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习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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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见？”
“怎敢怎敢……”
“没事就别装了，有吓人的功夫，怎么不去给那篝火加几块柴？！”蛇尘漪不耐烦地指着另一边或抑或立的村民。
“还有你从阎王爷那抢来的麻烦玩意儿，快去安顿好了！”
“……”鸦血骁起身，安顿村民去了。
蛇尘漪坐在原地，看着鸦血骁慈祥的安顿村民们休息，分粮生火铺床，忙忙碌碌，一副菩萨普度众生的模样。
村民们更是满脸感激，一口一个：“好孩子”“菩萨心肠”。
甚至有一老阿嬷抓着鸦血骁的手，感激涕零为有鸦血骁祈福：“好人一生平安，一生平安呐……”
“老阿嬷您先起来……”鸦血骁眼含笑意，“谢谢您的祝愿，但并不是所有好人都能一生平安……”
“但还是谢谢……”
那老阿嬷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很高兴，看看，多谦虚多好的小伙子！
蛇尘漪却只感肉麻：“……”笑面虎，假菩萨，老瞎子……一个个装什么装？！
鸦血骁坐在和篝火前生火，火上架着口锅，正咕嘟噜嘟的熬煮着什么。
火光映在他脸上，红扑扑的。
蛇尘漪依旧坐在黑暗里，遥遥看着鸦血骁忙碌的身影。
良久，鸦血骁回身：“不过来坐坐吗？”他指着跳跃燃烧着的篝火。
蛇尘漪正偷偷往手掌上的伤口抹药粉，鸦血骁冷不防出声，一个机灵，连忙将手背在身后，下意识摇头。
鸦血骁又看了蛇尘漪两眼，回身继续生火。
蛇尘漪将药瓶收好，又撤下绑在手腕处的束带，当绷带绑在了伤口处。
鸦血骁坐在火堆前专心致志看锅，蛇尘漪靠在阴影里借光打结。
疗完了伤，蛇尘漪打个哈欠靠在墙上，见鸦血骁还在火堆前忙忙碌碌，戏谑的开口：“我说鸦公子，你储物袋里倒是什么都不缺啊……”
鸦血骁回身：“我猜你下一句是：‘不过为了供着你“善心大发”捞来的饿死鬼，量你也撑不了多久。’”
蛇尘漪：“……”这家伙怎么这么欠？
鸦血骁挑挑眉。如何？
“你有法子了？”蛇尘漪笑得一脸玩味，眼神威胁，“那为什么不早说？”
鸦血骁眼神复杂，将锅从火上取下在地上放凉，起身走到蛇尘漪面前，微微欠身伸出手去：“出去说。”
蛇尘漪眯眼打量了那只手半晌，伸出手去接力站起，身子悬空瞬间立即借力，将鸦血骁狠狠摔倒在地。
蛇尘漪拍拍手：“鸦公子身手不行啊……”
鸦血骁：“……”你赢了。
两人身影消失在房间入口。
没人看见，背靠着门边睡着的青年随之睁眼，眸色沉沉。他奸笑了两声，悄悄尾随两人摸了过去。
小道转角处。
两人一人靠着一边墙面对面坐着，鸦血骁点燃一张照明符，一边叙述一边回忆。
“先前结界崩裂是，我与那些疯民缠斗之时……”
鸦血骁又是一刀劈开一个疯民，一边一记扫堂腿扫飞另一从后面偷袭而上的疯民。
忽然他瞟见原来的井上升上了一个祭台，在昏暗的环境内隐隐泛光。
“我看见了一个祭台，上面刻着金文由于时代久远已模糊不清，但我看见它旁边刻了一张图，上面……”
鸦血骁咬牙用灵力凝成结界，蹲下来细细摩挲观察，忽然他眼神一凝，随即瞳孔放大。
“那是一张地图，是红沙村的地图。”鸦血骁面色凝重，“上面显示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阵眼，而整个红沙村本身便是一个大型的古阵！”
“古阵？”蛇尘漪挑眉。
“残骸遗址。”鸦血骁点头，用灵力将祭台模样呈现在蛇尘漪面前，展示地图。地图中有一个红点，正是两人所在的仓库。
“这红点是个什么意思。”
“阵眼，便是这里。但是那个祭台上显示，此古阵还有另一效用：若是体质特殊之人在此台上献祭，便会打开一个结界。”
“覆盖范围是……村西到村东。”
“而且……”鸦血骁顿了顿，“还能自动将疯民戏子排除在外。”
“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我知道。”蛇尘漪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但前提是，作为献祭祭品的人……只能是我。”
“对吗？”蛇尘漪抬眼，金眸熠熠，耀眼如落尘魁星。
“是。”鸦血骁咬牙。
先前的洞口就是因为蛇尘漪滴血成功才得以打开，所以献祭之人……只能是蛇尘漪。
但是她不会答应。
“但是我不会答应。”蛇尘漪淡然道，“所以，你才久久不说。”
“嗯。”鸦血骁点头。
蛇尘漪的爹娘都是医者出身，因而即使蛇尘漪再怎么抵触顽劣，都难免或多或少接触些许药理知识。
看这古台的年代形态便知，是千年前的老古董。千年前……谁也不知如今的红沙村是什么模样。
也许是绝世大宗，也许是繁华皇都，就算说是邪修老巢也无人能够质疑。
此台……是千年前典型的祭灵台。
祭灵台分两种，寄神灵，寄邪灵。
但不管是哪种，所用的祭祀方式都是一样的——早在千年前便被各大宗门明令禁止的：封魂法。
取后颈、额角等共二十八处致命穴位的鲜血，用银针炼取作为引子。
献祭过程极为痛苦残忍，几乎无人生还。
有偶然捡回半条命的，也已沦为一辈子的废人。
所有以身献祭之人，都已做好了胥葬的准备。
因为……本就是九死一生。
“咔……”
“谁在那？！”蛇尘漪猛地回头，便只见一个黑影迅速通过转角，向房间里跑去。
等两人追到房间，便见为首一个青年正在与另一群人嘀嘀咕咕。那青年正是先前进洞插队之人。
蛇尘漪眼睛眯起就要掏刀，那青年却率先站起来，指着蛇尘漪的鼻子就骂：“你凭什么不答应啊？！”
“你偷鸡摸狗这么多年，还不是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还不就着这个机会赎罪？！”
“赎罪？”蛇尘漪气笑了，“我有什么罪？你们自己没本事守不住，怪我？”
“你罪就罪在偷了我们东西住在我们村，活在这个世上！你不配！！”青年声音高昂，气势汹汹，似乎在伸张着那所谓的可笑的“正义”。
“佩？”蛇尘漪怒极反笑，银刀在手中越转越快渐成残影。“我不佩？”银刀带着致命又夺目的眩光，瞬间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我若不佩，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她的刀往前用力了些，“嗯？那你这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偷听者，又有什么资格活着？！”
那青年咽了唾沫，忽然扬声大喊:“乡亲们快看啊！蛇尘漪这个疯丫头要滥杀无辜了！！”
“……”蛇尘漪直接一手死死捂住，不料那人狠咬一口，正好咬在先前包扎着的伤口上。
“唔……”蛇尘漪咬牙，握着刀的手毫不犹豫向下压去。刀已经划破那人皮服鲜血流出，那人被唔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嚎。
半晌却发现什么事都没有，视探性眯开一只眼睛。
便见鸦血骁一手死死握住了蛇尘漪的手腕，反管刀身不断颤动，依然无法再往下分毫。
蛇尘漪正预抬脚踹飞鸦血骁，却被鸦血骁利落躲过，还被趁机点了穴位动弹不得。
蛇尘漪眼神凶狠，但鸦血骁视若无睹，抬手一手刀敲晕青年将其接住，安放在一边墙角。
蛇尘漪被定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只能恶狠狠盯着鸦血骁。
鸦血骁将那青年安置好，起身向蛇尘漪走来。
蛇尘漪眼神越发阴郁，蛇越看自己姐姐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姐姐……想撕了鸦哥哥！
“咕咚。”蛇越悄悄咽了口唾沫。
鸦血骁似乎毫无防备，直接解开了封印。
蛇尘漪毫不犹豫一刀向鸦血骁砍去，鸦血骁一脸镇定，刀只是斜斜擦着鸦血骁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口子。
鲜血流出。
“哼。”蛇尘漪收刀，又狠狠踹了那男子一脚，疗伤去了。
鸦血骁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是一瓶疗伤丹药。沉默良久，他给究还是没有拿出来，翻手收了起来。
蛇尘漪解开绷带，那人正好咬在伤口上，此时已是血肉模糊，旧伤也因此崩裂。
蛇尘漪啧一声，一用力将绷带扯下，绷带黏着血肉，生疼。蛇尘漪已满头大汗。
用刀挑去腐肉上药缠绷带，全程蛇尘漪眉都没皱一下。
她习惯了。
习惯了独自疗伤，天人问津。
也习惯了别人寻事滋事最后又反咬一口。
她习惯了。
“有碍吗。”
“你是瞎吗？！”蛇尘漪没好气道。
“……”
“有话就说别装哑巴！”
“对不起。”
“？？？”蛇尘漪不可置信抬眼。我听见什么了？对不起？我听错了吧？！他又发什么疯？！！
“对不起。”鸦血骁怔重。
“少来这些没用的。”蛇尘漪不屑。
？鸦血骁疑惑，这家伙脑子怎么长的？这是……趁火打劫，借伤卖惨？？
对上蛇尘漪的目光，他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在趁火打劫，借伤悲惨。
“又想要什么……”鸦血骁扶额。头疼。
“好说。”蛇尘漪打个响指，“大饼十个包子三十个！”
“……”
“怎么，不乐意？”蛇尘漪眼神威胁。
鸦血骁秒怂。好说好说，但是……把刀放下啊！
篝火火苗闪烁，火舌一下一下舔舐着木柴。似那无尽的算计阴谋与试探。
交织泯灭重合又再次交融为一体。
无穷无尽。
如深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