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国王》山上有鹤

43、别走

　　7月31号。
　　陆霆带林香和赵佳静去另外一个城区。

　　很晚了，林香还没回来。

　　他们三个8月6号要去芭堤。
　　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没剩多少天了。
　　想在8月6号之前，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她待在一起。

　　22：53分。
　　她接了电话，说可能不回去，雪太大了。

　　彭力在冰箱拿了酒，和林葚喝了好几瓶。

　　23：39分。
　　她打电话给彭力，但彭力已经醉了。

　　林葚接了电话，
　　她说在回来路上，可能得两个小时。

　　林葚让他们干脆在附近找个酒店住。
　　她说附近的酒店都满了，找不到地方住，另外一条道已经封路，只能回去。

　　林葚：“好，那你到了打电话给我，彭力醉了，我给你开门。”
　　林香：“不用等我，陆霆送我到门口，今早雅兰姐给我钥匙了，我下车直接开门进去就好。”

　　01：41分。
　　门口，一辆黑色的车。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女生。
　　她下了车，戴上帽子，背着小包，跑到屋子前面。

　　林葚走去开门，给她递过一杯温水，说：“彭力不肯进去睡，非要等你回来。”

　　一楼的阶梯处。
　　彭力靠在墙上，低着头，闭着眼。

　　暗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
　　他双臂抱着腿，头靠在膝盖上，强撑着。

　　听见林香喊他的声音，他猛地抬头，转头看见她的脸，一下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闷闷地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葚看他俩搂搂抱抱，直接上楼去了。

　　“你看都几点了。”他迷糊地抓着她的手，对着她的手哈气，“外面冷不冷？”
　　她摇摇头，说：“还好，不冷。”

　　他抬眼看她，凑近闻她身上的味道，垂着脸，说：“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她抬起手袖闻了闻，又闻了闻上衣的味道，似乎是有一点烟味，“你这也能闻得出来。”

　　今天陆霆抽烟了。
　　可能是沾上他的烟味。

　　“洗了就没了。”她抓起他的手腕，想带他回房间，“很晚了，回去睡觉。”
　　但是彭力不肯，他倔强地坐在原地，委屈地看着她，说：“你今天去了好久。”

　　她只好再坐下，解释道：“雪太大了。”

　　灯光下的他，看着比平时乖巧很多，还有些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的感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忍不住地抱她，在她耳边轻轻一吻，把头侧埋在她肩膀上，带着哭腔说：“我好想你。”

　　一楼客厅漆黑。
　　只有楼梯间的小灯泡亮着。

　　微弱的光照在他们身上。
　　他们映照在地上的拥抱倒影暧昧又浪漫。

　　她推开他，说：“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他拽住她的手，沉着脸，说：“不要。”

　　窗外，大风张狂呼啸，嚣张地横冲直撞。

　　两个人坐在阶梯上，安静地对视。
　　忽然，他往她坐近，侧身抱着她，在她脖颈上狠狠地吻。

　　酥麻的感觉传遍她全身。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双手撑在他胸前想推开他，但又被他紧紧抱住，无法逃脱。

　　她往左边退。
　　他跟着她往左挪动。
　　直到碰到楼梯栏杆，她没地再退了。

　　他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在她脖子上眷恋地辗转厮磨。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手臂。

　　暧昧的喘息声。
　　在安静的一楼格外清晰。

　　忽然，楼上传来脚步声。
　　她推开他，说：“有人来了。”

　　他深情地看着她，牵着她的手站起来，和她一起走到楼梯底空间，接着吻她的脖子。

　　林葚走下一楼，想看看林香能不能搞定彭力，但是走下来没看见他们两个。

　　在暗黑的楼梯底空间，彭力按着林香，把她抵在墙上，疯狂地吻她的脖子，将她的腿拽起，挂在他的腰上。

　　外面是林葚走路的声音。
　　他走来走去，似乎走去彭力的房间查看，没找到他，又走出来，上了二楼，不到一会又下来。

　　脚步声来来去去。
　　彭力在角落里持续地吻林香。

　　林葚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

　　“我们这样好暧昧。”彭力忽然在她耳边咬了一下，小声说。

　　她踢了他一脚。
　　他“啊”了一声，又低头吻她。

　　听见动静，林葚走过来这边，看见他们的脚，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默默走上楼了。

　　外面没了声音。
　　林香拽着彭力，把他拉回房间。

　　一楼房间有三个。
　　他住在最右边的房间。

　　彭力被林香牵着手，走进他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转身把门反锁了，把她带上了床。

　　他就这么准确无误地反锁了门，还抓她上床。
　　有那么一瞬间，林香甚至觉得喝醉的不是他，而是她。

　　她整个人懵懵的。

　　床很大。
　　他拖着她躺倒床中间，倾身吻下去。

　　她抬手捂住唇，摇摇头。
　　他把她的手翻过来，闭上眼，在她的掌心上痴迷地、疯狂地、眷恋地吻。

　　窗外微弱的光，把他的脸照得很温柔。
　　他支起上半身，脱了外套和毛衣，又俯身，弯腰，试图再一次吻下来。

　　这一次。
　　他亲的是她的脖颈，不似刚刚在楼梯时那般的急切，带着占有欲和控制欲，而是慢慢地、温柔地啄吻和吮吸。

　　窗外的大风刮得很猛。
　　他盖好被子，和她在温暖的被子里亲昵。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吮吸的力道越来越重。
　　他把她锁在怀里，不让她偏移一步，就要她乖乖承受汹涌的爱意。

　　借着酒劲。
　　任由欲望和刺激在身体里乱窜。
　　他尽情释放疯狂的控制欲和(变)(态)的占有欲。

　　大风疯狂地撞击窗户。
　　她猛地清醒过来，推开他。

　　他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炙热又带着侵略性，祈求道：“别走。”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他控制着想亲她的欲望，问：“你在外面，有没有想我？”

　　她没说话。

　　“你就不能想我一下吗？我一整天都在想你。”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埋头在她的颈窝里又进行猛烈的吮吸。

　　凌晨四点十二分。
　　林香从他的房间走出来，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天亮了。
　　日光照进来，她起身把窗帘关了。

　　闭上眼，她还是没睡着。

　　中午。
　　12：45分。

　　赵佳静来了。
　　她走上楼找林香，敲了好一会的门。

　　林香开门了。
　　她看是赵佳静，抓着乱糟糟的头发，很困地打了个哈欠。
　　“啊！你脖子上怎么这么多草莓，谁亲你亲这么狠？”赵佳静吓得大叫。

　　忽然，彭力猛地从后面冲过来，看见林香脖子上全是深深的草莓印，惊在原地。

　　知道实情的林葚靠在墙上，慢悠悠地喝咖啡看戏。

　　赵佳静走进来，仔细瞧她的脖子。
　　彭力也想进来，被林香推开，她一下关上了门。

　　“谁亲的你啊？”赵佳静抓着她盘问，“彭力？”

　　林香走上床，躲进被子里。
　　赵佳静也躺上去，抓着她的肩膀，说：“你偷偷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但林香就闷在被子里，不说话。
　　赵佳静也躺进被子里，说：“我也睡会，困死了，陆霆打你电话不接，找不到你，打给林葚，林葚说你在睡觉，陆霆说他今晚要先去芭提，我们过几天再去。”

　　林香掀开被子，说：“我也今晚去。”

　　赵佳静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说：“啊？这么突然？不用跟他去啊，他安排人送我们了。”

　　林香抓紧被子，说：“我还是想今晚去。”
　　赵佳静想了想，说：“行，我现在打给他。”

　　-

　　下午三点。
　　彭力去敲林香的房间门。
　　赵佳静开门，说林香还在睡觉。

　　门被她挡得很严实。

　　彭力：“附近商场搞活动，我们先开车去，你等她醒了，问她要不要去。”
　　赵佳静：“行。”

　　门被关了。
　　彭力站在门口，给林香发了商场地址，转身下楼。

　　下到一楼，林葚抓住他，说：“别乱想，是你亲的。”
　　彭力在门口的镜子前戴帽子，嘴角勾起，说：“我猜到了。”

　　“你今早不是说陆霆送她到家门口，昨晚我喝醉了，在一楼等她回来......”他把帽子戴正，随意地撩了撩被挤出来的头发，“应该是我喝醉了亲她。”
　　林葚摸下巴，说：“我还以为，你会误会是陆霆亲的。”

　　“昨晚的事，我不记得了。但是，她不会让陆霆亲她的。”彭力在玄关处换鞋，“唯一有可能作案的人，是我。”

　　出发前。
　　彭力坐在驾驶座上，转头说：“兄弟们，今天是男子汉局！”
　　男生们回应他：“哇吼~High起来！！！”

　　彭力和在第二排的任智辉击掌，说：“小男子汉，今天是快乐男子汉日，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舅舅都答应，好不好？”
　　任智辉快乐地站起来喊：“好！耶耶耶！”

　　开车半小时，他们到了商场。

　　商场一楼。
　　分为两个区域。

　　一个是美食区。
　　一个竞技区，竞技区有很多游戏，赢的了人可以拿不同奖品。

　　第一个摊位是扔飞盘比赛。

　　两人一组。
　　哪一组在十分钟内把飞盘掷向目标网兜最多就赢。

　　几个男生第一反应就是去抢彭力。
　　彭力站在原地，被几个男生互相拉扯，为争取他吵架。

　　每个都在说哪次跟彭力组过队了，该轮到自己。
　　彭力站在这群男生的中间，看他们几个拉扯自己的外套，被扯来扯去，单手插兜，站着明爽地笑。

　　陈宇站在外面看他。
　　他似乎很享受这群男生争夺他的感觉。

　　他手机响了，拿起来接，笑容灿烂地说：“昨天刚见，今天就想我了？”

　　“我们在乐购商场一楼。”
　　“你现在来吗？”
　　“行，等你。”
　　“到了给我打电话。”

　　彭力挂了电话后，林葚问：“谁啊？”
　　彭力：“苏正，他现在过来。”

　　“这次到飞。”彭力伸出一只手，勾住郝飞的肩膀，笑着和他走去前面。

　　郝飞握拳跳起来欢呼，亲了一口彭力的右脸。
　　彭力只是笑着，脸上带着宠溺。

　　林葚把郝飞拽下来，骂道：“能不能别总是亲，恶心死了。”
　　郝飞推开他，说：“就亲，就亲，气死你。”

　　彭力个子高，手搭在郝飞肩上。
　　他单手插兜，继续往前走着，在郝飞又想亲过来时阻止了他，笑着说：“差不多得了啊。”

　　扔飞盘他们赢了。
　　奖品是一张美食券和一个遥控飞机。
　　郝飞把美食券给了林橙，把遥控飞机给了林柚，带着彭力往下一个摊位玩。

　　钟志杰和林葚去玩电竞比赛。

　　陈宇自己走了一圈，不知道玩什么，彭力在后面走过来，拉着他一起去玩飞镖。

　　苏正很快到了。
　　他和彭力差不多高，站在一起帅得不分上下。

　　玩了好一会，到了晚饭时间。
　　彭力走到一边，给林香打电话，但是她不接。

　　彭恒打电话给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说，他走到较远的角落，仔细听彭恒说。

　　其他人还不知道吃什么，站在三楼的楼梯边，用手机查看有什么好吃的。

　　忽然，四楼传来尖叫声。
　　他们抬头看向尖叫声传来的地方。

　　一个肥胖男人把一个女人按在地上，拿着一把刀刺下去。
　　附近的人们不敢激怒他，看到这么恐.怖的画面，吓得纷纷往后退。

　　保安在二十米外的位置，快速跑来。

　　女人被他按在地上，绝望地求救。
　　一个精壮的男人从人群中冲出来，试图阻止这个拿着刀伤人的歹徒。

　　歹徒甩开了他，看见身后有好多保安跑来，他拿着刀冲下手扶电梯。

　　一切发生得太快。
　　站在三楼的人们看见这个拿着刀的歹徒冲下来，吓得急忙四处乱跑。

　　林葚他们离手扶电梯很近。

　　歹徒三两步就跑下来了，胡乱地抓着附近的人，试图抓取一个人质。

　　“带他们跑。”林葚抱起任智辉，让钟志杰抱他走。
　　钟志杰带他们往楼下跑去。

　　“你呢？”苏正拉着林葚，想叫他一起走，“这里有保安，很快全商场的保安就会过来。”
　　“我很强，一个顶十个。”林葚松开他的手，叫他赶紧跑。

　　歹徒就近抓了一个瘦弱的女生，就要对她下手。

　　林葚推开苏正，让他跑，自己朝歹徒快速跑去。

　　同一时刻。
　　一个高大的男生也跑向歹徒，用武术技巧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扯过来，用摔跤技术把他绊倒了。

　　站在柱子旁边的苏正看着彭力三两下就把歹徒抓住，一只脚的膝盖抵在歹徒的后背上，钳制着他的双手。

　　后一步赶到的林葚帮忙控制住歹徒。
　　很快，保安们赶到了，将歹徒层层围住。

　　彭力和林葚走过来，和苏正一起下楼。
　　钟志杰带他们跑到一楼，看见歹徒已经被控制住了，就在一楼的门口等他们下楼。

　　“林香和佳静不来这边吃饭，想吃什么，大哥请客。”彭力把任智辉抱在怀里，亲了亲他，小声问他有没有被吓到。

　　任智辉抱住彭力大哭。
　　刚刚他被钟志杰抱在怀里往楼下跑，看见那个拿着刀的歹徒很凶地乱抓人，所有人都害怕得乱跑，很害怕，直到看到彭力才放松地大哭。

　　“不怕，不怕，舅舅在。”彭力抱着任智辉，轻轻拍他的背。
　　“走吧，出去外面吃，后面有美食街。”彭力回头跟大家说。

　　所有人都在往门口走。
　　但是林橙站在原地，不敢动。
　　彭力回头看，刚要问他怎么了，看见他脚边一滩水渍。

　　往上看，他的裤子湿了。

　　其他男生也回头看。
　　他们看见林橙低着头，大拇指用力地捏着食指。

　　一行泪落下。

　　彭力把任智辉给郝飞抱住，对林葚说：“去买条裤子。”
　　然后他转身，对林柚说：“柚子，带橙子去一楼洗手间。”

　　林橙被林柚子牵着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往后看，想叫彭力和自己一起去，看见彭力蹲下，在地上铺了好多张纸巾在水渍上，猛地哭出声，接着往前走。

　　彭力很爱干净。
　　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洁癖。

　　陈宇站在彭力后面，看见他用手指轻轻地收拢纸巾，挪到一边，又铺了一层，把水渍擦了干净。

　　同样感到吃惊的，还有苏正。
　　苏正看着彭力蹲下来的背影，比刚刚看见彭力帅气打倒歹徒的画面更有冲击力。

　　他没办法形容现在自己的感受。
　　但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为什么身边所有的大人都对彭力赞不绝口，甚至他一向严苛、看不上任何人、很高傲的叔叔都不吝啬对彭力的夸奖。

　　彭力收拾好纸巾，转身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先去吃饭，找到餐厅在群里说一下。”
　　他拿着纸巾，往林橙和林柚的方向跑去。

　　钟志杰抱着任智辉往门口走，看见身后的陈宇和苏正都看呆了似的，笑着说 ：“你俩干嘛啊，看傻了？”

　　陈宇自嘲似的笑了笑，跟着钟志杰走出门口。

　　苏正看彭力跑远的背影。
　　他忽然想起有一年夏日假期，小孩们不小心推倒了一个很贵的花瓶，他们吓得互相推卸责任，但是彭力冷静地蹲下来收拾起碎片，提醒他们先到一边去玩。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温柔和强大是天生的。

　　换好裤子的林橙从洗手间走出来。
　　他捏着衣角，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葚摸了摸他的头，说：“兄弟之间，没有麻不麻烦。”

　　“走，饿了吧，吃饭去。”彭力过来勾住林橙的肩膀，带他走出商场。

　　钟志杰他们进了一家烤肉店。

　　人数有点多，坐不下。
　　彭力拉着林橙，对大家说：“我跟橙子坐，你们在这。”

　　他带着林橙走到角落的小座位，问：“想吃什么？”

　　林橙：“都行。”
　　彭力把菜单给他，说：“那怎么行，选一个。”

　　菜很快被端上来。

　　“哥，我今天......”林橙刚讲几个字就忍不住哭泣。
　　“嗯，你说，哥听着呢。”彭力放下筷子，认真听他讲。

　　“我想起妈妈那年回来......”

　　“回来家里......”
　　“爸爸和妈妈吵架，他们吵得很厉害......”

　　“爸爸拿凳子打妈妈......”
　　“我很害怕.......”

　　他埋头痛哭。
　　彭力坐过去那边，抱住他，给他塞了一张纸巾。

　　“我跑下楼了......”
　　“柚子在房间睡觉......”

　　“姐姐不在......”

　　“只有我......”
　　“可是，我没有进去阻止爸爸......”

　　“我跑了......”
　　“力哥，爸爸打妈妈......”
　　“可是......我跑了......我跑了......”

　　“我没有救妈妈.......”

　　“后来救护车来了.....”
　　“叔叔说妈妈差点被打死了，爸爸还拿了刀......”

　　“我差点害死了妈妈......”
　　“是我.....是我......我......我差点害死了妈妈......”

　　彭力把他紧紧抱住，手抚摸他的头，说：“不怪你，你还是小孩。”

　　林葚放心不下林橙，想拿他最喜欢吃的鸡翅过去，还没走到就看见林橙哭了，放下鸡翅又走了回来。

　　坐在男生们中间的陈宇悄悄看过去彭力那边。
　　彭力坐在林橙的左边，揽住林橙的肩膀，手按在林橙的头上轻轻抚摸，眼眶发红，脸上带泪。

　　林橙在彭力怀里哭得发抖。
　　彭力抱着林橙，一直抬手擦林橙脸上的泪和自己脸上的泪。

　　陈宇想起以前在南江的时候，妈妈在阿姨们面前诉苦大哭。
　　在地板上玩积木的林香马上站起来，拿着纸巾走过去，给他妈妈擦眼泪。

　　妈妈一直哭。
　　林香也哭，坐到他妈妈怀里抱她亲她。

　　后来在很多年间，他妈妈一直问陈宇有没有听说林香的近况。
　　他妈妈说很想养一个像林香一样乖巧贴心的女儿。

　　之前一直觉得彭力和林香有一部分很像的地方，但陈宇琢磨不出来。

　　现在陈宇知道了。
　　他们都是一样温柔有力量，会和别人一起流泪的人。

　　回程路上。
　　他们经过一片沙滩。
　　海的那边月亮非常漂亮。

　　彭力停了车，说：“我们下车看月亮吧。”

　　他们下了车。
　　在海边吹冷冷的海风，看明亮的的月亮。

　　彭力把任智辉的衣服扣紧，说：“别脱外套哦，回家要是感冒，你妈妈要说我的哦。”
　　任智辉乖乖地说：“好~”

　　任智辉玩兴奋了。
　　他在海边开心地乱跑。
　　忽然，他身边走过来三个长得很凶的流浪狗。
　　彭力看见了，走过去那边，对他说：“智辉，别怕，别动，别跑，舅舅现在过去。”

　　在任智辉附近的林橙走到他身边，挡住他的身子，小声安慰他。

　　流浪狗在他们两个身边走来走去。
　　在海边巡逻的治安队发现三只流浪狗围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少年，赶紧拿着工具过去那边。

　　治安队的人把流浪狗带走了。

　　任智辉被彭力抱起来，在他怀里哇哇大哭。

　　等他哭完，彭力让他站好，对林橙说谢谢。
　　他摸了摸林橙的头，温柔地说：“好棒啊，橙子是个很勇敢的男子汉。”

　　实在太冷了。
　　他们玩了一会就说要回车上。

　　林橙看着黑色的大海发呆。
　　彭力走到他身边，对着大海呼喊：“大海啊大海，拜托给橙子更多勇气吧，拜托不要让他流眼泪了，拜托拜托，请让他当一个快乐的小孩。”

　　走在前面的陈宇听见了彭力的呼喊。
　　他回头看彭力高大的身影，对身边的钟志杰说：“你说的对，爱上彭力，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要是在那些无数个觉得这狗屁人生到底有什么好过的时间里和彭力做好朋友，是不是他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钟志杰坏笑，对远处的彭力大喊：“彭力，陈宇说他爱上你了。”
　　陈宇吓得揍钟志杰，骂他：“你有病啊！钟志杰！”

　　他们一群人上了车，准备回家。
　　坐上驾驶座的彭力转头看向陈宇，笑着说：“听说有人爱上我了。”

　　车内的男生们哈哈大笑。
　　陈宇狂打钟志杰，埋头大叫。

　　“下雪了，兄弟们。”彭力点开了一首歌，小声哼着。

　　林葚坐在副驾驶，跟着他的调，小声哼着。
　　后座的男生们一句一句地跟着唱，在高.潮部分大声唱。

　　雪花飘落大地。
　　车在漫天白雪的街道平稳地往前开。

　　半小时后。
　　他们回到别墅。
　　彭力把打包回来的料理拿出来，准备加热给林香吃，问彭雅兰：“林香在房间吗？”

　　彭雅兰惊讶地说：“她去芭提了，下午就和佳静去机场了，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

　　他拿出手机，翻看和她的对话框。
　　今天，一整天没有收到她的回复。

　　彭雅兰走过来，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还是你们做了什么，把林香惹生气了？”

　　彭力揉散了头发，双手撑在餐桌上，低着头，说：“姐，我把她吓跑了。”