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42、我回来了

　　7月29号。
　　早上九点。

　　林葚走出房间，看见彭力穿着白色背心在落地窗前练哑铃，眼睛看着二楼林香住的房间。

　　蹦极那时候，林葚看出彭力的嘴型，他说的是爱上我，但是他不敢说出声，只是看着林香用嘴型说，下来之后林葚说他怂。

　　彭力嘴硬，说他有他的节奏，不着急。

　　室内有暖气。
　　外面下小雪，室内一点不冷。

　　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
　　在喝水的林葚看见落地窗前的彭力立刻低头认真练哑铃，就知道林香要下楼了。

　　楼梯拐角处。
　　林香看见彭力在练哑铃。

　　从侧面看，他手臂上的肌肉充满力量。

　　他听见她走下楼的声音，穿着很薄的白色背心走过来，说：“早，想吃什么？”
　　她抬起手抓耳朵，说：“三明治。”

　　他们走去厨房，开始烤面包，切生菜和西红柿。

　　他一边烤培根一边看着她弄，时不时夸几句。

　　“生菜洗得好干净啊。”
　　“西红柿切得好漂亮啊。”

　　她常吃的三明治要加玉米、番茄、生菜，滑蛋一个，培根五片，火腿三个，虾仁三个，金枪鱼两勺。

　　两个三明治十几分钟就做好了。
　　他们坐在餐桌上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喝牛奶。

　　他说：“今天，我要去中城区一趟，我哥来了，他要带我见一个朋友。”
　　她点点头，说：“嗯。”

　　他说：“晚上我哥也来吃饭。”
　　她点点头，说：”嗯。“

　　他没说话。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抬头看他。

　　他手握着三明治放在桌上，正专注地看着她。
　　她吃下的三明治，还没吞下去，塞在嘴里，鼓鼓的。

　　像一只塞满坚果的小松鼠，可爱死了。

　　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不说话。

　　她低下头，小声说：“快吃。”
　　他嘴角勾起，说：“好的好的。”

　　十点半。
　　他要准备出门，在门口来回走，一会说忘了雨伞，一会说忘了手机，一会说忘了带保温杯。

　　终于，必须得出门了。
　　他走过来，问：“可以抱一下吗？”
　　她抬头，懵懵地问：“嗯？”

　　在旁边织围巾的彭雅兰笑着说：“智辉，你舅舅要出门了，去抱抱他，不然他不舍得出门。”

　　任智辉走过来，抱了抱他。
　　彭雅兰：“智辉，跟舅舅说早点回来。”
　　任智辉：“舅舅说早点回来。”
　　抱完了，任智辉重新坐到位置上拿围巾玩。

　　彭力站在林香面前。
　　林香站起来，刚要抬手，就被他一下拥入怀中。

　　他紧紧抱住她，双臂像铁箍一样环绕她，久久不放手。

　　“我会早点回来的。”他在她耳边小声说，随即转身跑到门口穿鞋，健步跑到门口坐上车。

　　-

　　下午四点。
　　林香坐在小花园的屋檐下吃烤牛肠。

　　忽然，一个高大的人走到她面前，他说：“ 我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烤肠，抬头看他，问：“不是晚上回来吗？”

　　他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又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好男人在外面待不了多长时间。”

　　她拿起一个烤好的烤肠，递给他问：“吃烤肠吗？”
　　“我不爱吃烤肠。”他看她要拿回去，又握住了她的手腕，拿走了那根烤肠，“我可以吃你烤的。”

　　她想起林葚说过彭力不爱吃烤肠，特别是不爱吃烤肥肠，所以他们在家烤肥肠的时候都不叫彭力过来吃，彭力不喜欢太油腻的味道。

　　她刚刚和他们一起吃了烤肥肠，还吃了很多，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忽然说：“抱一抱。”

　　她问：“嗯？”
　　他问：“可以抱一抱吗？”

　　她转头看其他人在干嘛。
　　他们在玩地上的雪，尝试把那点雪堆在一起，堆个小雪人。

　　忽然，他抱住了她。

　　动作缓慢温柔。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额前的刘海戳着她的脖颈，呼吸出滚烫的气息打在她肩颈上。

　　他问：“早上的三明治，你是不是下药了？”
　　她手里拿着烤肠，在他怀里摇摇头。

　　“那我怎么总想起你，坐车想你，吃饭想你，看见雪想你，看见一颗很绿的树想你，看见一支笔也想你。”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支笔就很平常啊，也不是红色的，为什么也想起你。”

　　她坐得笔直，喊他：“彭力。”
　　他挨在她怀里，说：“嗯？”

　　她说：“我刚刚吃烤肥肠了，吃了很多。”
　　他在她怀里，闻了闻，说：“烤肥肠这么香的吗？”

　　她问：“烤肥肠，你吃吗？林葚在烤。”
　　他眷恋地看着她，说：“你想让我吃，我就吃。”

　　她问：“真的要吃吗？你不是不吃油的东西吗？”
　　他说：“我可以为了你吃。”

　　她说：“你不喜欢吃就不吃。”
　　他说：“我可以尝一个。”

　　她走去林葚那边，用了一个小碟子装烤肥肠，拿回来给他吃。

　　烤肥肠外边是恰到好处焦褐色。

　　他咬下一口。
　　牙齿碰到酥脆的外皮，“咔擦”一声，油脂在齿间爆开。

　　她问：“好吃吗？”
　　他摇摇头，如实说：“不好吃，但我心情很好。”

　　-

　　晚上。
　　十点半。

　　他们坐在客厅玩。

　　彭雅兰在整理以前的旧物。
　　她在旧箱子里找到一本日记本，上面写着彭力的名字。
　　“阿力，你的日记本在这，原来是我不小心收错了。”她拿起这本发黄的日记本。

　　日记本封面写着彭力。
　　名字右边画着一个爱心，和一个红色的蝴蝶。

　　任智辉把日记本拿过来，翻开念。

　　5月4号。
　　今天，哥哥带我和林香一起在院子搭了一个小木屋，她问我外墙涂什么颜色，我说涂红色和白色。她问我为什么，我说红色是她，白色是我，以后小木屋就是我和她的秘密基地。

　　5月5号。
　　今天下雨了，我和林香进小木屋躲雨。雨好大，她不想回家，她说在木屋躲雨很好玩。她妈妈来抓我们回屋里，她抱着我哭，叫我偷偷带她出去。我说不可以，淋雨会感冒，她生气了，今天没跟我说晚安。

　　坐在沙发上吃雪糕的林香看了一眼彭力，发现他在看自己，马上转过头，继续吃雪糕。

　　“不礼貌。”彭雅兰把日记本合起来，“快拿去给舅舅。”
　　任智辉把日记本拿去给彭力。

　　彭力接过日记本，没打开，手放在日记本上敲了敲，坐近林香，手撑在沙发上，看着她焦急地吃雪糕，说：“5月6号，今天早上我还没醒，林香就来敲门喊我起床，她说今天太阳好大，叫我一起去院子里骑车，我问她不生气了吗，她说不生气了。晚上她跟我说晚安了。”

　　任智辉翻开日记本看，惊叹道：“哇，舅舅，你好厉害啊，全都对了，你背下来了？”
　　彭雅兰：“你舅舅从小记忆力就好，什么都能记住。”

　　林香的脸颊发热，耳根更是红得发烫，低着头慢慢吃雪糕。

　　彭力又坐得离她近了些，用温柔又性感的声音继续说：“5月7号，林香新认识一个小男孩，他会玩溜溜球，玩得很厉害。我没玩过，她一直跟他玩。我不开心，妈妈说我这不是不开心，是吃醋。我问妈妈吃醋是什么，妈妈说等我长大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她慌乱地转头。
　　细碎的刘海遮住她红了的脸，不安得像只害羞的小猫。

　　他又坐近了些，和她近在咫尺，在她耳边故意用性感的声音说：“我现在知道了。”

　　温热的气息撩动她耳边的碎发。
　　她吓得马上站起来，拿着雪糕跑上楼了。

　　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勾起嘴角笑。

　　-

　　7月30号。
　　彭恒带朋友来做客。
　　他们带了很多质量很好的肉过来，一起开派对。

　　在附近的苏怡和苏正也被邀请了。
　　赵佳静、陈宇、钟志杰和陆霆也来了。

　　一楼很多人。
　　彭力被他哥哥带着，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聊天。

　　陆霆也和这群人认识，他们聊得很欢乐。

　　今天林香很奇怪。
　　她一直偷看彭力，被他发现好几次了。

　　半小时后。
　　他找不到她，找了一圈，问其他人，在落地窗前看见喝醉的她。

　　她缩在小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他坐了下来，问：“在看什么呢？”
　　她转头看他，说：“我在看雪。”

　　喝醉的她好乖好萌，像一个香甜可口的小蛋糕。
　　他捏她的脸蛋，趁她不清醒，问：“今天怎么一直看我？看得这么痴迷，是不是今天特别喜欢我？”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说：“不说话就当你承认今天很喜欢我咯。”

　　她还是不说话。
　　他勾起嘴角笑，说：“好，那我知道了，你今天真的特别喜欢我。”

　　她转过头去，脸颊泛起红晕。
　　“又躲我。”他的头靠近她，靠在她的头上，”我每天都特别喜欢你，你有感觉到嘛？”

　　她动了动身子，似乎想站起来。
　　他拉住她，把她按在小沙发上，说：“好啦，不逗你了，乖乖坐在这，我去煮解酒水给你喝。”
　　她乖乖地点头。

　　他站了起来，但还没舍得离开，说：“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又乖乖地点头。

　　他把毛毯盖在她身上，蹲下来捏她的脸蛋，捏了几下才站起来去煮解酒水。

　　等到煮好了解酒水，他拿着往林香那边走，看见陈宇蹲在林香面前，问她是不是很晕，要不要送她回房间休息。

　　他伸手准备抱她，她推开了他的手腕，迷糊地说：“彭力，我要彭力。”
　　彭力端着解酒水过来，放在桌上，看着陈宇，说：“她比较依赖我。”

　　陈宇有点无语，说：“是是是，她依赖你。”
　　他把毛毯重新给林香盖好，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是怕她冷到了。”

　　彭力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但她还是比较依赖我。”

　　陈宇无语地笑。
　　彭力爽朗地笑，说：“谢谢你，兄弟。”

　　陈宇叹了口气，说：“不客气。”
　　他转身走了，走到钟志杰身边，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说：“确实没办法讨厌他。”

　　钟志杰：“谁啊？”
　　陈宇：“彭力。”

　　彭力把林香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喝水，哄着她说：“乖，再喝一点。”

　　她把整碗都喝完了，抬眼眨眼看他，眼神似乎在求夸奖。
　　他把碗放下，拿纸巾擦她的嘴，温柔地说：“竟然全都喝完了，小猫好棒啊。”

　　她转头，在他身上闻了闻，抬眸问他：“你在这也用桂花味的洗衣液吗？好香。”
　　他低头凑近，小声说：“不是，我带了桂花香水。”

　　她用手在他衣服上轻轻滑着，问：“你每天都喷？每件衣服都喷？”
　　他在她耳边悄悄说：“对呀，为了勾引你，每天每件衣服都喷。”

　　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否听得进去这些话。

　　他捏她的小脸蛋，说：“听说你刚刚找我？想我了么？”
　　她点了两下头，说：“嗯，我等你好久，我想和你说说话。”

　　现在是晚上八点十一分。
　　窗外下着下雪，一楼在播放浪漫的情歌。

　　在无人的角落，他和她抱在一起。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
　　酒杯碰撞声、小孩玩闹声、打游戏声、谈话声和其他一切声音，都隔绝在外，他眼中只有她。

　　她的发丝垂落，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他微微前倾，视线从她明亮的眼眸，一点点滑落至她嫣红的唇。

　　凑近。
　　再凑近。
　　近在咫尺。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唇，但他没想亲她的唇，想转移到她的脸颊咬一口。
　　她忽然伸出食指贴在他的唇上，问：“你是不是想亲我？”

　　他抱着她笑，承认道：“我想亲你。”
　　她的手势变成一个比枪的动作，对着他说：“击毙你。”
　　他被她可爱到，握住她的枪，笑着说：“在哪学的这些，击毙哥哥不心疼？”

　　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扣了扣。
　　他抓着她的手指，轻轻咬了咬。

　　“啊！”她尝试抓他的手咬，但他故意高高抬起，她转头在他身上咬。

　　咬在他的心脏上。

　　他控诉道：“啊嘶~你吃我豆腐。”
　　她小声说：“我就咬了一下下，没出力。”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说：“我第一次被吃豆腐，怎么办？”
　　她的食指在他的手掌里不安地伸了伸，问：“你想怎么办？”

　　“那我问你，彭力帅不帅？”他把她抱起来了点，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帅。”她侧躺在他的怀里，抬手摸他的脸，“你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也好看，哪里都好看。”

　　他凑近，笔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问：“真心话？还是哄我的？”
　　她把手掌摊开，放在他的脸上说：“真心话。”

　　他挨在她的手掌上，侧头在她的掌心上亲了亲。

　　“我好喜欢你的眼睛，彭力。”她在他怀里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
　　“再说一遍这句话，只说前面四个字。”他抓着她的手，也痴痴地看着她。

　　她说：“我好喜欢你......”
　　他如愿地笑了笑，说：“哎~小猫真乖。”

　　窗外的雪下大了。
　　她背对着窗，没看见。

　　“彭力，你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你怎么这么好？”她迷迷糊糊的，抓着他的衣服。

　　抓一下，放一下。
　　又抓一下，又放一下。

　　“我太有魅力了，是吗？”他的手温柔地捏着她的脸蛋。
　　“彭力，你是不是很喜欢小时候的我？”她看着他，忽然问。

　　但没等他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可是，我早就变了。”
　　他抱紧了她，温柔地说：“那我喜欢，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全都喜欢。”

　　她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划。

　　他弯腰，靠近，深情地抚摸她的脸，说：“我喜欢以前的你，也喜欢现在的你，也会喜欢将来的你，我会一直喜欢你，喜欢你一辈子。”
　　她很轻地摇摇头，表情变得悲伤，说：“人会变的，喜欢也会变的。”
　　他坚定地摇头，说：“我不会。”

　　可她却更落寞和哀伤了。
　　他又轻轻抱起她，让她半躺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摇啊摇，说：“你只知道我喜欢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她问：“你有多喜欢我？”
　　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说：“喜欢到看见哪个男的跟你走得近，我就吃不好睡不好，你说我有多喜欢你。”

　　她直起上半身，在他耳边悄悄说：“那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他转头，在她耳边悄悄问：“我不知道，你跟我说，你有多喜欢我。”

　　她转头，在他耳边悄悄说：“你一说话，我就心动，你说我有多喜欢你。”

　　他的耳朵红了。
　　喉结上下滚动。

　　他想要说话，可喉咙干涩，只是干咳。

　　心怦怦跳。
　　小鹿乱撞。

　　他很慌乱，手攥成拳头，深吸一口气，抓着她的手，问：“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就现在，我们在一起，我做你男朋友，你做我女朋友，不等了，什么都不等了，好不好？”

　　她摇摇头，说：“不行。”
　　他紧张地抱住她，鼻尖碰到她的脸，着急地问：“为什么不行？”

　　她说：“你好，可是我不好。”
　　他抓住她的手一直亲，说：“你好，你很好，你世界第一好，你哪里都好。”

　　她眼眶红了，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他心疼地抚摸她的脸，温柔地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乖，不哭，哥哥希望小猫没有烦恼，每天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