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狼》菜*星

42、第十一章 暗流汹涌（下）

　　舞会结束后，兰斯将罗妃尔扶上马车，他要亲自送她回埃斯特伯爵府。
　　马车轮子的滚动声和“得得”的马蹄声响彻在已经清冷而寂静的街道上。
　　经过上次的冷战与刚才的和好，两个年轻人还是有点尴尬，而马车内狭小的空间又让这份甜蜜的尴尬多了些暧昧的感觉。
　　罗妃尔掀开马车窗帘，一缕清冷的月光钻了进来，照在兰斯如阿波罗般俊美的脸庞。他迎着月光，看着她欣赏月亮的美妙身影，不禁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细白的小手。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雪，积雪未化，天气甚是寒冷，马车轮压在冰雪上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你的手有些冷，罗妃尔。”兰斯轻柔地说着。
　　手掌温热的触感让她回过头来，她看着他，莞而一笑，这笑容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她没有抗拒，安静地接受了他的柔情。
　　“亲爱的，我在想我们的婚礼……”他话说了一半没有接着说，他还有些顾虑，所以等待着她的反应。
　　她妩媚地一笑，薄唇扬起诱惑的曲线：“我希望我们的婚礼在史都华家族的老宅举行。”
　　“哦？”他带着激动且惊讶的喜悦看着她，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地与她说婚礼的事，他以为她一直都在逃避与他结婚。
　　“那天.....我很抱歉。”想起那晚罗妃尔的泪水，他再次真诚地向她道歉。
　　“别再说了，兰斯。”罗妃尔微笑着用食指轻轻挡住他的唇，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你可以和我讲讲老宅的情景么？我对此很好奇。你小时候在那住过么？”她的脸上浮现出好奇而单纯的光芒。
　　“当然，那里曾是我的天堂。”兰斯也感觉浑身放松，一脸幸福地揽着她，与她娓娓道来：“也许你不相信，第一代史都华伯爵原本是个海盗，名字叫谢德里克。在多铎王朝的亨利八世时期，他曾是个厉害的船长，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厌倦了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日子。爱妻心切的他把财宝献给了亨利八世，并由此得到了史都华伯爵的封号与领地。他在领地上建起了老宅。”
　　这回轮到罗妃尔惊讶了，她张着嘴笑道：“原来，史都华家族是海盗出身，哈哈。兰斯，你有海盗血统？”
　　与史都华家族的发家史不同，埃斯特家族是从金雀花王朝时期多次跟随国王征讨而起家的。当年，第一任史都华伯爵遇上了第7任埃斯特公爵，公爵欣赏伯爵随性的生活态度，两人结为好友，由此开启了两个家族世交的局面。
　　兰斯灰蓝色的眼睛里露出自嘲的表情：“你就要成为史都华家族的一员，这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我的童年有6年是在老宅里度过的，那里的空气比伦敦要新鲜，冬天也不会那么冷，还经常可以骑着马去海边在沙滩上奔驰。印象中，父亲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每次我叫他陪我玩时，他都是把我呵斥走。他让我学习纹章学，我觉得很枯燥，但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学。还好，有姐姐伊丽莎白，她没出嫁的时候就一直陪着我。”
　　“兰斯，以前没听你说过你有姐姐啊。”她好奇地问，挑高了眉毛。
　　“伊丽莎白是我双胞胎姐姐，我们长得很像。她出嫁后为夫家斯达尔家族增添了一个男性继承人，自己却得了产褥症死了。”想起姐姐，兰斯的眼光黯淡下来。
　　“我真抱歉，兰斯。”她难过地将手放进他的手里，真心安慰他。
　　“现在，有你陪着我，我不会觉得孤单了。”他微微一笑，捏了捏那双细白温暖的手，说到这，他再次看了看罗妃尔：“我和你说这些，你不觉得闷么？”
　　“不，一点都不，兰斯。”罗妃尔内心真有点吃惊，他竟然和她讲他以前从不谈起的童年时光，这让她反而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她忽然眨了下眼睛追问道：“我对你的童年和老宅很感兴趣。恩，老宅的布局是怎么样的？比如说储藏室，书房都如何分布的，呵呵，我怕我以后到了那会迷路，是不是很复杂？”
　　自从罗妃尔回来后，兰斯第一次觉得他们谈得是如此投机。他感觉经过冷战后，他们的距离反而被拉近了。于是，他给她比划着，津津有味地给她讲老宅里他的童年。
　　罗妃尔一路上都不停地在问，他也愉悦地为她解答。
　　她仔细地听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子里初步成形！她不禁为想到那个冒险的计划而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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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斯掀开窗帘，看着月色下的雪地，忽然眼睛一亮。
　　这个晚上他的心情特别好，因为他确定了罗妃尔是真心嫁给他的，他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飘在幸福的云端。
　　他忽然大声地命令车夫停车。
　　“干什么，兰斯？”罗妃尔正沉浸在自己的冒险计划中，却被兰斯拉下了马车。
　　他温柔地将披风替她收紧，拥着她说：“这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雪化了就是春天，春天到，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兰斯的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罗妃尔感动地看着他俊美的脸，茫然地看着月光下闪亮的雪地。
　　这圣洁的雪地反射着银月的光辉，远处的像树挺立，与舞会上弥漫着的香水味相比，这里空气清新，仿佛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银色世界里如今只有他们两人。
　　“还记得吗，小时候，你曾跟着我在雪地中行走。那一天，你说要带我去看你亲手栽的茶花。你说它的花开放了，很美。”他想起往事，不觉唇边扬起笑容：“那年的雪特别大，你都是跟着我前面踩过的脚印走，我至今记得你那时的样子，那么小心，那么可爱。”
　　时光仿佛倒流，他们的眼前都出现了那少年与女孩的影子，耳边也回荡着一串串稚嫩的笑声。
　　这时，兰斯的眼睛含着最深沉的温柔看着罗妃尔。
　　罗妃尔的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年少时的单纯快乐，她当然记得。兰斯越是兴致勃勃地谈他们从前的事，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像犯罪，他的每一句神情的话仿佛匕首在她心里一次次地捅着。
　　“你冷吗，要不，我们立即回马车。”他担心地看着她不自然的脸说，将她搂得更紧，捏着她一只冰冷的手，放在嘴边用唇来温暖它。
　　“不冷，兰斯。”她露出笑脸：“我们就在这走走吧，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一听愉快地点头答应，拉着她的手走在前头，一步一步走着，回头看她。她跟在他所留下的脚印里，冲着他一笑。
　　在这个时刻，他们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沉浸在雪地里行走的简单快乐里。
　　晚风吹动他们的发丝，他们在风中微笑。
　　积雪被踩的声音响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
　　他忽然一把将她拉过来，贴进她，眼里的火苗腾得升起：“我们分离了这么久，终于要在一起了。我赞美仁慈的上帝。”
　　她什么都不说，迎上他深情的目光。
　　他们在月光下的雪地里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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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了罗妃尔回到埃斯特伯爵府后，兰斯怀着愉快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刚一进大厅，就发现父亲大人一直在等他。
　　“你送了罗妃尔回府邸，是么？”伯爵看着那么晚才回来的儿子问道。
　　“是的，父亲大人。”兰斯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愉快地回答道。
　　“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谈一下，儿子。”史都华伯爵严肃地说着。
　　兰斯疑惑地跟着父亲来到了书房。
　　“我希望你能考虑娶卡迪央公爵的女儿玛丽小姐。”一进门，史都华伯爵就开门见山，毫无征兆地抛出这句话来，仿佛他思考这个问题已经很久，所以轻而易举地说出口。
　　“什么？”有那么一会儿，兰斯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他从父亲铁一般的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父亲大人，你为何这么做，你明知道我和罗妃尔，我们两家是世交。”他震惊而愤怒地大声问道。
　　“因为你和玛丽小姐更适合。”伯爵简短地说着，十分有把握。
　　“我爱的是罗妃尔，我只想让她做我的妻子。”他提高嗓门喊道，刚才，他还在和罗妃尔商量婚礼的事呢。
　　“儿子，你真以为，你和她在一起能得到幸福？”史都华伯爵反问道：“我看你越陷越深，我在为你担忧，你竟然感觉不到她的变化？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锤子般敲在兰斯的心上，那骨头项链的阴影又笼罩在她心头。
　　“我从心底尊敬您，父亲大人。”他强调着：“但是，你的想法伤害了已故的埃斯特公爵，伤害了罗妃尔。我真没想到，我的父亲竟然这样说自己已故的朋友的女儿……”他说不下去了，一直以来，他都以父亲为荣。
　　“和那女人断了，她不适合做你的妻子，为了自己的未来，你应该考虑玛丽小姐。”伯爵不理睬儿子的指责，残忍地说着：“埃斯特家族完了，再也不会崛起了。”
　　“不，我爱罗妃尔，不管埃斯特家族如何衰落，我只想娶她一人！”兰斯握紧了拳头，激动地表示抗议：“谁都不能阻止我！”
　　“啪！”他话刚说完，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史都华伯爵毫不留情地打了儿子！兰斯一动不动，银色的头发遮住他英俊的脸，像雕像般站立。
　　“你还真天真，在罗妃尔回来以后，你变得越来越不理智，我真为你痛心。为你的前途感到忧虑！”伯爵换了种嘲讽而冰冷的口气：“就算我不反对你们，你以为她会真心想嫁给你？或者说她是因为爱你而嫁给你么？”
　　这句话如利剑般将兰斯的心血淋淋地劈开，他瞪着愤怒的眼睛看向自己冷酷而虚伪的父亲。
　　从小，父亲就这样，他不会像埃斯特公爵那样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玩耍。他甚至很少对他露出笑脸，他连对母亲罗斯玛丽也是那样的虚伪，在外人眼里，史都华伯爵夫妇相爱甚笃，可是，他知道，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母亲罗斯玛丽就是因为这个而郁闷成疾，不幸病逝。母亲死时，做丈夫的他一滴泪都不留。双胞胎姐姐伊丽莎白才14岁就被父亲强行嫁给了一个可以做她爹的斯达尔侯爵，他永远记得出嫁时姐姐的痛苦眼泪。这个叫做史都华伯爵的男人只爱他自己。他现在怀疑，父亲当初娶母亲，也不过是看上了母亲背后显赫的家族而已。
　　“至少罗妃尔成为我的妻子后，我不会像您那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只要她嫁给我，我就会让她幸福！”他用这个做借口讽刺自己的父亲，并企图保护自己血淋淋的心。
　　史都华伯爵铁青着脸看着儿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收起笑容，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为了你母亲的事而恨我。但我很抱歉地提醒你，兰斯洛特先生。什么叫幸福，你就那么有自信得到幸福？和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在一起，能叫幸福？”他摇摇头说道：“我希望你冷静地考虑我的话，和卡迪央家族联姻，我是为你好。做父亲的怎么不希望儿子能超越自己呢？”
　　“我是军官，父亲大人，我会依靠自己为家族挣得荣誉！我不屑用你曾用过的手段！至于我的婚事，抱歉，我不能像当初姐姐一样听您的！”兰斯一字一顿地说着，僵硬地朝父亲行个礼，转身离去。
　　“你是我儿子，不管我做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儿子！”伯爵阴冷而有力地说着。
　　死一般寂静。
　　书房里，伯爵阴霾着脸，兰斯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乓”的一声，他狠狠地砸了一下书桌。

作者有话说

　　可恨的乱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