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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chapter 86 特别特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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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久夏的好心情持续了很久。
孟桉然回教室后一直偷偷看了她好几眼,虽然什么都没问,但应当是没拒绝。
她自认理由合适,语言毫无漏洞,孟桉然就算再怎么警觉,察觉出不对劲,从逻辑上说也想不出其他东西。
整个回家路上,诗久夏一直处于一个可以原谅全世界的心态里,走路也飘飘然,方惊芜看她这样高兴偷偷问她发生了什么,诗久夏沉思一会儿,抽出方惊芜挽着她的手臂,往前走了一大步。
“秘密,等放假送你个惊喜。”
“我们不是老夫老妻了吗?怎么突然搞上惊喜了?”
方惊芜做出诧异的表情,熟练的答了这么一句,不过也没在继续追问,转而说起其他。
她俩的讨论声不算太大,不过也是些男生插不进去的话题。
诗久夏和方惊芜一路走在最前面聊天,祝与青跟着裴逢一群人走在身后,路谨言笑嘻嘻和旁白人筹备自己高中倒数第二个暑假应该怎样轰轰烈烈的搞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与青,你回去向久夏打听一下消息,问问多久开学,这种消息久夏一定是最先知道的。”
应城一中的放假消息一般都是在考试最后一天公布,有人说是怕学生知道后无心准备期末考,路谨言对此深表怀疑,并坚决认为此说法难以服众。
说学校那么晚才公布是因为怕学生知道后大闹学校,跑去学生办公室抱着杨正平哭怕是都比这狗屎怕学生无心考试可信度高。
“那么早知道干嘛?难道知道早开学的消息你会高兴?”谢敬单手垫在左肩的书包带子上,走在正中间。
“什么?”路谨言没吃过屎,自然觉得这东西是美味的,对谢敬的抗拒感到不解,其余人更是对路谨言迫不及待抢着拿链子把自己锁住的行为感到费解,“你不期待高三的到来吗?住校哎,我还是第一次住校。”
“你去找他爸,让他爸关他几天。”
饶是沉默少言的裴逢也被路谨言这没吃过苦的样子气的不轻,回头对着慢悠悠走在旁边的祝与青提议到。
“你是真的从小到大过的都是好日子吧?一点苦没吃过啊?”
和其他人的愤怒和不解相比,斯越感慨居多,第一次对几人不是一个阶级的人有了明确的认知。
他家虽然算不上富,普通小康家庭,但他一路走来也没少吃住宿的苦。
“哎?你们都这个眼神看着我干嘛?住校不好玩吗?”路谨言总算从那些言语和一言难尽的表情中拼凑出些信息。
他挠挠头,“我初中其实也是强制住宿制来着,但管理松散,我们半夜写完作业翻墙出去就是到处玩,三年来没在寝室住过一次。”
“没被发现?”
“当然被抓住过,可我看着也不是那种被抓就会老实的人吧?”路谨言别的没有,自知之明和自我定位倒是清楚的很,因此少和他人有过什么矛盾,惹得起的他不去惹,惹不起的他更是躲远点。
好不容易有点上进心,上了高中后也被班里排名几乎纹丝不动的恐怖“学神”们压了下去,乖乖守着自己的成绩,防着其他人篡位。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祝与青问。
“啊?”路谨言一脸懵。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小学抓人家鸡被妈揪耳朵吧?”
祝与青点头,简单回复,“嗯,上高中马上就有下一次了。”
“不至于吧?这么严重?”
没人回答他,不过斯郁在他望来时,一脸深沉的在胸口比划了个十字。
回家洗漱好,诗久夏带着一头湿漉漉,还在滴水的长发,穿着一件很少穿的白裙子浴室走出来,这时懒病又消失了,也不嫌待会儿还得换睡衣,拿着吹风机走到插座边哼着歌吹头发。
吹风机乌拉乌拉的和空调运转声响在一起,吹头发时甩动的水珠溅在祝与青露出半截的手臂上,有些凉。
头发半干,诗久夏收好吹风机放回原位,坐在祝与青旁边,从桌上堆在最上面的几本练习题里抽出一本打算今晚“宠幸”,却又没急着立马从笔筒里抽出来做。
“你这是不是有很多漂亮发圈?”诗久夏凑到祝与青手臂边,张望对方桌上的东西。
祝与青的收拾习惯和她不太一样,她收拾东西按计划走,最顺手的全堆在一摞,要用时根本不用拿眼睛去找,一抓准能抓到自己需要的,桌面上的东西也多,耳机,班里朋友送的糖和小摆件,卫生纸,水杯,护手霜,梳子,还有一小瓶分装的酒精。
祝与青要井井有条些。
资料试卷,作业,课本,每一摞都分开按照大小和厚薄依次排列,放在最前面堆着,里面围着一圈之前诗久夏一时兴起,抽了许多次的盲盒娃娃,蹲坐站,各种姿势,各种颜色,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将祝与青放课本的地方团着。
除此之外只有一只很久之前俩人一起买的纯白色笔筒,几只淡粉色兔子样式的塑料抓夹,是很早很早前,十几年前的款式,保存的还算完整,不过边缘还是避免不了的起了些锈,夹在笔筒边缘,里面装着几只已经快用完的黑色中性笔和某年生日,林无虞送给她的钢笔,一只蓝笔和红笔,一堆被一根蝴蝶胶圈“绑架”在一起的还没开封黑笔。
这些不太会出现在祝与青桌上的可爱东西陡然出现,倒是给他加了几分可可爱爱的感觉。
祝与青是世界上最萌的男人!
诗久夏眼睛弯起,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我想要那几个小抓夹。”诗久夏指指笔筒边缘的兔子,“我把侧边的头发夹起来。”
祝与青闻言放下笔,侧头看一眼诗久夏捏起来的几缕头发,取下夹子,用纸巾将边缘的锈迹仔仔细细擦了一边,堆在自己的手心,递给她。
温热的指尖掠过手掌,诗久夏抓了两只兔子走,一左一右夹住侧边的刘海,又随手顺起两捋头发放在脑后,用最后一个夹子将两股头发弄在一起。
“好看吗好看吗?”
桌上没有镜子,诗久夏又有些懒得起身找,轻拽祝与青手臂上垂下的袖口。
放发夹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祝与青抬眼,蓝色的眸子淡淡凝视着她,是一种并不惹人不适的打量,只轻轻落在她头发上,得体到甚至没有将视线挪到脖子以下的位置。
该买新夹子了。
“好看。”祝与青点头,中肯且真诚的说了这么一句。
诗久夏过硬的五官和流畅的到无可挑剔的脸型几乎永远可以让人不禁思考的回答这个问题。
只要她不在脸上涂上两坨晕不开的致死量腮红,改变原本的五官走势,刻意化成作妖,再怎么也丑不了。
“你下……”诗久夏怀着淡淡的开心,忽然想起去参加比赛的事,打算问问对方下学期固定参加的竞赛有那些,一阵手机铃声先将她打断。
黑乎乎的手机界面跳动着来电显示,诗久夏要说的话顿住,瞥一眼来电人后又浅笑着接起。
“外婆外婆。”
电话一接通,那边还没反应过来,诗久夏已经先喊了好几声。
“外婆,是不是想我了?我明天期末考,考三天。”
“嗳,不急。”
涂蓝翼拨过来的是视频通话,她说话时吐字很清楚,带着一点口音,声音也轻,不疾不徐,整个人半仰着坐在躺椅上,背景是干净整洁的卧室,手机里除了她的声音外还有些其他杂音。
一句熟悉的台词掠过诗久夏耳朵,她挑眉静静听了一会儿,忽然整个脸朝屏幕面前凑,说悄悄话一般,悄咪咪的问:“外婆,你是不是在看小魔仙。”
屏幕中涂无虞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她似乎是动了下身体,镜头跟着她的动作转动,小幅度摇晃后停在了她旁边的一根小矮凳上。
“你小时候不是就爱坐在那根板凳上靠着我看动画片吗?”
“对呀对呀,小时候电视我们一人看一半呢,看完你的新闻联播后就要看我的了!”
说完她又问,“外婆今天看新闻联播了吗?”
“看了看了,现在该你看了。”涂无虞也乐呵呵的答。
“暑假回家我就和你抢电视看。”诗久夏这才又想起刚刚要说的话。
“我考完试可能会耽误两到三天,要给惊芜过生日,然后和祝与青一起打车过来。”
“这个暑假待不了很久,最多二十天我就得回来,我们下学期八月份开学,八月九月十月我估计都不在学校,到时候你要记得想我,有事要给妈妈爸爸和与青打电话,记得吗?”
在题海里畅游的祝与青眼帘缓缓抬起,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松开些,塌下原本绷直的背,视线定在习题册的某处不动,收敛呼吸,仔仔细细偷听起诗久夏和涂蓝翼的聊天内容。
“这么久不在,是要出去吗?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屏幕中的画面又转回涂蓝翼脸上,她似乎并不是非常惊讶,不过不知是不是声音失真,诗久夏总觉得涂蓝翼说这句话时声音有点没控制住一样的抖。
不过涂蓝翼神情未变,不像有什么事的模样。
压下疑云,诗久夏点头。
“对,要去两个半月,带队参加比赛,全封闭式的,到时候你可能会找不到我,但不要太想我噢!”诗久夏又往手机里凑了几分,屏幕里便只装下了她的一只眼睛。
这是她自己也没发现的习惯,和能让她高兴的人打电话或者视频时,她总是不自觉的往手机那头凑,好像这样就可以到对方那边。
“我回家会先来看你的!”
“生日也在那边过吗?今年就要十八岁了。”涂蓝翼没有看她,轻声问。
“也在那边,放心吧,不会很孤独的。”诗久夏歪歪头,“十八岁吗?那今年生日我要过两次,留着一次等回来你们给我过。”
“要过得特别特别好,特别特别难忘,我还要特别特别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