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章 舞会上的恶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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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曲响了，男士们一排，女士们一排开始跳小步舞。
在优美的舞曲中，淑□□雅而从容地行屈膝礼、绅士潇洒地鞠躬，一对对舞伴，转圈，再交换舞伴。一切如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流畅且端庄、文雅。
兰斯温柔地拥着罗妃尔优雅地行舞，含着深情的微笑注视她，所有美好的感觉重新回来了。
他们转着圈，当一些名嫒淑女经过他们身边时，罗妃尔能够感觉到从她们眼睛里投射出的嫉妒光芒。呵呵，原来兰斯是这么受欢迎，她心里轻笑道。
当大家正欢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放浪的大笑！
上帝，在王宫舞会上，这是多么不符合礼仪。兰斯装作没听到，继续保持高贵的骑士态度与他心爱的舞伴跳着。
罗妃尔却转过头，看向笑声的来源，果然是格里男爵！他的舞伴霍金斯侯爵小姐正羞得满脸通红，这也难怪，她的舞伴如此放荡，令她也要蒙羞。
“罗妃尔，你在看什么，是什么迷住了你美丽的双眼？”兰斯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以此来提醒她跳舞时转过头看别人是件不符合礼仪的事。
“恩，没什么，偶而出个神。”她重新看着兰斯的眸子，迷人地笑着。
第二支舞曲开始前，格里男爵不知何时踱到了他们面前。他弯腰向罗妃尔行礼：“尊贵的埃斯特女伯爵，和你共舞将是我的荣幸。”
兰斯的心中极其不悦，却不能拒绝这个恶棍的请求，因为这不符合礼仪，他只能优雅地和格里交换了舞伴。
“您的项链可真漂亮！”当罗妃尔和格里跳舞时，她听到了他第一句的恭维话。
“谢谢，您相当有品位。”她礼貌地回答。
“您不觉得人们都在盯着我们么？”他诡异地转动绿色的眼珠，抬起手臂，在他的舞伴转圈时说着：“我们似乎是天生的一对！”
罗妃尔没料到他来这一句：“您在拿我取乐，阁下！”她有点愠怒地轻声说道。
“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寻常，埃斯特家族的女儿是从北美回来的吧。”他毫不在乎她的不悦，继续轻声地说着，带着她又转了个圈。
“阁下长年在印度，消息还是很灵通。”她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多谢夸奖，恩，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别的气息。”他眯着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幸好你身上的香味没浓得把我熏倒。恩，我想说，你有那种把男人一下子变成动物的魅力！”
罗妃尔恼怒地睬了他一脚，这个人确实可恶！
“注意你的舞步，女伯爵！”他依旧轻声地回复他，眼里又多了几份惊奇：“从部落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哈哈哈！”
上帝啊，他又一次在舞会上放声大笑！
兰斯表面上仍保持优雅，心里面已掀起阵阵浪涛，那个恶棍在挑逗他的未婚妻。可是，他不得不从容地和霍金斯候爵小姐把这支舞完美地跳好。
“对不起，埃斯特女伯爵，我只是觉得我们有相象的地方，如果我刚才冒犯了你，请你见谅。”格里男爵换了一种正经些的口吻：“生活多么沉闷，我们应该为自己找点调味品，您说是么？”
这句话讲到罗妃尔心里去了，她不免认真地看着，他的绿色眸子此时也在看着她。她微笑道：“阁下的生活态度让人欣赏。”
“伯爵，在这么轻快的乐曲中，我们却在跳无趣的宫廷舞。来段兰得勒，怎么样？把四肢真正地舒展，如何？”他友好地提醒她。
兰得勒？她的心头猛得一动，灵魂仿佛一瞬间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她知道跳这个舞是不符合礼仪，甚至会使她丢脸，但当格里重新做出邀请后，她的脚不由自主地动起来，和着节奏，跳起了欢快的兰得勒。
她突然觉得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掩饰什么。
100年后，这种被贵族们认为不雅的舞蹈却风行欧洲乃至全世界，那时它的名字叫华尔滋。
“我一看你，就猜你是个会跳兰得勒的女人。”他得意地边跳边赞赏道。
“哦，阁下如何知道的？”她惊奇地问道，他们两人越来越有默契了。
“因为我知道我们很像，恩，马祖卡也会吧。”他笑得更灿烂了，拉着她欢快地跳着，全然不顾舞池中的其他显贵们是如何看他们的。
“看啊，从印度回来的恶棍和从印第安人那回来的女人在跳什么舞啊。”贵族们鄙夷地看着两人，或以眼神示意，或窃窃私语。
兰斯也感觉到了宫廷里的人们对他的未婚妻的评论，就在这时，舞曲终了，他连忙将舞伴礼貌地送回，来到了两人身旁。
“请允许我带回我的未婚妻，格里男爵！”兰斯挺直身体，一边说一边伸手揽着罗妃尔的纤腰，不紧不慢地说着。
格里嘴角牵过一丝最不易察觉的弧线，执着罗妃尔的手，轻吻一下，盯着她的蓝眼睛：“下次请允许我与你共跳马祖卡舞。”
马祖卡舞？兰斯在心里诅咒道，他才不愿意让他的未婚妻跳那种没有格调、低俗的舞。他现在对刚才没有让罗妃尔拒绝那恶棍的邀请感到万分后悔。
格里说完朝兰斯行了个礼，带着不羁的微笑潇洒地转身寻找下一个他感兴趣的目标。可是姑娘们都用扇子烦躁地扇着，代表她们不欢迎这个恶棍的邀请。于是，他耸耸肩来到史密斯候爵旁，看着罗妃尔轻叹道：“我想我是陷入情网了。”
“哦，男爵，依我看，你无时无刻不在陷入情网。”史密斯候爵讽刺地回应，然后朝他礼貌地欠了欠身，优雅地邀请一位戴着高高假发的贵妇人跳舞。
宫廷舞会不光是取乐的，至少对于男性显贵们是这样。这不，女士们留在舞池中，或闲聊，或休息。而一些显赫的男士们已经进入另一个房间讨论了国家大事。
不过，这可并不包括恶棍格里男爵。
舞会为贵族们准备了各式精心酝酿的美酒和精美的食品，烤乳猪、奶汁烧鱼，烤小肥牛肉，鲜鲑鱼，原汁肉汤、时鲜蔬菜、甜品、果酱等，可是，贵族小姐们都很少碰，因为要保持身材。
高高的假发，扑着香粉的脸，苍白的脸上点着黑痔，罗妃尔看着这些名嫒淑女忽然觉得一种虚假的空气在王宫里升腾。
趁着兰斯和男人们讨论帝国大事时，她来到阳台，甩开扇子用它来驱逐跳舞时制造的热量。天知道，她竟整整穿了三条裙子，难怪会热得难受了，而且又跳了热烈的兰得勒。她感觉到自己已不适应这繁复的宫廷服装。她狠不得扯下那勒死人的紧身胸衣。
恩，她可以现在偷偷地把紧身衣的绳子松子松一松。她看看身边没人，决定这样做了。就在她低头摆弄调整着紧身胸衣时，一个嬉笑的声音伴随着皮靴声传来：
“尊敬的女伯爵，您的未婚夫实在不应该把您独自一人留在这阳台上，让如此的美人受到冷落哪怕是一会儿都是莫大的罪过。”
罗妃尔转过头，果然是格里男爵，那只小猴子现在又安稳地站到了他肩头。
该死，他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他一定看到了她的举动！
她涨红了脸，随即抬头挺胸，恢复了应有的神态与举止。
“在我面前，您就别那么辛苦了，女伯爵。”他的绿眼睛含着笑意，话中带话地说着，他把手伸进口袋，竟然掏出一根香蕉递给了肩上的小猴子。小东西激动地张着嘴，接过香蕉，甜蜜蜜地吃起来。
她忍俊不禁，笑着说：“阁下可真是……”她说了一半不说了，她在提醒自己这里是王宫，多少该说些符合身份的话来。
“您再这样装下去，可就有一些扫兴了。”他笑得更大了：“你和我很像，我一眼就看穿你了。”
她毫不掩饰地恼怒地瞪着他，用扇子烦躁地扇来扇去，闭口不再理他，也许兰斯说的对，她应该离他远些。
“您不爱自己的未婚夫，是么？尊敬的女伯爵。”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伸手逗弄了一下他的小猴子，他绿色的眼睛恶棍般盯着她的脸蛋，坏坏地笑着。
“你！”罗妃尔几乎是冲着他吼出来了：“你居然这样放肆地和我说话！阁下！这句话侮辱了我和兰斯的名誉！”她气愤地胸脯剧烈起伏，握着拳头，跺着脚，这份仪态已根本不是名嫒淑女了。
“你是想让人们更关注我们么？”他继续坏笑着：“难道我说得不正确么？”
他肩上的小猴子已经把整个香蕉吃完了，开心地眦着嘴，露出一排小牙，仿佛在嘲笑罗妃尔。
“知道您那英俊可亲可敬的未婚夫此刻在谈些什么话题么？”他忽然像变魔术般收起所有笑容，严肃地看着罗妃儿：“大英帝国在亚洲、非洲和美洲的财富正在迅速地攀升，可是，这会让人眼红。比如，法国人！”
他的话在罗妃尔的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她收起愤怒的神情，吸了一口气试探地问道：“会有越来越多的军队到美洲，是么？”
格里男爵这次没有笑话她的回答，他抬头看着阳台上空寂寞的星星：“你说的没错，也许不只是军队。”
罗妃尔抬头看着他难得严肃的脸，心里闪过一丝痛。遥远的大西洋对岸，遥远的北美新大陆，有一个身影。她的心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她想起了那日，当她决绝地离开时，他站在山顶上愤怒而无奈地一吼。
“你居然不知道你的心属于何方！”那印第安人的话此刻又锤打在她心头。
两人都在沉默着。
“罗妃尔！”他们身后响起声音。
兰斯看着两人站在阳台上，声音里包含着明显的不满，他平静地上前，话中带话地说：“格里男爵，感谢你在我不在时，殷勤地陪伴我的未婚妻。”
“兰斯，我想我们可以离开王宫了。”罗妃尔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朝格里一笑：“请原谅我们的先行离开。”
格里礼貌地朝女士行了个礼：“能和埃斯特女伯爵畅谈是我的荣幸，别忘了，下次请允许我请你跳马祖卡。”
他微笑着看着这对俊男靓女的离去。
肩上的小猴子用爪子扯了扯他的头发，表示还要香蕉。格里拍了拍它的脑袋，瞪着眼说：“没了，宝贝！”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章 舞会上的恶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