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乐意 ...
-
“这个大陆有许多的势力家族，底蕴深厚的八大家族：狐家、虎家、狼家、鹿家、猫家等等……”
“形形色色风格迥然的各大宗门：红极一时如今不知何踪的水修大宗——临寒渊。”
“霸气近年回升但依然萎靡的火修宗门——赤焰谷……”
“其中八大家族也分民间与宫府……”
“都叨叨几十遍了有完没完？”蛇尘漪毫不客气的打断。
说书老先生抬头，便见蛇尘漪足尖勾着树枝，倒挂下来。
树枝纤细，梢头还绑着一个破旧的布袋子，可怜的绷成了一张的“弓”。
“朽木不可雕也……”
“粪土之墙不可污也。”蛇尘漪翻个白眼背完了下一句，嗓音散漫，“那又如何？我，乐，意！”
“东街的烧鹅又少了半只！”
“西巷王婶的腊肠又被顺走了！”
“肯定是那灾星做的好事！她刚刚往这跑了！”
“快追！”
喧闹声传来，蛇尘漪腹部用力，任凭树枝摇晃稳稳蹲在树枝上，眯眼向声源处望去。
看清来人，她不悦的啧了一声，忽然猛地用力往下一压，树枝崩的更紧，发出“咔嚓咔嚓”的悲鸣。
“唰——”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树枝上已空无一物，独留可怜的树枝在众人注视下猛烈颤动。
空留戏谑回荡众人耳边：“想得美！”
说书先生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蛇尘漪，年仅十二，便已经偷遍了整个红沙村每家每户，上到村头西边鼠宜家的传家玉玺，下到村里混世小魔王的裤衩。
用蛇尘漪本人的原话就是：“只有你保不住的，没有我拿不到的！”
巷口。
蛇尘漪轻巧落地，箱子转角处坐着的瞎眼老乞丐闻声笑呵呵抬头，皱纹拧在一起如同一朵奇大无比的菊花：“又出去偷东西了？”
蛇尘漪挑眉：“那叫借。”
“你还过吗？”
“要你管！”蛇尘漪边说边将手伸进老乞丐面前豁了个口子的粗瓷大碗。
“哎哎哎。”老乞丐连忙伸手去护，蛇尘漪早就抓着一把铜板翻上了墙头。
“还我五天的血汗钱——！！”老乞丐干嚎。
“哒哒哒哒哒……”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带起的烟尘呛得老乞丐猛咳。
脚步声停在老乞丐面前，老乞丐听见一人走上前，停在自己面前。
一拿腔拿调的声音自头上响起：“喂，老东西。”
那个声音拼命掩饰自己由于过度肥胖，导致跑几步便气喘吁吁地事实。
老乞丐知道自己今天倒霉运了，这人不就是不仅自封为“反蛇帮”帮主，还有着村里混世小魔王美称的的那个小胖子吗？
老乞丐不言，只是紧紧抱紧刚被蛇尘漪洗劫了一次的粗瓷大碗。
“反蛇帮”，由小胖子本人组织建立的组织，主要任务便是“除暴安良、粉碎阴谋……”
说到底，便是天天逮着蛇尘漪追、跑，却连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
小胖子抬手示意，一个点头哈腰的小跟班立刻上前 。
他蹲在老乞丐面前笑眯眯道：“老爷爷，您知道那个灾星去哪了吗？”
老乞丐嗫嚅着：“我眼瞎，看不见……”
“丁零当啷。”老乞丐只觉怀里的碗一沉，那人收回放铜板的手，依旧笑咪咪：“老爷爷，你就当给我个面子……”
老乞丐一言不发将那人刚刚放的所有铜板一个个的抠出来，放在面前依旧一言不发。
“你这是……”那人笑脸依旧，但眼睛已经危险的眯起。
老乞丐心里冷笑：“当我傻子啊，这声音一听就知道，都是些朝廷早就废除的旧币，一大堆连一个铜板都不值。”
虽然还特意掺了点铜板，但才几个钱啊？！
老乞丐轻哼，都是蛇尘漪玩剩下的了。
老乞丐信手乱指了一个方向，小胖子冷哼一声，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老乞丐摸索着站起，捡起小胖子一行人一堆废币中的唯一几个铜板 。
用衣服擦了擦，放进碗里，往家走去。
苍蝇腿也是肉嘛。
青瓦檐上，蛇尘漪叼着狗尾巴草冷笑，足尖勾着房梁倒挂下来。
“还没追来啊……”将狗尾巴草一吐，少女扯了扯嘴角。
“一群废物，就这还配叫什么反蛇帮？”腹部一用力，两腿一收，如一灵巧猫儿般翻上了屋檐。
打个哈欠，懒洋洋的仰面躺下、闭上眼，翘着二郎腿枕着脑袋。
“那老瞎子是不是骗人啊？！”
“那个灾星好像在那！”
“快快快！”
“终于来了。”蛇尘漪懒都懒得动。
少年们举着竹竿迎风狂舞，领头的胖子边抹鼻涕边指挥：“今个，给我打断这个贱丫头的手！以解老大我的心头之恨！”
“蛇尘漪你个贱丫头，听见没有？！”小胖子的破嗓子犹如耳边炸响。
“吵什么吵？！”蛇尘漪掏掏耳朵，坐起身来。“打扰老娘我清净，活腻了是不是？”
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串麻绳串着的十三枚铜钱。
“你……”小胖子脸气的酱紫，“明明是你偷了我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
蛇尘漪：“什么？我偷你东西？你那两个眼睛让我戳瞎了算了，怎么睁眼说瞎话？”
小胖子气得鼻涕泡都炸了：“那，那是什么？”
“这个？”铜钱被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弧，“当然是我的战利品。”蛇尘漪笑的恣意。
小胖子彻底被激怒了：“小的们给我上！看她还敢不敢偷小爷的东西！”
那些少年闻言，哼哧哼哧叠起罗汉来，很快最上面的人够上屋顶，抄起竹竿想蛇尘漪挥来。
蛇尘漪潇洒躲过，脚下一挑，竹竿便从那人手中旋转着挣脱，被蛇尘漪单手握住。
“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轻盈跳下，少女挥舞了两下竹竿，随即明媚一笑，“别那么粗鲁嘛，钱我还就是了。”
右手一抛，铜钱划出一道弧向小胖子飞去。
小胖手伸手欲接，那铜钱瞬间爆炸，化作一大团面粉，将小胖子等人糊了满脸。
“咳咳咳！”
“咳咳咳！又被耍了咳咳咳！别让她跑了咳咳咳咳！”
“老，老大，根本看不见啊！”
“废物！”
待视野再度清晰，便见她狸猫般蹿上祠堂飞檐，只留下一个残影 。
残影扫过脊兽嘲风像的龙角，空留戏谑漫在雾里：
"追得上，姑奶奶我十倍赔给你！哈哈哈……"
“你咳咳咳……给我等着！咳咳咳，别以为就这样算了！”小胖子的声音在晨雾中回荡。
蛇尘漪遥遥转过身来，一只手掂量把玩着竹竿，嘴角带着一抹微笑：
“等着？我等着；之前的账还有一大堆，你们大可以慢慢算……”
“但是——”她嘴角依旧上扬，冷的骇人。
“别去招惹她。”一挥手，三粒丹药飞出。
蛇尘漪眼疾手快地抄起竹竿一挑，丹药立刻向小胖子众人飞射而去。
“砰砰！”丹药在小胖子身前几寸处猛地爆炸，吓得小胖子脸色苍白。
“闹的都不好看……”
话音未落，蛇尘漪便转身轻盈跃下，身影没入巷口转角，只余铜钱声渐远。
“蛇越——蛇越！这是村末的一处荒地，杂草有一人多高，了无人迹，其中的破庙成了她们姐妹俩的落脚点
“姐，今天吃啥？”
一瘦小的身影从破庙里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
“一天天就知道吃！”蛇尘漪白了她一眼，带回的烤鹅上撕下一只翅膀，塞进妹妹蛇越嘴里。
“嗯嗯！”蛇越的眼睛满足的眯成两个月牙。
忽然，蛇越抬起头来，“对了姐，我梦见爹娘了住着房子了！”
蛇越的竹竿在地上画出一个小土包形状。
“我想，去，去看看他们。睡得，好不好……”蛇越声音吞吞吐吐，含含糊糊。
她知道自己姐姐对爹娘的事总是不过多言语。
甚至猜到，姐姐会怎样毫不犹豫的回绝自己。
“去看爹娘？”蛇尘漪皱起眉头。
“嗯，我想他们了……”蛇越低下头，眼神落寞。
“不行，今天太晚了。”蛇尘漪撕下另一只翅膀，赌气似的塞进嘴里。
“……”蛇越耷拉着脑袋，没了声音。果然，姐姐又又又又拒绝了……
“过几日清明再去。”良久，蛇尘漪的嗓音悠悠传来。
“真的？”蛇越两只眼睛亮亮。
“我何时骗过你？”蛇尘漪背过身去，独自吃着鸡翅。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蛇尘漪感到背后猛地受力，蛇越的嗓音近在咫尺。
竟是——拦腰抱住了自己。
“唉——”蛇尘漪似无奈又似轻叹发出一声叹息，抬手揉了揉蛇越的脑袋。
“嘿嘿！”蛇越依偎在蛇尘漪怀里，脸笑成了一朵花。
她没看见姐姐袖中藏匿的黄纸——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个小人，墨迹早已被泪水晕开，干成两张鬼脸。
那是自己两年前的笔记。
破庙残破的神像在日光下咧着嘴，仿佛在嘲笑蛇尘漪‘清明探亲’这个承诺。
饱餐一顿，已近午末。
“照顾好自己，我晚上回来。”蛇尘漪从余粮中分出蛇越的晚餐。
“好，姐姐注意安全！还有，早点回来——”蛇越双手撑喇叭状，大声喊道。
看着自己姐姐灵巧跃到一棵树上，消失在眼际。
夜。
红沙村西边——鸦家大院，一少年坐在庭院石桌前。
一头玄黑长发，一红一银两只眸子带笑，嘴角若有若无微微上扬，但在惨淡月下依然无声诡异。
他食指与中指夹着一张薄薄的信纸，火焰一点点吞噬信纸，零星看见几个字：“任务……红沙村……完成”
“哈哈哈……”少年笑得斯文，但隐隐带着杀气：“真是有意思……”
次日。
蛇尘漪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空无一物，干净的一点残渣都没有的破木柜子。
从来都是老娘偷别人家，今天竟然被偷家了？！
“难道昨天满满一柜子的大米、饼囊什么的都是我眼花看错了？”
蛇尘漪都有些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蛇越低着头绞着自己手指。
“今天上午，谁来过？”蛇尘漪回头眯眼询问。
“鸦……黑发……”蛇越嘀嘀咕咕，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声音大点啊！”蛇尘漪叉腰站在蛇越面前，无奈皱眉。“我，我……”
“到底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抢了你的口粮？还将这几天的全部余粮洗劫殆尽？”
蛇尘漪气鼓鼓的，“偷东西偷到我头上了？！”
“是，是……”蛇越支支吾吾。
“说。”
“是……是村口西边的鸦家！鸦家大院二公子——鸦血骁！”蛇越委屈巴巴的。
“哦，他啊……什么？鸦家？！”蛇尘漪愣住了。
鸦家大院。
少年把玩着一只锦囊，一个佣人上前恭敬道：“二公子，老爷叫你。”
“好。”少年笑盈盈收了锦囊，随拥人过去。
路过庭院，忽闻一爽朗声音响起：“血骁？你前天从宗门里赶回来啦？”
鸦血骁回头，便见一十六七岁少年笑得灿烂：“渊华哥？是你啊。”
被鸦血骁称为哥的少年闻言笑容更为灿烂：“想不到我们的二弟这么有能耐，让我看看，又长高了是不是？”说着便开始上下打量。
“哥。”鸦血骁笑得无奈。
“长公子，老爷吩咐叫二公子过去。”佣人见状连忙解围。
“行吧，那你先去跟爹请个安。”长公子——鸦渊华毫不在意，“爹可想你了，你可是他的骄傲他的宝！”
“哥——”鸦血骁更无奈了。
“实话啊，你可是我们家这代唯一有修炼天赋的人。”
鸦渊华耸肩，“出生还有异象诶！自我们爷爷那辈就再也没出过修行之人了。”
“好了好了，回来再找你唠。”鸦血骁无奈告退。
“行，你先去吧。”鸦渊华挥挥手离去。
佣人心道：“二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儒雅，长公子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放荡爽朗啊……”
破庙。
“真的是他？！”
“除了他们家，咱们村还有哪家人头发玄黑？他们家除了他，又有谁一对异瞳？”蛇越一脸委屈。
鸦家是乌鸦一脉，因此发色都为玄黑。
而其二公子最为不同，两只眸子一红一银，因此最为令人印象深刻。
“好，我记得了。两个大饼都守不住，明天不许上山去玩儿！”
将先前从小胖子他们那顺走的竹竿抛给蛇越，“记着，拿着防身。”
“知道了……”蛇越垂下头来，蔫儿了。
兴致恹恹的单手接住竹竿，随手斜靠在了一边。
“好了，吃饭！”蛇尘漪见状，掰下一半肉包，塞进蛇越嘴里。
戌时。
鸦血骁坐在庭院里擦拭着长剑，刚刚修炼完毕，少年额头腮边都贴着一缕一缕的碎发。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眸色一凝，捕捉到一个黑色的残影，“来了？”他嘴角上扬，淡淡道。
片刻，那黑影轻巧下落，“不亏是鸦家二公子，”
斗笠摘下，一对金色眸子反射着那皎皎月光，闪出危险的光。
“好眼力。”她眼眸带笑，声音微寒，最后三字更是如从牙缝中挤出来般。
“哦？何必那么大火气？”鸦血骁收剑起身，面色不变，语气不焦不躁，围着蛇尘漪缓缓踱着步子。
“抢我妹妹口粮、又将我们姐妹俩五天的吃食全部洗劫殆尽，难道就是你一个正道子弟该做的吗？”
蛇尘漪背上斗笠，腰间那一串铜钱相互碰撞，发出银铃般的脆响。
“哦？”鸦血骁脚步一顿，如同一团黑色旋风直取蛇尘漪而去，蛇尘漪下意识闭上眼睛。
待再睁眼，便只见鸦血骁坐在院子中央的亭子顶上，悠悠然坐在其中一个檐角上。
翘着二郎腿，一串铜钱在他手中欢快的转着圈。
蛇尘漪一摸腰间，摸了个空，那串铜钱早已不翼而飞。
“还我铜钱！”
“正道弟子，便应遏制其邪气邪风，好引入正途。”
鸦血骁不动，铜钱依旧在他手里滴溜溜的转着圈，丁零零作响。
“再说，偷窃成性，该管。”
“管你祖宗，还我！”蛇尘漪一个键步扑上前去。
鸦血骁一个闪身躲过，灵灵巧巧落在地上，嘴角依旧。
“自己来抢，抢到并溜出这大院——就是你的，我以后也不会再多打扰，抢不到——”
少年嘴角依旧，“就乖乖随我去衙门领罪吧。”
“啰嗦！”蛇尘漪一跃而下，步步紧追。
“哼。”鸦血骁冷哼一声，脚尖一点。
待蛇尘漪再度反应反应过来，他已立在屋脊之上，似笑非笑的转着铜钱。
“有种你别躲！”
蛇尘漪脚下暗暗发力，五指抠住廊柱凹痕处蹬身而起，如狸猫般轻巧勾住垂脊借力翻上檐头。
“好，我不躲。”鸦血骁脚下一顿，尽真的不在“逃窜”。
眸子弯弯，那语气就像在逗一个蓬头稚子一般。
“你……”
“来啊。”
两个黑影在鸦家大院屋檐、院内上下翻飞。
不时看见一串亮金金的铜钱反射着月光，被一人从对方手中夺过，如此往返重复。
“真是难缠——”鸦血骁眼神不屑，嘴角冷笑。
“但不过区区凡人，再如何，还不是蝼蚁之辈？”
手中灵力汇聚瞬间爆发。
蛇尘漪刹那间便如断线风筝般扫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上。
“嘶——”蛇尘漪吃痛，咬牙摇晃着爬起，“什么正道修士？卑鄙睚眦的小人！偷偷用灵力，算什么英雄好汉？！”
“咳咳咳……”喉头忽然涌上一股腥甜，蛇尘漪一惊，连忙将其压制下去。
“铜钱本就不应与你。”鸦血骁收了铜钱，笑意盈盈。
“对你这种扒手，不用点特殊手段如何降服？”
“而且就一串铜钱而已，何必呢？
鸦血骁异瞳中倒映出少女单膝跪地着的消瘦的身形，脸上依然带笑，但眸中带着几分嗤笑。
“何必？”蛇尘漪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只感喉间干涩的要命，隐隐作痛。
“你说何必？”她摇摇晃晃支撑着站起，眸色暗淡，脸色沉郁。
“……可以吃好点？”鸦血骁围着蛇尘漪缓缓踱着步子。
上上下下打量了蛇尘漪好几遍，揣摩许久，唇瓣轻启。
“哼，吃点好的？”蛇尘漪嗤笑一声，摇摇头，挂上一副与她年纪完全不符的苦笑。
眯起眼睛，眸色嘲讽。
“高高在上风华正茂的鸦二公子恐怕不知我这扒手的难言之苦，每天摸爬跪打才勉强饱腹，今天又被洗劫一空，我缘何在意？”
“何必在意？呵呵！”少女冷笑。
“还不是因为你！”蛇尘漪步步向鸦血骁走去。
随即加快脚步，很快来至面门，几步上前揪住少年衣领。
“……”鸦血骁眉头微皱，面色平静，衣领被紧握，却未动怒，任由被这么揪着。
“再说，我妹妹全靠我一人拉扯长大，乖乖随你去衙门领罪，你当我傻吗？！”
“你是鸦家之子，你清高，你高尚，你有资格说：‘这天下应风华正茂，坦坦荡荡！’
“我有吗？我妹有吗？你告诉我！”
五指逐渐收紧，咔咔作响。
“我若舍命拼一把，哪怕只有一成，也是希望。”
蛇尘漪甩开鸦血骁的衣领，冷冷斜视着他。
“我若束手就擒，就连那不到一成的希望也要破灭了。”
“你错了，天下皆苦，只是你身居光明，被晃得迷了眼，瞎了，看不见。”
蛇尘漪背过身去，夜风瑟瑟，留下一个孤凉的背影。
渐行渐远，就当鸦血骁认为蛇尘漪就要就此离去，准备跳下院墙之时
——尽发现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定住，尽暂时无法脱身。
“你……”他看着离自己老远、不知何时停下脚步，脸上挂着邪邪笑容的少女。
欲言又止，眸中并无惊异。
“真好骗，我有理由怀疑你的脑子是榆木疙瘩一个”。
蛇尘漪狡黠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在手中掂了掂，随即拔出瓶塞，整个丢向了鸦血骁。
“尝尝这个。”
一阵白色粉末从瓶中甩出，诡异的是，白粉所到之处，皆有不小的火花闪过。
“这是？”鸦血骁也不惊慌，还颇为好奇的歪歪脑袋，打量着眼前奇景，眉梢微挑。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蛇尘漪微微一笑，眸中狡黠之色更甚。
粉末在空中弥漫，瞬间点燃了四周的空气。
霎时，“轰！”一朵橘红色小型蘑菇云在原地炸开。
鸦家大院屋顶上的瓦片都被强大的气场扫飞了一层，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
“嗖！”
蛇尘漪在爆炸的同时右手迅速一收一拉。
一根透明的细丝顺着她的指尖，猛然收回，细丝的另一端拴一个锦囊，轻轻落在掌心。
“这是什么？”蛇尘漪端详一阵，做扒手多年来的经验让她感到这是一件仙门法宝。
锦囊解开，少女的眼睛瞬间亮了，“那串铜钱和十个银宝？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有—一一把短刀？”
银元下面还静静压着一把短刀，银白色的刀把银白色的刀鞘。
在月光下散发出夺目的金属光泽。
“啧。”蛇尘漪随手拔出挥舞了几下。
刀身纤细，发出破空的“咻咻”声
“还挺锋利？”
“管它呢，既然“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多谢鸦公子了！”
遥遥对着黑烟作了一个并不标准的揖。
蛇尘漪将铜钱解系回腰间，随即化作一道残影略过院墙，消失在鸦家大院。
待铜币声远去，那朵艳丽的蘑菇云便瞬间泯灭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掉了满地的片片碎瓦重新聚拢，令其缓缓升高，忽然，顿住了。
一黑影从那一片狼藉中走出，正是鸦血骁！
要不是他衣摆还燃着点点星火，根本看不出他尽是从那恐怖的蘑菇云中走出。
“刷！”
广袖一挥，衣摆处火苗星瞬间熄灭，漂浮在空中的瓦片也应声落下
“咔！”的一声脆响，齐齐复回原处。
少年静静立在原地。
月已偏西，但光辉不减，反射其身上，散成淡淡的银光。
鸦血骁立在那，良久，忽然嘴角一抽，无休止的向上。
“哈哈哈哈……”院内回荡他的笑声。
“果然……”他掐了几个诀，脸渐渐转为苍白的银色，尽是——一副面具
“不愧是红砂村啊，真是人杰地灵……”
“咔！”面具粉碎成片片银沫，露出一张秀丽的面孔，尽是——一少女。
银沫被她吸入掌心，络绎不绝，形成一道银环。
月华照耀，她嘴角勾起与鸦血骁一模一样的弧度。
“真是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