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馄饨 ...
-
11 馄饨
道别了周锦和顾邱，从周锦家里下来一层楼后，秦樾濋到一户门前敲门，门马上就打开了，探出来一颗橙色的爆炸杀马特，杀马特看到秦樾濋马上笑眯了眼，把门大大方方打开，“小秦来了！进来坐，嘿，又长高了啊你小子，”他比划着，抬头看秦樾濋，“你也真是的，电话也不配，搞得平时想和你联系都联系不上，一见面又是大变样……”
等杀马特兴冲冲的叙完旧，秦樾濋毫无铺垫，直入主题：“叉哥，帮个忙。”
“行嘞，没问题。”杀马特也不含糊，揣上钥匙就出门。
舒淼注意到叉哥说的话，没想到秦樾濋居然没有配手机，他一想，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秦樾濋掏出手机，不过他一天要有那么多时间待在网吧，可能的确也不需要手机吧。
五分钟后，一辆白色的夏利转过来，杀马特在车里冲他们吹了一声口哨，说：“把林奶奶扶进来，保证安安稳稳给你送到～”
秦樾濋打开车门，协助奶奶坐好，给系好了安全带，他转上来对杀马特说：“谢了，叉哥。”
夏利平稳驶离，直到看不见。
“来吧，我送你回去。”秦樾濋说，“叉哥靠谱，送奶奶回去没问题。”
“不是，我是觉得他剪那杀马特还挺帅的，和他挺搭。”舒淼说。
秦樾濋笑笑，和舒淼一起朝停摩托车的地方走去。
“你今天不是第一次骑摩托车吗，要不要带你转一圈？”秦樾濋问，他戴上了头盔，露出一双十分有压迫感的眼睛。
“先给范朝白带馄饨吧，”舒淼说，“要不他会发火。”
秦樾濋动作一顿，稍微侧过头：“你太惯着他了。”
“我愿意的。”舒淼轻声说，眼神放空没有焦点，仿佛沉溺进了某段回忆之中。所以他根本也不会注意到秦樾濋握住车把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抓紧。”秦樾濋忽然加速，舒淼从回忆里猛的被拉回来，四周风速加快，舒淼很没有安全感的抓住秦樾濋的衣角：“秦哥——能慢点吗？”
“你可以抱住我。”风中飘来秦樾濋的声音。
舒淼掖了更多的衣角，抓得更紧，尽力贴在秦樾濋背上。
驶入大路之后，车速更快，而且这个点早过了下班高峰期，云梁镇节奏很慢，路上车已经不多了。
秦樾濋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忽然觉察到自己的卑鄙。车速慢下来，他无声吐出一口气，发现舒淼已经松开了他的衣角，伸出手掌，似乎在抚摸流经的风。
“你们什么时候走？”秦樾濋问。
“快了。”舒淼答，“我要离开的时候会和你说的。”
车停在一个面馆前，舒淼走进去要了一份打包的馄饨，秦樾濋慢慢的也跟进来了，他抱着头盔，沉默的站在舒淼的旁边，明明是很高大的身形，却给舒淼一种弱小单薄的感觉，有点可怜兮兮的意思。
舒淼能感受到，却不会去问。他接过打包的馄饨，正要转身离开，没想到秦樾濋突然揪住了舒淼的袖子。
“怎么了？”舒淼奇怪的问。
“我也想吃……”
“什么？”秦樾濋似乎只动了一下嘴皮，声音低得舒淼听不清。
秦樾濋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声音大了一点，一字一顿的说：“舒淼，我也想吃馄饨。”
他的样子太过认真，甚至过于较真，以至于露出一点孩子气，舒淼杏眼里盛满笑意：“那也给你买一份好不好？”说着，他已经在和老板说话，说再来一份打包的馄饨。
秦樾濋垂眼看着舒淼手里提的馄饨，眼神一点一点冷下去。
——“也”。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字。
秦樾濋看着舒淼的身影走进酒店，直到消失在视野中，他才离开，把摩托车开到了战魂之巅。
这时候网吧里几乎坐满了人，耳边除了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还有嗡嗡嗡的风扇发出来的声音。
他一进来，前台的小哥就先笑：“秦哥，老位置，给你留着呢！”
网吧角落里坐着一个寸头的男人，三十岁上下，面前布一盘围棋，手边一盏香茗，正悠哉悠哉的看棋，时不时自己上手落下棋子。
“程哥。”秦樾濋走到男人对面坐下，把摩托车钥匙推过去，“谢了。”
程老板瞧一眼推到身前的钥匙，揶揄，“你这小子，下午着着急忙慌就和我找钥匙，怎么，带心上人兜风去了啊？”
秦樾濋莞尔，“程哥，我去上机了。”他起身离开了，手里似乎提着一盒什么吃的，向他平时惯常去的位置去。
“啧，好家伙……”程老板收回视线，纳闷儿着自己嘀咕，“这也没否认啊。”
秦樾濋一坐下，开机完成后，马上打开了馄饨，这热乎乎香喷喷的馄饨香味顿时漫出老远，在各种味道充斥着的网吧都是一股清流，他身边一个黄毛狠狠咽了口水，眼睛一个劲儿往秦樾濋的馄饨瞟。
秦樾濋恍若未觉，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有个自来熟的兄弟，抄上筷子，寻着味儿就过来了：“哥们儿，吃馄饨呢，给我尝一个呗。”
秦樾濋默默的望着他，没动。
“小秦有洁癖，不分吃的。”旁边一个声音插进来说。
自来熟的兄弟只能遗憾的揣回筷子，一拱手，“打扰了啊打扰了。”
“这是我喜欢的人买的。”秦樾濋慢条斯理的又往嘴里送了一个小馄饨。
“……”有人问了吗？
范朝白决定一周后再给家里打电话。
“反正来都来了，回去还得挨说，就多拖两天。”范朝白说。
舒淼表示没有任何意见。
“马上走了，明天我买点东西送到秦樾濋家里，我和他们挺投缘的，这次走了可能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舒淼说，“你和我去吗？”
“你已经和姓秦的很熟了是吗？”范朝白一拧眉，“我不要去。”
“老范，你这过分了啊，都多少天了，你气还没消下去？不管怎么说，那天秦哥及时带我们回来，你那样很没有礼貌。”舒淼嫌弃的看着范朝白，其实心里明白范朝白这个人，心里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就是嘴硬，放不下面子，总是要戳人肺管子那样说话。
“明天呢，我们一起吃个饭，一笑泯恩仇，展现一下你大少爷的风度，行不行？”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行吧，”范朝白勉为其难的说，“不过买什么我可不懂。我只负责付钱。”
范大少爷出门那自然不能委屈，酒店经理安排了专门的车送服务，舒淼指挥着开车的司机大叔，听从当地导购的建议，买了一些适合送礼的礼品。
“就这啊？本少爷送礼，怎么能这么寒酸？！”范朝白一看那三四箱子土味的包装，十分不满。
“诶诶诶，别动。你不了解，就送这个。”舒淼把人拉住，“等会儿你听我说话就行了。”
范朝白挑眉质疑，“什么叫听你指挥就行，难道我说不好吗？”
“嗯……”舒淼为难的看着他，诚心发问，“你觉得呢？”
“舒淼！”
他们到秦樾濋家里时，家里果然只有林奶奶一个人，她坐得比较远，直到舒淼把买的礼物送到他家里面放好出来，林奶奶都没有发现他们。
“这个林奶奶视力不好啊？”范朝白低声问。
“你不用这么小声，”舒淼说：“林奶奶她眼睛不好，耳朵也听不见。”
“啊……”范朝白沉默了。
舒淼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在为你曾经的口出狂言愧疚吗？但愿如此。”
范朝白愤怒了，“你、你闭嘴！”
司机大叔把车停到战魂之巅门口，这是已经傍晚时分，夏天晚霞铺满天空，正红得艳丽。
舒淼下来，独自走进网吧，他还从来没有来过网吧，有点新奇的朝里面张望。
“你好，你……”
舒淼看向前台小哥，笑道：“你好，我找一下秦樾濋，他经常在这里，你认识他吗？”
前台小哥看到舒淼漂亮的脸，还这么温柔的冲他笑，魂都有点飘了：“有的，有的，你稍等。”
然后小哥摇了摇头，似乎是让自己清醒过了，他清一清嗓子，冲着网吧里某个位置高声道：“秦哥，有人找！”
不一会儿，舒淼才看见秦樾濋从网吧里面的另外一个房间里出来。
“你怎么上这里来了？”秦樾濋问，但看着他的眼睛分明是炽热的，巴不得他过来找他。
舒淼说：“我和范朝白马上就离开云梁镇了，不久前他……总之我想让你们一起吃个饭，就当是告别了。”
“离开。什么时候？”秦樾濋眼里的热切几乎是立刻就冷下来，整个人都跟着沉下去。
“一周后。”舒淼说。
吃饭的地点是范朝白定的，就在他们酒店附近处一个餐厅二楼，选的靠窗位置，正好可以欣赏灿烂的晚霞。
服务员递上来一份菜单，范朝白推到秦樾濋那边，让他先点。秦樾濋淡淡的道了一声谢，于是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另外三个菜都是参照舒淼的口味点的。
范朝白接过菜单，点了自己喜欢的，然后递给舒淼，舒淼看看菜单，加了两个点心。
“秦……哥们儿！”范朝白举起红酒杯，原本想喊秦樾濋的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个拗口的名字怎么喊了。
他大咧咧一笑：“我敬你一杯！”道歉的话，他总说不出口，所以这样说，他在心里嘀咕，姓秦的最好能给他台阶下。
还好秦樾濋并没有和他计较的样子，举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
范朝白觉得自己心安理得了，心里想着秦樾濋这人还是不错的。
三人等菜上来之后，终于气氛和谐吃了一会儿。
吃到一半，秦樾濋去了洗手间。
舒淼马上轻轻踢了一脚范朝白：“老范，‘对不起’三个字烫嘴是吧。”
“哼。”范朝白默默收回脚，难得没有踢回来。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救护车警报声，声音越来越近，马上到了楼下，然后直向着镇医院方向去。
舒淼正好坐在窗边，低头看到路上时，看到一团骚乱。
“顾邱！”看清人时，舒淼惊讶的喊了一声，下面的人当然不会听见，他猛地撞开椅子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馄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