空间被强行折叠。
　　下一秒，天旋地转。
　　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又像是被强行从一张画布里撕扯出来，再猛地按进另一张截然不同的画布中。
　　短暂的失重、眩晕和恶心感过后，一切骤然停止。
　　预想中黑袍人破门而入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嘈杂的搜寻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死寂的安静。
　　只有隐约的水滴声从角落传来。
　　道尔跌坐在地上，约尔踉跄了一下，抓住了旁边的一个生锈的铁架才不至于跌倒。
　　琉弥纳则是冷汗直流，几乎软倒，幸亏被约尔及时了抱住才不至于瘫软。
　　他们不再在那个废弃建筑内，而是出现在了更加宽敞和破烂家具的地方。
　　悬挂的白炽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照亮三人劫后余生的神色。
　　“这是哪？”约尔环顾四周，声音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他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瞬移还是空间传送？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道尔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周围，然后他的目光定个在琉弥纳身上，褐色的眼睛充满了敬畏。
　　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琉弥纳，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里是我真正的家！”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连镇上的朝圣者都不知道我家在废弃的排水道中！”
　　“你……你是圣徒吗？是某位伟大存在的眷属吗？！”
　　道尔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只有那些侍奉神明，被称为“圣徒”的信徒才能拥有这种违背常理的力量！
　　琉弥纳之前表现出的友善，在他眼中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一位伪装成普通人的圣徒！
　　作为作家的约尔对道尔口中的“圣徒”了解并不多，他本能对超自然时间充满痴迷。
　　“太厉害了琉弥纳！这简直是神迹！”约尔激动地说，“我要记录下来……灵感，灵感要来了——！这里有纸和笔吗？！”
　　“琉弥纳你就是我的缪斯！”
　　处于风暴中心的琉弥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总觉得身上还附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