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3、报告

　　人越来越多。

　　“你疯了，真想杀人啊！”林信从外面回来，到楼下听说有女生拿刀要杀人，上到二楼看见彭力挡在林香身前，转头看见赵佳静拿刀抵着一个男人，挤进人群制止她。

　　中年男人的妻子走过来，答应带他去道歉。

　　赵佳静不搭理林信，带着中年男人和他的妻子上三楼。
　　要不是看在林信是林香的叔叔，这种说话态度在她这儿是要被打的。

　　接着跑上楼的是林葚，林葚是林香的堂哥。
　　他看了一眼在彭力身后的林香，走到赵佳静面前，问：“怎么了？”

　　林信叹了一口气，说：“她要杀人。“
　　赵佳静一下被激怒，吼道：“他咒奶奶死！我吓唬吓唬他怎么了。”

　　和林香冷调的叛逆不同，赵佳静火气大，她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被惹到了绝不废话，上去就是干的性格。

　　“他家祭祀，奶奶过去帮忙，他说奶奶千万别死在他家，我听见了，奶奶也听见了，奶奶也听见了！”赵佳静越说越激动。
　　她余光看见中年男人的小儿子在角落偷听，指着他骂：“还有这个死小孩，他推奶奶，我看见几次了，奶奶好心过去帮忙，他们就这么对奶奶，我不把他们打残废，我就不是赵佳静。”

　　“好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椰子买回来了，回去煲汤。”林葚把她拉回来，带她往楼上走。

　　躲在角落的小男孩恶狠狠地瞪着林香和赵佳静。
　　本来他爸爸是要往一楼跑的，他清楚地看见林香挡住了他爸爸的去路，导致他爸爸无路可逃，被迫转头跑向二楼楼道，才让赵佳静追上了。

　　其他人跟着往楼上走。

　　林信看见角落里的小男孩握紧拳头，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

　　“以后看见她们，无论是哪一个，不想死就调头走，她们两个动手都是没轻没重的，断手断脚，还有可能残疾。”林信居高临下地看小男孩，“还有，奶奶住在这里时间不久，对你们家有多好，不用我多说，做人不能没良心，咒她老人家的话，再让我听见一次，你们家就完了。”

　　林信说完，转身往楼上走。
　　他走到楼梯边，看见三个男生呆呆地站在楼道里，像是吓得不轻的样子。

　　一个是郝飞。
　　他反应最大，平时是个话痨，现在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另外两个。
　　一个是林橙，一个是林柚。
　　这对双胞胎也吓得不轻，不敢跟上其他人，就站在楼梯这儿等着林信。

　　“走了，吃饭去。”林信笑了笑，朝他们仨打了个响指。

　　-

　　306号房。
　　钟奶奶在厨房里炒菜。
　　她身边站着一个九岁的男孩。
　　他叫钟子豪，胖乎乎的，眼睛圆圆的，像小白熊一样可爱。

　　厨房门关了很久。
　　他时不时往厨房外面看。

　　终于等到她们回来。
　　他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开厨房的门，看见门口陆续走进来好多人，害羞地挠挠头。

　　中年男人的妻子带他走进厨房，好声好气地对钟奶奶道歉，向钟奶奶赔不是。

　　女人自知是他们不对，钟奶奶热心过来帮忙，被她的老公使唤呵斥，被她的儿子故意欺负。
　　虽感到抱歉，但是她害怕男人发飙，她选择看不见听不见，现在闹这么大，再不好好道歉只会更麻烦，而且一开始赵佳静没想闹大，是她的老公先拿刀出言不逊，她的儿子推搡，所以赵佳静才动怒抢了刀。

　　赵佳静站在厨房门口，叉着腰怒视他们，检查他们的说话态度，看他们正式道歉且态度可以，钟奶奶和颜悦色地表示没事，才让这对夫妻离开。

　　“哈喽~”彭力朝钟子豪打招呼。
　　“哈喽~”钟子豪害羞地抬起手摇了摇。

　　钟奶奶走出来，招呼大家。

　　搬家的东西大部分已经搬去新住址，剩下要搬的东西不多。
　　看见这么多人来帮忙，她热情地拿出水果和饮料，对他们说午饭很快做好。

　　趁还有时间，林信先带几个男生去阳台整理东西。
　　彭力站在窗前，微微弯腰，看着玻璃窗，弄了弄头发，问旁边的郝飞：“飞，我今天帅吗？”

　　郝飞一听，立刻来精神了。
　　他连忙鼓掌，狂称赞道：“很帅很帅啊，力哥，你今天很英勇，我真被你帅到了，我欣赏你，崇拜你。”

　　在小心弄发型的彭力轻轻笑了笑，说：“不是，我今天穿得帅吗？”

　　郝飞哈哈笑，说：“你哪天不帅。”
　　彭力勾起嘴角笑，撩着头发，说：“那倒也是。”

　　忽然，窗户里面的窗帘被拉开了。

　　站在窗户后面的是林香。
　　她看见近在咫尺的彭力，有点惊讶，眼睛眨了一下。

　　厨房油烟味大。
　　钟奶奶让她开窗透气。

　　窗帘是拉满的。
　　她不知道他就站在那里。

　　两个人距离很近。
　　因为他微弯腰，几乎和她脸对着脸，近距离平视。

　　他微微一笑，问：“林同学，班长今天帅不帅？”

　　窗户开了一些。
　　她能听见他说话。

　　把窗户拉开到尽头后，她说：“帅。”

　　等她走开了，彭力直起腰，走去阳台后面搬箱子。
　　郝飞看着彭力走到角落的一堆箱子前面，背影高大的彭力两只耳朵都红了。

　　彭力伸手去抱住箱子，但是他没有把箱子抬下来，在用头撞箱子。

　　全程看戏的林葚笑着说：“有人害羞咯。”

　　准备吃饭。
　　钟子豪满屋找他养的小松鼠，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它。
　　他很着急，不肯吃饭，就是非要找到它，先喂它吃了瓜子才肯吃饭。

　　林香跟他一起找松鼠。
　　她走到一间储物室，打开一个柜子，看见小松鼠躲在里面吃花生，对在阳台的钟子豪说找到了。

　　“原来，躲这儿呢。”彭力走进来，想去逗它。

　　小松鼠吃得津津有味。
　　它把一只手放在地上，一只手握着花生放在胸口处，警惕地看着彭力。

　　这个姿势，很像超人预备战斗的样子。
　　彭力也蹲下来，和它做一样的姿势，对它说：“出来吧~哇咔滴咔小叭勇士~”

　　很神奇。
　　小松鼠真的走出来了。

　　彭力把小松鼠放在手心上，温柔地抚摸它的头。

　　她问：“哇咔滴咔小叭勇士是什么？”
　　他挑了挑眉，勾起嘴角笑，说：“我现编的。”

　　小松鼠好像很喜欢彭力。
　　它爬到他的肩膀上，站立在那儿不动了。

　　他忽然问：“可爱吗？”
　　她抬眼看小松鼠，说：“可爱。”

　　他又问：“那我呢？”
　　她疑惑地问：“嗯？”

　　他继续问：“我也可爱吗？”

　　后面传来林葚呕吐的声音。
　　他单手插兜，慵懒地挨在门边，毫不留情地说：“不可爱。”

　　钟子豪跑过来，抢着抱小松鼠，林香跟着他一起走出去了。

　　彭力走出去，撞见兴奋跑来的林柚。
　　林柚笑容灿烂，跟彭力说：“力哥，刚刚姐姐给我花生饼干吃，她没打我。”

　　彭力笑了笑，对林柚说：“你姐脾气真好。”

　　在客厅另外一边。
　　林香坐在小凳上，喂小松鼠吃花生。
　　她轻轻伸出手抚摸小松鼠，好像在跟它说话，但距离太远了，彭力听不见她说什么，他走过去，和她一起逗小松鼠玩。

　　她很喜欢这只小松鼠。
　　给它挂上一条绳后，她站起来，牵着它慢慢在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它，似乎在确认它是不是玩得开心。

　　郝飞在沙发上坐着，看向彭力和林香，摸着下巴观察这两个人。

　　他感觉林香让人捉摸不透。
　　在不同地方、不同的人面前，她很不一样。

　　在学校，她很安静，认真听课，像一个乖巧的学生。

　　在新世界半岛，她经常穿中性衣服，很叛逆地跟家里对着干，家里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干什么。

　　在这里，她穿淑女的白裙，像邻家的温柔姐姐，对钟奶奶很孝顺，主动帮忙做家务，大口地吃饭，说饭菜很香，对小孩和小动物很有耐心，和小松鼠玩的时候，笑起来的样子很灵动甜美。

　　郝飞看向彭力。
　　他感觉彭力在林香面前很不一样，平时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温柔有礼貌，但是他在她面前很不正经，总是故意逗她，一定要惹她生气，把她惹急了，把她逼得动手打他了才舒服。

　　郝飞想起一件事。
　　那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
　　林香忽然回到新世界半岛，气冲冲地把他们几个都打了。

　　那天。
　　他们几个男生本来在院子里打游戏，闲得无聊，就去拿林信的烟，想试试味道。

　　其他人都抽完了，就剩林柚还在琢磨。
　　这时候，从二楼下来的林香看见这一幕。
　　她走近落地窗，看向他们这边，完全确认林柚就是在抽/烟之后，一下推开门，气冲冲地走过来。

　　几个男生中，最先察觉到林香的是彭力。
　　他转头看见她，头就固定住，没往其他地方看了。

　　门到院子的距离，不远。
　　她穿着红色吊带裙，踩着闪闪的高跟鞋，步伐很快地往这边走来。

　　裙子的侧边是开叉的。
　　风吹起，她白皙的大长腿忽闪忽现。

　　淡淡月色下。
　　曼妙的身姿把她衬得很美艳。

　　裙子发光。
　　她也白得发光，像热烈的魔法公主一样。

　　黑长直、红裙，对男生来说，简直是直击心脏的绝杀。

　　彭力挪不开眼。
　　他看见她一掌打在林柚头上，竟是羡慕的表情。

　　“第一次抽，真第一次抽，我们就是玩玩。”林葚站出来解释道。

　　林香侧身，质问林葚：“你也抽了？”
　　不知道接下来面临什么的林葚如实答：“对啊，我也抽了。”

　　迎接他的，也是一巴掌。
　　这巴掌结实地打在了林葚的头上，声音很响亮。

　　在“火势凶猛”的情景下，彭力主动往前站了一步，举手说：“报告，我也抽了。”

　　林葚皱眉，无语地看彭力。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有病啊？还火上浇油！惹她干嘛？”

　　她在气头上，也在彭力头上打了一拳。

　　彭力像是被打爽了似的。
　　他勾起嘴角笑，目光追随着她。

　　风吹起她的秀发。
　　她身上的香水味飘过来，像是桂花的香味。

　　打人都这么优雅。
　　香香的，美美的，直击心脏的。

　　林香看向林橙，眼神质问他。
　　林橙像是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半闭着眼走出来，伸头过去给她打。

　　最后，剩下郝飞。
　　他很无奈地承认道：“报告林姐，我抽了半根，可以打轻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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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完家，他们在附近餐厅吃饭。
　　吃完饭后时间还早，还没到七点。

　　钟子豪看见街上有画石膏娃娃的摆摊，闹着要玩。
　　林香答应了，和他一起坐下来，选了两个石膏娃娃画。

　　其他男生不喜欢画这个。
　　他们去前面射击的摊位玩。

　　彭力在林香的旁边坐下，选了一个天使娃娃画。

　　他很快画好了。
　　颜色涂得整齐漂亮。
　　天使娃娃裙子是红色的，黑色发。

　　他让林香看，问：“好看吗？”
　　她转头看，点头说：“好看。”

　　他追问：“我厉害吗？”
　　她说：“厉害。”

　　郝飞过来找彭力去逛商场。
　　他们一起去商场，在那逛了一圈，在一间饰品店停留很久。

　　彭力看着一只小松鼠的玩偶，问郝飞：“飞，你说我送她这个，好不好？”
　　郝飞：“送呗。”

　　彭力：“会不会太唐突？她会不会有负担。”
　　郝飞：“不会吧。”

　　彭力：“你说她会喜欢吗？”
　　郝飞：“会吧。”

　　二十分钟后。
　　钟子豪终于画好了石膏娃娃。

　　彭力和郝飞回来了。
　　他们提着大袋小袋，放在座位边。

　　“送你的。”彭力拿出一只小松鼠玩偶给钟子豪。

　　钟子豪很惊讶。
　　他很喜欢这个玩偶，抓着它摇晃。

　　彭力拿出另外一只小松鼠玩偶给林香，说：“这是你的。”
　　她接过小松鼠玩偶，说：“谢谢。”

　　接着，他又递给她一个红色袋子，说：“还有。”

　　耳钉、手镯、桂花香薰、蝴蝶相框，还有很多可爱的装饰品以及有趣的生活用品，都放在这个红色袋子里。

　　“都是送你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他温柔地笑着对她说。

　　“哎~还有~”他拿出一个已经组装好的水母悬浮小夜灯，手轻轻一碰，它就在空中跳动漂浮起来。

　　它还会变色。
　　一会红色，一会紫色，一会绿色，一会蓝色。

　　她觉得新奇，抬头看。

　　他看着她，问：“开心吗？”
　　她点头，说：“嗯。”

　　坐在一旁的郝飞看他们，又看向林香拿着的红色袋子。

　　红色袋子上的文字是：“特别的礼物，送给朝思暮想的人”。

　　在饰品店收银台买单时，彭力一眼就挑中这个袋子，把所有东西都整齐地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